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站起身,在诊疗室的洗手池洗了手,转身出来道:“还好,没伤到骨头。” 医生走后,诊疗室里就剩谢溪和顾溯了。 顾溯转头,看到谢溪朝他走来。 拿过一旁的衣服套上,顾溯随口道:“也就看着吓人,不疼。” 谢溪在一旁坐下,淡淡道:“我又没问你。” 晚上洗漱过后,谢溪想起白天的事,拿出手机来心不在焉地打游戏。 -郁蒙:谢溪你干啥呢,故意送人头?你别演我啊 -谢溪:没演你,爱打不打 -郁蒙:你咋了? -谢溪:没咋,你自己玩,我先下了 谢溪把手机扔进兜里,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两圈,最后还是开门出去。 对面门关着,但这个点顾溯肯定还没睡,谢溪抬手敲门。 门被打开,顾溯头发湿着,穿着睡衣,睡衣最上面两颗纽扣没扣,露出平直的锁骨和一片胸膛。 谢溪抬眸看他,“你是不是把药贴撕了?” 顾溯:“洗澡就撕了,怎么了?” 谢溪从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新药贴,“医生说睡觉前再贴一次。” 顾溯让他进去。 顾溯的房间朝西,下午刚晒过太阳,屋子里好像有阳光的味道,谢溪在沙发上坐下。 顾溯随手拿起沙发背上的毛巾擦头发,“要喝点什么?” 谢溪把药贴拿出来,“随便。” 这药贴撕开包装一股子药味儿,谢溪皱了皱眉。 一个灰色水杯递了过来,上面有一个大黄鸭的图案,谢溪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看着那图案,挑了一下眉:“看不出来,你口味这么独特。” 顾溯端着跟他一样的灰色水杯,只是上面的图案是带着红色帽子的大黄鸭,“这是Y国的一个朋友送的,正好有,就没买水杯了。” 顾溯坐过来的时候谢溪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原来阳光的味道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谢溪道:“看来幼稚的不只是你,你朋友口味也不怎么样。” 顾溯一笑:“还行。” 谢溪放下水杯,把药贴的背面撕下来,然后看向顾溯,“你转过去,把衣服撩开。” 顾溯随手把擦头发的毛巾搭在沙发背上,转过身,直接脱了上衣。 比下午时看到的还要清楚,谢溪尽量让自己目不斜视帮他把药贴贴上。 顾溯出声:“贴紧了吗?要不要用手按一按。” 谢溪:“……” 顾溯道:“下午医生是这样贴的。” 谢溪抬手,按了按药贴的边缘,手指碰到了顾溯的皮肤,心里有些异样。 谢溪收回手,问:“贴了有没有好点?” 顾溯动了动肩膀,把衣服套上,“是有好一点吧, 明天早上应该效果会明显一点。” 谢溪站起身,看样子是要走。 顾溯叫住他,“周末作业做了吗?” 谢溪转头,还没开口,顾溯就道:“既然寒假作业都能补,周末作业也做一下吧,明天要念检讨,再罚站会很累。” 谢溪明明没有被说动,但他还是莫名其妙在顾溯的书桌前坐了下来。 顾溯的书桌很大,但上面只放了一个笔记本电脑,旁边干净又整洁,和他的屋子甚至他这个人一样。 反正就是谢溪看不顺眼那种。谢溪往桌上一趴,一手掌撑着太阳穴,抬手:“卷子拿来。” 顾溯拉了张椅子坐在他身边,从书包里拿出谢溪的那份,递给他。 “怎么这么多。”谢溪翻了翻,又很自然地抬手。 顾溯看着他抬起的手心,伸出手掌拍了一下。 谢溪炸毛:“你他妈拍我干嘛?” 顾溯看着他:“你抬手干嘛?” 谢溪:“卷子,你的。” 这意思就是要抄自己的了。 顾溯道:“我的不能给你,你先自己写。” 谢溪转头看着他,眼神很明显,你他妈耍我? 谢溪:“你看我像是会自己写的人吗?” “之前一周你都自己写了语文试卷,”顾溯一脸平静地帮他把试卷整理了一下,先打开语文试卷,“也不用全都写完,先写你会的,不会的留着,我待会儿给你讲。” 谢溪看了他一会儿,转头,开始写语文试卷。 别人是偏科,谢溪是只会一科,除了语文试卷很快就写完了,其他试卷几乎都只开了个头就写不下去了。 谢溪也不愁眉思索,就无所谓地转着笔,也不着急,看一会儿题写两个字。 顾溯原本在看书,见他不会的太多,终于放下书,拿起笔靠近他。 太阳的味道一下离得太近,谢溪有些晃神,他转过脸,看着顾溯认真给他讲题的脸。 顾溯讲完一遍,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听明白了吗?” 谢溪内心:他刚才讲了个啥? 顾溯认命,又讲了第二次。 理综讲起来比较费劲,英语反倒容易很多,顾溯看他写作文,突然问:“你学文科应该会更容易吧,为什么选理科?” 谢溪没说话,盯着笔下没写出来的那个词汇发呆。 顾溯突然就理解了,他是故意选不擅长的理科的。 “也是因为没人管你?”顾溯问。 谢溪抬眸看向他,“你怎么那么烦?” 顾溯:“accompany,a-c-c-o-m-p-a-n-y.” 谢溪:“什么?” 顾溯道:“陪伴,你是不是想写这个词。” 谢溪没回答,臭着脸把这个词汇写了上去。 顾溯中途去接了一杯水,回来的时候谢溪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顾溯从他脸下抽出试卷,作文已经写好了,字还是很丑,但至少格子写完了,内容也勉强可以。 顾溯把试卷整理了放书包,看着谢溪,等了一会儿,弯腰,手穿过他的膝盖,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和想象中一样,谢溪很轻,睡得很沉,顾溯把他放床上了人都还没醒。 帮他盖好被子,顾溯去门口关灯,黑暗中,他用气音道:“晚安,谢溪。”
第二十三章 念检讨 谢溪从小就是一睡着就像猪一样叫不醒,所以等他醒过来发了一会儿懵,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躺在顾溯的床上。 转头没见着人,谢溪坐起身,正准备下床,脚就踩在了软绵绵的被子上。 床边打了个地铺,上面躺了个人。 谢溪脚踩下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顾溯的腰,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脚,谢溪一愣,猛地想抽回脚,却没抽出来。 顾溯睁开眼,和谢溪对视上,两秒后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抓着什么,他松开手。 谢溪把脚缩回被子里,看着顾溯坐起身,问:“我怎么在你床上?” 顾溯看着他红了的脸,“你睡着了,叫不醒。” “叫不醒你也要叫。”谢溪现在根本不敢回想自己是怎么到顾溯床上的。 “好,下次叫你。”顾溯起身把两床被子叠起来,放进柜子里,又把枕头扔在床上。 谢溪下床,没看到自己的鞋子,盘腿坐在床边,有一点懵。 “等一下。”顾溯走过去,从书桌下面拿起谢溪的拖鞋,然后放在床边。 谢溪穿上鞋,脑子里全都是,鞋在书桌边,鞋在书桌边,鞋在书桌边。 谢溪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到门口。 顾溯:“你……” “闭嘴。”谢溪嘭地把门关上了。 到了学校谢溪的心情还没恢复平静,刚走到教室门口就看到坐在座位上的顾溯,他转身就想走。 “谢溪,”郁蒙从身后揽住他的肩,问道:“你检讨写了没?” “没,”谢溪拍开他的手,“撒手。” 郁蒙跟他一起会座位,在前面坐下,从书包里掏出自己的检讨,往他桌面上一拍,“拿去,给你看我的。” 谢溪扫了一眼他的检讨,“字太丑,看不懂。” “你还好意思说我字丑?到底是谁的字更丑?”郁蒙转头问顾溯,“溯哥,你的检讨写了吗?话说你该不会是第一次写检讨吧?” “是第一次写。”顾溯从桌兜里拿出两张纸,其中一张放到了谢溪桌上。 郁蒙眼尖,一下就看到那张纸落笔的名字写的是“谢溪”,他惊讶:“我还说你该不会都不知道怎么写检讨吧,结果你竟然还帮谢溪写了一份?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兄弟情?溯哥,你的检讨就别和我的放一起了吧,显得我字好丑。” 郁蒙正想把顾溯写的检讨拿过来观摩一下,就被按住,谢溪把他自己的那张交给他,“拿走,看你自己的去。” 郁蒙:“小气鬼,是你写的?” 谢溪:“不是我写的也是给我写的。” 郁蒙走后,谢溪才把检讨拿过来品读,别说,写得一点都不官方,挺真诚和自然的。 谢溪:“就你这用词水平,语文应该不差吧。” 顾溯没说话。 谢溪:“不过你字这么好,蓉姐一猜就知道不是我写的。” 顾溯问:“检讨不是在国旗下念出来就好了。” 谢溪:“一般来讲是这样,但蓉姐怕我偷懒上去就随便说两句,所以每次念检讨都要让我交一份。” 顾溯:“每次?” 谢溪:“……干嘛,你不是早就向左文川打听我的事了?他没少说我吧,反正我就是——” “他说的不算。”顾溯打断他。 谢溪:“?” 顾溯看着他道:“以后你的事,我只听你讲的。” 谢溪微愣:“你……” “顾溯,印老师找你。”谢溪还想说什么,教室前门的同学朝后喊了一句。 顾溯走后没一会儿,班长就通知大家下去升国旗了,教学楼楼道一下变得拥挤起来,谢溪不想挤人多,就跟郁蒙他们几个留在最后。 “听说今天刘洪杨没来啊?”郁蒙语气里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唐轩:“你还特意跑人家门口去问了?” “那必须的啊,”郁蒙翘着腿,一脸得意,“我刚来就先去15班门口转了一圈,不仅是刘洪杨,那几个伤的不轻的都没来,伤的轻的,看见我就跑,哼,看他们以后还敢在背后耍阴招,打不死这群怂逼。” 苏牧安看着唐轩,“你好点了没。” 郁蒙嫉妒:“班长,你咋不问我啊,唐轩这家伙就挨了一拳,我可是硬生生挨了两棍呢。” 谢溪嗤笑:“自己菜还好意思委屈。” “靠,谢溪,你现在有你哥帮忙就更狂了是吧,”郁蒙想起那天顾溯帮谢溪挨了一棍,“不过溯哥跟着你也是倒霉,那群人有一半都是冲你来的,恨不得直接围殴你。” 唐轩对苏牧安说:“你不用跟我们一起,你是班长,先下去吧。” 苏牧安听他这么说,转身走了。 郁蒙看着苏牧安的背影,绕是他是个大直男,也还是看出来了,“班长是不是生气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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