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躲在房间,一个坐在客厅。 无笙闻言,略有些遗憾地回上一句:“原来是这样啊。” 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有趣的大事,例如在自己不知道的短短一小时内,两个闷葫芦之间就闹别扭了呢 。 某人唯恐天下不乱,但转念一想,以这两人的性格也不可能吵起来,反而大概率会凑近脑袋,一字一句地分析事情原委。 无笙:想念顾凉。 几人聊过之后便挂断了通讯,这次的副本似乎格外平静。 是夜。 无笙忽地睁开了双眼,盯着窗外摇晃的枝叶投影。 【请所有玩家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探索银川福利院,找出12年前巨变的原因。】 银川福利院? 无笙坐起身子,掀开谢微言搭在自己腰上的手,俯身在人耳边轻声道:“别装了,起来。” 谢微言闻言亦是睁开了眼,眸光中哪有半分的混沌? 他有些郁闷,自己下午好不容易将人给哄好,才能在夜里占上一半的床铺,可游戏轻飘飘地发布一个任务之后,他们便只能如同提线木偶般前去该去的地方。 谢微言:想抱着老婆睡觉有什么错! 无笙背对谢微言穿上衣服,优美流畅的肩胛骨瞬间被黑色的唐装所遮盖,又转回身来,一边扣着脖颈处的盘扣一边无声地催促着,其略微抬起下巴,半敛的眼中带着些许锋利,可又偏偏嘴角含笑,整个人处在一种撕裂却又混沌的美感之中。 谢微言起身下床,无比自然地偷了个香,随后便换上衣服准备出发。 只是在他上车时,无笙却将其拦了下来,说道:“我来,你不知道路。” 谢微言一愣,惊觉无笙说得很有道理,随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那自己,真的成为吉祥物了? “走了,乖,回来再面壁思过,我现在又疼不了你,所以别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无笙在驾驶座里探出脑袋,语调戏谑。 谢微言抬眼:“那意思是回来就可以?” 无笙撑着脑袋,回上一句:“你倒是想得美。” 他先按照轮屿江的指引去接人,在看见夜风中站着的那一大一小后,便打着双闪停靠在路边。 林梓正在发呆,却突然感觉轮屿江扯了扯自己的衣摆。 他有些疑惑的低头,却见小孩儿正一脸严肃的盯着路边停靠的轿车。 驾驶座的车窗打开了,他们看不清里头的人影,只能看见一只手搭在车窗上,漫不经心地招着。 林梓:我好像知道是谁的恶趣味了。 这边的住宅区夜里很安静,马路上几乎看不见人影与车辆,于是林梓两人飞快地横穿大道,钻进了车中。 眼看着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无笙却迟迟没有动作。 轮屿江:“怎么了?” 话语刚落,他也注意到了不对。 后视镜中,他们“家”二楼的卧室里灯光大开,隐隐透出了人影。 林梓和谢微言坐在车的另一边,右边的后视镜并没有映出那扇窗户,所以他们的反应要稍稍慢上一些。 林梓皱眉,开口道:“那是我的房间,我记得很清楚,自己离开的时候不仅关了灯,还锁了门窗。” 轮屿江:“也不像是今天下午来接我们的那人,他没有那么高,而且略微有些驼背,脖子前倾.....” 而在透出的影子中,它的脊背挺得笔直。 所以现在是什么东西在林梓的房间里? 灯突然被关上,人影也同时消失不见。 一股寒意渐渐蔓延开来,从尾椎骨爬上后脖颈。 但这辆车内明显没有一个正常人,无笙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面色不变地朝着银川福利院驶去。 真相不在这里。 城市的郊外灯光更加稀疏,一眼望去能看见几百公里外山峦连绵的黑影,几人下车后看向那闪烁着零星灯光的建筑,其上巨大的“银川福利院”几字在黑夜里折射出月亮清冷的光辉。 可能由于年代久远,所以上面难免存在着不知名的污渍与破碎,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越发诡异,铁质大门被风缓缓吹开,伴随着吱呀的磨人声响。 几人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急刹。 回头一看,果不其然,这个副本的第四位玩家也到达了现场。只见钩吻扎着一个高马尾,身上也是无比干练的装束,宽腰带勾勒出了细瘦的腰肢,越发显得她身材错落有致。 而钩吻看见无笙后,眼神明显一亮,随后开口:“无笙!” 无笙则是笑着回答:“嗯,晚上好。” 只是钩吻想要凑上前的动作却被谢微言给巧妙地挡了回去,而无笙却像是对此无知无觉,只是带着温和疏离的笑,静静的看着两人。 而钩吻眼眸一转,似乎明白了什么,看向他们的目光越发具有深意。 原来就是他啊,常会长这次可看上了一个硬茬。 一出好戏,只是可惜,缺少了观众。 苍白之城。 在无笙的赌桌下,人们突然掀起一阵惊呼。他们竟然看见了苍白之城的代理行政——常会长!并且看着他那架势,倒像是专门为了这场赌局而来的! 如果说在这座城市里,除去所有的神职(即逆位神,神选者和十座)十二人之外,其余的人职之中,也有极其强大的存在。 并且,比起神职恒常不变的稳定性来说,人职往往风云辈出,更新迭代的速度极快。 也许他们今天被世人所知,可明天就会成为庑河中的无名尸体,最终连同回忆都被那条漆黑的河给一同吞噬干净。 而在这场无尽的厮杀中,却有三人一直屹立不倒。 其一是代理行政常怀瑾,据说他代行神的意志,一步一息间不知除去了多少人的性命。 其二是战队“神明禁行”的队长钩吻,这个女人狡猾又危险,热衷于欣赏各种意义上的好戏,甚至不惜令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其三则是一位低调的老爷子,据说他居住在城市下城区的一角,为了找回曾坠落于庑河中的珍爱之物隐姓埋名几十年,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只是无数闻声而去征讨的人,都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们究竟去哪了?还活着吗? 嘘,这个提问没有意义。 而现在,形形色色的赌徒便看见常怀瑾一步一步地走来,仰头凝视着无笙进入福利院的背影,轻叹道:“小可怜,怎么又进副本了 。” 无笙上次出副本后,他自然派了人前去邀请,只是其没有料到无笙压根没有登录苍白之城,反而直接回了现实世界。 所以,这位满腹谋算的会长自然是扑了个空。 不过没有关系,一个合格的猎手,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他略微抬手,筹码便如同流水一般倾注入赌池。即使这些钱财无法落入玩家的口袋,可常怀瑾相信,他的名字一定会传入无笙的耳中。 至于下一步该怎么做,那还得看无笙知晓这件事后的反应了,反正,无论这个黑心的小可怜想要些什么,无论是钱财,地位,修补个人技能还是活命的机会,自己总能给他。 作为苍白之城的代理行政,他自然是有这样的底气。 在更高处,黎白最终敲定了十座对抗赛的详细赛程,正转身准备交给第二座席(小蘑菇),可在看见少年支着脑袋不住点头的神态时,他的嘴角难以控制地抽了抽,由于实在害怕这人会顺手将这张纸给吃了,于是他强制转头将其交给了第五座席。 “这是今年的详细规则,回头记得给其他没来的人提上几句,不要死在规则下……对了,顾凉人呢?” 少年摇了摇头,狩衣上的金铃叮当作响,回答说:“不知道,上次你把他踹出去后就没看见人了。” 黎白满脸黑线,大脑短暂开机重启后开始自暴自弃:要不和游戏建议一下,别比了,这群人为什么不会被自己给蠢死?! 流言不断不说,自己还得天天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抓人,再加上一个并不省心的队长。 论:谁是苍白之城中真正悲惨的打工人? 回答:黎白。 城市中的风浪初具模型,只要有新的风暴来临,便会掀起前所未有的巨浪。 至于风暴在哪? 他被神明牢牢握在掌心。 副本中。 无笙几人已经迈进了福利院的大门,里面植物生长的很是茂盛,但叶片上却积满了灰尘。 所幸,前进的小道还十分清晰,它穿过简陋的游乐场,连接着只有零星灯光的主建筑楼。 看不出颜色的小球从脚边滚过,木秋千随着微风而轻微摇晃着,但这样的诡异氛围却无法对几人造成任何的恐吓,反而给了谢微言足够的发挥空间。 无笙走着走着便感觉某人贴的越来越近,甚至不规矩的捏着他的指尖,也幸亏两人走在最后面,没有被人察觉。 他侧过头看去,以眼神询问:做什么? 谢微言眸光清澈:这里黑,我怕。 无笙缩回手,迈步朝前走去,丝毫不理会某个戏精。 他会害怕? …… 好吧,万一呢。 谢微言被落在了最后,如果他有尾巴和耳朵的话,那此刻一定是耸拉着的,甚至还会无意识地抖动几下以表示满腹委屈。 但他突然看见无笙将手背在身后,一下,又一下,漫不经心的朝着。于是,原本萎靡的精神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振奋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朝前奔去。 无笙:幼稚。 跟着小道走到主建筑的大门前,没有了植被的遮挡,他们才发现其上还有着两张封条,大门半米外被拉上了黄黑色的警戒线,其上还贴着一张通报声明,上面写着—— [2007年7月15日,星期四。 现经海市市领导一致决定,由于银川福利院的种种恶劣违法行为,现正式决定封停该福利院。 注:由于其内部房屋年久失修,严禁各位无关人员擅自进入,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没有印章,没有地方署名,只是一张不甚规范的文件通报。 无笙迅速浏览完毕,抬手将其掀了下来,逐命丝也在瞬间割裂警戒线。 “走吧。” 推门而入,几人脚步声几不可闻。 福利院的大厅格外空旷,幽深的楼梯通向二楼,但通过方才在外面的观察,他们知道,即使不算住宿楼,这栋主建筑也有着四层楼高。 “分开行动,可以吗?” 无笙看着大厅左侧的平面示意图,开口询问。 林梓和轮屿江同时开口:“没有问题。” 钩吻背着手顺走了桌上的一则值班记录,随口说道:“那我呢,你打算怎么安排?” 无笙回头,言语温柔:“我探三四楼,林梓你和轮屿江去探索一二楼,你想去哪儿,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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