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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女士一开始说她留下了看着，让蒋星回回家睡觉，蒋星回果断回绝，就要自己在这陪原鸮，蒋女士也没多坚持，叹口气摇摇头道：“唉，恋爱脑。” 她又嘱咐了蒋星回几句，让他有事就打电话，随后便离开了。 原鸮翻身下来床，移动着挂吊瓶的滑动杆，坐到蒋星回床边，俯身去亲人。 他亲一下还不够，亲了好几下，越亲越久，把蒋星回给折腾醒了。 “嗯唔……什么……”蒋星回人还懵着，原鸮就伸舌头去逗他。 他们又亲了好半天，蒋星回还记着他们在医院：“唔…我们现在还在……嗯…在医院……” 蒋星回一把卡住原鸮下巴阻止人亲亲：“你好点了吗？吊瓶挂完了吗？现在几点了？我闹钟怎么没响。” “我好了，吊瓶还没有挂完。”原鸮说完又去亲蒋星回，缠绵黏糊地又亲了好久。 “你好好的怎么忽然这么黏人，”蒋星回刚说完，原鸮又去亲他，“怎么了嘛……” “想亲你。”原鸮说，又亲了亲蒋星回，把人亲得晕头转向，然后让人继续睡。 他很想告白，但不能是现在，他要找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 …… 原鸮和蒋女士说住院看病的费用从他的工资里扣，蒋女士摆摆手：“你每天既要当全科老师又要当保姆也挺辛苦的，这就当你的医保报销掉好了。” 原鸮很是感激，于是加强了给蒋星回补习的强度。 蒋星回：？ 不过好消息是，蒋女士觉得蒋星回最近学习态度很好，上次月考也有些进步，所以同意他国庆去原鸮老家玩。 自原鸮发烧那天后，他就有点不对劲，整体拿着笔记本敲敲打打，蒋星回凑过去看还被他躲开了。 蒋星回不满地捶捶他，没有再坚持要看，但对此愈发好奇，还失落地觉得原鸮有自己的秘密，都不和他说了。 察觉蒋星回有情绪，也不是很能忍住不说的原鸮透露了一部分内情：“我在写信。” “信？”蒋星回疑惑极了，“你有笔友？” 原鸮摇摇头，觉得不能说太多。 蒋星回猜不到原鸮在写什么，写什么信能写这么久？ 到底在写什么？ 蒋星回盯着练习册走神，这件事他闲着时就会忍不住去想。 忽然他灵光一闪。 ……不会是情书吧？ 但是也没看出来他最近和谁走得很近，会是谁啊？ 不过是情书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他两已经自成一圈，把所有人都排除在外。 等原鸮终于写完并精心装订好后，蒋星回排除了情书的可能，谁家情书写这么厚，傍晚放学回家路上他一直惦记这事，一到家，他实在没忍住问：“你到底是写什么？都不和我说。” 原鸮想了想，说：“应该算是情书。” 蒋星回听到这话哑巴了，他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好半天才发出一声：“啊？” 真的是情书？但是写给谁的？他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了？我和他成天黏一起我怎么不知道？难不成是网恋吗？到底什么时候的事？ “你要看看吗？”原鸮把情书递过去。 蒋星回愣愣地接过，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不会转了，深吸一口气，结巴道：“你、你写的情书，我……你，给我看做什么……” 他努力让自己语气听起来比较正常，但说到后面声音还是不由得弱了下去，他忽地觉得委屈。 “你可以给我提提意见嘛。”原鸮温柔地笑道。 蒋星回啪地把那份情书拍到原鸮身上：“不要。” “你看下嘛，”原鸮着急了，“星星，给我提提意见嘛。” 蒋星回皱着眉和他对视良久，最后在原鸮恳求的可怜眼神里败下阵来，气鼓鼓地想着我倒要看看你给谁写的情书。 他抽回那本书，翻开第一面，看着上面赫然写着——“和蒋星回先生未来五年的生活策划方案第一版”。 这个硕大的标题以观感舒服的排版独自占据一页，周遭还有原鸮自己画的画装饰。 蒋星回：“啊？” 他茫然地转头和原鸮对视，原鸮忐忑急切又忽然有些害羞地扭过他的头：“不要看我，看书！” “啊？哦。”蒋星回盯着扉页的那几个字看了老半天，迟迟不翻下一页，原鸮忍不住替他翻了。 他俩还站在玄关，原鸮又拉着呆愣愣的蒋星回移步客厅坐下。 在紧张又沉默的气氛下，蒋星回懵懵地看完这份策划案，原鸮写得很详细，考虑到了各种可能性以及他俩曾经聊过的各自对未来的想法，主要是写了原鸮自己的计划，计划着怎么解决他身上的负担。 “怎么样？”原鸮咽了咽口水，“你觉得有什么要改的吗？我还可以改第二版第三版，可以改到……呃！” 他太紧张了，以至于咬到了舌头。 “你没事吧？”蒋星回想看看原鸮咬得严不严重。 原鸮急忙道：“没事，让我继续说，我可以改到你满意为止，毕竟这一版大部分只考虑到了我这边的想法，就像我之前和你说的我对于未来结婚的顾虑，我以前也没有想过怎么解决那些问题所以上面写的方案可能不太好只写了五年不是因为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五年是我觉得可信度比较高的是近五年更长远的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们可以一起想……” 他有些语无伦次地滔滔不绝地说了好长一大段，还有继续往下说的趋势，语速越说越快，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用手配合着比划，马上就要唱rap。 “……什么意思？”蒋星回觉得那些话好像进了他的脑子又好像没进去，忽然就听不懂中文了。 “啊、啊？”原鸮被这句话问得脑子忽然一片空白。 “我是问，”蒋星回目光闪动，他下意识想握紧手，但想起手上还有那份策划案，不想把这书弄皱了，就把手交叠在一起，手指不安地互相纠缠着，“你这是…什么意思？” 原鸮觉得他的心脏要跳出来帮他告白了。 “我的意思是，”他握住蒋星回的手，黄昏的霞光泼洒进屋子，又落入他眼中，让他的眼睛染上一圈透亮的金色，蒋星回能从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说：“星星，我喜欢你。” “我们以后一直在一起好吗？” 蒋星回瞳孔微缩，嘴唇颤抖，他张了张嘴。 原鸮期待地看着蒋星回，虽然他提前看到了答案，已经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样，却还是克制不了激动和紧张的心。 就听蒋星回说：“不要。” 原鸮：“啊？” ？？？答案印错了？ “我、我说不要。”蒋星回往回抽手，原鸮没用力，他一下就抽回来了，他看着原鸮往前伸手，似乎想抓住他，但最终还是收回了手安分地放在腿上，满怀期待的表情一下就变成了十分的落寞。 蒋星回心头一颤，为了坚定自己的想法又小声道：“我不要。”就是听着不是很坚定。 原鸮沉默着，他能理解两情相悦但最终不在一起，也能理解虽然喜欢但不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蒋星回要是不想他也不会咄咄逼人，但是他想知道：“为什么？” 他这话问地很平静，即使蒋星回知道原鸮的情绪总是很稳定，但他现在还是平静得蒋星回心慌。 “这能有为什么，”蒋星回不敢去看原鸮，他虚张声势地提高了音量，“我就是不喜——” 原鸮打断他的话，严肃道：“你最好想清楚再说哦，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乱说话，不然我会伤心的，那我就只能一边喜欢你一边难过了。” 蒋星回声音低了下去：“我就是……就是……” 原鸮耐心地等他继续说，蒋星回说不下去，于是原鸮接着道：“我都听见了，我发烧的时候你说你喜欢我。” “我没有！”蒋星回立刻慌张地否认，“那是你脑子烧糊涂听错了！” “你喜欢我还否认，还不想和我在一起，不和我表白就算了还不接受我的表白，”原鸮缓缓道，他不明白蒋星回到底为什么拒绝，总不能是单纯不想负责吧。 他理解不了了，他没有骂人的功底，只能憋出一句：“胆小鬼！” “……就是胆小鬼怎么了！”蒋星回语气很硬气，手却揪着原鸮的衣摆不撒手，他心里也害怕原鸮忽然抽身而去。 蒋星回不是没有被喜欢的人表白的经历，但那些时候他的第一反应都是像现在这样一口回绝，即便那是他喜欢的人。 被告白的时候除了开心之外，他还会感到一丝惶恐，以前的惶恐更多来源于他的秘密不能暴露。 这事处理起来太麻烦，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不处理，所以他从不告白也不接受告白，反正时间久了喜欢也会淡下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人。 而现在，原鸮直接告白打他个措手不及，又准备得如此充分，如此诚心实意，相比之下他什么也没考虑，让他心虚地觉得自己受不起这份情书，更加地心慌。 原鸮对他太好了，想得也很周全，考虑的都是非常实际的问题，把这些问题剖解给他看，告诉他有解决的方案，让他不要担心。 蒋星回其实知道谈恋爱不止是甜甜蜜蜜就可以，但他从没想过其他的事，毕竟他不准备告白，也不准备和原鸮在一起。 他现在的不安源于关系转变，对他而言朋友是比恋人更长久的关系，恋人之间对于各自的生活和私人空间干涉得更多，这会导致矛盾的增加。 他自认不是脾气好的人，而且他也知道他挺黏人的，要是原鸮受不了他怎么办？要是原鸮以后不喜欢他了怎么办？ 他想和原鸮一直在一起。 总的来说就是他想太多，恋爱还没谈就已经开始害怕分手，所以他选择当个哑巴，在脑子里云谈恋爱，说他是恋爱脑是真没错。 虽然原鸮知道蒋星回不会跑，但心中石头没落地的感觉还是让他烦躁，蒋星回又装死不说话，他语气不太好地重复了一遍：“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告白？” 蒋星回不吱声，原鸮喊他全名：“蒋星回。” 蒋星回缩着脑袋，悄悄地抬眼看他，好半天才小声道：“……要是以后你和我分手怎么办？” 原鸮：“……啊？” “如果时间久了你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虽然蒋星回看着是真的很担心这件事，但原鸮还是没忍住刺道：“你想得真是比我还周到哈。” 蒋星回涨红了脸。 “就因为这个你才不想和我在一起？”原鸮问。 “还有就是觉得你准备了这么多，我什么都没准备……”蒋星回把原鸮的校服下摆揉得皱皱巴巴。 “没有啊，你已经准备好和我分手了。”原鸮冷笑道。 他现在不想理解蒋星回，蒋星回就因为这个拒绝他他理解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蒋星回会装死他也会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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