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不上用处的信息素生长酶会促使坏死腺/体周围的细胞运作。 生理上来说会很疼,疼到想要一了百了的那种疼。 陈域风躺在床上,脑海中反复回忆着医生说过的话。 他也大概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母会丢掉他。 因为档案里出生时的基因检测表,就有一些基因问题。 要么是永远不能分化,这种可以作为Beta平稳的生活一辈子。 另一种就是他这样,分化成功的那刻就是疾病形成的开始。 陈域风刚分化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还要查个基因。 所以一直没有发现,直到现在初步表现出来。 而还有一个催生因素就是谢顷的信息素。 Alpha信息素与他身体内的部分物质相互融合,生成新的信息素生长酶。 注入信息素越多,酶量越多。 陈域风的信息素就会越来越难以控制,直到失控散尽。 腺/体失活坏死。 谢顷所以为的诱导信息素,其实就是这种结合酶产生的。 标记时注入是最直观的接触。 呼吸时吸入属于微量,但也可以形成。 陈域风翻了个身,静静听着病房里的一切。 仪表的声音滴滴答答的响着,手上输的药液通过血管流入。 胳膊有些酸还有些凉。 明明空间也不小,但是他就是觉得有些窒息。 好像被摁在绞刑架上等着挨刀。 手机在枕边一直震动,陈域风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但是他不想接。 本来想的好好的,试着接受一下别人的关怀。 可现在又觉得没有必要了。 陈老师说的很对,有些时候结束是新的开始。 而很多时候,开始才会结束。 他不是很想开始了。 他自己什么样自己也清楚,自控力差,万一以后真的治不好,谢顷要怎么办? 找其他Omega,不要他了? 或者易感期的时候单纯只标记其他Omega,感情上还是要他? 后者听着就很不地道。 而且这两种陈域风都接受不了。 他也不想让谢顷一辈子靠着抑制剂过日子。 那种日子陈老师过了好多年,太辛苦了,他不想让谢顷也过上那样的日子。 陈域风越想越混乱。 手机锲而不舍的响着。 直到房门被敲响。 谢顷知道他不能进去,陈域风当然也不能开门放他进去。 只是用来吸引房间内的人的注意力。 “宝贝,不要乱想。”谢顷安慰他,“医生已经商讨出来初步的治疗计划了,你别太担心好嘛?” “接我电话。” “我陪着你好不好?” 陈域风仰躺着,没有说话。 良久,他接起了一直在响的电话。 “谢顷,我们是不是不可以开始了?”陈域风的声音发涩,带着一丝哽咽。 “我们已经开始了。”谢顷肯定道:“你别想跑,我就在门口守着你。” 陈域风胡思乱想的厉害,纵使谢顷说了再多,他也只蔫蔫的嗯了一声。 小声说了一句:“希望吧。” 谢顷站在门口,挂断电话的那刻,他抬手抵住了门。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抓住那个一心想要远离的人。 陈域风在感情方面太过脆弱。 就像一只被伤害过的猫,躲在角落舔舐伤口。 随着时间流逝,伤口看不见也摸不着。 但是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梦里,还是会被映射出来,一遍遍加深。 因此他敏感、退缩、逃避。 谢顷这样直白的靠近,也还是拉不住他。 大概过了半小时。 陈域风拿出手机给谢顷发消息。 陈域风:你先回去吧。 谢顷几乎是秒回:想你了。 陈域风:其实我都明白,没有契合度100%的信息素,无论我怎么撩拨你,你都不会有反应的。 谢顷:我会。 陈域风:什么? 谢顷:和信息素没有关系,或者说没有太大关系。 谢顷:我易感期的时候,不是没有怀疑是不是信息素影响,可后来信息素检测报告出来,我反而不怀疑了,你知道因为什么吗? 陈域风:什么? 谢顷:如果我真的控制不住,100%的信息素我会*你五天五夜,而不是一直拒绝标记。 谢顷:我想让你和我有一段良性关系,很想,所以我觉得你说的一点也不对。 谢顷:就算你不撩拨我,我也还是会靠近你,因为你救谢望那次的背影,我盯着看了挺久。 陈域风疑惑:为什么? 谢顷: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孤独,所以不自觉就会靠近。 谢顷:如果我们没在学校遇到,我大概会在那天下午约你吃饭。
第44章 小病就治,大病就死 陈域风良久没有回复,他在想谢顷说这句话的真实性。 毕竟谢顷一开始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 陈域风想了想还是觉得谢顷在逗他,于是直接揭露了他的恶行。 谢顷这次回的就没有那么快,直到陈域风都等着急了,他才回了过来。 谢顷: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谢顷:后来靠近你做的这些,都是跟你学的。 陈域风要不是左手都挂着点滴,都要使劲给他鼓鼓掌。 他愤愤不平的回复。 陈域风:我什么时候亲过你? 陈域风:我什么时候摸过你? 陈域风:我什么时候咬过你? 谢顷:我只是比较会拓展。 陈域风原本阴郁的心情已经疏解了很多。 他甚至能盯着拓展两个字讽刺的笑笑。 陈域风:你他妈骗鬼呢? 谢顷:打个视频? 陈域风一愣,不知道话题为什么跳到这里。 他立刻回复:不,如果你想见我,就祈祷我的腺/体还能平安无事。 陈域风:否则,我会自生自灭。 谢顷心下一凛,连忙敲门。 “你别这么想,不要对自己的生命这么无所谓。” “你说得对,我可能不会记你一辈子,但是如果你出事,你想让我带着你的记忆过一辈子吗?” 谢顷有些口不择言,但是同时他仿佛又是冷静的。 他知道说什么有用。 只要扯上一辈子,这个词会让陈域风害怕。 只要害怕,他就没工夫想七想八。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谢顷发现陈域风虽然称不上抑郁,但是很多想法确实太过消极。 小病就治,大病就死。 完全符合他的心境。 一个本该朝气蓬勃的年纪,却过的心如死灰般安静。 这是谢顷所不能接受的。 明明揍人的时候那么鲜活。 明明也有自己的一技之长,可偏偏活的仿佛一眨眼就要从世界上消失。 谢顷等不到他的回复,继续问:“你不是会算卦吗?我想问: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陈域风还沉浸在他的一辈子三个字里,还在思考怎么剥离。 听到谢顷更进一步的直白催促,他恨不得现在就翻窗出去。 如果是谢望,或者是严明哲,又或者是鱼鱼鱼鱼。 他都可以随口说出:不要开始。 可现在他的嗓子像被鱼刺卡住,发不出任何反对的声音。 他的心跳在谢顷说完话后就剧烈起来。 可能生病的人确实会脆弱很多。 他只要一想到谢顷摸着他的背克制的样子,他就想说要不试试? 可…… 陈域风想了想真的开始起卦。 不过他算的并不是谢顷说的什么时候开始。 他自打学会起,没给自己算过吉凶之外的卦象。 今天破天荒算了正缘。 之前他还被直播间里粉丝吵着要算正缘,吵的眼花缭乱。 现在好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竟然自己有一天也会算到这上面。 谢顷并没有催他,背抵着门摩挲手机,屏幕上是和陈域风对话的聊天框。 陈域风浅浅迷信一番,蹙着眉开始解卦。 水泽节。 水为后天挥霍,泽为先天福泽。 水——且行,泽——且珍惜。 俗气却又浪漫的卦象。 且行且珍惜。 陈域风反复回想计算过程,确定无误。 他把手缩进被子里,怔愣的坐着。 直到谢顷在外面轻声叫了下他的名字。 陈域风笑了笑,扬声道:“现在。” “如果你们家可以接受供养一个残疾Omega的话。”他补充道。 谢顷很想破门而入,但诊疗方案还没有出来。 他只能拍了下门以示激动。 “宝贝,我想你。”谢顷摸着门细细描绘。 “你等我一会儿。”他急忙说了一句,随后走开。 陈域风坐在床上郁闷。 怎么个事儿?答应了就跑了? 得到就不珍惜这几个字真就这么赤裸裸? 连谢顷都难以逃过? 陈域风暗暗发誓,等能出去,他一定要拽着谢顷的衣领问候他。 此时的陈域风还没发现,其实他在一个地方待不下去,是因为门外的人。 “诊疗方案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出?”谢顷坐在主治医生的办公室,休息的沙发被他坐的仿佛家里的。 他双手搭在两侧,眼神锐利的盯着。 “哎,也不是没出。”一位年纪较大的医生道:“就是很奇怪。” 谢顷认识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他的大学教授之一,发过的成果可以让他们学校在整个医学界横着走。 谢顷:“怎么奇怪?” 一位年轻的看着像实习生一样的小医生,脸色冷漠。 看不出旁边的博士后到底为什么带着他。 顾恪挑出一张影像图,指着分裂出来的结合型信息素生长酶产生的信息素样本。 “这个靶点,不仅没有被结合,反而被吞噬了。” 谢顷没有说话示意他继续。 “也就是说,如果能产生足够多的此类靶点,可以保证患者正常控制信息素,并且产生的信息素可能更为优越。” “也就是说您的Omega可能是最厉害的Omega,可以这么解释。” 谢顷唇角不受控制的扬起,只一秒就落了下来。 “可是我记得没有可以改变信息素靶点的外力手段。” “对。”顾恪点头。 谢顷看着他那副冷淡模样就来气。 他不再理会那人,转头问教授,“所以有什么解决方案吗?” 教授叹了口气,认真道:“得试了才知道,目前的方法是你需要频繁标记他,产生足够多的融合性靶点细胞。” “不行。”谢顷立刻回绝,“他酒精过敏,不能频繁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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