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其自然……继续当鸵鸟的意思吗,不好吧。乔木心倒吸一口气。 夏琳拿着塔罗牌,仿佛在做一道字很多的阅读理解题: “我的理解是……其实当下的答应或者不答应其实都不重要,如果你们差了点缘分,就算很相爱,可能最后也是分开,他如果注定和你在一起,就算你们相隔千里,命运的潮水会把他推向你。” 乔木心冥冥之中觉得这句话很牛逼,但他后面反应过来,感觉这个牌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等算完两个人准备散了的时候,夏琳笑眯眯地拉住他:“等等,毕竟讲究卦不走空,要不打发点?” 乔木心汗颜:“……原来这是收费业务吗?” “好歹来杯奶茶——三点几啦,饮茶先呐~” …… …… 褚唯在喝茶。 确切地说,在“岛屿”喝茶。 陆寻风为他端上了一杯红茶,还有两块玛德琳,是他和林语一起琢磨的配方,自从乔木心开始当社畜一后,两个人也开始琢磨一些新的面包。 确实不如乔木心做的。褚唯尝了一口,如是想到。 林语在柜台后打包外卖订单,忙完后,坐在了褚唯对面,对他表示了诚恳的感谢。 林语说:“那个……褚先生,谢谢你上次帮我挂号。” 之前陆寻风安装了内置人工耳蜗,但后来出现了眩晕和头疼的情况,林语一直想挂那个医生的号重新看看,但无奈运气不好,新配的昂贵的人工耳蜗也就闲置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乔木心之前在褚唯面前提过这件事,后来褚唯找了几层关系,想办法挂到了专家号。托乔木心转交给了林语。 林语也不是傻子,他问了大夫,就明白号是谁帮忙挂的,之前他对褚唯这个人确实是有偏见,可陆寻风的耳朵又确实是最重要的事。 他之前很多次和乔木心说过,想要给褚唯报酬,或者是请客或者其他的,褚唯日理万机,抛在了脑后。 林语以为褚唯今天到访,他以为还是上次挂号的事,然而褚唯开门见山道:“我想和你聊聊乔木心。” 林语“啊?”了一声,他听说乔木心现在在他的公司上班,试探地问:“你是要裁员吗?” 褚唯:“……?” 林语:“那你要和他亲自说哦,找我也不行,还有,裁员是要给n+1的。” 褚唯惊慌失措:“没有!不是裁员!人是我花大力气找来的,我裁他干嘛?” 他觉得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褚唯终于实话实说了: “我向乔木心告白了,但是,乔木心对我的态度很奇怪。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语更沉默了:“……原来那天他说那个向他告白的人是你。” 他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有点感叹乔木心真的太久不和社会接触了,去朋友的公司上班,和老板谈恋爱。别说两条一起了,单就其中某条发上那种茶水间bot估计是要被网友嘲到地老天荒的。 但乔木心没想那么多,褚唯其实也没想那么多。他自顾自地把整个故事和林语简单描述了一下,隐去了原生家庭的部分。 一个人告白,另一个人答应,或者不答应,就这么一点简单的事,他在干什么? 林语先抽离开两个人的社会身份,单纯地从这段关系本身思索:“……你刚才说,他在考虑,或许确实是想要更谨慎。” 褚唯却一针见血:“他根本没再考虑。他是在焦虑。” 言语会骗人,但情绪不会,褚唯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告白让乔木心陷入了一种无底的恐惧和焦虑中。 虽然他昨天进行了一些匿名操作,希望了能帮助乔木心缓解焦虑,如果可以,他愿意帮乔木心解决所有问题,而不是束手无策地旁观乔木心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办法了,因此会觉得,是不是乔木心的朋友,会比自己更加了解乔木心。 林语听完前因后果,随后缓缓道:“就,我可能想的也不对,可能,他不知道健康的恋爱关系是什么样的,而且……乔木心确实是一个不会草率地对自己未知事物下决定的人。” 想想乔木心曾经和自己相处的点滴,褚唯苦笑,精神内耗了这么久,说的话中也不知不觉带了点赌气的成分:“如果我的爱是一件让他觉得讨厌的东西,那就弄巧成拙了,早知道什么都不能说,至少还能做朋友。” 林语想起乔木心提起褚唯时的样子,在外人看来,每当这种时候,乔木心总会带上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眼睛都在闪闪发光。 于是林语回答褚唯: “如果你问我的意见……我觉得,乔木心不是对你完全没有意思,正因为他很重视你,所以不能轻率决定,所以倍加珍惜。” 然后他补充:“当然,我说的可能也不全对,我只是在……推己及人,也有一种可能,就是我想错了。毕竟我们都不是乔木心。” 但林语其实心里明白,乔木心不讨厌褚唯,其实他已经赢了一大半了。他讨厌乔文煊,这么多年是一个字都懒得说的。 只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喜欢这种话,当事人不说出口,那就没有什么用,关键还得看乔木心自己。 …… …… 晚上,乔木心回家,上电梯的时候,满脑子想着自己科学算命算出来的结果。 突然发现,自家所在的楼层围满了人。大家吵嚷着,好像是再要什么说法,还有一部分人哭闹地要告到物业去。还有一小撮人围起来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乔木心向前走了两步,脚下传来异响,他抬了一下脚,发现地面上潮乎乎的,不知道从哪里淌了满地水。 乔木心问了一下邻居,邻居说楼上本来租给了一个上班族,但租客很快因为工作调动,要换房子,房东以租期太短为由,不愿意退押金,两个人起了一些争执,最后租客也没把钱要回来。 租客临搬走前,把钥匙寄给了不在本市的房东,然后赌气打开了屋子里的所有水龙头,还有洗衣机的送水管,甚至还有暖气片供暖的漏水口,于是,在连续几天的放水下,整个屋子水漫金山,地板和墙面全部被泡坏了,并且在白天人少的时候,大量的水漫出了楼梯,渗透到了楼下。 乔木心的家,正是他家楼下正对着那户。 不仅是乔木心的家,听邻居说,当时楼盘交付的时候防水就做的不是很好,眼下发生了这种意外,楼下的两层楼好像都有波及。 乔木心楼下邻居家里甚至有水倒灌,打开门那一刻宛如水坝开闸,连家里的猫窝都飘起来了。 想到自己家里此刻的情况,乔木心只感觉两眼一黑,掏钥匙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他想起来,下午夏琳给自己解牌的时候,说过一句话—— “命运的潮水会把他推向你。” 命运的,潮水。 这个潮水是以物理实体形式流下来吗!!太抽象了吧!!! ----
第40章 第二天一大早,褚唯火急火燎地去找violate,把一张记录拍在他面前:“怎么回事?乔木心为什么又提了三天的假?” 当时violate正在给什么人打电话,看见褚唯进来,连忙“嘘”了一声,还在和电话那头的人聊天: “好,我知道了,你先解决你的私事,员工宿舍的事情我帮你问一下——别担心了,我替你解释,先顾好那边比较重要。好的好的,一定解释。”violate还在轻言细语地安慰那话那边的人,让褚唯等了半点,挂了电话才和褚唯说: “刚才打电话的是乔木心。” 褚唯:“……?” violate简单地和褚唯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家被大水偷了,乔木心今天一天都在家抢救那些还没被泡烂的家具。还有家里的电竞主机,估计也要送去修。 但最重要的是,水连床褥都打湿了,乔木心的需要重新找住的地方。再加上把行李什么的弄到酒店去,所以干脆提了三天假。 褚唯立刻慌了:“他人没事吧?” violate一边和褚唯交代情况一边,拿出微信翻通讯录:“发大水的时候人不在家。不过好像情况挺严重的,床单被褥什么也都被泡了,不过他又问我员工宿舍的事,所以我要先帮他联系一下。” 公司最开始招人的时候,有几个管理层是褚唯在别的地方挖来的,也有经济条件差一点的应届生,所以就专门拨了一笔款,还联系了几个房东,条件肯定比不上自己租房,但也算是够用了。 violate还说:“哦对了,乔木心特意让我告诉你,虽然这个故事很离谱,但他没有躲着你,是真的出事了。” 这话臊得褚唯脸红一阵白一阵,但他也顾不上什么丢人,乔木心没事最好。 不过violate拿着手机找来找去,陷入沉思:“不过……我记得前两天和行政聊天还提起来,这个月又入职了几个新人,职工宿舍好像够呛啊。” 褚唯:“那可太好了。” violate:“……?” violate:“小褚总你知道自己刚才在说什么吗?” 褚唯汗流浃背:“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说错话了,知道他没事我就放心了,房子的事,我也想想办法。” …… …… 与此同时,乔木心正对着满屋的狼藉,一个头两个大。 不少家用电器直接进水泡坏了,床单散发着一股污水自带的难闻的味道,还有乔木心的书——他在国外买的很多烹饪和甜品的书也都完蛋了,他还没看完呢。 乔木心现在心情就是,想死,但是总觉得该死的另有其人。 但估计楼上那位房东日子不会好过,听邻居说今早房东来了,但他本人暴跳如雷,态度奇差,被其他邻居围着讨伐。一副不给出一个解决办法就坚决不放他离开的架势。 哦对,据说这栋楼还住着一位当律师的大神,他家养了一条哈士奇,自己家被泡了之后,他牵着哈士奇上门舌战群儒,在不讲理的房东面前寸步不让,光辉的形象很像二郎神。 不过除了这些,乔木心还有许多需要尽快解决的问题,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今晚他要住哪里。 地板和墙面泡坏了,想重新住人,必须全都敲掉重装,先不说大几万的装修费,这地方一年半载好像是住不了了。 想到这儿乔木心就忍不住戴上痛苦面具,怎么买房还能遇到这种事。 他先去给公司打了个电话,hr表示理解,劝他慢慢来,还答应帮他问员工宿舍,然后又联系房地产中介,让他们帮自己留意找合适的租房房源。 最后,乔木心搬着行李,一夜之间梦回那些年打工的巴黎街头,随便找了一个快捷酒店,把东西一股脑地丢进去 ,再去找地方修自己大几万的游戏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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