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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回听得都脑袋疼了：“不谈！” “别啊，你看想和你谈恋爱的人多得都上热搜了。真没想到啊顾回，我这原本还想怎么搞这条热搜，结果你自己就带上去了，热搜体质啊这是，以前可埋没你了。”何孟说话带着点戏谑，“这么多人看着，到时候你官宣对象可得好好挑了。话说回来，你要谈，是和女的谈，还是男的？” “……和谁谈都不会和你谈，不劳您费心了。”顾回忍不住翻白眼。 “那可不行，那么多人看着，公司得先审核。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还考虑过我啊？”何孟在对面调侃，“我说实话，还真挺荣幸。” “……” “考虑考虑？” “嘟、嘟、嘟、嘟……”
第36章 36 === 之后的几天，顾回算是明白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几乎人人都知道了他有心英年谈个恋爱，热闹前两天走到哪儿都有人凑热闹揶揄他，热闹过去了，还有尤编剧这样熟悉了的前辈认真告诉他，找对象这事啊得慎重考虑，你还年轻，还是事业上升期，不用着急。 顾回面上笑着点头，心里累得不行。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当时记者只是提了个话头他就顺着把顾忆的话也给说出来了，自己现在想想都觉得那些话是十分怨念，还真的像是失落得不行一样，也难怪尤编剧他们真当真的一样诚心劝他。 他小心地观察了几天手机，顾忆一直没有什么反应。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几天他否认了太多次，基本上别人起个话头他就想好了否认的话，弄得都有点精神过敏，正低头看手机的档口有人在他身后问他：“顾回，你想……” “不想！不想谈！”顾回想都不想就回答，等抬头一看，储立一副被噎住的表情站在他面前：“……我是问，你中午想吃什么。” 顾回缓了缓才明白他说的什么，随后便尴尬得想原地消失：“……都行，你吃什么我也一样就行。” 剧组中午的盒饭是从训练基地食堂搬来的自助型大锅饭，组里人都经过了不短时间的操练，没有什么少爷小姐挑东捡西的毛病，但是每天中午休息时抢肉都抢得不亦乐乎，有空闲的看过菜单就都早早决定好要吃什么。 顾回上午的戏刚拍过，原本躲在一边走神，这就又被储立抓了个正着。他说完话看见储立身上穿着的龙套的衣服，忽然发现自己疏忽：“你的戏拍完了吗？你想吃什么，中午我帮你排。” 储立摇头：“不用，我拍完了，一个充人数的场景而已，也不需要NG。”他说着靠坐在顾回躲的走廊角落的栏杆上，居高临下地看他：“你之前都是在愁这个？” 顾回叹了口气正想否认，转头一想其实也算是，毕竟从那天顾忆说过这句话，他脑子里就经常来回想，想到采访时都没管住说漏了嘴。他把那个“不”字咽了下去，笑着抬头看他：“差不多吧。” 储立听完就定定地看着他，看得顾回发现自己又给自己挖了坑，便慌忙解释：“可能就是有一点……习惯的事突然不做了，就觉得……空落落的。想找点什么，填补吧。” 储立不置可否，只是反问他：“你觉得那样有用？” “也许吧，大概？”顾回犹豫了一下，无奈地笑道，“我也没试过，但应该有用吧？不都说谈恋爱最耗费心力吗。” 储立眼睫颤了几下，像是被他说服了，凑近了问他：“那你找好谈的对象了没？” “没有啊。”顾回答得很坦率，“找不到，公司还说要审核。哎，我随便说说，你别当真，我还以为你要劝我好好工作，你怎么问起这个了？” 储立这下真的呆了一会儿，之后才跳起来，一脸不可置信：“你这都逗我玩的？” “没有，真没找到，但我也不急啊。”顾回说得理直气壮，却有点焦虑地往旁边看，“我看见送餐的人来了，我先去排队了！”之后没等储立再说话，抓起手机就跑。 后面储立再来找他时都是拿了剧本，他们也不再谈别的，一心扑在演戏上，竟然让顾回觉得难得的充实安稳。他的戏份还有几天就结束了，储立也不再做别的事，专心观察他拍戏，说是要好好考虑之后的演绎方式。顾回和少年陆云忠这个角色相伴将近一个月，他全心体验这个角色，是他演绎了陆云忠，也是陆云忠影响了他。 顾回演最后一场戏那天储立重新试装，小化妆师对着储立的脸给顾回画完，又对着顾回的脸给储立画，造型做完两个人站在一块，明明毫无血缘也毫不相似的两人，竟然还真有点“不过是少年和成年时的差别”的意思。 汪导的戏素来精简，不爱拍六七十集的长篇，自然没有男主成长阶段的水剧情，交代完前因，“几年后”的字幕一打，就要进入后果了。 顾回的最后一场戏也是储立出场的第一场戏，汪导选择的是一场武戏作为过渡，这就要求两个人打出同一套剑法。 两个人对这套剑法都非常熟悉，这是一套将军教给陆云忠的剑法，伴随着顾回每一个需要出现武打动作的场景，也见证了少年陆云忠的成长。之前两个人在讨论怎样渡过这个场景交接时做了一次交接式舞剑，还向武指讨教，商量出一个适合交接的动作，被运营全程录了下来，说之后要当宣传彩蛋发。于是这次两人带着这段视频和汪导商量两个人同一场拍这段戏，汪导仔细和工作人员商量后，同意了这个建议。 拍摄现场虽然是多机位，但汪导的要求向来是一镜到底。顾回站在场中稳了稳心神，在汪导喊完“Action”之后缓手起势。动作是烂熟于心的，招式是行云流水，他缓缓将自己的心沉到陆云忠那里，便油然感受到那少年心中的喜悦，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后他便笑着舞到了最后，最后执剑在空中一扫，剑穗在空中飞过，他转身顺势下场，储立上场时便顺着他离场的方向横剑转了半圈，而后才手腕一扭，照着正式的动作继续舞剑。 这一去一来，便让这场戏来得意外的流畅。同样的动作，顾回的先手其实更占便宜，他更无拘束，便也更容易招受观众喜欢。但场下看储立舞剑的顾回却对他的表现更为震惊，他想不到储立竟然这样观察入微，连他自己的一些动作细节都能注意到，成年陆云忠的舞剑，是果真带着少年陆云忠的性格，而又有成年陆云忠的成熟与熟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或许在观众眼里这不过是短短几十秒的主角成长的镜头，但储立为这一小段表演的圆满，付出又有几多。 顾回看得出来，汪导看得更明白，不住地对着监视器叫好，向周围的人夸自己眼光好，这男主找得绝了。而镜头前储立舞剑渐至尾声，等他挽了个剑花转手收剑，抬眼一笑，周围便轰然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储立这一笑，后来也被剪进电视剧中，并且因为下一刻出现在镜头里的是将军而被解读解读出无数深情厚谊，为将军x陆云忠的cp小论文增添了十足的分量。 而拍摄现场，当顾回从监视器上抬头，正对上储立看过来的视线，清晨清朗的阳光落在青年的鬓发眉目，他眼光明亮，笑容明媚，是那样摄人的生气，却惑得他心神大动，竟似乎读出了千言万语。 不怪后来的观众能为这一笑写出成千上万字的感喟，只在这一刻，顾回便觉得心跳快得让他耳鸣眼花。 糟了。
第37章 37 === 戏份杀青之后顾回走得很急，他预先同汪导和尤编剧道别，又约好了过段时间回帝都再聚，却直到要走的当天早晨，才和敲门来找他去剧组的储立说了要走的事：“对不起啊，没和你说。” 这道歉自然是十分没有诚意的，储立也是这样觉得，站在他房间门口半天没说话。 “……你不看看吗。”再张口时，储立声音掩饰不住的低落：“不看看我演得好不好？不是说好了要比试……” “不用了，我认输。”顾回急忙打断他，“你的演技和努力远超过我，没必要和我比。我，当时也是嘴上说说，你不用这么上心……” 话说着声音便越来越小，顾回心里焦虑却又毫无底气，硬着头皮抵赖，还要小心观察储立的表情。他一点不想和储立闹僵，他难得遇见像储立这样好的人，人很单纯，知道他那些不堪的事也没有偏见，还处处为他着想，那样周全地帮他。 可正因为储立这样好，他才要这样不近人情地躲开他。 他不知道这种感情是什么时候逾越的，是他不小心流露，还是储立无意中有了错觉？但无论是谁先开始，都要就此打住。娱乐圈鱼龙混杂，歌舞升平的表皮下一派混沌，储立出身好，路走得坦荡，没见过多少腌臜事，他自己虽然觉得无所谓，但过去的事永远都存在那。他这样的人，可以和储立做朋友，却不能有除此之外的感情纠葛。 这样干净的人，就应该干干净净地在自己爱的领域里大放光彩，拥有令人艳羡的家庭，一辈子活在旁人仰慕的眼光里，而不是和他这样的人拉拉扯扯，让日月蒙尘。 可他这样想想，就觉得酸涩从鼻孔噎到喉咙，再说不出话来。储立看他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低头皱眉，握在门边的手也在微微颤抖，自己心里却安定了。而这样再想想，他忽然高兴起来，也不再垂头丧气地站着，转而拉起顾回扣在门边的手，语气轻快：“你承认输了？那你是不是得输给我点什么？” 顾回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急切地点头：“对，当然。你想要什么？” 储立轻轻抚了抚他手上握出红印的地方，很快放开，笑着说道：“哎，你问的这个时间也太短了，我想不到想要什么。不然这样，先记着吧，等我想好了再找你要。” 顾回敏锐地发觉这句话里面有坑，但是储立更快发现他犹豫，又换上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你很为难吗？” 这下他只能大力摇头又大力点头：“不为难，不为难。” 一路回京，小吴念念叨叨说自己还想多玩两天，入职以来还没休过假，让顾回跟何老板说给她放假；又说这部剧肯定得爆，问顾回接下来想接什么样的剧本，趁着可以挑选个好的；间或有小心翼翼敲门的小姑娘，问是不是顾回，想要个签名合照。总之一路上没有消停，等下了飞机，之前对储立的诸多疑虑也被打搅得只剩下模模糊糊的印象，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思虑过度，大惊小怪了。 顾回清晨出发从拍摄地离开，路上都比较顺，到首都机场的时候天色也已经黑得很匀称了。云光的别墅——现何孟个人别墅、顾回暂时借住的房子在北三环，连堵带开，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小吴半路下车回家，把钥匙交给顾回，也幸好顾回曾经是老住户，总出门买东西，和小区保安相熟，进门的时候才没被拦下来，算是顺利地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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