不等他“哥”完,池铭忽然开了金口:“他在生病,需要好好休息。” 尔诚心虚地反驳道:“……我可以顺便照顾白哥。” 庄景雩微笑道:“已经病倒一个了,要是他再传染给你,我们就会有两个病号。” 连司观澜都说:“是啊,尔诚你还是自己睡吧,要是真有什么事再说。” 莫名其妙被全世界嫌弃的尔诚泄气了,蔫头巴脑地点了两下头,跟吃不到肉的大狗狗似的,看得訾一梦嘎嘎直乐:“没关系,你要是真的怕的话,可以在我和喻哥房间门口打地铺,有什么事我们会保护你的。” 尔诚更受打击了,泫然欲泣地决定化悲愤为食欲,大家胃口不好,他得帮大家多吃一点。 晚饭后大家又坐着闲聊了一会儿,时间还早,于是打算一起去六楼的spa做个按摩,除了白莱之外大家都洗过澡,他便想着先回房间冲个澡再下来。九个人一起上了电梯,到六楼时除了要上去充手机电的司观澜和白莱,其他人都出去了。 电梯门缓缓关上,白莱和司观澜安静地站着,看着电子屏上的楼层数字不断上升,到10层时电梯忽然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停了下来,紧接着头顶上的灯光熄灭,整个电梯空间顿时变得昏暗。 白莱觉得自己心脏随着电梯一块儿骤停了,从前看过的电梯安全防护知识快速涌入脑中,他的身体自动紧贴着电梯壁,进入防卫状态。 黑暗中,他听到司观澜颤抖的声音:“……是停电了吗?” 白莱心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可能是,对讲机在哪里……”他说着努力适应黑暗,隐约看到开始发光的按键,“我看到了,我们先——” 他来不及说完就被司观澜从背后大力抱住,Alpha结实的胳膊环在他的腰腹间,胸膛紧贴着他,司观澜的身体似乎在微微发颤,声音紧绷着,呼吸也变得十分急促:“你……等等,先别动,别动。” 白莱察觉到他的异常,犹豫了一会儿,没有急着推开司观澜,而是安抚着拍拍他的手背:“好好,我在这。” 过了好一会儿,耳边的呼吸声平缓了些,白莱感觉到埋在自己后颈的脑袋动了动,箍得死紧的胳膊也稍微松了些,才小心地转了个身,让司观澜的下巴靠在自己肩膀上,抬手有规律地轻拍他的后背,像安慰着受到惊吓的孩子:“司哥,你好点了吗?我先按一下求救按钮。” 司观澜勉强找回了些理智,身体微微退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理智告诉他赶紧松开白莱好好道歉,难以克制的恐惧却让他无法放开白莱的手。 白莱保持着冷静,按下求救按钮后,酒店立刻答复,他简短地说明情况后,对方表示立刻找人来救援,让他们在电梯里不要大幅度动作。 对讲结束后应急灯也亮了,虽然亮度不高,比刚才一片黑暗强了不知道多少倍,白莱借着光线才看清司观澜的样子。 平时他们之中最为稳重的大哥,这会儿脸色苍白,眼里都漫出了一点血丝,平白生出些脆弱感来。 【作者有话说】 司哥的戏份来了~ 谢谢宝子们的小星星,鱼仔蹲个2000海星加更嘻嘻嘻。
第43章 在电梯恢复光亮之后,司观澜很快就缓过神来,勉强镇定下来后立刻松开了白莱的手腕,转为扶着一旁的扶手,低声道:“对不起。” 白莱并不介意,摇摇头说道:“应该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我们稍微等一等。” 司观澜白着脸点点头,背靠在冰凉的电梯上,薄唇紧抿,抓着扶手那只手用力到青筋绷出,不用问白莱看得出他有多紧张。 白莱垂着眸想了想,忽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在司观澜怔怔的目光中,他仰起头笑了笑:“站着干等有点累,坐一会儿?” 他说着,还随手掸了掸旁边位置的灰尘,司观澜沉默了一会儿,沿着电梯壁慢慢滑坐下来,他太紧张了,腿上的肌肉太过用力,坐下来后腿一阵发软。两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蜷着腿坐在电梯地上的场景,莫名有些好笑,白莱仰头看到电梯角上的监控,想到也许此时酒店的安保人员正看着监控里的两个傻大个儿,轻轻笑出了声。 司观澜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可那笑声好像会传染,对上白莱带笑的眼睛,他也莫名其妙跟着笑起来。 这一笑,被困在狭小空间的恐惧和紧张顿时减少许多,司观澜整个人都放松了些,僵硬的肩膀也松了下来,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再次充满歉意道:“抱歉,我刚才有点失控了,吓到你了吧。” “小事,没关系的,”白莱说道,“是幽闭恐惧症吗?” 司观澜默然,轻轻点头,对于Alpha来说,要向其他人承认自己的弱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对像他这样从小就被家里严格要求的Alpha更是如此,对旁人承认弱点,相当于把自己的把柄交到对方手中,作为大集团的唯一继承人来说,是非常不明智的举动。 那么多年来,司观澜一直很谨慎,几乎没有在人前暴露过自己有幽闭恐惧症这一秘密,连和他一起长大的喻柏都不清楚,没想到在节目里瞒不住了,此刻他只庆幸节目组没有在电梯里安装机器,他们的跟拍老师刚刚也跟着大部队去了六楼。 他有些难堪,想让白莱替他保守秘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又担心白莱追问他缘由,更下意识地害怕白莱会看不起他,各种不好的情绪交杂在一起,焦虑感再一次无法抑制地涌了上来,司观澜不由得攒紧了拳,精细修剪过的指甲刻进掌心。 出乎他意料的是,得知了他的秘密的白莱却好像丝毫不在意,只是“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安静地坐在他旁边。 看他这么淡定,司观澜自己反而忍不住了:“你不问我吗?” 白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什么?” 司观澜被哽住了,他哪儿知道该问什么,只是觉得正常来说,白莱这会儿不是应该问问他为什么会有恐惧症,再尝试着安慰他开解他一下吗? 但是看着白莱那坦然的样子,司观澜忽然觉得好像的确算不上多大的事,虽然身处狭小的电梯里,但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应该马上就会过来,而且头顶有光,身边有人,他也没有像小时候那样抵触到产生剧烈的窒息感和眩晕感,焦虑和不安仍然有,却逐渐减少到可控的范围内…… 不知怎么的,白莱明明什么都没问,他就打开了话匣子:“我小时候……有一次被绑架的经历,那时我刚上小学,我父亲当时和人争一块地皮,对方有点见不得光的关系,偷偷找人把我从学校带走,关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里面没有的灯,连窗都没有,特别特别黑……” 他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这段经历,他估计喻柏都记不得这件事,毕竟那时候的喻柏还在上幼儿园呢。 “我在那个仓库里被关了三天,期间有人给我送了一次吃的,几个面包和一瓶水,我就靠那点东西熬了三天,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白莱很安静,眼睛却一直认真地看着司观澜,他没想到电视剧里演的那些富豪家的小孩遭人绑架的桥段居然是真的,还被他认识的人碰上了,他没法儿想象一个刚上小学,不过六七岁的孩子,独自一个人被关在漆黑的仓库里,没有吃的喝的,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不知道绑架自己的人会不会狠心下手,在这种极端的空洞与恐惧中还硬是熬了三天。 把童年时的阴影揭开给别人看需要巨大的勇气,司观澜在诉说时声音很冷静,白莱却知道他内心一定很不平静,看向司观澜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不忍。司观澜一定是把他当成值得信任的朋友,才愿意把压在心里二十多年的秘密告诉他,被人信赖的感觉很不错…… ——如果白莱不是许静找来的工具人,而是和司观澜他们几个一样的普通嘉宾的话。 司观澜这一通掏心窝子的话,叫白莱一阵愧疚,亏心的感觉不是突然而来的,从昨天他意外受伤生病开始,池铭彻夜的照顾,庄景雩的嘴硬心软,还有其他人对他照顾,大家多关心他一分,白莱心里的歉意就多攒一分。 他很想告诉其实他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节目组给了他一笔丰厚的报酬,所以并不值得他们的感谢,他从一开始就不是来交朋友的,更不是来谈恋爱的,他只不过是在这短短的几天里偶然和这八个人交错一瞬,等过两天在投票时挡掉一轮淘汰,他就要和他们拜拜啦。 目的不纯的白莱自觉不应该,也不能够和嘉宾们成为能说心里话的朋友,他在这个节目中的存在本身就带着欺骗,并不值得大家真挚的友谊,当然也不值得任何人珍贵的情感。 为了节目好,为了他自己好,也为了被蒙在鼓里的嘉宾们好,白莱打从一开始想的就是第一站结束后就不要再和他们之中的任何人有联系,他是个别有用心的工具人,等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就该遵守最后的“职业道德”,消失个一干二净。 结果呢,不过是相处了几天而已,他就渐渐习惯了每天和一大堆人一起,吃喝玩都在一起,互相照应互相陪伴,听他们相互打趣试探,受到他们太多的关心与照顾,现在司观澜的恳挚就像一记警钟,狠狠地敲在白莱的心上。 他忽然有点唾弃自己,要是他没有收那十万块就好了,要是没有那笔钱,他就可以毫无芥蒂地和他们交心,在节目结束后也能和大家保持联系。可转念一想,白莱又清楚地知道,如果当初不是许静提出的十万块报酬,他根本不可能参加这个节目,更不用提认识他们。 从他收下报酬开始,一切就注定会成为无解的死结。 白莱轻轻抿着唇,下意识地收敛了神色,不论心中如何纠结,面上仍保持着平静,安静地听完司观澜的故事。 把积压多年的沉疴一口气说完,司观澜整个人都轻松不少,面上竟露出一点笑意来:“……不过我已经有很大进步了,这次被困在电梯里,没有干呕也没有晕过去。” 白莱安静了几秒,也跟着笑起来:“嗯,说不定你就克服恐惧了呢。” “那就借你吉言了,”司观澜甚至有心思开玩笑,“下次我找机会试试,如果真的克服了,我请你吃饭。” 白莱嘴角一僵,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了司观澜的目光,低头看自己的鞋,小声道:“好啊。” 可惜大概没有机会了。 电梯外传来询问声,两人连忙站起身来,酒店的工作人员很快就把电梯门打开了,他们卡在了十层之上,电梯有些错位,要从十一层的门爬上去,白莱本想让司观澜先上去,一回头才发现司观澜已经做好了托起他的姿势。 看出了白莱眼中的担心,司观澜示意他踩着自己的膝盖:“你先上去,我比你沉,你托不动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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