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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青渺坚持了一个月就放弃了，封熠松口气的同时感觉怅然若失。 是他先放手的，他也没资格后悔。 很抱歉单方面结束这段关系，不能当面告别是因为我怕自己会心软，就这样偷偷看着你就很满足了。 至于心痛，慢慢习惯就好。 他从此开始了长达四年的偷看生活，同时要不被发现，像个变态跟踪狂一样。 封熠发现时青渺不喜欢回家，而且像有嗜睡症一样随时随地可以睡着。此外总是一个人特立独行，似乎完全没有朋友。 这为他偷看提供了完美的机会，他逐渐学会了一样技能：一边尽可能多地偷看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保持走路或骑车正常。 无论看多少次，时青渺的睡颜都像第一次看到一样让他心动。 有时候他可以看到时青渺上体育课，其他人都在以小组为单位活动，只有他一个人躲在角落听歌或是睡觉。 封熠定定看着。 感觉他好寂寞，好想给他一个拥抱。 但他不能，他只是个小偷，连现在这些都是他偷来的。 他只能躲在阴影里看着时青渺。 他隔着玻璃抚摸时青渺的脸，好像这样就能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好像这样就能驱散他的寂寞。 上高中之后学校离家远，而且封熠同时要准备出国，课业很重。父亲建议他住校，但他拒绝了。 同时也拒绝了家里司机的接送，每天少睡两小时骑车往返，只为偶尔能看到时青渺的睡脸，骑车的话可以名正言顺地多看一会。 从封熠的房间看出去正好是时家的花园，他经常看到时青渺一个人在花园待着，或是画画，或是发呆，或是睡觉。 时间已经不多了，他把每一眼都当做最后一眼。 多看一眼就能把你刻在心里吗？ 如果真的这样，那么我的心里一定早就有一个洞了，而这洞是你的形状。 时间飞逝，在高中毕业那天封熠收到了来自国外的offer，是他心仪已久的学校。 父亲很高兴，说要好好庆祝一下，但他把通知书放在桌上就出门了。 心里空落落的，不知是什么滋味，但一定不是甜的。 偷来的时间终于用光了。 十二点的时钟敲响，水晶鞋掉落在台阶上，魔法消失，灰姑娘也被打回原形。 梦也该醒了。 不知不觉走到时家花园，那个破洞还没修好，封熠鬼使神差地弯腰钻了进去。 走到两人初遇的地方，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仿佛发生在昨日。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笑。 突然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封熠赶紧藏到树丛后面。 是时青渺，封熠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随即又狂跳起来。 他又在老地方躺下，枕着胳膊睡觉。 过了一阵睡熟了，呼吸声均匀绵长。 封熠忍不住凑近细看，越看越觉得情难自抑，最后忍不住偷偷在时青渺额头上留下一吻。 他身上有淡淡的青柠香，这是他的信息素吗。 这是两个人靠得最近的一次，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就算是给我无疾而终的初恋划上一个句号吧。 到此为止。 再见了。不，永别了。 ---- 我来辽||ヽ(*￣▽￣*)ノミ|Ю 依然是小封专场~ 今天因为搞晚会所以晚了
第40章 晚香玉 ===== 在出国前有一个为期三个月的暑假，父亲心疼封熠学习辛苦，想让他趁这个时间好好休息一下。但他执意要早点出国，说是想提前去适应，毕业后在家待了不到半个月就走了。 国外的生活与国内完全不同，再加上课业重和语言运用不熟练，封熠光是为了跟上其他同学的步伐就累得精疲力尽。 每天回到宿舍只想躺着，完全没有心思娱乐放松。 但即便如此，他仍然会不时地想起时青渺。 忘记是完全不可能的。 他本来寄希望于时间能抚平一切，随着时间流逝他会逐渐淡忘，但他慢慢发现这完全是扯淡。 随着分离时间的增加，他反而愈加思念。像是习惯了毒品的瘾君子突然一下子完全戒断，那感觉，抓心挠肝都不足以形容。 幸而他之前偷拍了很多时青渺的照片，但都存在旧手机里。他跑了很多地方才把照片全部打印出来，珍而重之地贴到笔记本里，和妈妈的照片放在一起。 都是他藏在内心深处，最爱、最难以忘记的人。 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秒钟，而忘记一个人，可能穷其一生都难以做到。 既然忘不掉，那就不要强迫自己，带着这份回忆继续生活下去。 封熠像疯了一样学习，企图麻痹自己，还同时打了好几份工。 其实以他家里的条件根本没必要，他只不过不想让自己闲下来。因为一闲下来就会控制不住地想时青渺，反而让自己更累。 身体足够疲惫，就没有力气胡思乱想了。 大学是双人宿舍，他认识了同样来自B国的室友宣霖梨。虽然专业不同，见面的时间不多，但两人还是很快就成为好朋友。 某一天封熠午睡醒来，发现宣霖梨站在床边盯着他，表情变化莫测。 封熠吓了一跳，直接从床上弹起来。 “时青渺是谁。”宣霖梨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看惯了他平常笑眯眯的样子，突然不笑还真让人不适应。 封熠心脏漏跳一拍，别过头，轻描淡写道：“没什么，一个熟人罢了。” “是你暗恋的人吧，你那个笔记本里也全是他的照片。”宣霖梨努努嘴，指向封熠放着笔记本的抽屉。 封熠猝然转头盯着宣霖梨，微愠：“你偷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上次你让我帮你拿东西，我不小心把笔记本碰到地上看到的。你刚刚睡觉一直在叫他的名字，而且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说梦话叫他好久了。今天我实在忍不住，想问个清楚。”宣霖梨推推眼镜，肃然道：“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吧，如果把我当哥们的话，就不要再隐瞒。我也不忍心看你一直受折磨，说出来没准能帮你出出主意。再不济，说出来心里也会舒服一点吧。” 封熠心头微动，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好。你说的没错，他是我的初恋，也是至今为止唯一喜欢的人……”他讲了深藏在心里的感情，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宣霖梨一改往常吊儿郎当的样子，听得格外认真。 封熠说了很久，说完的那刻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身心都轻松了很多。 这些感情憋在心里太久，已经由树种变成参天大树，盘根错节。扎根极深。 微微一扯就牵动心脏肺腑。 宣霖梨沉默一会才开口：“其实我是真的不能理解你到底在坚持什么，要是我……不，就算是一般人也早就出手了。” 才认识不久封熠就知道宣霖梨游戏人间，频繁换交往对象，凭着出色的外表和家世在各色俊男美女间如鱼得水。 虽然在感情观上两人截然相反，但宣霖梨作为朋友真的是没话说，为人真诚又讲义气，所以感情洁癖如封熠却也和他成为了密友。 封熠叹气：“你不懂……” 宣霖梨举手投降：“是是是你最专一了，我这种花花公子不懂。但是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既然知道没有结果，就趁早放弃，到头来受折磨的还是你自己。” 道理他都懂，但是如果这么轻易就能放弃，就不会这么多年一直困在其中走不出去了。 封熠苦笑：“谢谢，慢慢来吧。” 不过说出口感觉好多了。 那之后还是按部就班地生活，只不过偶尔想起时青渺心脏还是会隐隐疼痛。 午夜梦回的时候见到他的身影，但无论怎么努力都抓不住。醒了之后莫名低落，要失神良久才能恢复常态。 有一次翻诗集，无意中看到一首诗，他被其中其中几句所吸引，久久不能翻动书页。 我饮下晚香玉的苦酒，秋日天庭的苦酒， 其中有你的背离酿出的急切的水流， 我饮下黄昏、夜晚、和熙攘人群的苦酒， 号啕诗行中那粗劣的苦酒我也饮一个够。[注] 他突然感觉寂寞难耐。 初遇时候的那片洁白如雪、香气浓酽的晚香玉，对视时候昏黄的夕阳，分别时候初秋草地上落在额头的轻吻…… 一同酿成一杯带着淡淡花香的烈酒，直教人一饮而尽，一醉方休。 这几句用来描述自己的心情再合适不过。 他又默读几遍，咀嚼其中的淡淡苦涩和忧愁。 诗人写下这首诗的时候，一定也在思念着什么求而不得的人吧？ 封熠把这几句诗抄下来，旁边是时青渺在草坡上熟睡的照片。夕阳落在如玉脸颊上，分外柔和，背景是大片大片素白的晚香玉。 “这是晚香玉，因为它白天虽然也散发出香气，但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会散发出浓郁的香味来，这才有了这个名字。也正是因为它的这种香味太浓了，会让人感觉到呼吸困难，会影响人的身体健康，所以晚香玉是不放在室内的。对了，你知道它的花语是什么吗？---危险的快乐。” 时青渺的话突然浮现在耳边。 这个花语还真是贴切啊，封熠自嘲地笑笑。在相遇之时就完美地预示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注定不可能以喜剧收场。 遇到时青渺，只一眼就不可自拔地爱上他。 明知道没有结果，会很心痛，但是还是沉溺其中，飞蛾扑火奋不顾身。 你是危险的快乐，而我饮鸩止渴。 在吃饭上课打工看书的时候，封熠会忍不住想时青渺在干什么。 他过得好吗？有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又被人欺负？ 是不是又在哪里随便睡着，毫无防备。 想来他已经16岁了，再过两年就要嫁到谢家了，从一个囚笼换到另外一个囚笼。 一想到他穿着白纱被别人牵着，被标记成为别人的omega，封熠就觉得有股毁灭一切的冲动，想不顾一切把他带走，让他只能看着自己。管他什么理智、道德、家族或是利益，都让它们见鬼去吧。 然而只是想想。 封熠很少回家，对父亲说是学业繁忙，机票太贵为了省钱云云。但只有他心里清楚，不过是害怕碰到时青渺罢了。 这么久以来，他好不容易逐渐适应了没有时青渺的生活，他怕再见面会前功尽弃，甚至产生更加严重的反扑。 其实即使回家，两人见面的几率也很小，但他不敢冒险。 只是对不起父亲，明明当初留下来是为了陪伴父亲，最后却还是留下父亲孤单一人。 不过从和父亲聊天得知乔珂总是去看望他，而且他大学一毕业就顺利进入封氏工作，很快就成长为父亲的左膀右臂，为他分担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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