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每个女孩都会经历的事情,你觉得如果换做是妈妈上学的时候被同学嘲笑,你会高兴吗?”当时殷秋无是这样对佟知隽说的。 佟知隽摇了摇头,殷秋无告诉他:“当你笑话别人的时候,代入一下你的亲人,如果你觉得不礼貌,那么对那个人来说就也是不礼貌的,记住了吗?” 就是这样的教育,让他成了高中时唯一一个维护王旸时的人,也成了如今建立这个慈善项目的人。 捐款过后有记者采访和晚宴,是比较自由的形式。 记者在晚宴现场找人采访,想找谁找谁,因此会出现有些人身边围满记者、有人吃遍全会场也不会有阻碍的情况。 佟知隽就是前者,他现在想吃点东西垫垫肚子都没机会。 就在记者刚开了机器要对佟知隽进行采访的时候,负责跟尖叫TV的工作人员一起核对金额的Lily,忽然给他打来电话—— “佟总,出问题了,账本上记录今晚收到捐款共计一千三百五十万,但实际到账只有八百二十万!” 居然差出五百三十万之多! 难道有人诈捐?还不止一位?!
第十九章 艺人诈捐 因为会场并不是很安静,所以佟知隽直接开了免提。 于是Lily说的话,全都被记者的摄像机如实记录了下来,甚至作为森*晚*整*理主办方的尖叫TV,记者身旁跟着的摄像大哥,他拿着的摄像机是直播的机位! 对不上账这件事通过直播传入上百万网友耳中,已无转圜的余地,飞速爬上微博热搜。 佟知隽顾不上尖叫TV的镜头还跟着,直接联系了Lily去找她。 其实各种慈善捐款的活动,艺人诈捐的瓜,网友已经司空见惯了,但尖叫TV向来是只接受现场打钱,当晚查账,所以很少有艺人耍这种小心思。 抠门的艺人只捐一点点,或者不好意思拒绝邀请函又不想捐款,只在会场蹭吃蹭喝结交人脉,这些都没问题,最多就是部分道德绑架要求艺人必须捐款的网友嘲几句。 但是诈捐的性质不一样,这是赤裸裸的谎言啊! 佟知隽的慈善基金不是新建慈善机构,而是直接挂靠在尖叫TV的慈善机构名下,作为慈善机构新推出的一个慈善项目,现在一共就只有两个员工负责这个项目的管理,因此查账查了一晚上,追溯到准确的银行卡号,终于查清楚了。 四十多人捐款,其中竟然只有十几人报的数字和实际捐款金额对得上。 剩下的,或多或少都有虚报。 而对得上的十几人中,其中还有一位上戏的在校生,是个才拍了三部戏的新人。 佟知隽大为震惊,习惯了通过网络去看这个圈子的他,再次感到无奈。 他问查账的员工:“每年都会有人诈捐吗?” 看着一串串银行卡号码已经快不认识数字的员工,揉了揉眼睛答道:“其实年年都有,只是不会做得太绝,查完账,谁虚报了就联系谁,补上也就算了。” 诈捐年年有,只是年年都不是同一批人。毕竟那些曾经诈捐后被追着要求补齐的艺人也不可能出去说诈捐的后果,不然跟自曝有什么区别? “其实别的项目应该不会有这么多人诈捐的,只是今年邀请的人多了些,这个项目又是新项目,欺负我们人少,以为我们查不出来罢了。”另一个员工补充道。 佟知隽真的想不到,在这表面光鲜的名利场中,背后已经烂成了这样。 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尖叫TV很快就在微博发了个声明。 @尖叫TV官方[V]: 本次慈善捐款活动有多位艺人虚报捐款金额,我司深表谴责。 “呐喊慈善机构”自2012年成立以来,一直严格检查每一笔善款的来源与去向,在每年的活动中,都会在三个工作日内理清账目,如有虚报现象,事后也都会联系艺人补齐数额。 今日此等丑闻既然被大众所知,便请各位尽快补齐。 并且从今日起,如再有人虚报,我司将不再替您盖上遮羞布,会选择直接在公共平台报出您的姓名、上报金额、实际捐款金额等信息。 行善务必诚实,切莫为追名逐利而迷失行善之本心。[盖章声明.jpg] 这个声明是年迈的已经退休的董事长亲自写的,他当年受人恩惠,如今却要为这种事情操心,一时急火攻心,直接气进了医院。 早些年的时候,诈捐现象并不算严重,网络没那么发达,大众对明星的关注没有那么狂热,但如今,偶像捐了多少钱,都能被做到粉丝用来控评的实绩图里,有时候甚至可以成为洗白黑料的免死金牌,自然而然就会有更多明星诈捐。 但佟知隽也说不准,到底是因为娱乐圈的明星素质越来越低,还是因为饭圈文化真的影响大到了这个地步。 亦或者,两者皆有。 意外爆出这件事,佟知隽的名字也上了热搜,以及他的慈善项目,虽然没冲到热搜前排,却也被很多人关注到。 第二天,佟知隽接受了尖叫TV的独家采访。 记者是上个月阅微媒体见面会的那位方璇,开始前她还俏皮地向佟知隽打了个招呼。 采访正式开始,无外乎就是问一些佟知隽对于这件事的看法。 以佟知隽的脑子,虽然没有提前得知问题,却也能答得滴水不漏。 “请问如果阅微的艺人诈捐,您会怎么处理呢?”采访的问题过了大半,方璇问道。 佟知隽坦然道:“当然是解约啊!阅微对于艺人的道德要求非常高,在最新的合同里,包括公共场合吸烟都会有相应处罚,更何况是诈捐这么大的事情。” “如果这位艺人每年能给你带来二十亿的盈利呢?” “那也会解约。别人我管不着,但我的公司我干嘛要容忍品德不佳的人在这里?吃着公司的资源干着对不起良心的事情,把失格艺人的资源给其他更值得的艺人不香吗?”佟知隽过于义愤填膺,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本性,嘴炮够了才反应过来。 他像受惊的兔子一般梗着脖子,甚至坐得也靠后了些。 方璇笑着调侃:“看来佟总真的很生气了。那么我们聊一聊‘为贫困女性提供卫生用品’这个慈善项目吧,请问佟总是如何想到建立这样一个项目的呢?” ………… 采访发出来之后,关于“佟知隽是废柴草包”的骂声更小了,虽然还有杠精的杠点清奇,说佟知隽是在女权运动的当下讨好女性,才会这样说话,采访都是背稿等。 但这些如今已经不能让佟知隽感到焦躁了。 他在这几个月的工作中已经逐渐找到了自信,娱乐圈对他来说是个熟悉又陌生的庞大领域,他对这个圈子越了解,就越不会在意网上的言论。 难得的周末,佟知隽买了一束藕荷色的风信子去了墓地。 上个月清明节,他是和家人一起去给父亲扫墓的,这个月父亲生日,家人都忙,不一定几点有时间,于是就在家庭群里说好分别去,不特意聚一起了。 车子驶入肃穆的地方,佟知隽的心情自然而然就低落了起来。 墓地很大,不同区域是不同价位的墓。 第一次知道墓地价位不同的时候,佟知隽当时感慨,真是人死了也逃不了跟钱扯上关系。 墓园跟冰冷的停尸间相比,反而没有那么阴森恐怖。 可能是因为开阔的环境,也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的亲人安眠于此,这里更多的是怅惋与孤寂。 佟知隽初次独自来看父亲,放下父亲生前最爱的花,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想告诉父亲,自己在自己喜欢的事业上迈出了第一步,但是一想到能听到的只有风的回答,就觉得格外心酸。 最后他站了一早上,还是憋不出来半个字,便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车上了。 他没有立刻走,而是趴在方向盘上静静看着车窗外固定的画面,像风景照,偶尔有什么鸟儿飞过,他也只会想到,噢,原来是个动图,几乎已经没有了这是现实的感觉。 段骁恩知道他今天去看佟丰年,所以给他发来了消息。 微信响了一声,佟知隽回过神来,慢吞吞地打开手机。 追云逐墨:回家了吗? 卷卷拒绝挖战壕:还没orz 追云逐墨:……你要是难过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来找我。我戏份排得很散,平时休息时间很多。 佟知隽有点不知道怎么回复。段骁恩确实不忙,但又不是情绪垃圾桶,什么都跟他说肯定是不合适的。 手机屏幕渐渐暗了下去,段骁恩又发了条消息:不用担心打扰我。 佟知隽想了想,回复道:下午我去探班吧? 追云逐墨:好,我下午只有两镜,快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如果我没接到电话,就让余小舟去接你。 卷卷拒绝挖战壕:好(^-^)V 刚要收起手机,开车返程,佟知隽忽然看到了一个身影似曾相识。 那人跟他差不多高,带着福尔摩斯同款的猎鹿帽,大热天穿着长款的风衣,着实有些引人注目。 大概过了几秒,那人点燃了一根香烟,朝着停车场走来。 只见他把手揣到风衣兜里,缓缓抬起头来,向佟知隽的方向看了一眼。 佟知隽的车贴了膜,明知道他看不见自己,却还是一惊,急忙给段骁恩打了个电话。 “你已经搬家了对吧?”佟知隽急切地问。 “是啊,都半个多月了,只不过一直在剧组,没过去住,”段骁恩留意到佟知隽语气的异常,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你知道我看到谁了吗?我看到你的房东了!他不是说他五月份就调到别的城市工作了吗?” 段骁恩也觉得有点奇怪,道:“你等等,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看他怎么说。” 挂断电话,佟知隽扭头看向赵眠满。 没一会儿,赵眠满拿出手机接电话,几句话的工夫便结束通话。 段骁恩再打回来,道:“我说卫生间下水管坏了,还没等试探,他就说自己来上海出差,可以帮我看看。” 这话说得没有一点儿瑕疵。 但就是叫佟知隽觉得不安。 段骁恩安慰道:“没事,你在陵园看到他,他却说是出差,大概率是来扫墓了不方便跟外人说吧。” 与此同时,赵眠满已经走到了佟知隽的车旁,他扶了扶帽子,最后瞥了一眼佟知隽的车,渐渐在佟知隽的后视镜里变成愈来愈矮小的一点儿。
第二十章 剧组探班 佟知隽开车去剧组探班,正赶上段骁恩过了今天下午的第一条。 因为这部分都是室内戏,所以剧组直接租下了一层写字楼,在新装修好尚未出租给公司的崭新环境中拍摄。 一部分办公室临时作为化妆间和休息室,段骁恩在休息室翻看下一条戏,默念着台词,佟知隽没有打扰他,就在一旁静静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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