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需要您作为伴侣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因为随时有发作的可能性。” “发热期提前可能和受到外部刺激有关,不过不用过于担心,因为在此之前他本身的激素水平就已经接近阈值了。” 言外之意就是,即便没有这次的刺激,他的发热期也会在不久后到来。 林殊脑袋还有些迟钝,他听得迷糊也不忘关心起之前思考过的问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医生看到他懵懂的样子,语气也变得柔和:“需要注意的人是您的爱人。尽管身体在发热期会分泌出保护自己的物质,但因为这段时期持续时间很长,如果伴侣过于粗暴的话,您也是有可能会受伤的。” “另外,因为人鱼族的特性,如果您发现自己在这几天表现出筑巢行为,这也是正常的,不用过分焦虑。”医生笑着补充。 有的人鱼甚至会给自己的伴侣吟唱一夜求爱曲。那是他们古老的传承,类似于返祖行为。 不过他看到人鱼害羞的样子,刻意没有把这些例子说出来。 林殊听得一愣一愣,最后红着眼睛道了谢。 在脸皮这一方面,他的爱人与他截然相反。 因为考虑到医生口中人鱼受伤的可能性,虞知恒非常严谨地提出了很多问题。从力度到角度,人形到兽化,问得几乎事无巨细。 聊到到最后医生都忍不住夸赞他作为伴侣的体贴程度。 人鱼麻木地坐直身体,感觉自己刚才的提问实属多余。 他爱人可不像是会做不好的样子。 林殊在医生的建议下化回原型,泡进酒店顶层的私人泳池里。 泳池紧连着半露天的阳台,虞知恒坐在那边的休闲椅上陪他,此刻似乎正在和谁通电话。 察觉到自己的目光时,他的脸上露出柔和的笑意。 水面漾开层层水花,确认完爱人还在身边后,人鱼一头潜入水中。 漂亮的鱼尾划开一道优雅的弧线。 因此也没有看到对方转回头时,倏然冷下来的脸色。 “明早之前,”虞知恒指尖缓慢地敲击着桌面,“查出来解决掉。” 共感还有一个好处。 他爱人藏在心里不愿提起来让他担心的画面,一帧一帧地浮现在他眼前。 ... 另一边,宋尹安顿好宴会受惊的宾客后,随手拿了几瓶威士忌往楼下走去。 他这时候已经喝得有些醉了,走路时身体都带着不易察觉的摇晃。 “终于让老子找着你了。”身后传来愤怒的喊叫声。 宋尹还没反应过来,被对方一把拽住手臂。 那人力道大得直接把他整个身体砸向墙面。 酒瓶落到地面,其中两个玻璃瓶传来清脆的响声,里面的酒水洒落一地。 宋尹艰难地咳嗽了几下,意识被迫清醒过来。 动手的人是刚才那个无赖。 这人酒醒得倒是挺快。 “看来我刚才踢得不够狠,”宋尹冷笑,语气带着嘲讽。 那人气得面颊发紫,他撸起袖子,嘴里飙出几句不连贯的脏话。 “粗俗。” 宋尹开口,身形稳稳站在原地,歪头躲过用力砸来的拳头。 他的动作丝毫不见慌乱,反而显得对面的人更加狼狈。 那人似乎也觉得丢脸,声音愈发气急败坏。 “妈的,看老子今晚不干死你。” 他揪着宋尹的领子就想把人再次往墙上砸。 结果动作还没进行到一半,被身后突然冒出的力道制止。 “你说什么呢?” 余确攥紧手中的头发,说话的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黄毛双手护住头皮后仰,慌乱中与那双森冷的眼睛对视上。 他的瞳孔骤缩,紧接着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迅速拽倒在地上。 满地细小的碎片刺入皮肤,黄毛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对方顶光下隐在阴影中的脸。 蹲在他身边的人收起笑,面色冷淡地站起身。 “余确。”宋尹制止他,“算了。” 余确回过头。 “哥。”他心疼地握住他的手:“有没有哪里受伤,怎么不直接打我电话?我找了你好久。” 宋尹被余确晃得头晕,他看着眼前这个忙着撒娇的人,动作自然地反手握住对方的手。 而后将头抵在他的肩上。 小狗动作顿时僵住,连头上的呆毛都慌乱地立在半空。 “带我回去。” 似乎已经喝得半醉的人微侧过头,话语说不出来的暧昧。 被点名的余确疯狂摇头:“哥,我还是送你去楼下休息吧。” 结果说完后,宋尹不知为何没了动静。 余确担心地低下头,不及防看见他垂着眼面色落寞的样子,心脏止不住加快跳动。 “我送你下去。”昏暗的灯光很好地替他掩藏起耳根的烫意,余确将宋尹打横抱起来。 至于为什么选择用抱的方式。 “地上有碎片。”他嘴上镇定解释。 细长的碎发散落眼尾,宋尹半阖着眼:“你心跳得好快。” 脚步不受控制地乱了一瞬。 余确招架不住地轻叹一声道:“哥哥。” 宋尹轻笑,对方温暖的怀抱让他缓缓闭上眼。 余确的呼吸声越来越远。 陷入沉睡的前一刻,他强撑着睡意睁开眼:“到了喊我。” “好。”
第24章 解决 吃完药,虞知恒把林殊哄睡,又让人在门口看着,确认没问题后才走出去。 灯火通明的宴会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不时就有欢笑声传来。 电梯抵达目标楼层,发出“叮——”的一声。 “无关紧要的人都送出去吧。” 虞知恒解下手上的腕表,递给边上的随从而后抬步往里走去。 大门因为被突然打开,寒气顿时涌入,宾客们纷纷侧目注视来人,但他们最先看到的是几个高大的,身着黑色制服的人脚步整齐划一地走进来。 “抱歉诸位,今晚的宴会需要提早结束了,”虞知恒嘴角上扬,眼眸却泛着冷光,“改日元海会代白先生向诸位赔礼道歉的。” 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宾客们在他手下的安排下被半强制地请离了现场。 不久后,醒完酒闹着要回来的白昭见没人阻拦,迫不及待地推门进来。 步子都没迈,就见偌大的宴会厅,只剩下战战兢兢的自家人,和靠在钢琴上,指尖随意按下几个琴键的虞知恒。 钢琴声戛然而止。 虞知恒停下动作,眸色漆黑,就这样冷森森地注视着他。 “......你怎么来了?”白昭咽下一口口水,但他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输在气场上,于是他走进来,“他们人呢?” 对面的人并没有搭理他,他不知道在对谁说话,语气骤然沉下来,气势压迫得白昭浑身一激灵:“带过来。” “什、什么啊?”白昭愣在原地,仅仅是眨眼功夫,他的肩就被按住,几乎是被拽着往前走。 “你——”嘴里塞进来一团还在滴着污水的抹布,他甚至脏话都来不及说出口。 与台上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白昭瞪向他,太阳穴边上的青筋暴起。 虞知恒自始至终都俯视着他,他的上半张脸落在阴影里,白昭却还是看到了他的眼睛,就像某种冷血动物盯上猎物,恨不得把它撕碎。 不知不觉间,白昭脸上已经全是被吓出来的冷汗。 “说说看,你今天干了什么?”虞知恒蹲下身,单手拽住他的头发,把对方低垂的头硬生生提起来,两人的目光再次对视。 嘴里的抹布被抽出。 “我什么也没干。”白昭紧紧闭上眼,说话的声音颤抖得不行。 拳头重重落在他的鼻梁上,砸得他鼻血流出来,滴滴答答落到地面。 白昭惨叫一声,眼睛倏地瞪得滚圆,他终于意识到对方不是在故意吓他。 “我就是喝多了酒,虞哥,真的。”白昭想挣脱开被捆住的手,但显然失败了,他连忙向对方求饶,“我就是让人吓吓他,不会真跟他动——” 一拳拳砸落到他的脸颊、胸口、肚子上,到后面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混沌,脸颊的热流往下淌,血水最后混着他的口水落到他的晚宴服上。 虞知恒从口袋里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之后又扔到他的脸边,没多看他,抬脚跨过他的身体。 临走前,他接过手下递来的手表重新戴上,一边又云淡风轻地说:“剩下的你们看着办,别让人死了就行。” 可能是爱人不在身边,林殊睡得不安稳,被梦吓醒时眼角还残留着眼泪。 虞知恒从浴室里走出来,就看到浴室门口地板上的一小团身影。 窝在被子里的人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朝他伸手。 “地上凉,宝宝。”一身戾气褪去,虞知恒这时候温柔得不像话,他俯下身连人带被子将这条可爱的小人鱼抱起来。 林殊搂紧他的脖子撒娇,声音因为困意变得黏黏糊糊的:“你要陪我。” “我哪舍得不陪。”虞知恒将人放到床上,俯下身吻他的眼睛。 * 闹钟准时在早上的7:30开始工作。 宋尹睁开眼。 余光看见不远处沙发上还在熟睡的人,他取消掉后面一排的闹钟设置。 轻手轻脚洗漱完后,他捡起掉落到地面上的西装外套。 因为离沙发只有几步远,宋尹的动作放得格外轻。 弯下腰时昨夜宿醉的乏力感涌上来,他撑着膝盖缓缓平复着头晕。 余确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他将宋尹从背后抱起来放到沙发上。 对方面色冷淡,低头看着他不说话。 宋尹下意识轻声问:“你想干什么?” 头顶刺眼的灯光被挡住,余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如还是哥先回答我——” “昨晚为什么要哭?” 宋尹睫毛颤动。 “你在透过我看谁?” 对方不断追问,丝毫不给他退缩的机会:“虞知恒吗?” 宋尹曾说过余确的声音和虞知恒很像。 余确的眼神太过直白,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却仍刻意保持着冷静:“我当时只是喝醉了。” “你暗恋他。”余确甚至没有用上疑问的语气。 藏了四年的秘密就这样被对方轻而易举地道破。 宋尹一把拽住他的领子,通红着眼睛与他对视:“你个狗崽子。” 两人目光交汇。 余确眼睛也跟着变红:“就不能看看我吗哥,能不能——” “我不会无缘无故跟人做昨晚那些事。”宋尹直接打断他,气得声线颤抖,“也不会把谁当作谁的替身。” 这句话一说出口,他在对方面前就什么秘密也不剩了。 黑漆漆的眼眸闪着暗淡的碎光,里面倒映出余确的影子:“你懂我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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