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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铎靠在椅背上神色倦懒，“养着玩。” 把照片发给舒淼，得到了意料之中的一堆夸张回复，问他可爱么，舒淼直接发语音问他是什么品种的狗。 “马尔济斯。”程铎想了会儿，又问，“你觉得把这个送给你，你会高兴吗？” “我要高兴死了，怎么了难道你要送给我？！” “没有啊，我自己养。” 舒淼气急败坏：“那你问我干什么！” 大概没选错，舒淼都说了可爱，方青意应该也会喜欢，可想起他对狗那么专注，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又觉得送他小狗不是什么特别明智的决定。
第30章 30 == 30 方青意没谈过恋爱，在他迄今为止的人生里只有过心酸的暗恋，他总觉得应该给程铎和自己的关系下一个定义，然而想来想去却也只有炮友最合适。 方青意心里有事的时候往往藏不住，袁池一眼就能看出来，追着他问了又问，最后方青意才犹豫再三地吐露了实情。 看见袁池张得老大的一张嘴，方青意又有点后悔，把脸埋进了手心里，“没关系，你就尽管唾弃我吧，我也唾弃我自己。” “我唾弃你干嘛……你喜欢他也正常。人家长得又高又帅的，还是个富二代，要是个女的我直接入赘。”袁池有些理解地感慨。 “都说了不是喜欢了…”方青意小声地嘟囔，“你别瞎说啊。我跟他现在顶多算炮友关系……” “你真的出息了方青意，炮友都找上了。前不久你可还是处男呢！”袁池给他竖大拇指，“那你也不亏呀。” 方青意也知道，如果是恋人那样平等的一对一的关系，他根本配不上程铎，哪怕程铎秉性恶劣，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有风度，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程铎的条件太好，扔在人堆里会被自动分拣成另一类的那种人，他和程铎，怎么能被归类到一起呢。 方青意并不是贪心和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他的回答仍然和上次与袁池的谈话一样，最终只是坚定地表示自己不会喜欢程铎。 “好吧好吧，可是炮友归炮友，你们都一起住了这么一段时间了，总不能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吧？” “能有什么感情啊……”方青意揉着眼睛，“你是不是浪漫满屋看多了。” “可是我看你们还挺亲密的。” 亲密？原来他和程铎在别人眼里竟然是亲密的。都怪他总动手动脚，不管在哪里都要贴着自己。 袁池对方青意的感情生活很好奇，方青意被他带着又多提了几嘴程铎，聊到对程铎的第一印象袁池一脸纠结，“我感觉他看起来很礼貌很绅士，但又觉得下一秒就要揍我了……” 方青意被袁池的话逗笑，瞬间觉得这个描述太符合不过，程铎本来就很会装乖，但骨子里又不是这样的人，他可坏了。 “他揍你干什么，你想太多了吧。” “真的啊，你没看见他那表情。” “表情怎么了？” 方青意确实想不起来了，袁池摇头：“算啦。” 方青意没想过会再见到周梦，他记得这个女生，太过明艳的长相总是令人印象深刻。 周梦一点也不扭捏，大方地和方青意打招呼，像是和他认识很久一样，天生的亲切感，方青意和她聊了一会儿，都是在介绍店里的甜品，周梦看着菜单有些苦恼：“看起来都好好吃呀，可是我好怕会长胖。” 方青意看了看她骨头微微凸起的手腕，诚实地说：“可是你现在很瘦了呀，偶尔吃一点不会胖的，你就算胖了应该也好看的。” 周梦没想到他说话那么直白，捂着嘴笑起来：“哇……你也太会讲话了吧。” 方青意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 “其实……我今天来还有点别的事想找你。”周梦拢了拢耳旁的散发，脸上多了几分认真，“其实我是想问问你…程铎现在有在交往的人吗？” 方青意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时大脑宕机了几秒钟，然后开始迷惑她为什么要问自己，他又不了解程铎，更不可能清楚程铎的私生活。 不过看着周梦十分殷切，心里又心虚起来，程铎有没有在交往的人他确实不清楚，但自己和程铎的关系却也算不上清白。 方青意目光闪了闪，说：“我也不知道。” “怎么可能，你们住在一起的呀。”周梦一脸不可置信，又急切问道，“他没有带人回来过吧？” 方青意摇头，对面的人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挂上从容不迫的微笑。 她太自信，追到程铎的时候总觉得自己会是他交往过的人里最特别的那一个，可程铎对她的态度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特别，人总是贪心不足，她想要的不仅仅是程铎站在她身边，也更希望他眼里只有自己，所以做了蠢事，想借着和别的男人暧昧让程铎吃醋，可程铎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觉得索然无味一般地提了分手，对待玩腻的玩具一样随意的态度。 周梦难以接受但也知道对方提分手的时候继续纠缠只会更加惹人讨厌，大方地同意了之后心里又不甘心到了极点，追她的人那么多，程铎却连多看她一眼也懒得，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对待呢？ 和方青意说完之后她心里又多了几分把握，至少程铎现在没有和别人交往，也没有暧昧对象。 方青意听完周梦的问题，大概也知道了她有什么目的，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变得复杂酸涩，无意识地抠着手，直到周梦打包了饮料准备离开时才回神。 “今天谢谢你啦。”周梦朝他微笑挥手。 方青意回以微笑，心却沉下去。 他忽然发现在程铎的事情上他有了一些不合时宜的私心，当他看着周梦欢喜的表情时，他甚至有点想坦白他和程铎不清不楚的关系。 方青意有些愧疚起来，那个女生是很喜欢程铎的吧，不然怎么会在分手之后还来打听程铎的事，大概率是想要和程铎复合吧。 突然闪现在脑海里的这个词仿佛平地的一声惊雷将他敲醒，复合…… 如果程铎真的和她复合了，他们这样莫名其妙的关系可能就真的会终止了吧，他应该期待的，本应该是这样的。方青意皱起眉来。
第31章 31 == 31 因为答应了周梦的请求，方青意不太想食言，但又出于某种原因一直拖着，至今没和程铎提过。 方青意一有心事就会表现得很明显，哪怕已经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和行为举止，在别人看来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程铎在他纠结的目光下看完了一部电影，做完了小组作业，还打了几盘游戏，最终和那个盯了自己快一下午的人对上了视线。 “有事？” 对方的目光直白又坦荡，搞得方青意心虚起来，目光躲闪，支支吾吾，“没…没事啊。” “方青意你知不知道你很不会撒谎？”程铎单手开了罐汽水，冗长拖尾的放气声划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宁静。 “不要说得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程铎点头，“我确实不了解你，但是某个人说谎的样子就差把‘我在说谎’四个字写在脸上了。”说完又嘲笑他，“拙劣。” 方青意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又不得不在心里承认程铎确实说得对，他在撒谎这方面实在没什么天分，总是被人看出来。 “好吧，我确实有事想问你。” 程铎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快说。 方青意眼睛看着右边的盆栽，“就是那个，你最近有跟什么人约会吗？” 程铎十分意外，他没想到方青意憋了一下午竟然是在想这个，表情变得和缓，“没，怎么了？” 原来没有啊。方青意在心里松了口气，可转念便觉得奇怪，他为什么要松口气？ “周梦之前问我的。她……好像还是喜欢你的，想和你和好。” 终于把这件事说出来以后方青意轻松了不少，但心里却又忐忑起来，他不想承认自己并不愿意帮周梦这个忙，因为他找不到一个合理的原因，这样无头绪的事让他觉得慌张。 程铎会是什么反应呢？一般来说男生得知那么优秀的一个前女友依然还喜欢着自己，应该会觉得很开心吧，毕竟自己让这样的人念念不忘，但凡是真的喜欢过，很难不会动心。 程铎的脸色却慢慢变得难看起来，“你是想帮她追我？她单独找你了？” 方青意诚实地点头，“她说了很多关于你们的事，而且她好像真的还喜欢你，所以才拜托我的。” “那你呢？”程铎似乎是深深收了一口气，眉宇之间凝着一股戾气，连音调都渐渐变冷，“你希望我们和好？” 这话问得奇怪，说得好像他们之间的事完全取决于方青意的答案一样，方青意愣住，声音低低的，“嗯，如果你还喜欢她的话，和好也挺好的。” 程铎突然讽刺地笑起来。他生得俊朗又端正，却偏偏浑身都透着股尖锐，平时稍作收敛看起来便春风和煦，可心情不好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天生的和其他人有一层打不破的壁垒，连片刻眼神都不屑给予。 “好啊，正好她约我了，我也在想要不要去，既然你说挺好的，那我觉得去也行。”程铎浑身都都散发着冷意，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方青意。 方青意说好啊，可心里却又难受起来。真是前几天被程铎装乖的样子骗得太深，现在他原形毕露了，自己又不习惯了，现在想想，之前的程铎仿佛是对他特别的，两个人之间的拥抱和每一次接吻，都像是梦里的缠绵。可他们的关系分明不该有这样让人误会的事。 他好像一只被宠坏的小狗，犯了自己也不知道的错被责骂，才想起来别人是不喜欢小狗的，那些宠爱是假象，是错觉，只是对方追寻新鲜感时随意的举动。 晚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之前也有两个房间，但程铎总爱把方青意抱进自己的卧室，压着他不准走，将他当作抱枕一样箍在怀里，还威胁他不这样就睡不着，如果自己睡眠不足上课注意力不集中那全都得怪他。 两个人很少有分开睡的时候，今晚程铎却早早进了房间，独留下方青意一个人在客厅。 他应该感到高兴的，自己终于不用再和程铎一起睡觉了，他明明和别人睡觉根本睡不好的。但他完全没想到晚上自己竟然失眠了。 真是疯了。方青意又困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又忍不住想君子有成人之美，可自己明明是做好事，却一点做好事的成就感都没有，太不公平了。 可程铎竟然也真的决定赴约。 方青意心中五味杂陈，各种复杂的情绪逐渐占据上风，头脑越来越清醒，乱七八糟的回忆涌现，他想起在医院门口的那天，周梦亲昵地挽着程铎的手臂，而他可能永远没办法和程铎这么自然、亲密，他们多说两句话就要拌嘴，闹起脾气了互相不搭理，上辈子的仇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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