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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加里的雨

时间:2024-03-06 05:00:10  状态:完结  作者:万经星

  樊寒枝打量着她,只觉得她瘦了不少,眼眶仿佛都凹陷进去了,便开口说:“带了些补品放在楼下了,你要是继续这样又得进医院,公司里忙不过来就叫我。”

  樊潇似是没料到他这突然的关心,愣了愣,没应声,捧着茶杯呼气,腾起的袅袅热烟飘出去一点儿马上又反扑到脸上,打得她眼眶热融融的。她靠近杯沿浅啜一口,但被烫着了,手一松,杯子连着茶水一起泼出去。

  上好的白釉瓷杯,摔到地上,震出一串尖利的细音,刺得人耳朵一麻,几乎是同一时刻,外头走廊忽然响起杂乱的脚步,门被撞开,眨眼间涌进来十数号黑衣保镖,挤得屋子里水泄不通,人人手里都握着一截黑色安保短棍。

  樊寒枝似乎并不惊讶,只皱了皱眉,扫一眼这许多人,仍安坐在那儿,垂眼盯着那杯大红袍,轻轻叫了声“妈”。

  樊潇一改柔和的态度,冷笑一声,伸手抽了几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衣服上的茶水,手被烫红了一片,轻轻颤着。

  “我没生过你这样的畜生,别叫我妈。”她说完,屋子里仿佛腾起一股阴风,恻恻往身上拂来。

  樊寒枝面色如常,去端那杯茶。周围保镖紧张地往他跟前靠了靠。

  “我把话放这儿,婚你离不了,和那个也别想再见面,从今往后安分守己,该干什么干什么,那一个我也会送走,该治病就治——”

  仿佛说一句黎有恨的名字都污了她的嘴似的,“那个那个”地叫,实在刺耳。樊寒枝出声打断她,也是一派冷硬的语气,道:“不可能。”

  “哼,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要是不按我的意思来,今天可就得吃点苦头了。”

  樊寒枝不动声色,起身往窗边走。那些个保镖要拥上来,被樊潇制止了。她说:“再给你五分钟,好好考虑。”

  樊寒枝没应声,望向外头,雨不知何时停了,邢疏桐正站在花圃边打电话,门廊下的灯光朦朦胧胧,照出一点儿窗外墙壁上白水管的轮廓。他换了个姿势,背对樊潇,悄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这边樊潇已经等得不耐烦,催促道:“想好没有?”

  他回头,看向被一众保镖簇拥着的她,小小的个子,瘦得干瘪的身材,苍白的脸和两鬓隐隐的白发,他的母亲……外面的雨是停了,可他身体里的雨落得滂沱,猛烈而残酷地冲刷着他的骨血,把他和她硬生生剥离开来。

  “不可能,除非……我死。”他低声说着,与她对视,那双与她一模一样的细挑眼睛微微眯着,流出阴寒的风,袅袅拂到她跟前。

  她心头猛跳,接下绵软无力的这一个眼神,只觉得浑身又重又沉,寒湿的水汽漫到身上来,缠得她喘不上气。她脸颊一阵抽搐,身子冷得发抖,两手抓着沙发扶手像是要站起来,却没能成功,咬牙切齿地,但很轻地对身旁保镖说:“你们……别打死他就行。”

  那些人随即扑向窗前,樊寒枝反应很快,把手里茶杯扔出去,烫得前面一人捂脸嚎叫起来,马上抓住机会反手推倒身边一只矮柜,再转身去推窗户,可还没来得探身出去,许多只手伸过来拽住了他的手臂、肩膀,揪着他的领子将他掀翻在地。

  天旋地转,额前光影晃了晃,黑沉沉一道影子扫下,朝他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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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备注:

  遗传性吸引:遗传性性吸引是指由于双方有着相同的遗传基因,不在一起长大的平辈兄妹或者姐弟、父母辈与子女辈之间、祖父母辈与孙子辈之间的一种天生的性吸引力。【百度】

  与心理相关情节纯属杜撰。

  在楼下打电话的是邢疏桐,写错成樊潇了,已经改过了。


第59章 59.囹圄(上)

  =

  “不……哥……”

  猛地一阵失重感,黎有恨睁开眼睛,恍恍惚惚,视线还朦胧着,下意识翻身去摸床畔,手掌贴着枕头抚了抚,被一股灰尘味呛得咳了几下,逐渐清醒过来,伸手去摸床头夜灯,几次失手,才发觉这儿不是庄园的卧室。

  他侧耳去听周围的动静,可耳边只回荡着自己在梦中的呢喃,似乎其实还没真正醒过来。这么一想,稍稍松了口气,正要再躺下去,忽而听见外面有人讲话,隔得远,模模糊糊辨不清楚,他便下了床,摸索着走到门边,贴在门上偷听。

  一个女声在说:“你要教训你儿子,我管不着,但把我牵扯进来干什么!”

  另一人回:“我担心出纰漏,就没告诉你。”

  他听出来是邢疏桐和樊潇,只觉得她们说话奇怪,把耳朵贴紧了门再听。

  邢疏桐说:“你觉得我会碍事,那就挑个我不在的时候把事情静悄悄地办了,非要今天么?”

  “你确实不在场。”

  “是,我出去接电话了,我不在,可今晚是我约他来见面,他难道不会觉得是我和你在合谋?”

  “你怕什么?”

  邢疏桐突然冷笑一声,黎有恨吓得后退半步,樊寒枝三个字在耳朵里横冲直撞,扰得他心慌意乱,还来不及细想她们到底在说什么,只听邢疏桐又道:“我怕什么,我怕你看不住他,让他逃了,到时候闹个天翻地覆,你我就全毁了。”

  樊潇用一串轻笑回应了她,她还是那副冷然的语调,“现在这种情况,这婚必须得离,出了这么多荒唐事,我再不脱身,只怕到时候要给你们陪葬,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伪造也好,强迫也好,协议书上必须有他的签名。”

  “疏桐,你知道我不会让你们离婚。”

  “你现在更应该想想,他要是逃出来了你要怎么办,你不会以为他还是个孩子可以任你掌控吧?到时就算你们母子一场,他也是不会留情面的,更何况你还把黎有恨掳来了——”

  黎有恨听到这儿,再也忍不住,拉开门现了身。那两人听见动静都看过来,樊潇直皱眉,而邢疏桐瞥他一眼,又转头问樊潇:“这一个也要关着么?”

  樊潇没应声,她便没再追问,从包里拿出名片递过去,说:“有什么话都跟我律师讲吧,我要走了。”

  樊潇伸了手,却没接,一掌拍开她,那名片便掉在地上,黎有恨视线跟着往地上移,原本只准备瞄一眼,但却怎么都没能再挪开眼睛。

  他看见一长串殷红的血迹横在她们两人间,往前延伸到楼梯口,变得越来越浅小,往后蔓延到一间房门前,越来越深而多,像是从那门里流出来的一条血红的河,只来得及漫到楼梯就干涸了,又仿佛这点点滴滴的血是剪纸画上的虚线,有一把巨大的剪刀正沿着这条线将走廊对半剪开,地动山摇,走廊这一半要塌了,他慌慌张张,踉跄着走到另一半去,扶着墙,另一半也往下倒,将他甩到那一半去,他就这么摇摇晃晃走到樊潇身边,颤声问:“妈,我哥呢?”

  樊潇仿佛没听见,低头朝楼下喊道:“上来几个人!”

  楼下便响起凌乱的脚步,像踏在他身上,他心惊肉跳,一把推开樊潇往里跑,到了门前,脚下一滑,仰面摔在地上,沾了满手满裤子的红,黏腻的甚至还是温热的触感缠在手上,冲鼻的腥味直往脑袋里蹿。

  他头脑恍惚,眼前发黑,边喃喃念叨着“这是梦”边手脚并用爬起来往门里去,进去了,里头没开灯,但月光很盛,描摹出了所有东西的轮廓,翻倒的桌椅书架,碎裂的摆件,散落的书,窗帘下有个东西在发亮,他往那儿走去,但仿佛踢飞了什么,睁大了眼弯腰去看,是一把染血的拆信刀。

  他不是没拿过刀,不是没有拿刀伤过人,不是没有看过血,可是现在他怕得惊叫起来,用最后一点力气跑到窗边,一把抓起那亮闪闪的东西,原来是手机,樊寒枝的手机,屏幕已经碎了,但顽强地亮着。

  这时候有两个人冲进门来,架着他往外走,他任由摆布,只紧紧盯着那手机。到了外头走廊,樊潇还在那儿站着,对那些人说:“把他看牢了。”

  回到房里,他深深地嗅闻到与方才同样的灰尘气,头顶灯罩边飞着几只蛾子,能听到它们撞灯时的哒哒声,碎裂的手机屏幕刺痛着手心,沾染在身上的血腥味渐渐弥漫了整间房。一切都残酷的真实。

  他倒在床上,但想着,这一定是场梦,一定是他老毛病又犯了,又开始分不清虚幻和现实了,明明刚才还在庄园里,怎么可能突然就到这儿来了呢?不可能的。只要再睡一觉就好了,到时一定得听樊寒枝的话,去钱医生那儿好好看病,好好吃药。

  捱过了一个破裂的夜晚,他再次醒过来,打量四周,还是那间屋子那个天花板,什么都没变,手里还抓着那只手机,这会儿屏幕彻底不亮了。他直挺挺僵在床上躺了好一阵子,精神也是一样麻木,恍惚听见有人在叫他,循声去瞧,钱医生正坐在床畔,不知何时来的。

  “有恨?你——”她看见床单被子,还有黎有恨身上干涸而发黑的血迹,有些心惊,“你这是怎么了?起来我看看。”

  黎有恨一脸木然,一动不动。钱医生便拽他起来,拉着他坐到一边,上上下下打量他,边说:“一大早你妈妈就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看看你,我以为你在庄园呢,怎么到这儿来了?这些——这些血是怎么回事?”

  她没看见他身上有伤,去摸他的手,看见掌心有被碎片划破的细痕,要把那手机拿出来,他固执地抓得紧紧的。

  “恨儿,到底发生什么了?这是你的手机?”她柔声问。

  他摇摇头,眼睛空洞地盯着地面,开始掉眼泪,哑声说:“我哥的。”

  “那怎么碎了?你哥哥人呢?是不是跟哥哥闹别扭,到妈妈这儿来住了?”

  他还是摇头,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钱医生见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起身去拉开窗帘,推开窗户,看见窗下站着四五个保镖,都抬头朝她望过来,她皱了皱眉,退回屋子里,收拾了染血的床单和被子,说:“有恨,我去找套新衣服来给你,你先洗个澡好吗?”

  他只是垂着头坐在那儿哭。她叹了口气,推门出去了,在楼下见到几个帮佣,询问昨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各个讳莫如深避而不谈。很快有人找来了新床单和衣服给她,端着早餐和她一同上了楼。

  原本以为黎有恨不会听她的话,没想到一进门,听到浴室里有水声,于是敲门把衣服递进去,说:“有恨,今天天气特别好,你洗完出来吃个早饭,我们去院子里走走,说说话,好吗?”

  里头黎有恨还没应声,那与她一起上来的帮佣先开口道:“他不能出房间。”

  “什么?这——”她想到窗下那几个保镖,眉头紧皱,“是他妈妈的意思?”

  “是。”

  “胡来!怎么能把人这样关着!”

  那人低眉垂眼,没有说话,默默走出去了。她马上给樊潇打电话,一连好几个都没有接通,心里憋着股火气,向医院请了假,准备等樊潇回来当面和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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