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广忽然羞涩起来:“不……”他刚想说不用,就看到萧良节被罗丽丽按住了手,紧接着整个人被按在了沙发上,罗丽丽直接将萧良节的衣服都扒了,露出薄薄T恤之下还算紧实的肌肉,以及满是淤青的肩膀。 “嘶……”陶广和关富平同时咽了咽唾沫,心道大事不妙。 只有萧良节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趴在沙发上,说道:“婶子,我没事的,我没觉得有多疼。” 他是真不觉得有什么,最多是当时摔地上的时候痛到失语,现在是真的没什么感觉。然而罗丽丽却一巴掌拍在他身上,疼得他眉头都皱成了麻花。 “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你懂什么!”罗丽丽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拍完肩膀拍屁股,“这种淤青最严重好不好!若是就这么放着不管,等以后锈住了有你的好果子吃。”她回身从医药箱里拿处治跌打扭伤的喷雾,拔开盖子后往淤青处喷了几下,还用手在底下接着防止药水流得到处都是,双手相互摩擦直至手掌发热,在淤青上使劲揉,咬着牙说道:“这种伤,就是要忍着疼把它使劲揉开了才行,不然以后你这条胳膊就算是废了!” 短短两三分钟的时间内,完美实现了从成熟男子到无知小孩的转变的萧良节竖着耳朵听着罗丽丽的絮絮念叨,咬着牙忍受罗丽丽强大手劲揉搓之下,血瘀被逐渐揉开所带来的快感。也不知是怕的还是实在没法心分二用,他喊不出一个“疼”字。 罗丽丽一边卖力揉血瘀一边骂道:“你个不听话的小兔崽子,我让你出去打架!我让你去跟别人打架!” “疼死你算了!” 陶广怜悯地看着萧良节,这时罗丽丽一双如刀的眼神射向他:“等会就轮到你!” 陶广被吓得瞬间噤声,忽然很想逃离这里。
第6章 不会后悔的决定 虽然上完了药之后感觉浑身轻松,但被罗丽丽摁在沙发上,当面团一样揉圆搓扁的情形,陶广是一点都不像再回忆起来。 而给他们上完药的罗丽丽,摇身一变又成了一个和蔼可亲的婶子,仿佛刚才那个凶神恶煞,差点指着他们的鼻子骂“大逆不道”的人不是她一样。 罗丽丽给陶广倒了一杯果汁,颇为健谈地说:“小伙子看着真精神。从中海过来一趟,路程不短吧,吃饭了吗?要不阿姨现在给你做去?” “不用了阿姨,我们回来之前在外面吃过了,现在可饱了。”陶广努力扯出一张还算正常的笑脸,“不过我也不是很快就走,还有很多机会可以尝到阿姨的手艺,只要阿姨不嫌我赖在你们家里又吃又喝,还吃得特别多就行。” “怎么会呢。”罗丽丽说,“这老话常说,能吃最好,能吃是福。再说你这个年纪的小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是要多吃多喝才行。” 身材微胖的陶广有些热泪盈眶:“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我妈总觉得我吃太多,让我控制饮食。” “哎哟,你这小身板,怎么还控制饮食啊。”罗丽丽说,“你看我们家老头,都胖成那样了,也没见他控制。” 莫名其妙被拉踩的关富平不乐意了:“怎么又扯上我了。” “说你怎么了,我说错了!”罗丽丽的围裙兜里恰好还装着一颗玻璃珠,关富平惹毛了她,顺手就丢了出去。那力道着实不轻,砸在关富平的脑门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有那耍嘴皮的功夫,不如好好教教你儿子,小屁崽子真是越大越不像话,都敢随便乱翻别人的东西了。以后上学工作了,被人揍了都没地方去说理!” 关富平不怒反笑,那一口白净整洁的牙齿,那后仰的脖颈以及快到天上去的大鼻孔,都让罗丽丽怒气值蹭蹭往上涨。她只恨现在手里没有合适的工具,能让她把关富平打服帖,从此再也不敢对她嬉皮笑脸。可是再转念一想,两人结婚十多年了,一直都是这个过来的,打打闹闹之间,逐渐变成了彼此不可分割的存在。 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再纠结这些也没必要。于是罗丽丽也跟着笑了出来:“王八蛋。” “我先回房间了。”萧良节说着,转身就要往卧室走去。 但他还没摸到门把手,罗丽丽就赶紧叫住了他:“良节,刚才我都忘了问你,你从哪儿弄来一只猫啊?” 萧良节转过身,说:“陶广带来的。我以前养过的猫生的小猫,他怕我一个人在这边不习惯,就给我送了一只过来。”他从刚回来的时候就抱着小不点,罗丽丽这么一个心思信你的女人,没道理看不见小不点,原本他以为罗丽丽没说话就是答应了,如今却又专门叫住他问小不点的事,令人一时有些想不通。 “你们不让我养吗?”他问,“是有谁,不喜欢猫,或者说对猫毛过敏吗?” 罗丽丽连忙否认道:“没有,你想养就养。别说是一只猫,就是五六七八只,也是没问题的。” 萧良节也是个敏感的人,他听出罗丽丽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再联想到刚才是在他要进屋的时候叫住的自己,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没有再和罗丽丽寒暄,转身大步走到卧室门前,打开门,屋内一片狼藉。行李箱被打开了,床也被翻乱了,地板上还有许多脏脚印。看那脚印的大小,明显就是小孩的,而这屋里唯一的小孩,也就只有关哲一个——难怪罗丽丽会怕他进屋,原来是她儿子把房间翻乱了,她这个当妈的面子上过不去。 萧良节扭头看向罗丽丽,叹气道:“婶子,我是不是回来得不是时候啊。” 他心知自己回来得确实不是时候。如果能再晚十分钟,以罗丽丽收拾家务的利索程度,他回来后看见的,只会是比走之前更干净的房间。那样一来,不仅能把关哲曾经翻乱过房间的痕迹掩盖过去,还能避免冲突,不让原本就淡薄的关系雪上加霜。 “是我没看好他。”罗丽丽很是愧疚地说,“这孩子,就是被我们两口子惯坏了。” 熟悉的说辞让萧良节毫无波澜,他都能想到接下来罗丽丽会说什么,无外乎就是“孩子还小,别跟他计较”之类的。这也没什么,毕竟关哲是罗丽丽的亲儿子,当妈的哪有不护着儿子,而去护着没有血缘关系的侄子的道理。 “我刚才已经教训过他了。”罗丽丽说,“可我这个当妈的下不了狠手,他哭我心里也跟着难受。这样,你把他打一顿吧。” “呃……”出乎意料的回答让萧良节有些接不住,“不用了,没下次就行。” 他还犯不上和一个小屁孩计较。 他倒是忘了,刚回来的第一天,罗丽丽就因为他和关哲夹到了同一盘辣椒炒肉而向着他呢。这着实是让萧良节心里变得暖融融的:“婶子去忙吧……陶广,你把行李放进来吧,拎着那么多东西,挺累的。” 陶广是怕了罗丽丽,看着这情形,很识趣地进了屋。 萧良节把小不点也放进了屋里,然后关上门。抱着小不点抱久了,小不点热乎乎的身体让他手心出了不少的汗,还沾了不少猫毛,他拍了两下手没拍掉,便转身去洗手间洗手。 罗丽丽跟在他身后,问道:“不进去看看有什么东西丢了或者坏了吗?小孩子手上没个轻重,我也不清楚哪些东西比较重要,也不敢乱动。” 水流冲洗过手心,带来阵阵清凉。萧良节往手上挤了点洗手液,漫不经心地说:“我那些重要的东西都放在抽屉里锁好了,没有钥匙打不开。行李箱里都是衣服,被子翻乱了就翻乱了,我再叠好就行。” 罗丽丽说:“那我给你把地拖了。” 萧良节本想说不用,地上那几个脏脚印,他用不了五分钟就能擦干净。可是他洗完手后,对上了罗丽丽带有恳求意味的目光,意识到罗丽丽对关哲做的事很愧疚,想要“子债母偿”,如果不让她做些什么,她可能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中都会耿耿于怀。 “行。”萧良节想来想去,最后答应了,“谢谢婶子了。” “谢啥谢,我才该谢你不计较呢。”罗丽丽高兴坏了,欢欢喜喜地走进洗手间把拖把打湿,“你去做你的事吧,我很快就好。” 萧良节也不多客气,在甩干拖把的声音中不紧不慢地走出了洗手间。 陶广正在他的房间里研究猫爬架的组装。这玩意儿组装起来并不难,而且陶广家里还有四只猫崽子,他组装猫爬架早就熟能生巧,根本不需要看说明书。可是小不点太活泼了,总是扒着陶广的衣服往他身上爬。 现在还是夏天,陶广脱了外套以后,身上就一件单薄的T恤,小不点的爪子又尖,爬上来的时候恨不得把他的皮肉抓破。闹得陶广叫苦不迭,猫爬架也没成型。 “哎哟我的祖宗,你可消停点吧!在我家也是你总爱捣乱。”陶广再一次把小不点从身上扯下来,抓着它的小身子,严肃地说,“你看清楚,这是你爷爷家,这玩意儿是你专属的猫爬架。以后这大屋子,就是你一只猫的,没有别的猫跟你抢!” 萧良节走过去,拎着小不点的后脖颈子把它整只猫拎过来,对陶广说:“现在没有谁能打扰你了,赶紧甩开肥膘干吧。” 陶广:“滚!果然是猫随主人,都不省心!” 话虽如此,陶广还是认认真真地开始组装猫爬架。 没有小不点捣乱,动作快了不少。陶广很快就装好了,他站起来端详了一下自己的作品,忽然觉得自己好伟大——给萧良节养大了猫崽子,千里迢迢送过来,还负责给他搬大件的箱子,连猫爬架都是自己组装的,猫崽子的亲爷爷半点没经手。 “你不请我吃顿好的,你对得起我嘛!”陶广指着正在撸猫的萧良节说。 萧良节说:“行。” 答应得还算痛快,陶广本来就没生气,这么一来更痛快了。他向后退了几步坐在床上,看着花花绿绿的仙人掌猫爬架,再看看这不朝阳的卧室,觉得有些压抑。 “你怎么不住到主卧去?”陶广问,“现在是夏天,倒没觉得有什么。可到了冬天,这屋里还有多少光亮啊。” 萧良节放小不点自己去玩,他坐在床上,说:“这小屋我觉得挺好的。再说了,我一个人住那么大的主卧干嘛。” 罗丽丽把拖把洗得干干净净,进门的时候,刚好听到萧良节说到主卧,还以为是他想换房间:“你想住到主卧去啊?” 萧良节赶紧否认:“不是,我没有。” “你想换的话就直说,我们没问题的。”罗丽丽说,“这是你的家,都听你的。” “我真没有。”萧良节说,“我一个人住这间屋子挺好的。倒是婶子,你们一家三口住一起,主卧虽然大,但一下住三个人,还是有些太挤了。要是换到次卧来,怕是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那你有什么事记得说啊。”罗丽丽走到房间最里面,开始从里到外拖地,“来,陶……广,你抬个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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