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个两个拼盘咱们分着吃就行,就垫垫肚子,离晚餐也没多久了,”訾一梦伸着脖子过来看餐牌,催促道,“快点儿,等着打麻将呢。” 没错,在华人聚集的S国,和夜市文化同样流行的还有麻将文化,这游轮每年接待的华人游客估计不老少,叫客房服务就能把麻将桌给送过来,还不用额外花钱,冉羽知和訾一梦一看到就嚷着要开两桌玩玩,反正大家没事儿做,就自己找找乐子。 白莱打电话点完餐就赶紧回了麻将桌边,他和訾一梦喻柏司观澜一桌,一看人员配置就知道是高端局,只有他拉低了水平:“你们没偷看我的牌吧?” 訾一梦呲他:“小人之心。” 阮棉棉搬来小凳子坐在他们俩中间,准备当麻将见习生,笑着说:“我监督着呢,没有看。” “麻将警察,保我平安。”白莱很给面子地送他一个大拇哥,然后不算熟稔地砌牌,手法一看就知道不常玩。 他们这一桌慢点,隔壁桌已经搓上了,冉羽知和尔诚属于时不时和家里人打几圈的,庄景雩和池铭玩得不多,但是会记牌算牌,四个人开局都比较客气,打得还算和平,也有空偷看几眼隔壁桌,当然,偷看的主要是庄景雩,被偷看的对象是正在苦恼该怎么凑牌的白莱。 隔壁桌的三人虽然都悄声瞄准了白莱,但麻将玩家之间流传着一个传说,那就是新手保护期,不会玩?没关系,开局没打两章就听牌,还连续三把自摸,訾一梦心态都炸了:“我的七小对就差一对啊!” 喻柏和司观澜也是一阵苦笑:“怪不得都说不能和新手打麻将。” 白莱乐得不行:“运气好运气好。” “确实,你这运气没谁了,”司观澜把牌一推,“我等一饼,你那儿就藏了三个。” 阮棉棉看得有趣,白莱见他有几分跃跃欲试,起身让位:“棉棉来玩一把,我休息一下。” “我还不太会……”阮棉棉面上有些犹豫,身体却很诚实坐在白莱的位置上。 他们搓了几局的功夫,船上的服务生把小吃拼盘和水果送过来,白莱嗅着香气心思就跑到吃上去了,把被撂在旁边的几个大盘子都端到麻将桌边:“没事儿,一会儿我和你一起看,你要相信你的新手光环比我更强。” “莱莱哥,这边急需投喂——”尔诚从麻将中努力抽身,可怜巴巴地看着白莱手里的食物。 白莱赶紧换把叉子给他送了一块烤鸡翅,又贯彻雨露均沾原则,每个人都投喂一次,凑巧不巧,轮到庄景雩的时候叉子用完了。 “我用你的就行。”庄景雩抬头看他,说的很理所当然,把其他人肉麻了个透。 白莱挑了一块最大最噎人的面包丁,面无表情地塞进他嘴里,庄景雩嚼得腮帮子都疼,被噎得差点翻白眼儿。 喝了大半杯水才把那口硬面包顺下去,他拍拍胸口,心想白莱真是越来越小气了。 白莱给他倒水的时候还故意板着脸,心想庄景雩真是越来越厚脸皮了。 假装专心搓麻将的其他人:这两个人真是越来越不知道收敛了。 麻将打了两圈,人也换了几回,不知道谁说干打牌没意思要下赌注,最低分的人回去以后要请所有人吃饭,大家忽然就有了紧迫感,就连坐姿都端正了几分。 最后算分的时候白莱一脸懵圈:“为什么是我,说好的新手保护期呢?!” 赢得最多的訾一梦笑嘻嘻:“当然是过期啦!” 尔诚听到有人请吃饭就高兴,拉着阮棉棉一块儿起哄,之前内向腼腆的阮棉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带坏了,居然也小声跟着喊“请客请客”,愿赌服输,白莱只能无奈答应:“好,回去请你们吃饭,地方你们选,菜随便点。” 尔诚又拉着阮棉棉喊“谢谢老板”,把池铭都逗笑了:“不是饿了吗,去餐厅吧,据说今晚晚餐还有表演。” 餐厅这会儿已经大变样了,餐桌都被精心布置过,铺上了漂亮的桌布,桌上还立着蜡烛,为了安全起见用上了防风罩,最显眼的还要数餐厅正中间的钢琴,白天的时候明明不在那儿,也不知道之前藏在哪里,又是怎么弄过来的。 晚餐后表演就开始了,几位穿着西方中世纪服装的演员上来演了一段即兴喜剧,弹了一段俏皮的音乐,还挺有意思,赢得游客们一阵掌声,而后船长兼演员兼主持人询问哪位客人会弹琴,有没有人愿意上来为大家弹奏一曲时,尔诚和訾一梦一左一右把阮棉棉的两只手举了起来,异口同声:“Here!” 阮棉棉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一脸蒙圈两腿战战被推了上去,和过年时被迫表演出奇相似。 他从前也在别人面前弹奏过,但毫无准备就上场还是头一回,坐在钢琴前大脑一片空白,一道道视线和一阵阵欢呼让他无法思考,直到听见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到熟悉的面孔,大家正喊着他的名字,大声为他加油,他好像能重新找到呼吸的节奏,狂跳的心脏也慢慢平复下来。 “You can play anything you like, just anything for us.”船长靠在钢琴旁边,摘下华丽的帽子,笑眯眯地向他一礼。 阮棉棉闭了闭眼睛,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攒紧的双手也松开,轻轻搭在琴键上,他静静思考着,微微抬手,再次落在琴键上时,流畅的琴声让全场忽然安静下来。 柔和温暖,是众人熟悉的《致爱丽丝》,嘉宾们几乎都是第一次听阮棉棉弹琴,这个一直不声不响,在九个人里时常显得太过内向而缺乏存在感的小Omega,正在发着独属于他自己的光,纤细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自由舞动,他整个人沉浸在音乐之中,眼眸微阖,唇角轻扬,看起来纯净美好,和他的琴声一样。 訾一梦听着听着眼眶一热,有想落泪的冲动,这一路以来他最了解阮棉棉,阮棉棉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从一开始的慌乱恐惧,到现在自信不疑,每一点改变都太难得了,他是真心为阮棉棉高兴,骄傲。 冉羽知更感性,抽了抽鼻子抱住訾一梦的胳膊,喃喃道:“第一站那会儿没让棉棉弹琴,好可惜……” 他还记着在岛上的小竹楼里摆着好大一架钢琴,他们在那儿住了好几天都没人碰过那架钢琴,还以为大家都不会呢,如果当初阮棉棉大胆地表现一下,不知道会有多惊艳…… 这么想着,他下意识往白莱那边看了一眼,只是一瞬就收回了眼神,暗自叹了口气。 这种事情哪有如果。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阮棉棉从某种玄而又玄的状态中出来,被爆发的欢呼和掌声吓了一跳,脸颊通红,站起身鞠了一躬正想下场,其他客人却喊起了安可,船长也盛情邀请他再来一首,他无措地看向伙伴们,只见他们正在疯狂比心,忍不住笑了起来,重新坐回琴凳上。 和刚刚的柔情不一样,这次他手指起落,就变成高亢的《卡门》。 船上的客人们看来大部分都很e,在船长带头之下所有人都站起身来,围着中间的钢琴跳起了舞,白莱他们也不例外,迅速钻进人群的最里圈,以阮棉棉为中心转着圈胡跳乱舞,再后来干脆把小钢琴师拉起来一块儿跳,船上的音响全开,欢快的音乐声响彻整片海域,这一晚不论认识还是不认识,偌大的餐厅变成了所有人的舞池,一直持续到深夜,大家才意犹未尽地散去。 玩得尽兴累得也够呛,九个人一块儿往房间走时尔诚嘴里还在哼着不着调的曲子,池铭惨遭他魔音穿脑訾一梦拉着阮棉棉的手一荡一荡,冉羽知在他后面夸个不停,喻柏笑着看他们玩闹,司观澜紧跟在他们后面不住提醒他们小心脚下,白莱和庄景雩并肩落在最后,走到半路忽然停了下来。 前面几人毫无察觉,庄景雩却跟着停下了脚步。 白莱趴在船边的护栏上,闭着眼睛感受到海风一阵又一阵从面上拂过,带着海水特有的咸味儿,不凉不热,幸福得很不真实。 他不说话,庄景雩也不开口,就安静地陪他吹了会儿风。 【作者有话说】 第一站没弹的琴,弹了(1/1)
第170章 船上的第二天是个好天气。 经过一日一夜的航行,游轮进入公海,船上的人们除了广阔的海面,头顶的蓝天和偶尔一现的小岛,其余的什么都看不到,游轮孤零零漂浮着,和一望无际的大海一比显得十分渺小,船上的人更自觉如一粒尘埃。 某粒最近忽然喜欢上半夜串门儿的尘埃上船后变老实不少,昨天晚上没有来敲白莱的门,让白莱得以一人霸占一米八的大床,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睁开眼旁边空空还觉得有点不习惯。 昨晚嗨过头回来得晚,大家都睡得迟起得迟,白莱换好衣服出门时都快九点了,竟然没有人来催他叫他起床,正想着其他人说不定都没起来,一开门就看到庄景雩的背影。 庄景雩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回头送上个堪比今日份太阳的笑容:“早上好。” 白莱也莫名其妙跟着笑起来:“在门口干嘛?” “等你呢,估计你差不多该起来了。” 走道上没别人,连跟拍摄像都不在,庄景雩抓住机会牵个小手腻歪一下,白莱随他牵着,跟他一块儿往餐厅走:“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不叫我?” “叫你干什么,又没有要求几点起床,起来也没什么事儿,”庄景雩无所谓道,“还不如多睡一会儿,最多九点你肯定会醒的……” 同住没多久,他就把白莱的作息习惯摸清楚了,以前白莱总是早早起来给大家做早饭,庄景雩以为他有早起的习惯,后来才知道那都是因为不想让大家早上饿着肚子,没别人的时候白莱绝对不会起那么早,不过也不会赖床太久,像今天这样睡到八九点能让他一整天都有好心情。 悄悄记住某个人的生活习惯,很亲近,很私密,让庄景雩发自内心地满足,在白莱还没察觉时,他就在默默地了解并适应对方的生活习惯,怀抱着一点隐晦而盛大的希冀,以后他们可是要一起生活的呢,只要一想到这里,庄景雩就恨不得赶快录完节目好把白莱打包带回家。 ……也许该考虑一下重金收买侯俊? 吃着带海风味儿的早餐,庄景雩开始认真思考贿赂成功的可能性。 “庄哥!莱莱哥!早!上!好!” 一听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就知道谁来了,白莱抬头看向庄景雩身后,尔诚咧着嘴过来,身边还跟着訾一梦和阮棉棉。 訾一梦揉揉被震到的耳朵,怨念道:“一大早哪儿来那么多使不完的劲儿。” 阮棉棉眉眼一弯,朝白莱和庄景雩挥挥手:“我们先去拿吃的,一会儿过来呀。” 早餐队伍从二人变成五人,又在吃吃聊聊之间扩大到九人,大家一边吃一边商量着今天要干嘛,节目组好像要把摆烂进行到底,前五天让他们自行安排,送他们上船之后又没动静了,如果没有周围的摄像,和房间里的摄像头,他们有时候真的会忘掉正在录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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