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之岸对外人确实是这样的。 距离感拉满,言语相当直白明确,不会留有一丝一毫的亲昵错觉。这也是陆之岸身为集团总裁,却从未传出过半点花边绯闻的原因之一。 但是…… 他是外人吗? 活了二十多年就没被陆之岸如此强硬地拒绝过的青年愣愣地看着自己伸在半空的手,简直委屈得不行。 他情不自禁地放软声音,几乎要哭出来:“……哥?” “谁是你哥,不要乱叫。” 迎着陆容茫然而湿润的目光,陆之岸冷淡地回答。 一时之间,血液涌动的声音从未如此清晰,呼吸的尾音也都是重重击打在鼓膜上的。 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犹如一场混乱崩溃的梦境。 陆容得用力抓紧灾厄温暖的手掌,努力调整呼吸积攒力气,才能不至绝望地栽倒到地上。 “正,正常的。”上古凶兽用小触手挠了挠自家媳妇儿的黑发,笨拙地开始安慰,“我感受得到,他的魂魄就剩一丁点儿在体内,还是被引魂灯护了四年才勉强蕴养成型,其他的部分都已经消散找不到了。这种情况下,你们人类只会记得最最重要的事,别的都想不起来的。” 陆容定定地听着,眼里的光黯淡下去。 在恢复记忆后,他在心里设想过很多糟糕的情况。甚至考虑过自己要是到死都没能找到陆之岸那个王八蛋,入土的时候要不要矫情地把两人的合照抱在怀里一块儿带着,去另一个世界接着找。 没想到陆之岸阴差阳错下终于回来了。 魂魄却严重受损,完全不记得他了。 …… 而且,他不是陆之岸心里最重要的存在。
第83章 监控 接下来的一周,原本特别喜欢到处玩的陆小少爷哪儿也没去,成天就待在陆之岸旁边。 他把公司全权交给了林长松打理,连最重要的印章都给了出去,一点儿都不在乎集团易主的可能性。 可是,哪怕他寸步不离地守着陆之岸,每天都缠着对方絮叨两人小时候跟长大以后的事,他哥也只是一边勾画他看不懂的符,一边用一种很有素养的态度勉强听着。 安静沉默,并不搭话,就当在听戏本里并不出彩的烂尾故事那样。 似乎在陆之岸看来,没有什么比画那个破符更重要。 ……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风水轮流转。 陆之岸把他捧在手心的时候他不在意,仗着对方的宠爱肆意妄为,没心没肺地又闹脾气又说重话,巴不得下一秒就提着笔跟男人画道楚河汉界出来。 无论他怎么伤害陆之岸,都只换来无底线的包容和退让。 那时候,陆之岸最重要的存在铁定是他。 是他没有珍惜。 才落得现在的下场。 * 又是毫无进展的一天。 陆小少爷垂头丧气地揣起铺了满满一床的相片,扭头看向几个小时都没说够十个字的男人:“陆之岸,你他妈哑巴了吗?” 男人收起符纸轻抬眼睫,眸光凉薄漠然。 ……他、妈、的! 陆容恶狠狠地磨下了牙,把相片搁置到一边,然后强行把自个儿湿漉漉的手心压到陆之岸青筋明显的手背上蹭了蹭,留下一团轻薄的水印:“再不说话我就把你弄脏!气死你个洁癖精!” 坐在床头的陆之岸继续瞥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抽回手,转而扯了张湿巾细细擦拭。 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陆容气得扑上去打算咬几口,却被对方眼疾手快一把掐住了下颚。男人修长有力的大拇指跟食指牢牢按在他的脸颊两侧,力道重得像是要捏碎那里的骨头。 强压施加之下,陆容的齿关酸软得张都张不开。而且他越是气急,越是铆足了劲要跟陆之岸对抗,那股几乎要让人掉眼泪的酸涩感就越是鲜明强烈。 偏偏此刻的陆小少爷不知认怂退却为何物,陆之岸也没有心软的意思。于是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较起了劲,直到…… 吧嗒一声打破室内的寂静。 那是陆容难受至极时掉下的眼泪。 砸碎在男人的虎口处,晕开一团不起眼的水色。 这下,陆小少爷顿觉面子挂不住了。 他这些天试过挺多办法,忍着恶心撒娇也不是没有过,但是跟被抛弃的怨妇一样哭给毫无记忆的陆之岸看……这事他做不出来! 青年怒气冲冲地推开依旧沉默的陆之岸,转身就要往外走:“我眼睛疼!” 步子还没迈出,腰就从身后被揽住了。 他被男人强拉着往后拽,狠狠栽倒在满是熟悉气味的床褥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还没来得及把莫名其妙的陆之岸痛骂一顿,男人的指腹就抚上了他的眼尾。 陆容心里猛地一跳,下意识把嘴闭上了,难得温顺地靠在对方怀里。 “我以前可能确实认识你吧。”陆之岸垂下眼,异常专注地抹掉青年还没流干净的泪水,“一看到你哭,就觉得……” 会……会心疼吗? 陆小少爷一边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一边偷偷竖起耳朵。 陆之岸看了眼被打湿的手指,拧着眉抽出第二张纸:“觉得很烦。” ……烦你大爷! 陆容瞬间炸了毛,张开嘴狠狠咬了对方的指尖一口,眼神凶得厉害,却又含着一点点不肯表露出来的委屈:“你、你吐不出象牙!” 陆之岸眉头皱得更紧,却并未训斥臂弯里的那人,而是漠然地由着陆容咬:“除了烦,好像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陆小少爷愣了下:“什么?” “……”陆之岸微妙地沉默了会儿,对此避而不谈,“已经晚上了,请你离开,我要休息了。” 好奇心比猫强上百倍的陆小少爷险些给气炸。 但他的力气怎么也没有陆之岸大,只僵持了一小会儿,就被男人提着衣领,礼貌地“请”出了主卧。 陆小少爷忿忿地在自己的卧室里转悠了好几圈,最终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只能憋着一肚子气打开偷偷安装在陆之岸房间里的监控,打算像前几天那样确认一下对方有没有好好休息,然后就去睡觉。 然而这一次,他看到了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的场景。 …… 他哥……是在…… 拿他遗留在房间里的外套……自慰? 陆容愣愣地看了几秒,随即红着耳朵啪嗒一下关掉监控,咬着牙大步往外走。 他要去砸陆之岸的门。 不记得他,还敢拿他发泄欲望? 今晚不骂死陆之岸那王八蛋,他就不信陆!
第84章 上门(上) 在陆小少爷的设想中,今晚应该是他对陆之岸的单方面斥责。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他大可以把门砸了,然后理直气壮地叉着腰对那个王八蛋指指点点,一直把对方骂到羞愧难当地低下头。 …… 只可惜,这一切只是设想。 当陆之岸真的拉开了门,扭捏尴尬的反倒是陆小少爷。 平日里有多嚣张跋扈,现在就有多怂。 青年飞快地扫了眼胸膛还在不住起伏的兄长,声音因紧张而稍显沙哑:“你……你刚刚在做什么?” 陆之岸面不改色,抬手捋了下耳边碎发:“睡觉。” 睡觉?! 陆小少爷不怎么高兴地眯起眼,视线飘忽着往男人的下腹移——虽然宽大松软的睡袍很好地遮掩了勃起的痕迹,但空气中属于雄性的那股气味浓郁而热烈,明明白白地彰显了眼前这人的兴奋程度。 “你……”陆容反手关上门,然后不太自然地昂起脑袋,梗着脖子看向不远处被挂在立式衣架上的那件米灰色毛衣外套,“真的在睡觉?” 陆之岸轻轻歪了下头,顺着陆容的视线回头望了眼,目光有了打量的意味:“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像个变态一样在通过监视器偷窥你。 …… 能这么回答就见了鬼了! 陆小少爷这才发现自己找上门的理由似乎不够充分,咬着牙支支吾吾了会儿,竟不知道说点什么。 而他越是心虚焦躁,做了坏事的那人就越发淡定。 在暧昧而凝滞的沉默中,红了耳根的青年被一点点逼着后退,直至消瘦挺拔的背脊牢牢贴上门板,一点儿缝隙都没留下。 这也就意味着,再无退路。 所以当陆之岸前倾身体,以一种缓慢却从容的姿态压上来时,陆容慌乱之下除了抵住对方的肩膀用力推拒,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门是他亲手关的。 是他把自己困在男人滚烫的臂弯和坚固的障碍物之间,以至现在无处可去。 “你……你离我太近了!”陆小少爷在炸毛的边缘左右横跳,话语带了颤音,“你他妈不是说有洁癖吗,我还没洗澡,你靠过来干什么!唔、你……” 被男人隔着裤子握住那里的刹那,他差点软倒在对方怀里。明明只是最简单的……用大拇指抵着那里揉搓按压,爆发出的快感却恐怖得几乎要把他的脊椎骨击碎。 太久了……太久没有好好做过了…… 而且……现在还是陆之岸在亲手为他服务…… 陆容克制不住地喘息出声,眼里染了泪光:“别摸……陆之岸你他妈……又不记得我……不准摸!” 他以前真的没有这么容易哭的,这四年里再委屈再难过再彷徨,也没怎么掉过眼泪。 可一遇上陆之岸,那些坚强好像就都失去意义了。 陆之岸沉默了会儿,伸手摸了下对方的发顶:“我只记得画符,符篆上又只有你的名字,这说明我们确有交集。而且,关系匪浅。” ……又是符。 所以这破符到底干什么用的? 长得好像跟之前和血族干架时画的符很不一样。 陆容一头雾水地眨眨眼,最终还是攥住兄长的右手,打定主意要把这只该死的爪子挪开,不让对方接着乱摸:“没完全记起来就不算!” 陆之岸置若罔闻,凭着力量的绝对优势压制住面前那人,然后继续无比恶劣地捏弄,力道甚至还重了些。 被陆之岸又快又狠地弄了几下后,陆容整个人都软了。 他红着眼别过头去,一只手攀住兄长的胳膊,另一只手哆嗦着横在自个儿面前——他预感自己接下来得咬着点什么,才能不狼狈地哭出声来。 身体里热流涌动,一阵一阵的,就像是连绵不断的春雨。他是淋了雨的小猫,在惊雷声里缩着尾巴原地打转。 …… 就在陆容打算用疼痛去对抗快感的时候,陆之岸终于开口了。 “我想看你哭,但不想弄伤你。”男人低下头,把自己的手指抵到湿润的薄唇边上,“难受就咬我。” 这敢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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