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才几天就叫哥了?”景帆跨步拦住黎白卫去路,随着一声冷笑,表情顷刻间扭曲起来,“难怪能把人唬到给你画饼,肯定跪着伺候过了吧?也对,你最擅长哭着做这个,咽了吗?能吃饱吗?” “你说什么?”黎白卫瞳孔微扩,以为是自己耳朵听错了,“你刚刚是在拿我毫无保留的爱羞辱我吗?” 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无助滑落,黎白卫不敢相信自己用最好的八年爱了这样一个人,他手脚发凉地撤步退出与景帆的对话,因为再多说一个字他能少活十年。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卫,刚刚是我口不择言,你别哭行吗?”景帆夺步上前,当即扇了自己一嘴巴给黎白卫解气,“我承认我混,可我是人也会吃醋嫉妒,你说分手就分手,说找下家就找下家,你知道你跟他在家里嘻嘻哈哈,我在门外听是什么滋味吗?” “一夜间失去所有偏爱的落差感在逼我发疯,我想让你认清现实回到我身边,你别想太多好不好?”景帆又一次诚恳地掏出戒指,扑通跪在黎白卫面前,“他只是尝到了甜头在骗你,你好好想想,你们真能有结果吗?难不成要再浪费一个八年在未知数上?” “你在跟我搞笑吗景帆?”黎白卫耳朵如同灌屎,“是你先劈的腿,我就算找下家也是在分手后,有什么可比性?!” “我没觉得我们分手,我生日那天你承诺过下个生日,下下个生日都陪我过,你说你永远像八年前初见那天一样爱我,我也爱你白卫。”景帆挪膝上前,“我妈都算好领证日子了,婚礼的酒店也跟阿姨跑了好几趟,白卫,求你别闹了。” 黎白卫眼瞅着景帆张开双臂要抱他腿,吓得连连后退,这时沉默良久的谈执突然不耐烦地开口,“打过来做什么,现在去砸,砸完算我的。” 他丈二和尚地掉过脸,只见平日里温文儒雅的男人眸中充斥着戾气,甚至刻意转动轮椅避开他的视线。 “对,六个酒柜都砸。”谈执见黎白卫望过来,进而放低声调与电话那头的人讲,“放心好了,他们老板没胆讹人,像这种网红酒吧很难在国内总代理那边拿到货,更无法提供全部酒品的正规渠道进货票据,赔不了几个钱。拿到发票给东子打个电话,他不是子承父业在市场监督管理局坐班儿吗?我倒要看看假酒占比多少。” “谈执你什么意思?”景帆听出电话内容是去Daylight Club闹事,眉毛当场立了起来,“法治社会你动用关系砸我场子?” “是又如何?”谈执不以为然地挂断电话,一丝碾死蚂蚁的趣笑在唇尾漾起,“别紧张,区区警告而已,下一次再动真格的。” 谈执铁了心花钱买景帆不痛快,Daylight Club的罚款和歇业损失足够他心理平衡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无所谓。 “走了。”谈执轻拍黎白卫没精打采的胳膊,“垃圾在变成垃圾之前通常都会被包装成商品,看走眼也不必介怀,回家吃饭吧。” “谈执——” 景帆本能地拦住准备离开的二人,然而大脑一片空白组织不出什么有用的语言,只道:“你想怎么样?” 实际上他们这行除了业内顶尖的大型娱乐场所能规避掉假酒,多数酒吧的进货渠道都不明朗。 如果非要溯源,他的进货商那里也未必保真,有些品牌洋酒从总代理那里分销到下面,就已经开始真假掺卖了,他再从分销商或其他熟悉的渠道进货,心里怎么可能有底。 所以行业里才有不成文的规矩,酒吧内的酒只能存,不能带出去喝,那些来酒吧买醉的顾客也非全然不知,图一个释压交友的乐呵罢了。 整条酒吧街都是这么经营的,假使没有遇到特殊针对,家家相安无事,竞争压力也仅仅在于营销策略,但谈执动用关系搞臭Daylight Club的名声,客户流失比他不敢想,认怂是唯一的办法。 “好,民不与官斗,我不纠缠他了。”景帆口服心不服地攥着戒指旋身去取行李箱和摔散的玫瑰花束。 “来不及了。”谈执拽过黎白卫衣袖缓缓摸索到冰凉指尖握在手心,“不过你如果两秒钟内滚出这间屋子,我倒是可以叫停刷低点评网站分数的刷子。” 黎白卫上一次见景帆跑这么快还是在学校的田径场。真讽刺啊,他曾经那么爱看景帆爆发力十足的训练。 - 吃到蒜蓉黑虎虾的那刻黎白卫的心情才有好一点,意面吸饱了肉酱的汁,整坨塞到嘴里超级满足。 乐和大概以为他不高兴是和谈执吵架了,所以一直霸着谈执东拉西扯,他也不认识谈执的什么朋友,压根插不进去话,于是早早回到次卧扒拉大胡子刚拍完的新品图。 爱情让人失望,还得以搞钱为主。 黎白卫一鼓作气从几百张照片里选出光线、构图、产品表达俱佳的部分塞到新建文件夹,又翻墙看了看国外设计师的海报,最后连同照片和排版灵感一并发给了大胡子。 僵硬的颈椎陷入柔软的羽绒枕,黎白卫没等放松的长舒一口气,就听见谈执缓慢的脚步声朝卧室靠近。由于被景帆羞辱得没脸见人,加上晚上吃了三只特大号黑虎虾不宜跟过敏患者亲亲抱抱,黎白卫索性闭眼装睡起来。 看到灯没关人却睡了,谈执忍俊不禁。 他沿着墙边一路走到床头,坐在床垫的刹那难免动静大了些,“直接睡下倒没什么问题,不关床头灯眼睛受得了?” 黎白卫被谈执说得一僵,他刚选完照片把床头灯给忘了,为避免尴尬,只能假装受到谈执搬腿的影响,打着哈欠睡眼稀松地翻身,“你聊完了?” “嗯。”谈执也不戳穿,将身后枕头立起来倚着,转而看向黎白卫,“我跟乐和提了一嘴你那套房子,反正你也打算租出去,与其租给不认识的人承担房屋损坏的风险,租给他刚好,知根知底又不会拖欠房租,你说呢?” “啊?他说要租了?”黎白卫属实有点措手不及,因为他除了那套精品小户型,没有其他房产,是租还是买都需要时间,没那么容易找到下家。 而且乐和搬出谈执房子,这边他能不能住还两码事呢,目前不是临时帮忙挡一下旧桃花嘛…… “那倒没有。”谈执若有所思地摆弄着黎白卫睡炸的毛,“但以我对乐和的了解,他在我这儿住不了太长时间。买房子毕竟是大事,总不能一着急就随便定了吧?我看你那套房子小区环境和安保都挺好的,离他现在的单位开车距离也还可以,租谁都是租,就不如租给他了。” “这样啊。”黎白卫恍惚间醋了一下,“那我想想往哪儿搬吧,等我把房子空出来告诉你。” “你等等,我感觉你没理解我的意思。”谈执掌心托起黎白卫下巴,迫使对方看向他,“千万别勉强,是你提到要出租我才想一举两得租给乐和,倘若你决定继续住我就再帮他看看别的,你的房子肯定是以你为主啊。” “哦,这都小事。租了也行,我可以先搬到工作室住。”黎白卫这么做只有一个理由,他不愿谈执花心思在乐和身上,“影棚边还有个小房间能放张床,我先过去对付对付。” “还是再说吧,你那工作室位置有点偏,周围又不是居民区,生活不方便。”谈执伸手将卧室主灯关掉,屋内只剩一盏黎白卫身后的床头灯。 “是要睡觉了吗?”黎白卫知道谈执早睡早起,时间也的确不早了,“那我也把灯关上,早点休息吧。” “不是,关着灯说话眼睛更放松。”谈执撑着半身缓缓挪移不方便的双腿,试探道,“分手的事你和家里说了吗?” “还没呢。”黎白卫对谈执的关心始料未及,关上灯缩回被窝后很自然地将脸搭在对方肩膀,“我爸他不怎么同意我跟景帆在一起,我妈估计得失望一下,订完婚她没少张罗。” “早晚都要说,拖久了对你不好。”谈执抬起手臂从黎白卫头上绕过,在对方枕进来时揽住肩膀往怀里拢了拢,“涉及到过彩礼吗?退回去得再见面吧?” “就是因为要见面我才没准备好,景帆妈妈一直拿我当亲儿子对待,我爸当时也是看出景帆妈妈真心喜欢我才松口答应订婚的。”黎白卫越想越愁,“现在闹得婚也结不成了,阿姨估计得哭。” “先别管他母亲哭不哭,你最好尽快把彩礼退掉,拿回你陪送的部分。记得当众公开过错方是他,以防被反咬一口让你爸妈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难堪。” “糟了,他可能已经先下手为强了。”黎白卫被谈执这么一分析,顿感自己留了个把柄在景帆那里,他慌忙起身摸出手机紧张兮兮道,“我在发那个钓凯子的朋友圈之前没透过他劈腿的信息,他如果截图留证倒打一耙我怎么跟阿姨解释,当时我还屏蔽亲戚分组,她不会觉得我做贼心虚吧……” 【📢作者有话说】 肩周炎犯了,码的好吃力T_T
第33章 《舔狗》第9章 “既然慢了一步,就先跟家里阐明情况,假使那边长辈给你爸妈打电话,咱们气势上别输。”谈执立起黎白卫的枕头,伸手打开自己这边的床头灯。 “那我现在给我爸打个电话?这个点儿应该刚躺下还没睡呢。”黎白卫也不背着谈执,戳进他爸头像直接拨了过去,期间紧张地直抠指甲。 在语音铃响的第二声,电话被黎父接起,紧接着一声和蔼的“小卫”传了过来。 黎白卫正要开口说跟景帆分手的事,耳畔试探性的“这么晚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按照黎白卫以往打电话回家的经验,他爸第一句话永远是“喂小卫,想爸了”,而且这次接起的速度快得不正常,四年前他爸眼睛做过一次小手术,他妈为了不让他爸夜里玩手机,每天睡前都会提醒一遍手机放在窗边斗柜上,哪怕是大年三十都不兴看电视看太久。 片刻屏息后,黎白卫清了清嗓子直问,“爸,我跟景帆分手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了?” “跟景帆分手了吗?”黎父有些诧异,又觉理所当然,他看向身旁抻脖子听声的黎母,给黎白卫解释说,“爸这么问是因为前天景帆给你妈打电话,说你俩吵架了,情况挺严重的。具体什么原因他也没细说,只说你一气之下在酒吧交了位新朋友,当众把他晾在一边,闹得挺尴尬。” 黎父当了半辈子小学老师,断官司和做思想工作这块儿非常耐心,丝毫没有埋怨谁的意思,“你妈本来想给你打电话劝一劝的,毕竟你订婚咱家这边亲戚朋友都知道,万一散了的话不好看,但爸给她拦下来了,面子再大也没有我儿子大。” “啧,黎成刚你少在儿子面前抹黑我形象啊,一天天的显着你光辉伟大了。”黎母不满地用胳膊肘轻怼黎父肋巴扇,朝手机话筒小喊,“儿子,你别听你爸胡说,妈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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