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还拿着手机,应该是设置了永不熄屏。 顾钰叹了口气,走过去把手机准备熄屏,只是看到上面的文字内容后,忽而就舍不得般,小心翼翼抽拿了出来。 碗筷放在床头。 入目第一行,是今儿的日期。 下面写得是他今天所发生的事,属日记那种,可小兔子的笔墨主要落在顾钰这。 [今天除夕名儿过年,跟沫沫喝酒撞着回国的先生,我以为他不会来找我,直到他说陪我过年。顾家于我而言,门不当户不对,像是我在高攀,甚至到现在,我都不敢奢想,先生对我到底是新鲜感没过还是真的动情。] 瞳孔不受控制般瑟缩了下,近乎是情难自抑,将文档往上翻。 从满心欢喜到如今的唯恐避之不及。 正正方方的字排列整齐,到底是:先生的爱太沉重也太飘渺,好比镜中花水中月的可遇不可求。 还敢去触碰? 还敢去尝试? 不是厌倦,而是怕了。 简单的几个字词,着实刺痛了顾钰的眼眸。 也的确感觉到,曾经的舒北有段时间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正想着,顾钰静静地坐在床沿,看着舒北的睡颜出神。 舒北的五官生的很精致,虽不如贺瑾年英俊,但胜在耐看,加之皮肤白皙细腻,透着健康红润的fen嫩感,鼻梁挺拔,睫毛纤密,微微颤抖着,就像是蝴蝶的羽翼。 凑近了些许,指尖划过他的眉梢。 顾钰拿着手机,就这样安静地保持这坐姿好一阵子,不是有意想要去查舒北的手机,只是下意识就去点了图库相册。 在最近删除里面找着一大堆自己的照片。 舒北和顾钰之间,确切的说,只有合约的关系。 可时至今日,这两个人都假情真做了。 在确定不会惊醒他,顾钰微微附身落下一个吻在他额头,却是刚刚碰到,放在边儿的手机响了。 回过头一看,他看着屏幕上闪烁着‘沫沫’的号码。 因为刚才熄屏过的原因,这会儿打不开,见着电话没人接而挂断,顾钰眼神暗了暗。 不过看样子,对方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一次电话打不通,那就第二遍第三遍。 睡在边儿的舒北梦呓了一句:“真吵。” 就抱着尝试的心态,这锁屏密码输入错误就关机。 哪料把自己生日输进去竟然解锁了。 一词口是心非,形容小兔子再适合不过了。 这几天阴郁的心情总算是有所好转。 皱眉按下通话键,“喂?” 顾钰给舒北重新掩了掩被褥,轻手轻脚,出去时还不忘把门给顺拐上。 结果一接电话,对方就劈头盖脸,直接兴师问罪了起来:“叫你别喝酒你非要喝,在家在横店呆着不香吗,非要去喝酒,这一喝还撞着那姓顾的。” “也不知道刚才你喝醉酒的胡话他听进去多少。” “怎么不说话阿?” 电话那头一个劲地输出,根本没注意到拿着电话的顾钰的脸色黑沉得似若能够掐出水来了。 最后 一直没得到回应的舒沫还以为自己打错了电话,看了眼电话号码,确认没打错时,又问了句:“喝多了?怎么一句话都没回。” 顾钰瞥了眼卧室里面睡得真香的某人,压住怒火:“睡了。” 这声音说得又轻。 知道舒北喝得不少,声音有所出入也是能够理解,况且顾钰也就说了两个字,舒沫还真没听出什么问题。 “他喝多了酒,胃里不舒服。” “要不要我过来给你熬点醒酒汤?” 顾钰挑眉,“那倒是不用,只是我想说,你在人背后论是非的行为,很不好,唐小姐。” 这声音听着莫名的耳熟。 又想着好像是顾钰把人给抗回去的,顿时形似遭雷劈。 舒沫怔了怔,随即尴尬笑出了声。 “还有什么事吗?” 倒是舒沫说的那个醒酒汤,顾钰还没去熬,给忙忘了。 大佬这般问话了,舒沫还敢说什么当即摇头,“喜欢一个人不是用强的,就算得到了我哥的身体,心得不到,甘愿就这样过一辈子?” 毕竟顾钰对舒北那么执迷不悟,这股子疯劲儿跟舒北有几分相似,果然不是一类人睡不到一块去。 能够感觉到明显占有欲。 舒沫说:“你要是胆敢欺负我哥一下,唐家可能不会管这件事,我宁愿豁出性命也要保护我哥。”
第145章 兔兔要有适应的时间 这一通电话打得双方心情都差。 顾钰想要发火,可想了想,又莫名其妙没了脾气。 白月光总是出现在最懵懂的时候,并且在自己的心里拿了满分。 以至于让后续出现的人,和他比时,都差点意思,所以,他是不会烂的。 顾钰不止一次扪心自问,应该是要把贺瑾放在心尖儿上去疼,当听到贺瑾也是欢喜自己的时候,应该觉着全天下,他才是那个最幸福的男人。 而不是…… 似有若无的怅然弥漫在胸口,徐徐然间,好似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孤寂,怀中抱着的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 依旧那么美得不可求。 可到底什么都变了。 [知道白月光最大的杀伤力在哪里吗?] [是白月光他本人来了也不行。] 顾钰嘴边挂起一丝苦笑。 恍惚着神又去给舒北熬醒酒汤,这一来二去,天边隐约都泛起鱼肚白,蒙蒙亮的。 舒北睡舒坦了,中途没醒过一次。 还想着要等到小兔子醒来帮他加热,奈何眼皮子实在太酸太沉,竟勉强在客厅的沙发就给睡了过去,靠在那儿,腿上搭着毯子。 是不放心那蠢兔子,在睡前顾钰还写了张纸条,说是:记着加热来吃。 我的……蠢兔兔。 白月光的存在就仿佛黑夜中最亮的星星,即使你再怎么努力去忽视,但是它却始终耀眼夺目的闪动。 如同一颗du药,吞噬着你的理智,让人越陷越深。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执迷不悟呢?] 显然刚睡下没多久,梦里好像给踩滑了般,一哆嗦,又醒了过来。 可能是害怕那兔子给跑了,脑子还处于发懵期间,近乎是踉跄着期间膝盖还给撞着茶器差点给绊倒摔在地上的低级错误。 厅里一阵叮铃咣啷的。 还是“啪——”的一下把门给推开,顾不得冷风强劲有力地钻进去,是见着床榻上耸了一团,最前头有个毛茸茸的脑袋瓜子。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当初害怕贺瑾走的感觉,全都给到了舒北,甚至这种情感比当初还要浓重。 他脚上的伤还在叫嚣的疼痛,可他无心去管,只是自以为是的轻手轻脚,实则拖鞋在地上摩擦出的声儿全都入了小兔子的耳里。 舒北在装醉。 昨儿睡得早,又加上今早顾钰在外边发神经似的,撞出老大的动静,舒北就差弹起来往外跑去看看发什么情况。 是不是大过年太激动,天还没亮得干脆就开始炸炮竹放礼花了。 结果却是听到外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舒北一个激灵又滚回床上,余光就见到顾钰面色憔悴地往他这儿看来,紧张的直接趴着。 两眼一闭——装死来了。 呼吸放到最缓。 眼睛闭着,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不清楚,只知道顾钰站在床边好一阵子没有反应的,那投下来的大片阴影让小兔子知道,这人还没走。 心跳都加快不少。 耳尖子微微泛着红晕。 “怎么这么个睡姿,真不怕脖子断了?”顾钰调侃,弯腰,伸手,抚摸着舒北的柔顺的毛发。 “……” 多些提醒。 您老这么一说,还真觉着脖子僵得很,他又不敢明着改动作,慢吞吞的,像是七老八十的样,转了半圈,背对着顾钰侧躺。 幽深的眼神盯着他看了很久。 如果有温度,姑且凿个窟窿都不成问题。 完全不知道被某人惦记,甚至已经决定要吃了自己! 就这么互相僵了大概十来分钟,一直没听到动静,还以为他走了的舒北偷偷地,小心翼翼转过身。 然后,就呵呵了。 他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双那深如黑墨的眼眸里,应当是丝毫不含一丝情绪,偏偏在这瞳仁里头见着了自己呆愣住了的身影。 清浅一笑。 舒北怔愣了两秒,随机反应过来,立马闭上眼睛装死。 “你装什么?”顾钰好笑的捏了捏他的耳朵,这家伙的耳根子软极了。 他凑过去,鼻尖与他相抵。 顾钰的气息扑洒在脸上,舒北觉着脸有些烫。 淡淡的薄荷幽香混了丁点的烟味儿。 知小兔子不喜这尼古丁味,顾钰是洗过澡了也换过衣了,就是赶昨夜熬这么久的缘故,又给抽上一根,沾着的味道。 “是还想睡,还是想躲我?”顾钰嘴角的弧度没有消失,但他声音压抑得很,“你总是躲我。” 舒北眨巴眨巴眼睛,又抬手捏了捏顾钰脸颊上的肉,“没睡醒。” 说完便继续装死。 “你就这么怕我?” 顾钰抓着舒北的手,轻轻按在自己脸上,“我对你做了什么,嗯?” 舒北摇头,表示不知道。 “你这小东西啊,”顾钰叹了一口气,松开了他的手,坐在旁边,语调平稳,“真不知道拿你如何是好了。” 打哑迷,话中带话。 舒北听不懂顾钰在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待在一边,时不时用手拨弄一下床单,或者指尖摩挲着。 屋内一时寂静无言,顾钰瞧了他一眼,突兀地道:“我们去领养只猫吧,你那家里一只我看都快无聊得长蘑菇了。” 此话倒是不假。 舒北出国几个月。 把那野惯了的大猫送去了宠物店,从此跟自由说拜拜,宠物店的老板娘人美心善,可原则上的事,说一不二。 到了晚上,该关笼子就关笼子。 纵使舒北说了好久,都没点头一下。 为此正在玩弄手指的舒服停滞了一瞬,抬头望向顾钰,抿了抿唇,“你要想要宠物,我那只可以送你。” “你不喜欢我碰你的宠物吗?” “没有不喜欢的,只是觉得太麻烦了,”舒北皱眉,“养一只都挺闹腾的。” 要是再来个小母猫,不得再来一窝崽子。 不对 公猫也烦。 两只猫在家里上蹿下跳,猫毛飞得到处都是。 “哦?”顾钰挑眉,“那么,请问我的小朋友,你是如何照顾它的?” 舒北:“……” 都快二十五岁的“小朋友”翻了个白眼,表示拒绝这个话题,忽而就凑到顾钰的身上,近乎快要吻到他的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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