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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微微笑着，深情的眉眼本就引着人陷入其中，更何况她与他同床共枕，还无比认真。 罕见的，林依心觉得自己忸怩起来了，她正想着下一句话要怎么说时，从门缝里挤进来的鬼魂不仅吓了她一跳，还坏了她的好事。几乎在一瞬间，林依心刚皱起眉头，身边的人就凑了上来，把林依心按了回去。 在错愕间，时隔多月，被自己回味了许久的柔软双唇，再次吻了上来时，曾经的羞与臊在这一刻终于被林依心捡回来了，她破天荒地红了脸。 她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怎么有人能够在这种恐怖的环境下干这种事情啊？！ 那群面目狰狞的鬼魂看着对它们视若无睹地两人，毫不犹豫地想要扑上去撕碎这对还有心思缠绵的年轻人。 而林依心余光瞥到那黑灰的东西，头脑又清醒了，她立刻咬住了梦幻的下唇，克制着轻喘：“哈，先把那些东西……唔？” 少年的脸明明已经烧了起来，五官却冷峻得跟冰晶一般，他低声喃喃：“看着我，不要分心……” 周围的气温骤降，在灵力的超控下水汽凝成了一颗颗冰晶，比鬼魂本身还要可怖的术法冻住了怪物的身躯，还封住了它们的嘴……却保留了它们的视觉。 反正它们脑子里，也只剩屠杀的欲望了。 发现怪物被拘禁住了的林依心松了一口气，方才回过神来回味刚刚梦幻那句一反常态的话，再次愣住了。 她盯着双手撑在自己两边，低头与自己对视的少年。她伸手拨开他鬓边的长发，却还是只能感受到脸颊的热量，读不懂他眼底的巨浪。 原本狂跳的一颗心，瞬间又凉了半截。 林依心你怎么好意思信誓旦旦地和他讲，自己想和他在一起呢？你分明就是连他在想什么都无法看透。 喜欢与她而言，简直就是奢望。 这一副失落的样子被梦幻尽收眼底，他敛眸低下头去，再次贪心地吻上林依心的双唇。 永远不够，这还远远不够…… ----
第57章 信徒 ===== 一吻结束，他在她的耳边给出了他的答案：“我也是。” 林依心脑中崩紧的线路断过了，刚紧急检修结束，现在好了，一大片线路都全部断开了，简单的三个字，让林依心的努力功亏一篑。 她脑子有些过载，导致她直接坐了起来，揉了把脸：“啊？” 梦幻也跟着她坐直了身子，似乎是感到热了，他抓了抓后颈处的头发：“你在我心目当中也是独一无二的，无可替代。” 他在短短一瞬间做出了无比郑重的决定：“你想的没错，我非常喜欢你，林依心。” 终于冷静下来的人，开始嫌杵在旁边的数只怪物碍眼，一个拧眉就轻松将那些杀人无数的鬼魂碾成了冰屑。 而林依心脑子里烧掉了，她一时间竟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也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实力远远超出她的预想。 他的意思……啊？他为什么就轻易的……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攻势被扭转后，林依心一败涂地。 梦幻抓起林依心的手腕，看了眼时间：“先睡吧，时间不早了。” 平复心绪的林依心乖乖地躺下了。 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梦幻靠了过来，手轻轻地搭在了林依心的肚皮上。 这一举动让林依心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虽然看着流氓，但是当真正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林依心分分钟丢盔弃甲…… 面对喜欢的人的限定版反应。 她深呼吸时，腹部的起伏大了些，躺在她身边了人睁开了眼，打量了一会双眼紧闭的人，然后把手收了回来。 他知道林依心睡不着，因为他也是。 “林依心，你的初吻。” “之前在约兰卡就。” “那么这次，是第二次接吻是吗？” 林依心终于睁开了眼，心情复杂地露出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是啊。” 梦幻闭上眼，似乎是困了。 他的声音轻轻：“那么以后你的第三次吻，第四次，第五次……一直到许多许多次，都是与我一起好吗？” 不等林依心回答，他背过身去。 “晚安，林依心。” 他不需要回答，因为他知道答案。 他已经选择了这个宿命，那么他便一定会到达，矢志不渝。 林依心若不是找到了冰原，他都已经打算就那样与世隔绝了，和那位避世的神明一样一睡不醒。 梦幻其实也知道，沉醉于梦境的神明，有着最清醒的心。 祂所承受的，比他记忆中的要沉重得多。 祂把无偏的历史尽数给了他，而自己留下了苦痛与秘密。梦幻无数次挣扎着，想要从祂记忆里，找到蛛丝马迹，屡屡受挫。 祂对于林依心，究竟是什么看法？ 而现在这个答案已经不重要了，她在的话，他就能够安心。 就算回收这段记忆时，祂把这种感情归为杂质，那林依心一定会再次找到祂。 但是就连这种无偏的叙事，他也能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孩产生出些许的期待，并且在她靠近时，无一例外心跳加快，这种几乎刻入灵魂的反应出现在祂的「照影」之中，他不相信神能够对林依心无动于衷。 是祂干扰了他的判断。 是祂影响了他的感情。 是祂，也是自己。 他得到答案了，所以他找到了她，也让她找到了自己，并坚定不移地走上了「泯灭」于海洋的结局。 他对于失去，已经不再畏惧。 凌愿意给出他的记忆，那他将它归还天经地义，就连「秩序」本身，都必须承认它。 心思各异的两个人，在寂静中，沉入睡梦。 次日林依心睡到了自然醒，醒来时梦幻开门进来，林依心眼尖的发现门外是梦幻的卧室，他画了个阵，把两个空间短暂连了起来。 他的法术水平与构阵能力，在整个幻茵帝国都是顶尖的存在。 林依心借了盥洗室洗漱，还蹭了一顿皇室的早餐。 准备完毕后，梦幻擦除门板上的花纹，重新转动门把手，外头恢复为破败的走廊。 林依心突然开口问道：“如果你在这里也可以使用传送阵，那么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在屋里睡？” “我不想这屋里的东西跑到格雅丹去，就不会在天黑的时候在这里使用连通阵。还是说，你希望我介意和你同床共枕？” “这倒没有……” 莫名其妙的，林依心又回想起昨天晚上梦幻那句有些强势的命令，脑中重新混乱。 她对梦幻性格的判断，似乎有些偏颇……又或者说，他从来没在自己面前这么直接的流露出……那么……强势的样子？ 这么说不太准确，起初她见到他的时候，梦幻也是这么的清醒，但是那会他更不近人情一点。 “你不会以为他是小白兔吧？” 另一个突兀的声音跳了出来，那个小姑娘嘀咕着：“Alpha就是Alpha，A炸了……” 林依心当天就上浏览器查了查，还习惯性的爬到维基去了，结果就是一个大开眼界。 背后的人突然拍了自己一巴掌。 梦幻回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林依心清空脑袋，咧嘴一笑：“没事，我们去找那种花吧。” 梦幻点了点头：“「摄魄」对于灵力格外敏感，你就不要随意使用灵力了。” 街道此时此刻暴露在阳光底下，两侧的房屋都已经破败不堪，林依心离开酒店后，转头一看，富丽堂皇的大酒店，也只剩残垣断壁了。 真是玄乎…… 梦幻若有所思：“你当初受重伤时，我本来想把摄魄的粉末放进你血液中。” 林依心听愣了：“这种植物不是很危险吗？如果放进我血液中会发生什么？” “冰冻植株，以灵力研磨成能够在血液中自由流动的微粒，并将它引入你的静脉。一旦体表出现伤口，血液流出后，摄魄就会吸取你身周的灵力——包括你的敌人体内的灵力。” 林依心手臂泛起鸡皮疙瘩：“那如果生活中我不小心出血……” 梦幻偏头想了想：“体内出血问题不大，灵源能够抑制微粒的增生。如果是体表出血，我和凩夏没有问题，刘樱轩应该还好。” 不包括那两位妹妹…… 林依心一阵毛骨悚然：“这也太危险了！” 梦幻点头认同：“没错，可它也能够很好的解决你继续受伤的问题。你也别害怕，虽然办法可行，但是我没有采取。” 少年垂下眼帘看她：“林依心，很多时候我都喜欢直截了当的解决办法，最高效，最快捷……却不会考虑太多其他与我不相干的人的安危。” 不仅仅是他，祂也是如此。 他在向她坦白「自己」的一些秘密。 他领着林依心找到了那一片蓝黑的植物，手指在腰间的十字星的尖端轻轻点了点，抽离了植物中全部水分。 林依心嗓子有些发干：“为什么……你可以使用灵力？” 梦幻微微一笑： “这些植物，是神明的试验品，是祂真正的造物——而我非常有幸的拥有他的部分权能，所以基本上只有我能够回收它。” 林依心眼睁睁地看着大片蓝黑色的植物卷曲，干瘪成细小的一团，就像是她的探知欲。 背对着她的人的语气中沾染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笑意：“林依心，你会害怕未知吗？” “我……害怕未知，也害怕失控，但是我不会害怕你。” “你去过世界的底层了，为什么？” 林依心拿鞋尖蹭了蹭土壤，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解释了：“啊，我想去找神明要你……” 梦幻打开匣子的动作一顿，他回过头来：“什么？” “咳，我有考虑过，你明明不讨厌我却不肯接受我的原因，是神明的意志……所以我想起找祂，另一方面，我也有些疑惑需要祂来解答。” 可惜没见到，还好没见到。 “神明的意志？哈哈哈，林依心，神明的意志自始至终都在起作用，身为祂的「照影」，祂对于「虔诚」的重视程度，已经干扰到我的判断了。” 她没有听错，但是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神明的虔诚？” 谈话间，梦幻已经把那一小片尚未蔓延开来的植物回收完毕，他一边扣上匣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着林依心的问题：“是啊，很荒谬吧，祂也是个信徒，祂才是朝圣者。” 林依心被这个信息冲击到了，脑子里面嗡嗡响：“神明还能是什么人的信徒？祂不是应该高高在上吗？” 她突然止住了言语，眉头紧皱。 林依心知道答案了，神的信仰自然也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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