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束眼珠子惊得近乎弹出眼眶,浑身上下写满了拒绝,“先生不是困了吗?” “三分钟前的确是这样。”宁呈的手钻进小束衣摆,在单手可握的腰肢上捏了一把。 小束被捏得鸡皮疙瘩刷地冒起来一层,磕磕巴巴地质疑道:“这,这种事,这么直接的吗?” 他看过肉漫的,好像得亲上半天调动起来情绪,再往下进行。 “束安聆你不觉自己要求太多了吗?”宁呈捏起事多的下巴,迫使小束的眼睛看向他,“怎么?我还得把你身上每一寸皮肤都亲个遍?” “我,不知道。”小束实话实说,“先生如果觉得亏了,我先亲先生好吗?” 宁呈被真挚的小狗眼盯得心头一软,松口说,“也没到斤斤计较的地步。”语罢,主动在小束脸颊落吻。 小束从未保养过的皮肤少了些吹弹可破的精致感,但称得上清爽干净,他的吻挪到颌骨以下的脖颈,小束僵住了。 他以为小束是紧张,再抬眼却见小束的眼角蜿蜒落下了不想让他看到的东西,那东西匆匆藏进乌密的发丝,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般失去踪迹。 宁呈看着如此的小束,就像看料峭寒冬的最后一片雪花,不知该如何对待。 “怎么了?”宁呈问。 小束缄口不言,眼睛湿湿地朝宁呈笑。 他想说区别于亲嘴巴,脸颊上的吻很宠,是不带欲望的喜爱感觉,上一秒的他好似被宁呈喜爱了。 但这话他只敢在脑海中打转,说不得的,他摇了摇头,手臂环住宁呈,很显然是在撒娇。 宁呈被小束搞得一头雾水,“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喜不喜欢简单直白些不行吗?” “可以直白些?说实话?”小束直盯盯地看向宁呈。 宁呈熬夜熬得心脏微微不适,态度冷了三分,“不然呢?你打算说谎?” 小束以为宁呈在默许他们培养喜欢,忙不迭爬下床,奔往醒酒器里没喝完的红酒。 “我喝完跟你说。”小束说完端起醒酒器直接将甜涩的红酒灌进胃里。 宁呈想要开口时已经晚了,小束喝酒的速度堪比大夏天喝光一瓶冰水,眨眼间玻璃醒酒器只剩一层挂杯的痕迹。 小束步履虚浮地走回他身边,用一种再真诚不过的眼神看着他,回道:“喜欢,你喜欢吗?” “还行。”宁呈实话实说。 不过小束的问题多少掺杂了自恋成分,好像自己多么魅力四射,他亲一下就喜欢上了。 “还行也行,先生慢慢喜欢我吧。”小束弯着眉眼重重倒在宁呈膝盖,醉声醉调道,“我恐怕要先喜欢先生了,先生别嘲笑我。” 小束捂着想要打酒嗝的嘴巴,将夏凉被的被角扯到肚子上,“先生对我好,心就对先生跳,控制不了……缺爱,一点感动都能要人命……” “束安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宁呈听懂了小束的驴唇不对马嘴,震惊之余,非但忘记该发的火,甚至追着小束要一个无关紧要的答案,“你喜欢上我了?” “嗯,喜欢。”小束傻笑,“先生不也有一点点喜欢我吗?芝麻大也算,盐粒那么大也算,不过不能再小了,再小我就看不见了。” “先生放心,我肯定喜欢先生更多,我的喜欢虽然便宜,但体积足够大,就能跟先生镶金边的盐粒持平,阿嚏——” 小束被喷嚏震得一颠,后脑勺重重磕在宁呈膝盖上,他顾不得揉自己的头,手心抚向宁呈的腿,“我不是故意的,疼不疼,冷气太凉了。” “……” 宁呈脑子很乱,小束就像不懂抚琴却能将琴拨坏的疯子,轻而易举地打乱了他该有的节奏。 他移开被小束枕着的腿,摸出手机将空调温度向上调了六度。 “束安聆,这样还冷吗?”
第22章 《安聆》终章 照理说小束的生物钟天亮就醒,从来无需闹铃催促,但宁呈卧室的窗帘半点晨光都透不进,加上宿醉头晕沉难当,于是他失误了…… 还是卷卷的哭声,还是宁呈被扰醒,还是有力的手臂勒得他一激灵,就连黑暗中对视的那眼都跟昨夜一模一样。 小束下意识搓了搓困倦的脸,强打起精神从被窝钻出,“先生接着睡,宝宝起床早,我得回去了。” 宁呈嗯了一声,翻身重新酝酿睡意。 奇怪的是小束并未被卧室爆冷的空调激得汗毛直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温度似乎被调高了,但他丝毫忆不起宁呈什么时候调的,而他如何安稳地睡在宁呈臂弯也是个谜。 酒是个好东西啊,专治紧张和睡觉轻…… 双脚伸进拖鞋,小束下意识回头看向重新入睡的宁呈,印象中的起床气似乎消失了,其实只要他懂得知足,宁呈冷淡且不爱搭理人的性子也是一种温柔。 他勾了勾唇尾,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 十点钟司机来接,宁呈正准备出门,听到噔噔噔的下楼声,本能地顿住脚步回望。 李姐和张芳性子都有着符合年纪的沉稳,能跑这么快的只有小束。 他有预感,小束是来送他上班的,因为昨夜酒壮怂人胆,某只小狗坦白了控制不住喜欢他。 尽管对变质的合作关系打心眼里抗拒,但转念一想,若是供吃供喝的小东西对主人半点都不上心,他是否过于冤种了? 小束喜欢他也好,反正并未要求他回以同等的感情,他且收着这份喜欢吧。 一口气冲到一楼玄关,小束发现宁呈还没出门,庆幸之余,连忙上前解释,“卷卷想跟爸爸说拜拜,我以为来不及才跑了两步,不会给宝宝抱摔的。” “嗯没事,不过以后上下楼还是小心点好,着急的话可以叫我。”宁呈刚换过鞋子就没伸手摸卷卷,凑过去在大脑门亲了口,“要跟爸爸说拜拜吗?爸爸的小心肝。” 卷卷被小束抱着跑本就有点情绪高涨,宁呈一亲他,整个人亢奋到不行,睁着乌黑锃亮的大眼睛道:“八八掰掰~” “欸,卷卷真乖。”宁呈被卷卷的小模样可爱够呛,又在脸颊重重地补了个亲亲,“那爸爸去公司了,卷卷在家乖乖的,晚上见。” 小束见宁呈要走,鼓起勇气上前半步,“先生我……” “嗯?”宁呈打量着脸颊升温的小束微微挑眉。 小束抱着孩子咬牙道:“我也,想要。” 宁呈迟疑了须臾,才弄懂小束所指,或许是此刻心情很好,他慷慨地揽过小束的头,遂了撒娇小狗的愿。 薄唇接近脸颊时,小束害羞地闭上眼睛,正当他沉溺在受宠的幸福感中,一只肉嘟嘟的小手伸过来,结结实实地挡住他要来的温柔。 小束傻了,宁呈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宁呈不确定是巧合,还是卷卷不愿让他亲小束,于是绕过卷卷的小手,试探性地去亲小束另一边脸颊。 卷卷见状小手再次挥舞而来,一把捂住了宁呈的嘴,急哄哄道:“居哒,居哒!” “……” 小束听得清清楚楚,卷卷在说“卷的”,意思是不愿跟宁呈共享他。 可他除了卷卷妈妈的身份外,也是有其他感情需求的正常人,更何况宁呈说过有一点点喜欢他,他主动争取自己的婚后幸福,卷卷不该阻止的。 但跟豆丁大的小宝宝讲道理没用,要以幼治幼才行。 小束跟卷卷顶了下脑门,用一种既撒娇又委屈的语调说,“妈妈要爸爸亲亲,卷卷都有爸爸亲亲,妈妈没有多可怜啊。” “卷卷是爸爸妈妈的小宝宝,妈妈只能做爸爸的小宝宝,还是说卷卷可以把妈妈宠成小宝宝?”小束说得感情相当投入,眼睛依稀有些湿润的痕迹。 卷卷仰着小脑袋瓜儿,看着小束泪眼汪汪的样子,宁家人骨子里流淌的大男子主义直冲天灵盖,他小小的手手捧起小束脸颊,够够巴巴地在小束下巴尖轻啄,“七七麻麻,居居七七。” 糯叽叽的小嘴巴贴上皮肤的那刻,小束险些被贴心的小棉裤搞破防,他憋着想笑的冲动又道,“爸爸还没亲妈妈呢,卷卷要怎么做?” “居居……”卷卷噘着小嘴琢磨了会儿,一把拉过宁呈衬衫往小束面前怼,“八八七七,七七麻麻。” 还别说,卷卷被小束照顾得相当壮实,小手可有劲呢,把宁呈衬衫扣子都扯开了一颗,宁呈算是看出来了,他在这个家毫无地位可言…… “我上午有例会要开,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你在家带孩子吧,累了就歇歇。”宁呈仓促地揽过小束,在眉心印吻后,拎过换鞋凳上的公文包,出门前朝卷卷摆了摆手,“拜拜卷卷。” 如愿以偿的小束连忙扶起卷卷的小肉胳膊轻挥,“给爸爸拜拜。” “八八掰。”卷卷张了张嘴,扭过身搂小束脖子。 宁呈出门前视线扫过小束红彤彤的脸,再转身,嘴角溢出笑来。 - 接连两天的降雨使得盛夏的风不再惹人烦躁,上午小束在家准备去公园所需的物品,宁呈则带着鲜花蛋糕去公墓看望正牌寿星。 或许因为来得早,墓碑前是空的,他放下手里的白菊与康乃馨,平静地坐在一旁解蛋糕上面的十字蝴蝶结。 “蛋糕没买太大的,你知道我对甜食的好感度也就那样,而且晚点要带卷卷去公园喂鱼,估计还得再吃一顿。”宁呈边说边切下蛋糕的一角放进碟子,对着墓碑聊起家常,“对了哥,我前两天抽空结了个婚,没想到吧?” “不过你和嫂子放心,人是卷卷亲自选的,也是真心待卷卷好。”宁呈将蛋糕送进口中,又道,“他叫束安聆,是个孤儿,男生,未来我们不会有自己的小孩,卷卷在家里永远受宠。” “我也没多委屈,不完全是因为卷卷才跟他结婚的。”叉子若有所思地插进蛋糕,宁呈垂首轻笑,“他长得挺顺眼的,身材也对我胃口,大多时间都很乖,偶尔龇牙,一吓唬就老实了。” 宁呈赧颜,舔了舔唇瓣,将手里的蛋糕切下三分之一大口塞进嘴里,“结婚的事爸暂时还不知道,我打算过阵子领孩子回趟家再给他说,束安聆胆子小,可能需要时间做心理准备。” “不过爸有意见也得憋着,谁让他的心肝宝贝孙子被束安聆拿得死死的,我现在拿束安聆也没辙,这两天家庭地位正直线下滑呢。” 宁呈笑着用手指抹了抹嘴角的奶油,别过脸看向墓碑上的黑白合影,“我没受欺负嫂子,束安聆这个人除了耍小聪明翻不出大缺点,简单善良会心疼人,我也不指望他在事业上为我助力,照顾家里他没问题。” “重点是卷卷喜欢他,离不开他。我也有点吧,没他喜欢我多。”宁呈嘴角始终扬着,语气不经意流露出一丝骄傲来,“下午他要请我吃烤鱿鱼须,希望和你带回来的鱿鱼是一个味,你要惦记那口,我下次来给你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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