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溪看向顾溯,男生本来垂着的眼睛向他看来,然后就不挪目光了。 陈淑曼看起来有些着急:“你放心,他喝醉了很乖的,你不用怎么管他,让他自己去洗澡洗漱了直接塞被窝里就行,我先走了啊。” 谢溪还没来得及说句话,陈淑曼就急匆匆走了。 谢溪看向顾溯,刚才那点气闷好像随着时间就消散了,“你还真醉了?” “不会断片吧?”谢溪道,“最好是记得,我看你明天早上起来有什么好说的。” 谢溪也没打算得到回应,他往外走了一步,刚出了房间门,睡衣的一角突然传来阻力,回头,就见三根修长漂亮的手指抓着他的衣服。 谢溪抬眸,对上一双在灯光下显得更亮的眼睛,就听对方道:“你别丢下我。” 谢溪:“……” 他一根根掰开顾溯的手指,指尖相触的时候动作都快了不少,好像摆脱什么不得了的麻烦,“你刚才的气势呢?刚压我不是压得挺理直气壮?现在怕我把你丢下了?” 谢溪转过身,抱着手臂抬头看着顾溯,他想起陈淑曼的话,“所以,你喝醉了就是这幅德行?那我是不是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顾溯没回答,但见他没走,也没再伸手抓他衣服。 谢溪挑了一下眉:“以后不准抓着我写卷子。” 顾溯点头:“好。” 谢溪扬起唇角,“这可是你说的,明早起来要敢忘了我就揍你。” 谢溪带顾溯回去他的房间洗漱,又坐在沙发上等他洗完澡出来,跟陈淑曼讲的一样,顾溯虽然醉了,但只要好好跟他说,他都能听懂。 真不知道这算酒量好还是不好,也不好吧,那不是随便个人都能让他这么乖? 谢溪想些乱七八糟的,直到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 谢溪转头看了一眼,还好,还知道穿衣服。 把人按在床边,谢溪找到上次他给自己的擦头发的毛巾,扔他脑袋上,“自己擦。” 顾溯顶着毛巾看向他,“你帮我。” 这话听着和“你喂我”一样欠揍。 谢溪手上力度很重,好像在故意“发泄”,但顾溯过于安静的受着又让谢溪有些下不去手了,力度逐渐变轻,手指时不时被他柔软的头发扫过,鼻尖全是好闻的沐浴露清香。 明明家里的都是一个牌子,为什么只闻得见对方的? 谢溪脑子出神,又开始想些有的没的。 “好了。”最后还是顾溯出声打断他。 谢溪把毛巾往沙发上一扔,把人塞进被窝,关了灯,只留床头的一盏台灯,“给你留了灯了,别下床摔死了。” 说完谢溪转身欲走。 衣摆传来熟悉的阻力,谢溪啧了一声,回头,先是看到三根手指,连指甲盖都是粉色的,手腕的腕骨凸起,小臂线条因为用力而微微紧绷,抓着他衣服的主人正蹙着眉头看着他,“你陪我。” “你信不信我揍你?” 谢溪觉得自己一定是被磨得没了脾气,要不就是被折腾得太累,要不怎么会掀开一边的被子躺了上去。 旁边传来翻身的声音,“谢溪。” 谢溪连眼皮都不想睁,“闭嘴,不睡觉就滚蛋。” 说到最后谢溪是真的太困了,也是因为喝了酒,刚才洗澡的时候就感觉很困了,他都忘了这里是顾溯的房间,顾溯也没处滚。 谢溪睡着后,顾溯还睁着亮晶晶地眼睛看着他,好像看着什么珍贵的宝贝。 他往前挪了一点,又挪了一点,隔着睡衣,手臂伸过去,将谢溪一整个环抱住,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谢溪原本被抱着有些不舒服,但初春的夜里还是有些寒气,被窝里暖和,男生的怀抱更暖和,很快他就靠在男生肩窝里睡得更熟了。 深夜漫长,初晨时分,顾溯床头的闹钟响起。 宿醉后的后果就是头疼,哪怕谢溪没真的喝醉,脑仁涨疼的感受也难以忽视,恼人的闹铃还在想,谢溪微微动了一下。 等等,哪来的闹铃? 谢溪睁开眼,刚好看到搂着他的男生腾出一只手去关闹钟,然后回过头,对上了自己的眼睛。 谢溪看着他清明的眼睛,生硬道:“松手。” 顾溯放开他。 谢溪坐起身,因为晚上睡觉不老实,衣领扣子都松了,露出胸口一大片白皙的皮肤。 他一边扣纽扣,一边扫了一眼顾溯:“醒了?” 顾溯点头:“嗯。” 谢溪没说话,顾溯衣服倒是挺整齐的,他从床上起来,然后回头:“昨晚……” 谢溪也从床上起来,打断他的话:“你昨晚说了以后不抓着我写卷子,不会忘了吧?” 顾溯愣了一下,道:“记得。” “那就好,”谢溪穿上鞋出了他的房间,“照顾你已经很累了,你最好记得兑现。” 直到关门声想起,顾溯才回神,微微蹙眉,自己昨晚喝醉都干了什么?他还吻了谢溪? 在这个普通的周一清晨,两人同时在心里想,以后绝不在他面前/让他喝醉了。 谢溪穿戴好准备出门,拉开卧室门就看到靠墙等着的男生。 谢溪直接无视了他,转身下楼。 顾溯跟在他身后,平时他就很安静,现在跟平日里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吃饭的时候他多看了谢溪两眼。 出门的时候他的目光在门厅的墙边和柱子上流连了一会儿。 谢溪路过门厅的时候余光也往那里扫了一眼,清晨的脑子过分清醒,他好像突然明白过来顾溯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半个月前,也就过了六年,你就不记得我了?】 六年,顾溯出国时好像是小学六年级,距离现在刚好六年,所以他是说自己再见他的时候不记得他了。 【你没跟我说话。】 【两次都是。】 这说的大概就是再见后他跟自己搭话的那两次。 按照酒后吐真言的俗语来看,顾溯大概是真的把自己当多年未见的好朋友? 所以在抱怨自己把他给忘了? 显得自己对他好像多冷漠一样。 去学校的路上谢溪一直在回忆,小时候的顾溯是什么样子,自己和他又有过哪些交集。 预料之中的,他都不记得了。
第三十二章 我等你 唯一有一点的印象,就是那家伙小时候和现在一样不爱说话,是个小冰疙瘩。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谢溪对他印象并不多深,谢溪一直是个闹腾的性子,交的朋友大多也闹腾。 他小时候调皮捣蛋,那个人走后直接升级为长辈讨厌、同龄人害怕的魔鬼性子。 所以怎么看也不可能和性格冷淡、不爱说话、成绩好,又讨长辈喜欢的顾溯玩得多好。 可能也有那么一段时间,那个人没走之前,自己愿意和他做朋友,也许也有过一段儿时情谊,不过那个人走后谢溪封闭了一段时间,他哭了很久,闹了很久,还发了次高烧,很多事记得就更模糊了,更不用说顾溯在那之前就出国了,这个朋友,自然在谢溪脑子里就模糊了。 但顾溯醉酒后的话还是在谢溪心里留了个印子。 天气回暖后丰高的学生换上了薄薄的校服衬衫,最多在早晚凉的时候再加一件薄外套,三年级也迎来了高考前的第二次诊断性考试。 早自习过后,大家都忙着收拾自己的书,全都要堆到走廊尽头的空教室去。 收拾完以后好多人就趁着这点时间拿出知识点小本子开始最后的“临时抱佛脚”。 谢溪没什么好收拾的,就在一边玩手机。 唐轩看向郁蒙:“你不是最近一个月都在刻苦复习?不抓紧这最后一点时间?” 郁蒙手肘撑在桌面上,特豪气地一挥手:“临时抱佛脚有什么用,该学的我都记在这里了。” 郁蒙自豪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唐轩白了他一眼,看向一旁埋头看书的苏牧安。 郁蒙:“这不一样,班长记忆容量比我大,当然能看一点是一点了。” 唐轩无语他的歪理,又看向在一旁和谢溪说着什么的顾溯,“那顾溯呢?” 郁蒙挑眉,“那能一样吗?溯哥那是学霸思维,看不看都是第一,根本没什么悬念。” 学霸顾溯现在无暇顾及其他,他问谢溪:“这次,你打算怎么考?” 谢溪收了手机,看向他,“什么怎么考?” 顾溯说道:“你是打算像以前一样敷衍了事,还是认真一点?” 谢溪奇怪:“我为什么要认真考?” 他压根没想过认真考,早就习惯了,任何考试都没什么意思。 顾溯道:“可你这段时间进步了很多,你就不想检验一下?” 谢溪看了顾溯一会儿,男生眼底的情绪即便很淡,也被他捕捉到了,他嗤笑:“你少试探我,也别想说服我,我早就说了,考试对我来说是最不重要的。” 说完这话谢溪就站起身,拿着一支笔出了教室。 顾溯望着谢溪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头。 谢溪的考室在15班,算是靠后的考室了,跟顾溯都不在一个区,顾溯第一名,考室在实验室,一进去就是安静和跃跃欲试的氛围。 谢溪懒洋洋地靠在窗户边,想着顾溯刚才跟他说话时的眼神,忍不住嘲讽地勾了勾唇,顾溯督促他写作业,给他讲题,甚至把那些知识点不明显地讲给自己听,还真是大费心思。 但谢溪知道,顾溯就是为了对谢天蕴的承诺,越是这样,谢溪越是觉得不爽,只要跟谢天蕴扯上关系,他都觉得不爽。 考试铃声打响,周围都是些学渣,一动不动,懒散得很,谢溪也一直托腮看着窗外。 虽然谢溪嘴硬说自己不会认真考,但顾溯的话还是让他有些在意,所以每堂考试中途的时候,谢溪都会拿起卷子仔细浏览,意外地发现,这些题甚至比平时做的题还要简单。 “考得咋样啊?我的溪。”最后一堂考试结束,谢溪刚走回教室门口,喜气洋溢的郁蒙就一把揽住他的肩。 谢溪拍开他的手:“就那样。” 郁蒙惊讶:“不是吧,我看溯哥给你讲题比对我还认真,你特么不会又没认真做吧。” 唐轩从后面走来:“这也不算意外了。” 但郁蒙还是觉得有些可惜:“好吧。” 郁蒙眼角余光瞥见从走廊前面走过来的顾溯,停下脚步,喊道:“溯哥!学霸,考得怎么样?” 谢溪往座位走的脚步慢了下来。 顾溯走近,道:“还行。” 郁蒙笑着说:“还行那就又是第一!真不愧是我溯哥,我记得这次考试蓉姐给你定了一个目标啊?好像是隔壁实验第一名上次诊断考试的成绩?” 顾溯点头:“嗯。” 郁蒙好奇:“你觉得能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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