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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白不太相信薛墨青说的话，每年新来的实习医生误诊的例子多了去了，又不差那一件两件，反正也轮不到自己。 颜宁申来的很快，莫白早饭还没吃完，直接顺手给了颜宁申一瓶奶：“家里面剩的……快过期了。” 他把吸管插好：“合计着让我喝临期的是吧？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把我当交通工具还就给这点儿报酬。” 莫白耸耸肩：“有的喝就不错了，赶紧走，一会儿排号排不上。”他这毛病很长时间了，颜宁申心里清楚，也没多问什么。 “诶，你说薛墨青这次走大概要多久啊？他们有人说这次数学竞赛没请动你，薛墨青还是被迫去的。” “谁跟你说这么多了？”莫白眉头微蹙，他没跟颜宁申讲太多，昨天晚上稀里糊涂的也只是说了薛墨青去竞赛了。 颜宁申思忖片刻：“魏恩笙他爸爸不是附中的老师吗？估计是听赵姐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赵姐讲事情嘴里每个把门的。” “魏恩笙跟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莫白知道颜宁申不是那种心思重的人，他看人一向很准 “我跟他怎么可能扯上关系？你别污蔑我，他们班有同学跟我熟，魏恩笙天天在班群里面瞎说，也没人真放心上。” 莫白差不多明白是个怎么回事了：“你心里清楚就行，以后要是魏恩笙再说什么告诉我，尤其是跟我有关系的。” 颜宁申轻轻笑了笑：“你就放心吧，什么事都保准一五一十的传达到你耳朵里，魏恩笙在他们班人缘都快败坏完了。” 莫白摆了摆手：“我就知道……你也不想想他平常什么行事作风，当然，我没有背后说别人坏话的意思。” “好了，到了，我不熟这边，你领着我就成，我一个beta也没什么要注意的吧？” “你也分化了？”莫白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今天日头很大，晒得莫白心情都有点儿差了，他不喜欢大晴天。 相较而言，莫白更喜欢阴雨天气，尤其是那种下着连连绵绵小雨的，让人觉得很舒服，只可惜平津很少见这种日子。 颜宁申轻轻点点头：“不能说分化吧，我不是快到生日了吗？半点儿迹象都没有，去检查了一下，是个beta。” “那也不错——不会受到信息素的限制，像个正常人，别跟我似的，一天天的没事干光顾着往医院跑了。” “你这属于特殊情况，话说回来，是不是你那个废物爹快出狱了？需不需要我以后陪你一起上下学？” 莫白本来挺不开心的，却被颜宁申这句话给都笑了：“你当薛墨青闲着吃干饭的呢？他又不是一直都不回来了。” “好好好，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颜宁申没比莫白高多少，整个人都显得委屈巴巴的，仿佛是真的被伤了心一样。 检查的过程莫白都很熟悉，只是第一次薛墨青不在外面等着自己，莫白内心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怅然的。 出来之后就是等检查结果，今天人多，少说也得十几分钟，莫白就干脆坐到颜宁申身边，跟薛墨青发消息。 对面没回，莫白想着可能是正在考试，所以也没多打扰，干脆靠到颜宁申的肩膀上：“你说我能好吗？” “肯定可以啊……你长的这么可爱，就算只是个普通beta，薛墨青也肯定会喜欢你的，连我看了都有点儿心动。” 莫白连忙坐好：“你还是省省吧，可别吓着我，薛墨青喜不喜欢我其实我也没什么太大所谓的啦。” 他突然低下头：“只是单纯的觉得，如果这辈子连一个第二性别都不配拥有，那不是活的太窝囊了吗？” 莫白扣着手：“如果我没办法二次分化，那就不是beta那么简单了，我大概会像你们老了一样，彻底失去所谓第二性别的象征。” “你怎么也没跟我说过啊。”颜宁申抿着唇，不知道该作何回答，莫白很少跟他吐露这些伤心事。 “其实对我来说影响也不大——只是单纯的少了一个能束缚住薛墨青的筹码，你就当我心理变态好了。” 颜宁申愣了愣：“话哪儿能这么说啊？你这就是太喜欢薛墨青而已，尽管我还是有点儿不太能接受你突然喜欢他。” “喜欢这事哪儿能是突然的啊？只是之前一直把他当哥哥这类的角色看待，所以觉得他对我的好都是理所应当。” “然后呢？”颜宁申现在想起来，薛墨青对于莫白确实好的有点儿过分了，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娇惯。 不过好在没有让莫白变成魏恩笙一样的性格，莫白同样可以自食其力，把自己照顾的很不错，最起码不让薛墨青担心。 莫白低垂着眸：“我觉得现在我大概是想清楚了吧……他对我的好或许也是夹杂着一丝好感的呢？” 他的睫毛很长，挡下来一片阴影：“所以我现在就是抱着这种试一试的心态，但没打算主动说。” 莫白听见医生叫号，随即站起身，偏头看向颜宁申：“你要和我一起去吗？”他歪了歪脑袋，就算是颜宁申大概率也需要和薛墨青汇报情况的。 颜宁申跟着莫白一起进去了，莫白手里拿着检查单，看着几乎没有一样合格的数值，有点儿震惊。 他抬眸看着医生，一双桃花眼里尽数是不可思议：“您的意思是，我没办法二次分化了？”
第三十三章 医生思忖片刻：“按照你现在的检查结果来看——确实是这样的，各项指标都非常不正常，低的太低，高的太高。” 莫白始终低着头，手里的检查单被攥的皱皱巴巴的：“所以您的意思就是说，我以后就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了吗？” 医生扶了扶眼镜：“其实话也不能说太满，毕竟凡事都有可能性，更何况你之前的检查结果从来都没有这么大的波动，所以我还是建议你半个月之后再过来找我看看，我们再另行商讨治疗方案。” “那这段时间还需要继续吃药吗？” “你是说调内分泌激素的那个吗？其实没太大必要了……现阶段主要还是看你自己恢复哈。” 莫白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好，谢谢您。”说完就走出了病房，颜宁申看着心疼的紧，小跑着跟了出去。 “我发现我真的很擅长搞砸一切事情，颜宁申，我之前怎么没感觉到我是个那么傻的人呢？我他妈今天这样全都是我活该。” “这就是你在吃药的理由吗？薛墨青知道吗？”颜宁申眉头紧蹙，莫白怎么现在什么事都不跟他说了。 莫白歪了歪脑袋：“这很重要吗？我是什么样子本来就不重要啊——反正现在也不用吃药了。” 颜宁申急的要命：“你这样是干什么啊？不分化了又不是不活了，你觉得薛墨青会愿意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吗？” 莫白把报告单折好：“你别跟薛墨青说了，我没求过你什么，但就是这件事，你千万别告诉他，不然小心我半夜去暗杀你。” “你还真有够云淡风轻的。”见莫白情绪恢复正常，颜宁申也多多少少放了点儿心，最起码不至于做出什么有损自己身心健康的事。 “我要是真能这样就好了。”莫白呆毛也一晃一晃的，但全然没有往日的生气。 颜宁申叹了口气：“你看你现在跟要下一秒就要自杀一样的架势……别说薛墨青了，我看着都来气。” 事情确实是这样，莫白现在从上到下一丁点儿活人的朝气都没有，和半个小时之前简直到了判若两人的地步。 “我努努力不自杀就好了。”莫白倏忽间笑了 “其实我伤心的无非也就是因为没了唯一一个能捆住薛墨青的筹码。” “就算你没有那些所谓的发情期薛墨青又不是不会喜欢你，根据我的经验，他肯定不是那种只看外在的人。” 莫白摆了摆手：“再说吧，反正你别告诉他就行，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是薛墨青哪天跟我讲了我拿你是问。” 颜宁申左右还是不放心：“你可千万别自己一个人藏着掖着，就算不跟薛墨青说也务必来找我。” 莫白低垂着眸：“你陪我去散散心吧——”薛墨青不在身边，但他现在唯一一个想见的人就是薛墨青。 其实他现在只是单纯的需要一个代步工具而已，比如说颜宁申或者只是他的车，他想去薛墨青他们集训的地方看一下他。 哪怕只是远远的望着宿舍楼瞧一眼，就够了，他能凭借着这一眼熬过去整整一周，或者更长时间。 “你要去哪儿？”颜宁申说着就把钥匙插上，“提前说好，要是超过十公里的路程可是要请我吃晚饭的。” “郊区，晚上给你做乌冬面，走吧。”莫白心里清楚，他现在这个情况，就算是颜宁申真的不想去也会陪自己一起。 颜宁申像是有点儿惊讶：“你还真要跑过去找薛墨青啊？他们是封闭集训……这个时候你怕是看不到本人了。” “那就去逛一圈而已，我又不是没了他不能活。”说着，莫白就坐上车后座，掏出手机，看有没有人给自己发消息。 薛墨青确实回了，只不过内容非常简短，只是一句话而已。 “今天考试很顺利，有被你祝福到。” 莫白笑了笑，什么时候薛墨青这么会说话了，哪儿还跟之前像个榆木疙瘩一样，傻不愣登的，现在好多了。 其实自己是不是omega、会不会分化，都没什么太大所谓，他只想要安安静静的陪在薛墨青身边。 莫白在到了之后给薛墨青打了一通电话，颜宁申着急上厕所，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而薛墨青那边，几乎是下一秒就接通了电话。 薛墨青似乎有点儿惊讶：“怎么了？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我给颜宁申发消息他也不带回的。” 莫白顿了顿，一时间有点儿想哭：“我闲的没事干，就来找你了，你现在还能接电话就已经挺超出我的预料了。” 薛墨青那边传来了似乎是收拾东西的声音：“他们又不可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开一下位置共享，我现在来找你。” “啊？你们老师不管吗？”莫白眨巴着眼睛，他现在跟薛墨青集训的楼只有不到四百米。 “我偷溜出来不就行了？等我，别挂电话。”薛墨青说着就加入了莫白打开的位置共享，两个头像的距离几乎为零。 薛墨青的头像很可爱，是莫白小时候画的简笔画，一个小小的糖果罐，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糖果。 莫白小声问：“要是我有喜欢的人了……你觉得我要怎么跟他说啊。”他刻意把声音压的很低，想问出来，却又不想让薛墨青听到。 “跟我说干什么，告诉他啊。”薛墨青仿佛跑的很快，连风声莫白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开玩笑的。”莫白好像看到了远方一个小黑点，然后越来越近，这条路很偏，除了薛墨青莫白也想不出还能有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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