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里,专案组出去调查的那批人回来了,带回去一些线索,大家在一起集中开了个会。 灯火通明的刑警队外是无尽黑暗的天空,阴沉沉的压着这片城市,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女孩心惊胆战地从工作室出来,回头看看已经熄灯的高楼。 “听说了吗,高茉莉死了。”同事与她并肩而行。 “......嘘,晚上不说这些,快走快走。”女孩说。 同事却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谁让她去揭露那些东西的,还是咱们娱乐部好,啧,揭露什么社会现实啊,容易得罪人不说,命都没了,我看她估计是被什么人寻仇了吧,她平时做的那些题材都挺大胆的,据说之前做第八期材料的时候她把菜市场海鲜压称的事儿曝光了,那老板说要弄死她。” 女孩越听越害怕:“我觉得,挺不公平的,我们也只是工作而已......” “动了别人的蛋糕,那就不是工作了,那叫找死。”同事哼一声。 “是、是吗,这么讲究,”女孩微微颤抖,“还好我们是娱乐部。” 同事大方地揽过她:“你刚工作,啥也不懂,不过没事儿,以后慢慢就明白了。” . 漫长黑夜的另一方角落,葳蕤的灯火照亮整个屋子。 “姐姐,你找我?”施酒来到姐姐家里,推开房间的门。 房间里没有人,姐姐也不在家。 她咬了咬化着淡妆的唇,转头却猛然跟男人的视线撞上,被吓了一跳:“钱总。” “在自己家还这么生分,你姐没教过你怎么叫人?”钱福东说着,满脸的肥肉堆积起来,挤出一个自认为很温和的笑,“这么晚了,你还来找你姐姐。” 施酒心猛地跳两下,后退半步,脸上仍挂着职业微笑:“我姐姐让我来的。” 钱福东:“是啊,如果不是你姐姐找你,你怕是都不想进我们家的门。” “怎么会,钱总。” “叫什么?”钱福东慢慢逼近她。 她咽了咽口水:“姐......姐夫。” 当她说出这两个字的一瞬间,钱福东便突然欺身过去,猛然将她抱住。 施酒尖叫一声,不断挣扎:“姐姐,姐姐救命!” “你姐姐不在,我让她处理公司事务去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人......” “我报警了!你放手!放手啊!”她狠狠咬住钱福东卡在她脖子边的手腕,“我报警了!” “你报啊!你看警察会不会管你!奶奶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你这个小荡妇——” . 红酒杯从桌上掉下去,施酒双手被捆在桌边,不断挣扎。 酒杯碎裂开来,满屋子弥漫着红酒的味道,水汽蒸腾,地面一片湿滑。 施酒眼角落下一滴眼泪——这是她每次来姐姐家,都会经历一遍的事情,姐姐似乎知道钱福东晚上都在干什么,而且默许钱福东这么做......所以即便是她暗示姐姐,姐姐也从未理会过,依旧跟钱福东如胶似漆。 今天是这个月的第六次。 凌晨的时候,施酒被钱福东叫车送回了自己家。 她没穿内衣,裹着钱福东的外套坐在车上,眼泪一直往下掉。 她看着窗外慢慢消失的高楼,仿佛钱福东正站在阳台上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 施酒轻轻捏着手里的手机,深吸一口气,像下定什么天大的决心似的,将手机壳掰开,露出里面的字条。 她看一眼前面的司机:“还有多久到?” “过路口,很快了。” “嗯。” . 下车的时候,她死死攥着手中的字条,踩着那双漂亮的高跟鞋,裹着钱福东的外套,逃也似地进了公寓。 字条上的字迹被汗湿了一点点,但并不影响查看。 通话铃声嘟嘟嘟地缓慢响起,她坐在自家的沙发上,眉头皱着,挥挥手将站在一旁的保姆打发走。 电话接通,那边的人好像有点疲倦,嗓音微微沙哑:“喂,您好,我是萧培。” “萧警官......”她的内心不断挣扎,过了许久才说出三个字。 那边的声音大了些:“施酒?” 施酒看着眼前脱下来的钱福东的外套,外套里有很大一笔钱,就像是在羞辱她似的。 “我要举报程家雅舍,”施酒淡淡地说,“你们能查吗。” “那要看你的举报内容是否属实。” . 凌晨三点,施酒呼了口气,拨弄耳侧的卷发:“见一面吧,萧警官,就现在。” 那边沉默很久。 就在她以为没戏的时候,萧培轻声开口:“行。”
第51章 Chapter50:合作吧 萧培出门的时候林壹正在睡觉,睡得像头猪,以至于萧培关门的时候用力过猛也没有听见。 凌晨三点多的柳江市气温很低,风刮得呼呼响,萧培裹紧了大衣外套,信步来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厅门口。 坐在里面的女人化着精致的妆容,一点也看不出来刚刚经历过什么。 她靠在窗边,手里捧着温热的咖啡杯,冲窗外微笑。 萧培进去的时候,她挥挥手:“这儿。” . 两人面对面坐着,施酒温和道:“萧警官喝点什么。” “不用了,”萧培拒绝道,“为什么这么晚找我,我记得白天的时候你可是要把警察赶出车间来着。” 施酒淡淡地一抿唇角:“改变主意了。” “就这么简单?”萧培轻笑。 “就这么简单,”施酒喝一口咖啡,“女人是多变的,萧警官不会不明白这么个道理吧。” 萧培摇头:“那我还真不明白。” “我也不多说废话了,我知道你以前调查过我姐夫,但每次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施酒说,“他想拉拢你,之前请你吃过饭,还送了你一张金榜酒楼的会员卡,是不是。” “你知道得挺多。” “碰巧听说而已,”施酒微笑地看着萧培,“市里死了三个女人,你们上级给的压力挺大吧。” 萧培慢慢警觉起来:“你什么意思。” 施酒:“没有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坏人,你别用这种审嫌疑人的眼神看着我。” 萧培沉默一阵。 施酒又说:“如果我能帮你把钱福东干掉,你打算怎么谢我?” 萧培嗤笑:“怎么,施家二把手不好好读书考博,想给公安局做线人?你们有钱人的心思我还真猜不透。” “于你而言又没什么损失,既能干掉钱福东,又能结案,难道不好吗。” “你拿什么让我信你?”萧培冷冷地说。 施酒道:“我看他不爽很久了。” 萧培眼神落在她的咖啡杯上,淡然说:“其实你是想借助警方的力量推钱福东下台吧,然后好把他的产业都转移到施家人手里。” 施酒咧了咧嘴角:“什么都瞒不过警察。” 萧培心中有了猜想,笑道:“算盘打得挺精。” “我觉得萧警官不会拒绝。”施酒说。 “那你还真了解我。”萧培脸上没什么表情。 说完萧培便站起身:“我先回去,你有什么事过几天来局里找吧。” 施酒微微一愣,突然叫住他:“钱福东的事我没办法掌握,但我手里有程家雅舍的犯罪证据!” 萧培身子僵在原地,侧过脸:“你?” “信我,我们合作。”施酒定定地看着他。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钱福东那个大街上认的儿子已经一个月没来工地和我车间了,”施酒笑笑吗,“警官,你还不知道吧,钱福东承包了荷花路和新区的所有土方项目,除了这些,市内百分之六十的在建工地都是他的,他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施酒看萧培还是不愿意听她的,于是又道:“你以为施慧为什么要嫁给那个老东西?我爸开的酒店之前差一点被钱福东收购,钱福东野心勃勃想称霸整个柳江市商圈,如果不是为了自家的产业,你以为我们愿意跟钱福东来往?我和我姐姐都是程闯东图财的牺牲品,我姐贪图享乐只想当个有钱太太,但我是懒得再看见钱福东那张臭脸,仅此而已。” 萧培微微垂眸,而后吸了口气:“我知道了。” 施酒又说:“但是程家雅舍里,也许有钱旭想要的。” “你的意思是......” “毒品,”施酒轻轻给萧培抛了个媚眼,“萧警官,你想把钱福东绳之以法,下一步该怎么做,不需要我这个门外汉教你了吧。” . 萧培快步离开了这家咖啡厅。 他用余光看向身后的咖啡厅,只见施酒端着咖啡杯靠在门边,朝他轻轻挥手。 . 日出的时候,刑警队的人早早地到了。 程昭蹲在门口地台阶上抽烟。 萧培站在一旁,揉揉眼下的一圈淡青。 程昭终于把烟丢在地上摁灭,然后站起来,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你确定施酒的话不是假的?” “施家人跟钱福东之所以扯上关系,大概率是为了钱财和他们在商圈的地位。” “要真是这样的话,施酒想借咱们的手搞钱福东也不是没有可能,”程昭说,“那我跟我那线人说一声,留意一下,要真是程家雅舍包庇贩毒的话,咱们就有理由去查他们了。” “嗯。” . 萧培颔首,轻轻捻着眉梢,过一会儿突然转过身往里看一眼,又看向程昭:“林壹呢?” 程昭道:“我让他跟着白予停去查那套牌车,这车前天晚上半夜的时候还在中心北路出现过一回,往郊外垃圾处理中心走的。后来我们又跟技术队讨论过,说是这辆车离开柳江的概率不大,我们怀疑凶手可能还会有再犯案的可能。” “往郊外走?会不会是毁车了?”萧培说,“不然不至于查这么久。” “所以我叫他们先跟着监控去废品收购站或者垃圾处理中心看看。” . 萧培没说什么,而后看着日出的方向,淡然说:“你就不该把他推荐进专案组。” “为什么。” “你明明知道这案子看一眼就是钱福东或者他手下的人在搞鬼,吃了阿明的教训还不够,你还想再搭进去一个新人?阿明怎么没的,咱们心里都清楚吧。钱福东手下的人做事就是这样,到死也不会忘了拉一个人垫背,偏偏阿明看不透,非要去救那个亡命徒,把自己也捎上,” 萧培眼神有些哀伤,“嫌疑人手里有钱福东的犯罪证据,如果嫌疑人死了,所有的调查就算白费,所以陈思明为了破案一定会去救他——可就算当时不去救即将坠楼的嫌疑人,你敢不敢保证后续钱福东不会狗急跳墙对阿明动手?” 程昭眸光微微一暗。 片刻后,萧培又说:“那我再问你,你还记不记得师父是怎么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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