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程捷不得已松开僵硬的手,面上强颜欢笑:“那就,辛苦学弟。” 上了车,江秩抒安静靠在陆景肩头,静谧酣睡。 车窗外的霓虹映射在他露出的半边脸上,精致立体的五官在斑驳的光线下美得不可方物。 脑中突然涌出一个想法,想摸他。 这么想着手便缓缓抬起,伸出食指在他的鼻尖轻点。 就轻轻一下。 触及的霎那,不知是心虚作祟还是手被压麻了,一股酥麻的电流感从指尖一小点开始,沿着血液蔓延全身,似乎连心尖都不可抑制地颤了一下。 与此同时,口袋的手机响起。 陆景宛如受惊的小鹿,倏然将手收回。 是陈笑的电话:“小景景,你怎么跟江秩抒上车走了?” 陆景挡嘴低语:“江秩抒喝醉了,我……” 话说到一半,突然伸过一只手将手机抢了过去。 江秩抒对着手机蹩眉冷声道:“我们要睡了,别吵吵。” 电话那头的三人盯着挂断的通话惊讶到失语。 缓了半晌才抬起头面面相觑,何涛结结巴巴:“那么……那么猛的吗?刚上车就……” 但转念一想,对方是渣男江秩抒,好像就变得合理起来。 只是苦了他们陆哥。 车上的陆景,此时刚从江秩抒手中抢回手机,戳了好几下屏幕都没反应,八成是关机了。 没等陆景开机江秩抒再次把它抢了过去,食指竖在唇中嘘了一声:“睡觉别乱动。” “好好好,我不动,你先把手机还给我。” 江秩抒头一歪,靠在陆景肩头,小声嘟囔宛如呓语:“睡醒了再给。” 温热的呼吸丝丝缕缕喷撒在陆景颈侧的皮肤上,勾起细密的酥痒,他不自觉缩了缩脖子躲闪。 江秩抒略带不满的冷哼一声,陆景退几寸他便进几寸,直至鼻尖贴上温软的颈侧,他才心满意足不再动作。 没办法,陆景只能忍着颈间的异样不适,充当一个人肉枕头。 好在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 车是路边拦的出租,还等着付款呢。 陆景扶着江秩抒问他:“我手机呢?” 江秩抒摇摇头,问什么都是摇头。 “站好别动。”从醉鬼嘴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陆景索性自己上手搜。 “双手张开。” 江秩抒直直站着,陆景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从胸前的口袋开始,一路摸到屁股后面的裤兜。 原本老实站着的江秩抒突然应激一般,一把捏住陆景的手腕,力道还不小。 “嘶~江秩抒你干嘛?”陆景咬着牙瞪他。 他醉眼惺忪的看着陆景,脸上除了醉酒的酡红还添了点恼怒的赤红。 “你摸我屁股,我要报警。” 噗呲一声,陆景气笑了,他义正言辞训斥:“江秩抒,你可是江秩抒啊,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有伤风化的言语,伸手受罚。” 他现在脑子显然不灵光,还真从衣袖中乖乖伸出手摊在陆景面前。 而找了半天的手机正躺在他手上。 真想给他一拳。 陆景拿着手机赶紧给司机付款,回过身,江秩抒还呆呆摊着手在那等。 “走吧。”陆景无奈叹了一口气,朝他招招手。 江秩抒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罚?” 陆景抬起手虚虚在他掌心一拍:“乖乖跟我走就不罚。” 他往前走了几步,江秩抒还真亦步亦趋跟在身后,步伐有些飘忽。为了稳住身形,江秩抒紧揪陆景的衣摆,没了平日里的清冷感,像个乖巧漂亮的小朋友。 到了门口,陆景唤他一声:“江秩抒。” “到!”江秩抒旋即立正站好,脊背挺得笔直,昂着脑袋,洪亮的回应声响彻空荡的走廊。 “诶你干嘛?”陆景生怕吵到隔壁同学,抬手捂住他的嘴。 “嘘~小声一点。” 江秩抒愣愣点头。 蓦地一股湿润的温热在掌心轻舐,陆景惊恐万分连连后退。 “恶心死了,江秩抒你到底要干嘛!” 江秩抒迷离的眼中写满无辜:“你手里有糖果的香味,想吃。” 糖是从火锅店出来时吃的,江秩抒属狗的吧? 陆景胡乱在衣服上擦了下被江秩抒舔过的掌心,拧紧眉头一脸苦大仇深。 他沉着脸握住江秩抒的手打开指纹锁,进门后,江秩抒自顾自进到卧室躺下。 这倒省心了。 陆景正想溜之大吉,临走前朝床上的江秩抒喊了一声:“江秩抒。” 死气沉沉的,没有任何回应。 陆景心底咯噔一下,不会嘎了吧?要是明早凉了,我就成了嫌疑人! 迈了几步的步子又折回来,蹲在床前试探鼻息。 还好,还有气。 面对一个醉鬼,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陆大少爷显得有些束手无措,他给可乐拨了个求助电话:“怎么照顾醉鬼?” 陆景一一记下,并尽数照做。 “把他的衣服脱了,免得呼吸不顺畅。”边嘀咕边行动。 脱外面几件的时候,江秩抒还很配合,没有任何阻拦的动作,直到最后一件内衬拉到半腰,江秩抒突然死死按住陆景的手,满脸戒备的看着陆景:“流氓!” 狗咬吕洞宾? 陆景用力抽出手,一把将他推倒:“你以为小爷稀罕你?我喜欢的是香香软软的小姑娘。” 趁其不备,陆景迅速解开他的裤子,拉下拉链,翻身溜到床脚,揪着他的裤脚一把扯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江秩抒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惊慌,他屈着双腿蜷缩到角落,灰色的纯棉内衬长至臀部,堪堪遮住大腿往上的部位,但依旧露出黑色内裤一角。 眼眶微红,眸子里还闪动着泛起水光的涟漪,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原来受在床榻之上是这副惹人怜爱的模样,还真活色生香的小美人。 但这样秀色可餐的画面勾不起直男的丝毫欲火。 陆景拉起被子朝缩在角落的江秩抒扔过去,将他整个人盖住,皱着眉念叨:“盖好点,别到时候着凉了又赖我。” 说完就转身出去烧了壶开水,等水温得差不多端进去时,江秩抒连带着头都埋进被子里,紧紧贴着里边的墙壁。 “江秩抒?” 被子里供起的人形动了动,一声“哼”从被子里闷闷传出来。 陆景内心叫苦连天,这大哥又怎么了? 他把江秩抒从被子里捞出来,江秩抒却一个正眼也不给他,别过头似乎在怄气。 “把这杯水喝了。” 陆景耐心逐渐告罄,语气也有些不耐烦,江秩抒醉了,他也懒得装。 江秩抒转过头,紧抿的唇瓣带着委屈的倔强,湿润的眼眶仿佛下一秒就有泪珠落下,他盯着陆景又哼了一声:“你凶我?” 这弱受也太难缠了。 陆景掩去浮现眉眼的不耐烦,挂上明媚示好的笑,这家伙吃软不吃硬,得耐着性子哄。 “乖乖喝了这杯水我们就睡觉好吗?江秩抒同学。” 柔和的语气使江秩抒的神情缓和了不少,他思虑片刻呆呆点头。 终于做好一切,陆景起身要走,手腕猛然被牵住,江秩抒拧着眉问他:“不是要睡觉吗,你去哪?” 折腾了几个小时,陆景也浑身乏力,实在没精力跟他周旋。 “我关灯。” 啪一声,屋内陷入黑暗,陆景也安静躺了下来。 他把江秩抒的身子掰向自己这边:“你得侧着睡。” 江秩抒没有回答,也没转回去。 只有浅浅的呼吸声,两人距离不远,方寸之间呼吸相互交缠,陆景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酒香味,仔细辨别的话,还能闻出江秩抒身上惯有的清新香水味,淡而清冽,宛如小鹿撞进覆满白雪的松林,奔跑间不经意抖落松枝上的雪,内敛的芬芳在那一刹涌向鼻腔。 眼睛适应黑暗之后,陆景隐约看到对面的瞳孔折射出闪动的眸光,他轻轻叫了声:“江秩抒?” 还是没动静。 就在他拉紧被子准备入睡之际,身侧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那股呼吸正朝自己靠近。 陆景有些狐疑,它能清晰感知那股温热的鼻息离自己左边嘴角不过两三厘米的距离。 刚想开口,江秩抒自己嘟囔起来:“校医说不能亲这里。” “啊?”声音太小陆景没怎么听清。 下一秒,一个柔软的亲吻落在他右边嘴角。 !!! 仅此一瞬,快到陆景几乎来不及捕捉。 刚刚……江秩抒亲了我没错吧?! 陆景伸手打开灯,江秩抒已经转向墙壁那边,怎么叫都没动静。 哈?死无对证? 他抓耳挠腮一整晚没睡着。 翌日清晨,江秩抒睁开眼就看到顶着黑眼圈的陆景愤愤道:“江秩抒,你昨晚亲了我,得对我负责!” 江秩抒朝被子里看了看自己光裸的双腿,正色道:“我该先报警吧,陆景同学。” 作者有话说: 江江:醉酒后的事怎么能拿到台面上说呢?
第23章 哑巴亏 哎呀呀,这下还真百口莫辩了。 江秩抒捏紧被褥一副受害人的模样,审视的目光在陆景身上流转。 顶着令人不适的目光,陆景抓了一把头发急切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昨晚你喝醉了,我把你送回来,怕你睡得不舒服所以帮你脱掉衣服,但你非拉着我不让走,最关键的是,你还亲了我。” 说话间,陆景一直观察江秩抒脸上的细微表情,听他说完江秩抒似乎在认真回忆,陆景趁热打铁追问:“亲都亲了,你现在愿意跟我在一起了吗?” 江秩抒回过神来:“这就是你诬陷我的目的?” “哈,我诬陷你?” 江秩抒随即摆出他那可笑的理由:“首先,你说的那些我都没印象;其次,现在被扒掉衣服的是我而不是你;最后,即便出现什么强制事件,也是你强迫我的可能性最大,毕竟我醉得不省人事力气还比你小。” 他说的每一句都意外的合理,如果陆景不是亲身经历,怕是也得怀疑自己。 江秩抒又说:“除非你能拿出我亲你的证据,否则就加上一条污蔑罪。” “我上哪拿证据?这房里又没监控。” “证明不了就是污蔑,陆景同学,我劝你收起那些小伎俩,我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江秩抒言之凿凿,透着冷漠的决绝,敛起的眸子仿佛看跳梁的小丑一般带着戏谑。 哈?他以为我在跟他玩心眼儿? 为了跟他在一起玩心眼儿? 可笑至极! 心里啐两口,脸上却急了。 陆景恨不得在床上剁两脚,有口难辩的无力感缠绕全身,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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