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骁不动,现在跟着森田平是做好的选择,他隔着两排货架盯着森田平,跟着他移动。跟了十多分钟之后,森田平忽然抬起头,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原本响动的沙沙声忽然停止了,谭骁屏息凝神,一动不动,他躲在货架之后,却感觉森田平恐怖带血的目光,像一团有毒的放射线,穿透货架,落在他身上。 很长时间的寂静。锉声停了,只剩下滴血声,不急不慢,徐徐地滴落。 谭骁倒也并不紧张,森田平就算察觉到他在这里又能怎样?森田平身受重伤,现在盲目地冲过来,等于找死。他知道,森田平并不怕死,但森田平恐怕也不想功亏一篑,在得到答案前死掉。 于是那锉刀声又开始响了起来,森田平继续寻找着他想要的东西,谭骁继续在暗中等待。 森田平运气不错。 刚才,他已经找到了他想要的钢板,一模一样的钢板,镶嵌在一些金属状的长条板里。他欣喜若狂地将这块金属切割下来,颤抖着拆开身上的纱布,把伤口撕开,将那片金属塞了进去。 谭骁亲眼看着森田平,把那块钢板塞进自己的伤口,那一刻受到极大的震撼。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捂住了嘴,就这样目不关注地看着森田平。 把秘密藏在伤口之下,这是森田平从老鹰那里学来的方法。他不惜舍命前来,命运总该对他有些馈赠。 只可惜谭骁盯上了他,于是森田平决定继续假装寻找。他故意切割下更多其他的金属片做伪装,就算他这一次被抓,他们也休想得到他身上的线索。 谭骁跟着他,牢牢跟着他,万籁俱静之中,唯有时断时续的切割金属声,还有滴答、滴答,不规则的滴血声。 三个小时之后,半夜2点半,森田平忽然开口:“别藏了,出来吧。” 谭骁没动,森田平却开始走动,朝谭骁这边缓缓走来,谭骁手压着枪,依旧没动,静待森田平走过来。 森田平已经得手,他的体力大不如前,甚至无法第一时间分辨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因此不能再拖。森田平身上有一把柯尔特手枪,一把军刀,拼尽全力,倘若对方只是普通安保,他自信能逃出去。 对方想要他身上的东西,那么现在优势便在他的手中。即便他在明,对方在暗,森田平也无所畏惧。 他是武士,天生喜欢与人决斗。 “出来吧。”森田平幽幽地开口说,“我知道你在这里,你有想要的东西,而我有你想要的东西,我们可以谈谈。” 无人应答,于是森田平阴森地笑起来。狞笑声时而低沉,时而尖锐,断断续续,在冰冷金属的器材中游荡,格外冰冷。 谭骁犹豫着,正要迈出一步,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沉沉的一声脚步。 那一刻,谭骁几乎要拔枪扫射。他震惊万分,这个人就在他身后,可他却完全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那个人走过来,走到谭骁身边,伸手在他头顶薅了一把,然后大步朝前走。 一点点光划过去,盛雪鸿走到森田平面前,森田平看到他的老朋友漫不经心地掂着枪,站在他面前。 盛雪鸿微笑着打起了招呼:“森田将军,你在找什么?” 森田平很诧异,他没想到竟然是山茶,他眼里流露出极大的愤恨,可那愤恨因他的伤病显得无能为力,于是他又像是看开了一般,仰天凄恍地一笑。 森田平恍然一叹:“竟然是你。” “森田将军,你在找什么?” 森田平阴恻恻地笑:“找你想要的东西。” 盛雪鸿保持着不变的从容:“那么,你找到了吗?” 滴答,滴答,滴答。 谭骁听到对峙之中,传来三声滴血声,此后,森田平疲惫而遗憾地回答:“你永远不会知道的。” 拔枪的声音,以及走上前的脚步声,伴随着嗤嘲:“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知道?” 难得森田平没有歇斯底里,而是平静地回答:“既然如此,你开枪吧。” 盛雪鸿没有开枪,他没有动手,于是更长时间的寂静后,森田平的笑声回荡在晦暗的厂房内。 森田平缓慢地朝门口走去,他原本以为自己运气不够好,碰上了山茶。此刻却发现,他今夜的运气好极了。 森田平开口:“你我如果站在一边,那么你知道,还是我知道,就没有区别。” 盛雪鸿跟在森田平身后,一步一步跟着,颇为遗憾地说:“森田将军,你也知道你活不久了,把东西藏在伤口里,是会死得更快的。” 森田平仰天大笑:“所以,你要明白,一个人如果连死都不怕,那就不会被任何别的东西所威胁了。” ---- 配角死亡预警⚠️不单是森田平。
第116章 116 谭骁默默地听着,当盛雪鸿和森田平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朝森田平待过的位置走去。 要找到森田平刚才待过的地方很容易,地上有血迹,顺着血点走既可。 谭骁走过去,借着幽暗的月光,看到一排排整齐的金属,上面有不少切割损毁的痕迹。 “杀了我,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那批军火在哪儿了。”森田平的声音从不远处幽幽传来,“还有你,山茶,小野先生已经知道你是卧底,他不会放过你的。” 笑声渐远,脚步声也渐远,谭骁从窗口朝下看,他看到盛雪鸿将森田平放走,他从锅炉房侧给森田平开了一条小门,将他放了出去。 那一瞬间,谭骁有想过盛雪鸿或许仍是日伪的人,他想过或许盛雪鸿依旧在骗自己。他将厂房的灯打开,想要看清盛雪鸿那一刻的表情,恰巧,灯光亮起的那一刻,盛雪鸿抬头朝他看过来。 盛雪鸿冲他笑,边笑边挥挥手,明晃晃的白色射灯之下,他的笑真温柔,像个美丽的天使。 前一秒,谭骁还在怀疑他是不是一个恶魔。 谭骁朝他走过去,盛雪鸿刚好走上来,于是他们在门口碰上。 谭骁说:“出去吧。” 盛雪鸿说:“好啊。” 盛雪鸿把谭骁拉去洗手,拿肥皂里里外外洗干净,谭骁一直沉默,盛雪鸿给他洗完手,再拿出一张纸擦干净。 没有月色,但远处的灯亮着,盛雪鸿的发丝被映照得反光,那是一种朦胧的光晕,谭骁盯着他看,这张脸他还想看很多年,想看一辈子。 他盯得盛雪鸿出神,许久之后才想起来问他:“你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我没察觉到。” 盛雪鸿给他擦手,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十分无奈地笑了一下,轻声细语地说:“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单独在危险地方。” 谭骁顺从地让他抓着手,很轻地说:“我下午其实有给你打电话。” “我没接到,抱歉。” 谭骁摇摇头,他看着盛雪鸿,善解人意地回答:“没关系。” “有一次你去找关美芝,我就在你身后坐着,看着你我觉得很心安。”盛雪鸿轻声低语,他们站的很近,可却偏偏要这样低语交谈,像是生怕旁人打扰,尽管,身旁无一人在侧。 “盛雪鸿。” 谭骁轻轻地叫他的名字,他只觉得心中有无数的爱,如潮水汹涌,在这个宁静而没有月色的夜晚,在水龙头被关上的那一刻,却从心底里满溢出来。 他问:“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盛雪鸿给他把手擦干,抓起了亲了一下,于是刚刚干的手背,又变得湿漉漉的了。 “我知道。”盛雪鸿没有嬉皮笑脸,甚至都没有叫他的小名,十分郑重地回答,“谭骁,我也爱你,我很爱很爱你。” 谭骁鼻子一酸,他叹了口气,小声说:“我们回去吧。” 谭骁是开了车过来的,这回换盛雪鸿坐副驾。谭骁一路上没说什么话,车灯照着郊区的路,周围横亘着许多的野草。那些野草像拦路的路障,枝桠不断地在车前拦着,天空是灰色的,一种寂静的灰蓝色,从大地这头到那头,遥远地延伸着。 一些雨点开始落下,滴在车窗上,最上方的一滴水滴从车顶处往下滑落,于是一道如裂纹般的水痕,将车窗悄无声息地分隔成几大块,随后更多的水滴淋下来,天空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谭骁脑海中反反复复回放着刚才森田平的话:“小野先生已经知道你是卧底,他不会放过你的。” 车一瞬间停了下来,卡在路面坑坑洼洼的石子上,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谭骁在那一瞬间的摇晃中想:倘若他今天没有来,那么盛雪鸿就会瞒着他独自来到这里。 如果他没听到盛雪鸿已经暴露,如果那批军火落入了盛雪鸿的手里,那么日伪就会不惜一切代价除掉盛雪鸿。 “小丸子。”盛雪鸿很担心,“你怎么了?” 谭骁笑了笑,低下头:“没什么。” 盛雪鸿握住他的手,谭骁的手湿黏黏的都是汗水,盛雪鸿担心,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谭骁始终低头不说话。 “要不要我来开?” 谭骁点点头,盛雪鸿从副驾起身,来摸方向盘。 他跨过来时,衣角拂过谭骁的脸颊,在狭窄的座位间,就像宇宙倾圮下一角,谭骁感到一股强大的,难以言喻的力量冲击着自己的内心。 盛雪鸿伸手把他抱在怀里,谭骁钻在他的衣领之下一动不动。他是温顺的、可靠的,安静的恋人。 盛雪鸿把他捞过来亲了亲,谭骁回吻他,盛雪鸿咬他,谭骁也咬他,盛雪鸿摸他的胸,谭骁也摸他的胸。 盛雪鸿砸在驾驶座上,他发出一声闷哼,谭骁跨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用力吮吸。 湿热的唇腔,紧紧裹缠在一起的舌,谭骁用力吸咬他的嘴唇,盛雪鸿的嘴唇半张半合,柔软的嘴唇裹着他的唇瓣用力地吮吸,柔润的津液往外渗,顺着谭骁的唇边往下滴。 谭骁喜欢接吻,他会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沉浸在吻里。他喜欢被亲到浑身发软,被亲到喘不过气,被亲到迷失心智,就像现在,盛雪鸿亲得他浑身战栗,他二话不说脱去上衣,抱住盛雪鸿的脖子。 雨声变大了,许多雨点砸在窗上,前途变得模糊不清。自地面蒸腾而来的热气涌上来,谭骁用舌尖舔盛雪鸿的喉咙,绕道颈侧用力吸咬下去,复又轻轻地舔一口。 红色的草莓印,新鲜的,刚刚被咬出来的痕迹,被窗外的水汽包裹,像一个刚撕开的伤口,谭骁往上面舔了舔,用牙齿轻轻一咬,圈出红色的一片印记。 一片领地,独属于他的。 盛雪鸿在叫,谭骁能感受到他发出阵阵低吟,那低吟在鼓点般的雨声中,细细如丝勾连,像琴弦拨动的余音缭绕。谭骁用腿夹蹭着他的两腿,解开他的裤子,把刚勃起的阴茎拿出来,紧箍在手里。肉色的一条,被上下绕着摸了几圈,很快就变得又热又烫,挺翘起来,抵在谭骁的裤缝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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