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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陆山霖奉承完，又挑眉阴阳怪气地说：“alpha就是好啊，就算是有戒指，想贴上去的omega都是数不胜数。哪像我们啊，结过婚的人直接大打折扣，就是妥妥的二手货了啊，人与人之间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一番话令周驰陷入沉思，半晌才开口：“忠诚是不分AO的。诱惑的因素是基于对方本人不够坚定，可能这点确实是大部分A不如O坚守底线，摇摆左右才会有人乘虚而入。” 陆山霖深深地看向他，“真难得，居然有这么自知之明的alpha。” “而且……”周驰清了清嗓子，冲他温柔地笑道：“omega的价值，当然不是用婚姻来决定的。” 陆山霖挑眉应，“你觉得是什么？” “任何人的价值都不用婚姻来见证。” 周驰话语模棱两可，陆山霖自嘲一笑。 他端详一番车外的景象，想起刚刚怀里的娇软的omega，心里泛起圈圈涟漪。要是这个世界AO平等，有真正的互相尊重与理解，自己说不定真能试试喜欢上alpha，可是一想到…… 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允。 一路无言，到家了。 不过最近，周驰好像已经习惯了陆山霖的脾气，保持绅士风度，帮他开车门好心提醒道：“别让管家闻到你身上的气味，有点重。” 陆山霖捂住后颈，唔了一声，“谢谢。” 深夜里凉风习习，别墅内灯火通明，周驰颔首，自顾自退下西装外套，披在omega肩头，心领神会表演什么叫“恩爱夫妻”。 因为他们在假装相爱。 陆山霖嗅到了衣服上淡淡的香味，心里发毛般难受。他记得周驰的信息素，浓郁茶叶香，刚在清晨薄雾里摘采，还是叶尖挂露水的那种茶叶，沁人心脾、淡雅脱俗。与周驰本人相比，信息素似乎年轻洋溢多了，反正没有那么死板。 可是陆山霖厌恶alpha的气味。 周驰浑然不知，这些日子与陆山霖渐渐熟了，自己也有个年纪相仿的弟弟，自然把陆山霖当半个“小弟弟”宠着，相处也算轻松愉快。除了这小弟弟爱偷偷瞎混，时常半夜不回家，让他有些操心。 管家满脸担忧，正在大厅里来回踱步，见二人携手同行回来，瞬间绽放笑容道：“回来了？” “叔，我就出去走走。” 管家忙不迭摇头叹息，“半夜三更，omega怎么能到处乱跑呢，急死我了。少爷也急。都累了吧，我让王嫂熬了粥。” 陆山霖嘴角上扬，顺手把西装还给周驰，点头温柔说：“谢谢叔，我没事。” “谢什么呀，我们霖霖真乖。” 管家是年长的beta，第一次见陆山霖就把喜欢二字摆在脸上，左怕“夫人”冷右怕“夫人”饿，在家里无微不至的照顾，把这人高马大、年纪不小的omega当孩子宠爱。 不过陆山霖确实是这宅子里最小的主。 周驰瞥了一眼他，坐在餐桌边上，吩咐让人拿到笔记本处理公事，他边敲键盘边慢条斯理喝粥。而陆山霖温顺陪同在一旁，同样不紧不慢地舀碗中银耳。 画面和谐温馨。 管家眉眼带笑，神不知鬼不觉悄悄地离开，顺便贴心带上了大门，满意的不得了。 “他很喜欢你，容易担心正常。不要让我一次又一次跑那种地方找你了。”周驰抿唇盯着屏幕，嗓音低沉沙哑，语气寡淡：“喜欢O可以，不要在酒吧里随便跟人交流，不安全。” 陆山霖将勺子丢碗里，清脆悦耳，“谢谢周叔叔关心，世界上竟有你这样大度alpha，真是罕见。” “你还小。”周驰刻意强调。 陆山霖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他早就知道了，这只是一个自以为是、古板守旧、无聊透顶的……善良alpha。 但凡是个不讲道理、更加自大的alpha，陆山霖也不会客客气气。他一直不敢真正的出格和逾矩，偶尔呈口舌之快，周驰都是那副“看孩子”的嘴脸，火更发不出来，陆山霖就噤声无语了，毕竟他不想当“泼妇”。 周驰大度么？其实并不是。 面对一位二十五岁，性格时好时坏的omega时，他能展现出来的不过是对“异性”的谦让。书本上礼义教导，明确告诉alpha们，他们有义务利用自身的优势，去帮助或是礼貌对待每一位omega。 陆山霖这种类型的omega是圈内一股清流，不过较“A”的O，有肯定是有的。 原本周驰对未婚妻是有想法的。虽然并没见过几次，没怎么深入交谈，可是结婚不是一辈子也是半辈子的事情，说不定感情能慢慢培养。可惜对方流露出的不待见，让男人有些望而却步。 omega泼辣一点，张狂一点，倨傲一点，其实别有一番韵味。周驰当时确实有这样安慰过自己，可惜对方摊牌只搞OO恋后，想法便淡漠了。 并且在婚后得知陆山霖喜欢omega的时候，周驰心里的狐疑与别扭瞬间迎刃而解。为什么总觉得陆山霖哪里奇怪呢，大概是因为他气场太过强大，身高一米八五的omega也并不多见，而且谈吐举止也很A。 要是周驰再年轻一点，或许面对如此强势的O会有征服兴趣。可惜他三十二了，不用去折腾琢磨都知道，妄想改变一个人的性向，其实是极大的不尊重。 稳重的alpha前思后想，既然木已成舟，对方住在家都不情不愿的，与其让人对自己排斥，还不如成全他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男人，特别年长的男人，确实应该表现出大度。 “你今天还去睡客房吗。” 周驰敲键盘的指关节微微一愣，不明所以点点头。 “管家昨天问我为什么客房开着。”陆山霖迟疑片刻，加上一句：“他很想培养我们的感情。” 周驰手彻底停下来了，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眸中多了一丝不解与笑意。陆山霖有些后悔，自己这话确实幼稚至极，好像在反复刻意强调“他们没有感情”。 “早点休息吧。”周驰看穿了他的羞窘，左手松了松暗色领带，若无其事地独自收拾东西，转身离去。 陆山霖眼睛寻了下周驰高大的背影，忍不住地叹口气，挠挠头发，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一到周驰面前，就特别容易衬成幼稚的小孩，难道是年龄的降维打击？ 真烦，真乱。 凌晨两点半，陆山霖放下手里的书，窸窸窣窣走到了窗口，独特酒精作用下，他内心躁动不安，口干舌燥，根本无法入眠。 脑海中闪过零零碎碎的画面，漂亮清冷omega的眼泪，分化时难言的痛楚，一些嘲笑揶揄的声音，还有，恶意的诋毁。 陆山霖插兜凝视远方，繁华地段，光怪陆离的城市，他竟然会觉得自己如此虚伪、寂寞。苦笑完，陆山霖擦了擦眼角，躺在柔软舒适的双人床上，艰难入眠。
第3章 婚后协议 周驰养了一只很漂亮端正的博美。毛茸茸、胖乎乎，宛如一只圆滚滚的小毛线团，平日里空闲总要遛一遛。高大威猛的alpha拎一只可爱毛球动物，光听着就很是滑稽。 但这只博美在这栋别墅里地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管家曾有意无意提到过狗狗的来历，似乎是周驰某某重要朋友送给他的三十岁礼物。 它叫豆豆。 昨夜里陆山霖小酌一杯，醒来头昏沉，脑袋有些隐隐作痛。他蹙眉翻身，朦朦胧胧中仿佛给什么湿热的东西舔舐着，妖异感触令他抬起手臂想一摸究竟，结果给软乎乎、毛茸茸的白色不明物体吓得一怵，揉揉眼睛发现是豆豆。 他叹口气嘴角上扬，捧过毛发软乎乎、眼珠黑黝黝的小狗，佯装生气把它轻轻放在地板上，下意识轻声道了句“早上好”。 “嗯，早。” 磁性的声线在房间里漾开，陆山霖错愕侧身，这才发现整装待发般周驰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一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大清早给吓到两次，他心里腾起一股烦躁，眉头下意识拧成团，“进来怎么也不说一声。”责怪说完有些心虚，下意识将视线挪到了别处。 毕竟这可是周驰的房子，周驰的家。 还是特意巨资打造婚房，新主卧，理应是夫妻二人“恩爱甜蜜”的地方，可惜陆山霖明里暗里将主人驱逐去客房。现在双人床如一叶扁舟，飘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 他倒是乞丐赶起庙主，反而质问周驰怎么在这里，着实有些搞笑与戏剧。 “看你睡得香。”周驰并未介意。 “你怎么能让豆豆上床。” “我是想喊它，又怕吵着你。” 对方一脸无辜笑着解释，态度真诚，陆山霖瞬间欲言又止、无话可说了。omega狐疑看着整装待发的周驰，一只手悄悄地拽了拽被角，遮住自己袒露出的脚踝。 “几点了。” 周驰抬手腕点了点表盘，“十点半。” 陆山霖大惊失色，连忙想起床洗漱，周驰看穿他的焦灼不安，安慰提醒道：“山霖，今天是15号。” “对啊，哎……”陆山霖恍然，紧绷的神经顷刻松懈下来，他再度不解地看着alpha，“那你守在这里做什么，我还以为要开早会呢。” 周驰叹口气，悠悠的道：“你忘了吗。” 陆山霖眨巴眼。 “今天，是家庭聚餐的日子。”周驰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轻咳点拨着，“爸妈等等要来，我们还是像上次那样？” 陆山霖真忘记了，一瞬紧张起来。 每月15是周驰父母要来“巡检”的日子，周驰坦白过，没结婚之前，他们两个月才偶尔来一次。现在直接定准日子，想必是对他俩婚后生活的好奇与关照。 “现在？” “他们都要到了。” 陆山霖为难坐在床头，忸怩不安地抚摸着自己后颈，期期艾艾嘀咕：“现在……”腺体对所有omega而言是最私密，也是最脆弱敏感的地方。 而陆山霖对后颈的保护更是双倍，他觉得羞耻又别扭，基本是不让人看、碰、触。连大部分喜欢的omega都没有特权，alpha就更不用提了。 可是周驰不一样。 他给过陆山霖一次临时标记。 记忆追溯要到四个月前，新婚第一周。 “我们要不要，定个什么婚后协议。” 周驰正准备捞豆豆的手，闻言动作滞缓一下，眼眸中满是不解道：“我们？” 这场联姻要谈起来其实很魔幻。 婚礼极度从简，场合商业至极，看上去跟普通聚餐一般。他们俩人当然没有异议，都觉得参与者越少越好，知道的人越少也好。可惜双方父母都在他俩面前流露遗憾，甚至私下商量，婚礼虽然简单，往后有时间蜜月、纪念日什么的补回来。 周父与陆父是一次合作项目上结识的，两人一拍即合，彼此欣赏与信任。 胜立集团在S市立足多年，曾经陆父在D市创立“思联”，首次公开募股的审核工作流程，什么见面会、问核、反馈会、会后事项、核准发行等等主要环节，虽说是不同处室负责，可周父在其中帮了大忙，他们在某种程度上算是相互配合、相互制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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