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在干什么?”兰游春拉住那只作乱的手,问。 宋悯庭凑到兰游春面前,吹兰游春的睫毛:“你为什么老是让我觉得威胁姜笙是让你待在我身边最好的手段啊?你到底什么时候能让我放弃杀她的念头?我说了我要改邪归正的......” “她是无辜的。是我把她牵扯进来的,是我让她去举报的,你要报复就报复我,不要牵连无辜。” 宋悯庭盯着兰游春,久久不说话。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摩挲兰游春的脸颊,黑色的眼睛里没有愤怒,只是蒙了一层水雾:“你可怜她可怜林京与可怜赵吉安可怜路边的野狗,怎么就不可怜我?那是我和她的事,关你什么事?你同情心这么泛滥,怎么不施舍一点给我?我怎么什么都没有,你什么都不愿意给我......” 温热的眼泪滴到手背上,兰游春才从那团摄人的悲伤黑雾中回过神来。他移开脸,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是你的报应,你自找的。” “好啊,好啊......” 宋悯庭被兰游春这恶毒的话伤得体无完肤,他站到地上,抬手擦掉眼泪,露出微笑,“那我也要让姜笙尝尝她的报应。你别跟我说话,我现在很生气,不想理你。” 兰游春伸手要抓宋悯庭的手臂,宋悯庭走得决绝,兰游春抓了一手空气,他立刻起身去追,门口的人会意,立刻拦在门口,不让兰游春出门。 兰游春恨自己总是不长记性,恨宋悯庭独断专横,恨这段不死不休的孽缘。 恨死了。 赵吉安出完任务回来,一回来就看到宋悯庭喝得醉醺醺,抱着一只贴着姜笙名字,被扎得千疮百孔的粉色玩偶又打又骂。赵吉安满头问号,拉着宋悯庭的手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兰游春往我心口扎刀子,我也要扎姜笙......这是她的报应......” “你拿玩偶发什么火,这不是你的行事作风啊?” “你想让我死吗!”宋悯庭揪着赵吉安的领子,又哭又笑,“姜笙是兰游春的宝贝,我碰不得......我是他皮鞋上的泥点,我祈祷他能当我是一个花朵装饰品,或者当我是一滴随时会干透的水,不要把我擦掉......我哪里还有能拿来威胁他的人,我哪里会舍得让他难过......用玩偶撒气也不行吗?你说啊,我用玩偶撒气怎么了!” 赵吉安又好笑又心酸,他坐到宋悯庭身侧,把玩偶拉近了些:“不怎么,你继续你继续。” 兰游春一直到第二天才被允许离开,他一连打了很多个电话给姜笙,姜笙一个都没接,他给宋悯庭打,宋悯庭也不接,正当他要给赵吉安打时,一条陌生短信发了过来,他点开一看,顿时心脏沉底,是姜笙和他丈夫被绑的照片,没等兰游春问,那边紧接着就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兰游春,答应和我在一起还是看着他们死,你选。
第63章 兰游春退出信息顺手就报了警,他又给那边发信息,你是谁刚发过去,那边立刻回,你说呢。 你说呢你说呢你说呢。 宋悯庭那天凶狠的嘴脸犹在眼前,他立刻给这个陌生号码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接通,宋悯庭并没有说话,兰游春靠到墙边,强迫自己冷静:“你觉得这样好玩吗宋悯庭,我问你有意思吗?你问一百遍答案,我也不会答应你……!” 那边没有声音,电话被挂断,那边又发来一条信息,给了他个位置,说只要他过去好好聊一下,聊开心了,说不定他们就愿意放人了。 有点怪,但说不出来哪里怪。 兰游春想不明白,跟他出警的特警给他穿上防弹衣,说:“现在不清楚对方的性质,还是保险一点好。兰先生,你确定你要去吗?” “嗯。”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激怒绑匪,情况不对立刻给我们信号,当然,狙击手也会就位,时刻关注情况的。” “我知道了。”在离地址还有一公里左右,兰游春被放下车,他说,“如果遇到紧急情况,不要保护我,保护好人质最重要,绑匪不会伤害我的。” “兰先生的意思是你认识绑匪?请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我们好制定更清楚的行动计划。” “不。” 他不确定。应该要感觉是宋悯庭才对,但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对。哪里不对,他也说不清楚。 “人质对我来说很重要,请先救他们,拜托了。” 地址是一个荒废了的渔场,里面杂草丛生,兰游春跟着导航走进去,一个蒙面人迎了上来,给他递了一杯水,说:“把手机交给我,然后喝了这杯水,你就能见我们老大了。” 他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兰游春突然明白了。 宋悯庭要威胁他都是提前预告,没有做了才告知的。但那天说的报应算提前预告吗?兰游春思绪又乱了。 兜里静音的手机震了起来,兰游春眼疾手快,伸手接过杯子喝掉,在裤兜里摁下接听键,问:“你们老大要跟我聊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了。”蒙面人把杯子接过来,勾了勾手指,“手机交给我。” 兰游春挂断电话,摸出手机放到蒙面人手上,顺着他指的方向往里走去。 里面和外面又大不相同,里面长了一片芦苇,此刻迎风摇摆,芦苇深处有一栋小木屋。兰游春沿着木栈道往里走,越走身体越热,尤其是身下,他突然醒悟过来他喝的是什么,想要他的身体,除了宋悯庭还会有谁这么大费周章,这么变态! 他抬眼看去,姜笙和他丈夫就在那木屋内,拖着燥热的身体,他快速走到那木屋旁,姜笙看见他,被蒙了黑胶布的嘴里呜呜直叫,兰游春打开窗户,解开他们的束缚,姜笙焦急地说:“我们不是绑匪的目的,兰游春你快走,你才最危险!” 兰游春想说我当然知道,但此时一架小型私人飞机从大片的芦苇从里飞出来,兰游春推开来搀扶他的两人,对姜笙说:“别再帮我了,我求你了。去国外定居,不要再回来了,嗯?” 飞机挨近他们,里面下来了两人,拉起兰游春就往飞机上送。 姜笙崩溃地坐在地上,哭着叫:“兰游春……!” 无能为力,真是最可怕的诅咒。 飞机没飞多远,就降落在建筑物的屋顶,兰游春蒙着眼被人带下飞机,下楼梯,进电梯,又走了好远一段路,他被人带到了那个所谓的老大面前。 “你来了啊……我好想你。” 是宋悯庭的声音。兰游春热得头脑发胀,也还是能辨认声音的。 一只手已经抚摸上他的脸,另一只手摸进他的裤腰中,在手摸他嘴唇,往里探时,兰游春狠狠咬住那根手指,像鳄鱼咬住猎物一般,死也不松口。 “嘶……松开,松开啊!” 一巴掌接一巴掌抽在兰游春脸上,兰游春不松口,浑浑噩噩中他想,什么爱不爱,只要他疼了,他还不是往死里打他。 兰游春痛得受不了,松开嘴。他的脸上满是巴掌印,嘴边鲜血直流。 “啊……!” 这个声音又不是宋悯庭的,更像是……林京与。刚刚的声音为什么会是宋悯庭的,难道宋悯庭也在这?! 兰游春翻身在床上蹭,眼罩被蹭开一条缝,他坐起来,仰头往下看,看见了坐在地上,捧着快要断掉的手指嚎叫的人,是林京与。 兰游春极力平复好自己呼吸,忽略身下的燥热难耐,质问林京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林京与顾不上什么欲望,他的手指没了,他不能再画画了,他现在就要杀了毁了他艺术生涯的罪人,不管他是兰游春,不管爱不爱,他很快就要比宋悯庭有钱了,很快就要能扳倒宋悯庭,他决不允许现在功败垂成。 是宋悯庭的声音。好奇怪,为什么林京与会发出宋悯庭的声音? 兰游春被掐得呼吸不过来,他隔着黑色的布,冷冷嘲讽:“怪物,林京与,你真是个怪物。” 林京与一怔,随后怪笑着掀开兰游春的眼罩,低下头,用鼻子蹭兰游春的脸,问:“你怎么知道是我,你怎么这么聪明?我学了宋悯庭二十年,我以为没人听出这声音的破绽。啊……宋悯庭这个该死的东西……什么都抢我的,什么都比我先有,什么都比我多……我让你私吞宋悯庭的资产,你做了吗兰哥?你没做是不是?真是下贱,宋悯庭都那么对你了,你还对他心慈手软,让我来教训教训你,让你长长记性。” 林京与说着就拿起一旁的皮带,毫不留情面地抽在兰游春脸上,皮带上是带刺的,兰游春的左脸登上就血肉模糊,兰游春痛得呻吟,林京与觉得不过瘾,翻过兰游春的身体,掀起兰游春的衣服,在他后背上又抽了一鞭子,还要再打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他妈打来的电话,他挂断他妈又打,似乎有急事。 他低头舔掉兰游春背上的血珠,问:“什么事?” “儿子啊,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我家被人举报涉嫌走私枪支罪,你爸被送进了监狱,现在我家起火了,我逃不走了,儿子啊……” 林京与狠狠摁着兰游春被他打得皮开肉绽的后背,不回答他妈的话,只是兀自发笑。门口的人推开门提醒:“宋悯庭杀过来了。” 林京与抬起他被兰游春咬得只有一丝肉连着的指头,低头含住咬断,丢掉那半截手指,从后腰拔出枪,拿掉溅满鲜血的眼镜,一边笑一边流泪,朝宋悯庭的方向走去。 宋悯庭已经金盆洗手,那晚恐吓姜笙的枪也是玩具枪,他看到林京与手里拿着枪向他走来时,突然想起了一些旧事。 从小到大,他喜欢什么,林京与也喜欢,他做什么,林京与也跟着做,到如今他在青港变成帮派老大,林京与也在私下筹建他自己的帮派,靠走私枪支贩卖毒品发家致富。 宋悯庭不做这些,他只是需要打手,但做的生意全是正经买卖,这样的话,洗白容易,兰游春也不会因为这些,对他恨上加恨。 林京与比他聪明,他知道。他护住常荔,说:“你出去,不要跟他硬碰。” “我不要。”常荔拿出甩刀,“我拿刀也能砍死他。” 赵吉安找到兰游春,他掺着人出来,隔着老远,宋悯庭也看到了兰游春一身伤。 兰游春似乎察觉到了那道视线,他也看了过去。并不能看清,他很痛,伤得这么重,脸应该好不掉了。现在这副样子,宋悯庭应该不会再喜欢他了吧。 也好也好。他在昏迷前想,这样的话,两个缠人的家伙就都解决了,真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赵吉安把人带下去放到安全的地方,立马冲上去支援宋悯庭和常荔,林京与带着枪,近不了身。这栋楼错综复杂,林京与逗够了宋悯庭,转身下楼,直往放着兰游春的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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