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意孤行地介绍相机的使用方法的程椋,光是关机都做了足足五次有余。 费尽千辛万苦才盼来弹幕讨论相机后,他终于筋疲力尽地靠在座位上。身边貌似无用的万松岩,此时足矣闪亮登场。 但是大材小用的程椋,这么吩咐他们宝贵的影帝——他意有所指地批评了今天的风。是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帮我撩一下刘海。” 说完后他自然而然地向万松岩靠近。自以为默契得到增长的程椋,情不自禁回忆起去年和万松岩一起看《老人与海》的日子。 彼时船舱漏进阳光,而程椋自以为沐浴在松果灯所制造的温暖灯光下。连万松岩为他冲泡的咖啡香气都以假乱真地出现了。 然而万松岩截然相反。他伸向程椋的手仿佛无处安放,在距离程椋的额头仅有一寸的位置时,他慌忙急转直下:“你自己来。” 对程椋从来都是有求必应的万松岩,此时拒绝得是多么刚毅果决。程椋万分扫兴:“你说什么?” 他说完之后刘海已然轻柔地被拨开至额角。附加万松岩的问候一句: “今天天气不错。” 话题兜兜转转之间,还是回归了节目本身。豁然开朗的程椋,兴高采烈地提及第三期节目的安排,即在万松岩高中附近的植物园录制。随后询问万松岩有没有获取小道消息的程椋,当然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但是导演发来的安排表千真万确。程椋还以为是疏忽导致的遗漏:“我发给你。” 郑重其事地拿出手机的万松岩,告诉观众们他们看手机是工作,并非容易被误会的消磨时间。 信息成功发送后,眼疾手快的程椋,捕捉了一闪即过的消息弹窗:“你给我备注了什么?” 万松岩如实作答:“程椋。” 以及后面一小串生日的数字。但是对如此答案大为不满的程椋,像是第一次得知自己的名字一样大呼小叫:“程椋?” 不止是声音,连他的眼睛都徒然扩大了一倍:“这么无趣!” 【万松岩我真是高估你小子了,我以为起码会是什么傲娇猫猫】 【傲娇猫猫·易炸毛·千万不能顶嘴·男朋友哥·程椋】 愕然失色的万松岩,一定想不到程椋能在备注上面借题发挥。也许于他而言无关紧要的备注名,在程椋心目中是重中之重。整装待发地准备修改的万松岩,问程椋:“你要我给你备注什么?” 程椋说这话时从来不觉得羞愧:“我欠程椋五百万。” 【程椋稳定发挥】 【什么五百万,明明是他们的结婚基金】 “你们说了什么。” 后知后觉的导演,冲上前来。他懊悔地表示,哪怕《我们春游去》是一档毫无悬念的文旅宣传节目,“这种安排怎么好讲出来。” “虽然不怪你们。”他侥幸地问,“这段能不能删掉。” 万松岩摇摇头:“不能。” 亡羊补牢的导演,迫切地要求把话题转移掉。尽管他补救的方式,在全程参与的观众视角看来十分可笑:“你们有什么关于湿地公园的回忆吗?” 配合导演的万松岩,像是小学生一样积极地举起了手。他做作的姿态毫无疑问使得程椋不禁微微一笑。 然后他说起了去年。去年在湿地公园的约会,那两个主角在言辞中被他模糊了身份。曾经的假设重现在此刻。 倘使身处渔船,风浪在即,身为《老人与海》中的主角究竟是什么心态——多么完美的教学方式,身临其境;万松岩夸赞自己的英明时掐头去尾,程椋要把他丢下水里喂鱼的暴言,倒是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了。 连导演都被程椋的恐怖吓到:“真的吗。” 确切如此:“真的啊。”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同情主角之一遭遇的导演,为他声援后甚至劝导他看不见的观众们,交往的朋友应该志同道合。他滔滔不绝地说完这一切后,期盼的目光,落到了程椋的身上,“程椋呢。” 程椋笑里藏刀:“我是要把他丢进水里喂鱼的那个。” 【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偷偷约会】 【实锤了!湿地公园的挑战记录代餐绝对是他们本人】 “那也不好。” 急于推进的导演,无暇批判程椋的道德,“我们进行第六道关卡吧。” 对岸的游船码头隐隐浮现上辽阔水面。去年凌冽的风历历在目。那一场春寒料峭中,莫名其妙答应下来的破冰约会,比谢澜川夸张的猜测还要不靠谱。 程椋还记得焦急万分的谢澜川,休息日没有贪睡而是从床上坐起来。他这样告诉程椋: “你上当啦。” 上当受骗的程椋,一时难以从万松岩记仇的话语中脱身;然而他知道万松岩所记住的,其实是相处。 料想任何事物的形成都不在朝夕之间,春天也是拖着脚步迈过其他三个季节。只有风贯穿其中。 应该是风。风把他们从相遇吹到重逢。程椋所期盼的,万松岩带来的一切温暖以及想拥抱的念头,都离不开风的脚步。 那时候无心继续录制的导演,浑身充斥早点下班的念头。对岸真正的第六道关卡早就联系工作人员清除,而他对着镜头宣布: “最后一道关卡,是不要忘记今天。” 春光从未失约。春光经过程椋的时间,比经过万松岩晚上一年。 ----
第57章 福气 #世态岩椋 我们约会去 【真的还有人记得这是个宣传景区的综艺吗】 【《演员必修课》之后完全找不到新糖可以磕,他们甚至新年也没有互发祝福。我还以为是我错付了,原来现在才过年】 【总结一下:程椋正在准备Turquoise三专,万松岩接下来确定有两个电影要拍摄。本来就忙,《我们春游去》对两个人的发展又基本没有意义,就这样还要一起录节目,不是爱情是什么】 【本人程椋老粉,他最早做coser的时候我就关注他了。相信我,虽然程椋的眼神永远都给人一种嫌弃的感觉,但是对于谢澜川是真的嫌弃,对于万松岩是宠溺】 保姆车里认真浏览热评的叶哥,时而爆发出短促的笑声。他放下手机看向程椋时候的眼神,多么证据确凿——他认为以他近十年来和程椋的朝夕相处,在网友们的火眼金睛下,一败涂地了。 “我双手双脚赞成。” 说话时红光满面的叶哥,不提往昔情谊,同舟共济,单论昨天程椋看向谢澜川的眼神,就处处透露着友善,“你绝对在用眼神骂他。” 往事于程椋而言不堪重负。程椋解释起前因后果: 成为Q.P代言人的谢澜川,良心发现,特地买了礼品酬谢Q.P全体员工。本该其乐融融的扫楼过程里,所有员工无一例外,见到程椋第一句话便是, “我是练习生,送我。” 或者,“没下单,期待收获。” 关键是谢澜川满面春风地照单全收了。与代言人失之交臂的程椋,还要被迫承受谢澜川带来的折磨。 此时程椋总结这段经历时,显得生无可恋。他声称跟在谢澜川身后,不知道有多么丢人现眼。 “是该骂他。” 竭力抑制笑容的叶哥,长吁短叹,“还好没叫我一起去。” 然而网友们的火眼金睛无处不在。在眼神上没办法借题发挥的叶哥,祸水东引至录像——世态岩椋大挑战的录像,也被重新挖掘了出来。 “你去年说这个不是你和万松岩。” 说这话的叶哥显得痛心疾首,“我还花大价钱请人做公关方案。” 思绪飘忽不定的程椋,答非所问地讲起了近期提上日程的第三张专辑。以国风为主题的第三张专辑,第一站巡演却在海外。 为此恶补英文的程椋,抱怨闲暇时分,但凡闭眼,看到的不是黢黑一片,不是家人的面孔,而是诞生于大洋彼岸的二十六个字母,魔鬼似的围在一起转圈。 被迫承受这一切的程椋,早已头痛欲裂。至于叶哥莫名其妙说的“挑战录像”、“公关方案”之流, 总结起来:“我听不懂。” “祖宗啊。” 叶哥无力地一笑,“祖宗,下班了我来接你。” 实则说真心话的程椋,在听众当中的解读如何就未知了:“我才不要。” 第三期选址在植物园。 程椋自诩对于植物园了如指掌。曾经他仗着学生证换取的免费门票,在为数不多与万松岩逃课旅途中,寻求着植物园的庇护。 直到某位热心市民,看见两个学生,本该读书时间却在公园游手好闲。 那次被送进公安局的经历,不论给程椋或是万松岩都造成十分恐怖的回忆。而后逃课这项大业才不了了之。 ……正诉说这段过往的万松岩,在湿地公园的录制结束之后,再一次震慑到了导演。 “逃课!” 这可比推下水去喂鱼的言语恐怖多啦,至少威胁是空口无凭。他问程椋,“你怎么能这么做?” 高中永远名列前茅的万松岩,少上一节课不在话下。认为课业于万松岩是小菜一碟,却还是为他着想的程椋,逃的都是周五的最后一节自习课:“没问题的。” “那也不可以。” 工作之余身兼家长的导演,板着面孔,为时已晚却依然提出无数假设。万一自习课有重要的通知,万一被发现了要被批评处分,“万一万松岩想上课呢?” 万松岩会想上课?感到匪夷所思的程椋,瞠目结舌。他所得知的是,高中时期青涩到时时刻刻以眼神出卖自己的万松岩,无时无刻不告诉程椋一个确切事实:相比起课堂,他更想和程椋在一起。 “万松岩也没有特别想上课。” 面对镜头,隐瞒部分事实的程椋,讲述了一个最浅显易懂的道理。即不论程椋是何方神圣,他也无法主导一个将近成年的人的言行举动,“腿长在他自己身上。” 这次导演认可了,至少他点头的模样看上去心满意足。随后他询问起,有关于程椋的植物园美好回忆,导演问他: “你呢。” 除去难以启齿的逃课,程椋来植物园无非无处可去的儿时的观光,和弟弟无处可去的儿时的陪伴。 唯一一次主动前来,好像是和谢澜川。 那时候距离车祸已然过去半年。自以为足够健步如飞的程椋,对医生静养的指示不以为然。 当天前来探视的只有谢澜川一人。一年多的室友之情,早就让程椋在谢澜川面前百无禁忌。这个躺在病床上的人,如此要求四肢健全的谢澜川:“你带我出去玩。” 出去玩?站立都成问题的程椋,居然想要出去玩。程椋的异想天开,无疑给了谢澜川当头一棒。但是谢澜川没有着急驳回程椋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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