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被周子洋问起来, 褚叙难免不怀疑周子洋是来诈他的。 可周子洋说:“我觉得你那片不对, 我看着没感觉, 就……” “就什么?”褚叙记得当时发的是A/V, 按照周子洋的直男属性, 应该是他的菜, “你看过上半集,下半集就不对了?” “嗯。”周子洋点点头,“看上半集我特有感觉,但是看下半集我就……我就……” “就什么。” “……就萎了。” 褚叙顿了一秒:“……” 一秒后,噗—— 周子洋一拳揍在褚叙臂膀,褚叙忍住收笑。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笑你,就是作为你的兄弟,我很负责地告诉你——” 他想起昨天李子木说的,想重复来的,结果,李子木怎么说来着? 周子洋一脸黑线望着他。 褚叙续道:“反正兄弟不是在笑你,你跟我说说,下半集有什么内容让你萎了。” “……你没看过?”周子洋心情很复杂。 褚叙摇头,“没啊,我从来不看。” 周子洋:XX你个OO—— “你不看你哪儿来的?” “舍友啊。”褚叙拎着眼神瞧他,“室友分享干货教材叫互动,既然是互动,这玩意看不看都无所谓,主要是得有,没有就显得你在朋友圈里很拉垮。” 周子洋眼都瞪圆了,“敢情你把这玩意只是当作了‘友情的桥梁’,而不是‘快乐的源泉’?” “不然呢?”褚叙反问,顺便脊背挺直,显得自己多伟光正。 周子洋好想打他。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你帮我寻思寻思,看这玩意从有感觉到没感觉,我是不是逐渐得病了?” 呃…… 褚叙曲指刮刮鼻尖,迟疑地回答:“……可能是吧,什么时候开始的。” 和昨天跟李子木请教问题的状态不一样,褚叙这会儿是装都得装大神。 周子洋信了他个邪,直说:“从你和李子木换宿舍开始,他天天在我面前晃悠,我看片就再也没有感觉了。” 嘶—— 褚叙嘴角抽抽。 他万万没想到,周子洋的病跟他的病居然有异曲同工之妙。 昨天李子木发过来的教材褚叙看了,是男男。 可是那教材看着他完全没感觉,只有闭上眼睛,想象白溪的时候,才会有那种DNA的动荡。 他问周子洋:“你看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周子洋很认真地想了想,回答褚叙:“……完了,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兄弟完了。” 嗯? 周子洋点头:“我想的是李子木。” 褚叙紧着嗓子吸了口气,“李子木……!” 完了一口吐出,“那这事就好办。” “怎么办?” “每次解决的时候想李子木就好了呀,哈哈哈!” 周子洋瞪眼了:“……我能不能揍你???” 两个人有说有笑,丝毫没注意到,一道冷光从篮球场外逐渐逼近。 “你们俩坐这干嘛呢。” 褚叙和周子洋回头—— “白溪。” “队长。” 俩人唰一下从长椅上站起来。 白溪面无表情,双手插兜,步子悠然,浑身却透着冷凝的杀气。 仿佛这三十度的热气在这一瞬间被冷却。 “我说你们俩不打球,坐这干嘛呢。”白溪走到二人面前。 褚叙扯笑,“没有,我俩就——” 褚叙:“聊天。” 周子洋:“谈心。” 白溪眉眼微皱。 褚叙和周子洋互相看了一眼。 褚叙:“谈心。” 周子洋:“聊天。” 白溪看着俩人:…… 整个篮球场都陷入冷冻库。 三个人一起从篮球场回来,白溪沉着脸,褚叙就知道完了,又得哄了。 他等周子洋走前面,自己在后面偷偷去拉白溪的手。 白溪脚步一顿,微微侧眸,“有事?” 褚叙笑两下,“没事,就想牵牵你。” 白溪寡他一眼,手指从褚叙手掌心轻飘抽出,“牵周子洋去啊。” 褚叙:…… 阴阳怪气,褚叙哽住了。 中午,白溪把写好的训练复盘放到褚叙面前,是一个U盘。 他严肃跟他说:“从现在开始,你起床要是没事,就把里面的总结倒背如流,过几天再背给我听。” 褚叙疑问似的“啊”了一声。 白溪皱眉:“有问题?” 褚叙扯扯嘴,“没、没问题。” 等白溪走了之后,褚叙打开U盘,里面有一个word文档,点开一看,八十六页,一页三千字。 褚叙当场就萎住。 临吃饭的时候,褚叙还在那背:“A大距离B水直线距离为一百七六米,B水距离B点有五十八米,AWM射速为每秒一千三百八十八米,从A大到B水途径四个可穿箱子,十八个不可穿箱子——” 从来没这么认真过。 连一旁的游嗷嗷都不禁为Aix鼓掌,“我、我去吃饭了,你去吗?” 褚叙电脑一撒,“走、吃饭。” 门刚一开,白溪进来了,“背完了?” 褚叙已经背傻了,“……十八个可穿箱子,八个不可穿箱子。” 白溪立马皱眉,“你接着背,我去把饭给你拿过来,边吃边背。” 褚叙:……难道背错了? 游嗷嗷温馨提示:“是八个可穿箱子,十八个不可穿箱子。” 顿时,190的个子倒向宿舍门边的床上,褚叙仰天长叹:“白溪,你杀了我吧。” 饭后,褚叙拿着手机在天台背,周子洋看不下去了,跑来跟褚叙说:“要不歇歇,反正队长不在,我不会打你报告的。” 褚叙茫然看向周子洋,“大哥,你别让我停就是帮我。” 周子洋嗐一声:“小事,你背的那些我们早就背过了,哪里是什么训练总结,那就是队长这三年来做的所有笔记。” “——要没记错,都已经几十页了吧。我们背那会儿也不过十几页,你这个确实有点惨。” 褚叙当场觉得被白溪坑了。 他深呼吸,长吐气,两腿一撒,“不背了。” “是吧,不背了,咱们聊聊。”周子洋撺掇他,“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片的事,没说完,就是吧,我还想问——” 话没说完,周子洋戛然而止。 他眼神瞟到生活区走过来一人影,白色衬衫。 “Aix!”他站起来,大叫,“我叫你接着背,不聊了,背知识点是重中之重,上比赛要用的,你背啊,我走了。” 褚叙像看神经病一样看周子洋,“你脑子被驴踢了?” 周子洋摆摆手,扯起屁股就走,正好跟白溪撞了个面对面。 “队长,你来晒太阳啊。”周子洋边说边撤。 白溪盯他一眼,没搭话。 周子洋刚才吼那么大声,别墅对面都能听见,别说白溪了。 “Aix不想背?”他问周子洋。 周子洋都退出天台了,呵呵转身,“不知道,队长你问他,我还有事先撤了,上训见。” 褚叙瘫在凉椅上,双腿散漫伸着,手机在手心里摊着,一副要死了的样子望着白溪。 白溪走过去,他也一动不动,还是瘫着。 “不想背了?”白溪问褚叙。 褚叙心里有点儿气,别过头,“不想背了。” “为什么?”白溪又问。 褚叙喉结滑了滑,眼睛随处远眺,“背不动了。” 八十多页,周子洋他们才背十几页,褚叙心里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 突然,他的额头被一张纸巾覆住,有一股茶树香味袭来。 白溪正弯着腰,拿着纸巾给他一点点擦汗。 褚叙僵了几秒,腿立马就收好,坐直,瞬间觉得刚才的坐姿和说的话,都不是人干的。 “白溪我……”他抬眼望向白溪。 白溪对他笑了一下,“怎么,不喜欢我给你擦汗。” “喜、喜欢。”脊背咧咧巴巴往后缩。 白溪眨了眨眼,“那现在还背吗?” 褚叙嘴巴像中了蛊一样,“背。”连点带头。 白溪“嗯”一声,“乖,背一遍就休息一会儿。” 褚叙心里那个暖啊,立马露出不值钱的微笑,“那我背完再休息。” 看着白溪的眼睛不住泛光。 白溪轻轻点头,“行,那你背着,背完休息,没事的话,把这天台的花浇一下。” 褚叙的笑瞬间僵了,“浇、浇花?” 白溪支着他嘴角,往上顶了顶。 他微笑道:“嗯,浇花,你不是喜欢休息的时候和周子洋聊天谈心吗?那我觉得,浇花比跟周子洋聊天好,挺适合你边浇边复习。” “……” 褚叙好想一口,咬住白溪的手指。 一连好几天,褚叙不仅要背白溪要求的笔记,还要干好多好多事。 起床先浇花,边浇边背。 浇完要帮陈阿姨提菜,从一楼提到三楼,因为白溪说他喜欢打篮球,这也是锻炼。 包括空余时间还要帮陈阿姨搬箱子。 上训之前要把训练室的茶台收拾干净,下训之后要把训练室打扫干净。 回了宿舍得把衣服洗完再睡。 第二天又周而复始。 一个星期下来,褚叙整个人疲惫不堪,恨不得沾床就睡。 队友看在眼里,同情在心里。 谁都知道,这是褚叙自愿的,心甘情愿接受队长惩罚,谁都帮不了。 一周后,上训时间,褚叙看着训练地图,精神状况具差,却一口气将白溪总结里面的知识点脱口而出。 “A点一个敌人,注意,距离周子洋六十八米。” 周子洋:? “嗷嗷那边三夹二,你被包围了,注意有八个可穿箱子,你左手边第一个箱子不可穿。” 游嗷嗷:厉害。 “李娘娘,你别从A大过去了,走A小吧,一百六十八米太远,时间还有五十二秒。” 李子木:…… “哦对了,谷淼你旁边五点钟方向过来了一个灵狐者,手持……手持什么枪来着,抱歉我没看清楚。” 白溪鼻息轻叹,“手持M41,距我在的位置大概有五十八米。” 褚叙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噢。对,五十八米。” 接着“砰”地一狙,一局结束,周子洋大叫:“漂亮Aix,你渡劫一周,进步神速啊!” 褚叙耳机都不取,往桌上一趴,“你背八十几页,你也能神速。” 队友忍笑,怎一个惨字形容。 白溪取下耳机,面色和煦,嘴角平稳蕴笑,他看向褚叙,“累吗,要不要喝水。” 褚叙立马精神抖擞,电竞椅一推,站起来,“不累,我给队长倒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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