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 10 假期结束，程铎白天要去学校上课了，早上比方青意先起来，看他睡得香，忍不住伸手捏他的鼻子，睡梦中的人呼吸不畅，皱起了眉头，程铎松开手转而捏他的脸蛋，方青意的脸很小，程铎一只手就能遮住一大半，嘴唇被捏得嘟起，像吐泡泡的金鱼，看见就想亲。 方青意还是被他弄醒，迷迷糊糊地问干嘛，眼睛掀开一条缝，程铎正在看他，好像还笑了，不知道偷窥别人睡觉有什么有趣的。 “我走了。” “去哪啊？”方青意已经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这几天又和程铎不分昼夜地胡闹，都快忘记程铎还是个大学生。 好像是怕程铎像上次那样不回答就走，手还伸出来拉住了程铎的衣摆，程铎顺着手腕往上摸，一直摸到手肘，很不规矩地捏他上臂内侧的软肉，“上课。” 方青意太瘦，在他自己看来是寡淡得让人没兴趣再看第二眼的身体，可程铎的审美奇异，偏要说他身体骚，不穿衣服的时候最好看。下流的话说起来脸不红心不跳，不知道是夸还是存心羞辱，有时说着便要上手摸，不知餍足地在他身上游走个遍。 都快被他摸习惯了，方青意瞌睡也还没醒彻底，迷糊着，“上课？哦对，你还在上学呢，那快去吧。” 再见的话都说完了，人却还不走，手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他光裸的背，再困也要睡不着了，方青意被他摸得发毛，唯恐要被抓起来胡搞一通，抓紧了被子往另一边躲，程铎却把他连人带被全抱起来，把他逃跑的路彻底堵死。 “就这样？” 方青意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被他这样抱孩子似的抱在怀里，很没面子，索性缩在被子里装死，程铎拨开被子让他把脸露出来，“你亲我一下就走。” 又要亲，做的时候亲得还不够多吗？ “不想亲，你快走吧。”方青意不太自在地催促他。 程铎不管那么多了，把人从被子里剥出来，按在床上胡作非为，方青意发现他是来真的，忙抵抗道：“知道了知道了！！” “快点儿，迟到了都怪你。” 麻烦死了。 方青意从床上爬起来，很磨蹭地膝行过去攀着程铎的肩膀，那人眼珠又黑又亮，目光落在他身上像火热的舌，让他湿漉漉地发烫，他只好伸手遮住了程铎的眼睛很轻地印了下唇。 “太没诚意了吧方青意。” 方青意脾气在普通人里都算好的，这会儿却快要被程铎搞得头上冒火，“你说的亲一下，我还没刷牙呢，你想怎么样啊。” “这样。”程铎重新亲上那双紧闭的唇，又舔了他一口，方青意错愕，下意识抿唇，怒道：“你让我吃你的口水！” “我的口水你吃得还少吗？” 最后是被方青意拿着拖鞋赶出去的，倒不是真的怕他抽自己，方青意也就是个纸老虎，程铎出门之前还在他脸上重重亲了好几口，方青意捂着脸躲，骂他流氓、混蛋。 程铎走了之后方青意靠着大门慢慢蹲下来，两只手狠狠拍了自己脸好几下，脸都被他拍红了，搞不懂程铎怎么老爱这样戏弄他，偏偏他最招架不住这样最直接又热烈的亲密，很气，也觉得很没面子。和他在一起总是有着过分频繁的肢体接触，又不是什么皮肤饥渴症。 隔了一会儿，手机上有程铎的发来的消息。 「下次。」 跟欠他账一样，连接吻也要这么霸道。哪来的下次，方青意摁在手机上的力道逐渐加重。 「下次个屁。」 「因为你我迟到了。」 倒成了他的错了。 真希望程铎还是个高中生，那样他迟到说不定就会被老师罚做卫生了。不过方青意还是幸灾乐祸地发了个笑得很狂妄的表情包过去。 遭报应了吧。 程铎不是什么特别有时间观念的人，但上课一般不太会迟到，舒淼和周奕择在倒数第二排，旁边还有一个空位，给程铎留的。 舒淼越过周奕择，压低声音说：“你最近经常迟到哎程铎。” “所以呢？” “所以你到底在干嘛啊？” 程铎收起手机，把书随意地在面前摊开，“在谈恋爱。” 是为了堵舒淼的嘴才那样说的，舒淼听见却反应剧烈：“我操！！！” 前几排的人纷纷转头看他们，小声地笑出了声，讲台上的老师一顿，有些生气：“虽然咱们是大学，不需要像高中一样上课随时绷紧神经，但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做到起码的尊重。后排的同学说话是不是太大声了点？” 舒淼急忙道歉：“老师对不起！” 周奕择抚着额头低头看书，被重新坐下的舒淼踢了一下，“喂，你没听到他刚才说什么吗？” 周奕择一脸淡定：“他说希望你做到最起码的尊重。” 舒淼又踢了周奕择一脚，被人捉住脚踝行云流水般地放到了大腿上，舒淼习以为常，“我说程铎。” “怎么？” “你不惊讶吗？” 周奕择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程铎也很平静，只有舒淼整个人凌乱了起来。 “你不是说你对这种事没兴趣吗？” “我改主意了。” 直到下课舒淼都很难接受现实，程铎懒得回答他大大小小的问题，让周奕择赶紧把他带走。 虽然是撒谎，但是谈个恋爱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舒淼没谈过才这样激动，他追那个学弟追了快一年都没追上呢。 程铎又很顺其自然地想到了方青意，他谈过恋爱么？在车里随时备着避孕套，肯定不是第一次做了，有其他炮友么？明明看着也不像是那么玩得开的人，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程铎从小到大用的东西永远都是最贵，最新的，他从来不对二手货上心，也不喜欢一件东西不完全属于自己，玩玩可以，但如果要固定，他不喜欢和别人共享。
第11章 11 == 11 下雨了，天气预报明明说的多云转小雨，到了傍晚雨势却逐渐加大，窗外雨雾濛濛，雨点噼里啪啦地从天上砸下来，视野里只有一片茫茫的灰。 方青意很喜欢雨天，这种时候用来睡觉再合适不过，以前上大学的时候，遇上这样的天气，如果下午正好没课，他能缩在被子里睡一下午，晚饭都懒得吃。袁池常常说他比睡美人还能睡，那么瘦的人不吃晚饭怎么行，叫不醒他，袁池便笑话他是要等王子来吻醒，方青意听见了就一骨碌爬起来满宿舍追着揍人。比闹钟还管用。 不知道程铎有没有带伞，他看起来就不像是下雨会乖乖打伞的人，方青意想了想还是打算出门给他送伞，路走了一半才想起来给程铎打电话。那边好半天才接，方青意没想好怎么说，顾左右而言他，“你今晚回来吃饭吗？” “你想我回来吃吗？” 这又是什么问题，他想不想重要吗，两个人明明就住在一起。 没回答，方青意顾左右而言他，“下雨了。” “喔，我马上回来了。” 程铎那边声音嘈杂，男男女女的声音杂糅在一起，耳边雨声又大，他捂住一边耳朵问：“你有伞吗？” 程铎好像在和别人说话，方青意只听了一声低沉模糊的“谢谢”，然后电话就被挂掉了。听着听筒里断线的嘟嘟声，方青意不想去接程铎了。话都还没说完，就那么忙。 天都暗下来，乌云压向高楼像要吞掉这片钢铁森林，方青意还是打算去学校找程铎。 这么大的雨呢。 路上行人来往匆匆，有伞的没伞的都走得飞快，方青意只顾着快步走路，没看到前面的人，猝不及防被撞倒，手里的伞落到了地上滚了几圈。 “啊，不好意思，你没事吧？”撞到他的年轻人急忙把他扶起来。 “没事，怪我没认真看路。”方青意满含歉意地笑笑，就着对方的手站了起来。 捡起雨伞，裤腿上已经湿了一片，都是泥水，今天运气真是差。到了程铎的学校门口，方青意拿出手机拨通了程铎的电话，响了好久都没接，在他快要准备挂掉的时候，程铎出现在了学校大门处。 他拿着一把很简约的黄伞，上面的图案很可爱，一看就知道不会是程铎的，旁边还有一个女生，因为伞不太大，两个人为了避雨贴得很近。程铎似乎在陪她在门口等车，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什么，车来了又举着伞把女生送到车门口，绅士又英俊，是方青意从没见过的样子。 亏他还来送伞，真是傻到家了，程铎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淋得到雨，反倒是他，为了送伞还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 方青意转身就要走，隐约间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想也不想就知道是谁，脚步陡然加快起来，只想赶快逃走。 “你走这么快干嘛？”还没走几步，方青意就被人猛地拉住，程铎收了伞，那么高也偏要和方青意挤在一把伞下，很自然地把他搂进怀里，两个人贴很紧。 方青意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无所适从，手里的伞都拿不好，东倒西歪的，最后被程铎接去。程铎站直了又重新低头看方青意，“你怎么来我学校了？” 方青意随口编了个理由说在等人，程铎却和他一样站定不走，“等谁？上次那个女生？她看起来好像也是学生，和我一个学校么？” 不知道怎么忽然扯到袁蓓蓓身上去了，方青意只好顺水推舟地嗯嗯，身边气压却低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方青意感觉程铎情绪不太高，和几分钟前完全不一样了，他试探着问：“我们回家吧？” 程铎的目光沉沉压在他身上，精致俊朗的一张脸全无笑意，“你不等了？” 方青意顺水推舟地撒谎：“嗯……她说她有事不来了。” “那就回家。”程铎语气冷硬，揽着方青意便大步往前走，方青意几乎是被他拖着走的，踩到了好几个已经松动的地砖，溅了一裤腿的水。 “你走慢点，我跟不上……程铎！” 刚才送其他人就那样体贴耐心，和他走路连等也不愿意等，拉着人走得飞快，以为谁的腿都和他一样长，一点也不贴心。方青意越想越生气，干脆耍赖站定不想走了，结果被人在大街上就扛了起来，周围的行人纷纷侧目，大概是没见过两个男生在街上这样打打闹闹的。 方青意被他扛在肩上，一瞬间的天旋地转弄得他一阵眩晕，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扛了起来，支起上半身狠命捶打程铎的肩膀，“你干嘛啊！放我下来！” 程铎脸色阴沉，侧过脸来警告方青意：“你再动。” 方青意被他唬住噤了声，心里却漫上来无边无际的委屈。 这么大的雨他还来给程铎送伞，没送上就算了还要挨凶，简直莫名其妙。 方青意也算不上矮，身躯看上去就是个成年男人的身形，只是略瘦弱些，这样被人扛在肩上看上去有些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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