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也在陶李的就职预设里。 陶李收回视线,吸了口果冻,突然听到旁边说着「齐远民」「私生子」什么的话。 陶李转头看过去,是几个来便利店买晚饭的人,身上挂着济民的工牌。 他们坐到了陶李后边的四人桌上,聊起了齐远民昨天被怀孕的情人找上门的瓜。 陶李默不作声地听了一耳朵。 “哎,不止啊,今天齐远民来公司,头上还包着纱布,说不定还被打了呢!” “早该被打了,他上次路过我们部门,对新来的小姑娘吆五喝六的,无语!” “齐远民今天好像没找谁麻烦啊,他来干嘛来了?” 他们聊天的话音未落,警笛声远远的响起。 济民集团的员工上一秒还在热火朝天的议论着昨天他们的上一任执行董事齐远民家里的瓜,下一秒就看着警车乌拉拉的开到了总部楼下。 便利店里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看向警车停靠的地方。 陶李就坐在窗户边,看着警车上下来了几个警察,直接大步踏进济民的大楼。 陶李:“??” 陶李差点没叼住那袋果冻,摸到手机给季成蹊去了个电话。 季成蹊很快接通:“李李?” “我在楼下看到警车了。”陶李说,“你没事吧?” “不是我。”季成蹊看着推门而入的警察,站起身,“你在哪?” 陶李吸了口果冻:“楼下的711。” “嗯,我马上下来。” 季成蹊挂掉了电话。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一群人看着齐远民和刘助理两个人喜提银手镯,一时都有些茫然。 “陈特助去跟警方接洽。” “好的。”特助点点头。 项目测算负责人最先反应过来,揣着自己装满资料的平板,整个人要裂开:“老板,这个项目咱们是没有一点余地了是吗?” “嗯。”季成蹊点头。 负责人两眼一黑,仿佛看到自己今年的奖金瞬间蒸发了个干净。除他之外,参与会议的其他人脸色也有些难看。 这次的项目,在会议室里的这群人准备了很久,而项目打水漂的责任,又有一部分要落在放纵齐远民的季成蹊身上。 他们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是在犯嘀咕的。 “我最近会召开一次股东大会,除了对齐远民的处理之外,还会商议一下集团干股制度。”季成蹊说着,伸手拿上了外套。 一群人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济民集团一直都没有员工干股分红的制度,季成蹊这言下之意,就是想收掉齐远民的持股,转变成员工干股。 既然当着他们的面提了这个,那这第一批持有人,如今身在会议室里的人必然都会在列。 “好!!”负责人直接原地复活,立刻精神抖擞,大喝一声,“谢谢季董!!” “嗯,到下班的点了,针对这个项目的后续处理明天再说,散会。” 季成蹊说完,瞥一眼被警察带出去的齐远民,抬脚走了出去。 齐星羽站在外边,靠着墙,侧头看着被警察扣着,对他咒骂个不停的齐远民,面无表情。 警察的喝止一点用处也没有。 季成蹊迈步上前,挡在了他们中间。 “请跟我来。”季成蹊引着一行人走向了专用电梯。 齐远民是个场面人。 在总部大楼建起来的时候,他就要求建筑方格外留了只供给股东的专用电梯。 季成蹊靠着栏杆,看着透明的电梯墙外。 B市地处三角洲,是一片平坦的地貌,于是透过电梯墙,可以看到近处的高架与车水马龙,远处宽阔的入海口。 楼层一点点向下,季成蹊看到雾蒙蒙的更远处,目之不可及。 到三楼。 他看到陶李叼着袋已经吸得干瘪的果冻,拎着一瓶果粒橙一瓶矿泉水,站在花坛边上。 大概是察觉到了有新的电梯下来,他微微仰起头,隔着玻璃与他相视,然后举起手,挥了挥手里的矿泉水。 接着,又挥了挥果粒橙。 矿泉水是给季成蹊的。 果粒橙是给齐星羽的。 水端得可平。 齐远民也看到了楼下挥手的人。 现在白天,他终于看清了陶李的脸。 这个人他是见过的,在A市鲜阁遇到齐星羽的那天。 一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公司大门。 陶李正巧在他们要走的方向。 齐星羽直接扔下他哥,冲向了果粒橙。 齐远民嘶哑道:“季成蹊,你这个小男朋友知道你是这么狠毒的人吗?” ?男朋友?什么男朋友? 陈特助顿时来了神,目光四下扫射。 季成蹊看向陶李。 陶李没有要凑上来的意思,他把饮料递给齐星羽,正打量着齐远民。 季成蹊跟着警察一起向前走,一直到路过陶李身边,才问:“李李,我狠毒吗?” “啊?”陶李把嘴里吸空了卡着舌头的果冻袋取下来,“还好吧,比我差点。” 桃李不言可是一句话让拥有几十万玩家的同舟共济抖一抖的狠角色。 下自成蹊算个什么东西? 齐远民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你以为他多爱你?他是我儿子,注定与我相同!” “……”陶李面露震撼,“现在航天技术这么好了吗?” 季成蹊搭腔:“什么?” 陶李把矿泉水递给季成蹊:“怎么什么角色都能登月碰瓷。” 齐远民脸上表情都扭曲了。 他什么时候被小辈这么阴阳怪气过! 齐远民死死盯着季成蹊:“你也会有失势的时候的,季成蹊,我等着看,不管是你的亲人,你的朋友,还是你这个小男朋友,都会离你而去。” “不会的吧。”陶李摸了摸兜,从口袋里拿了三根棒棒糖,分出去,“没事,我还挺能赚钱的,到时候季老板当我的小白脸,没什么问题。” 季成蹊点头:“嗯。” 陈特助看着这俩人一唱一和:“……” 我TM大受震撼。 齐星羽拿了糖,看着满眼都只有季成蹊、被气得说不出话的齐远民。 不把他当父亲看的话,齐远民原来是这么傻逼的一个人。 齐星羽咬开了糖纸,看着齐远民被押上警车。 “他要坐牢吗?”齐星羽问。 “证据确凿,当然要。”季成蹊说。 “影响我考研吗?”齐星羽又问。 “不会。” “噢,那没事了。” 季成蹊脚步微顿,偏头看向齐星羽:“开车了吗?” “开了。”齐星羽点点头,“不过我约了阿毛吃晚饭。” 季成蹊把自己的车钥匙拿出来:“我们晚饭也出去吃?” 陶李坐上副驾驶:“想吃烤鱼。” “好。” 季成蹊一边倒车一边问:“怎么想到来接我?” “因为不能让季成蹊当那个没人接的小朋友。”陶李扣好安全带。 季成蹊微怔。 “胡说的,是我爸以前说,每次他去琴行接我妈下班的时候,我妈都高兴得好像刚恋爱那会儿一样。” 陶李说完,观察了一下季成蹊的表情:“你好像也没有特别开心。” “不,我很开心。”季成蹊笑起来,“我终于不是没人接的小朋友了。” 季成蹊以前就读的学校,学校对家境都是有要求的,家长甚至比学生还卷,亲自接送亲手做便当比比皆是。 当然,像季成蹊这种成天保姆接送的也不是没有,但不巧,季成蹊他们班上就他一个。 停车的时候,暮色四合。 齐远民的事情好像终于被传开了,季成蹊的电话一个接一个。 餐厅在江边,他们停车的地方跟餐厅有一定的距离,沿路很热闹,已经有人摆出了小摊。 陶李听到有人在演奏萨克斯。 《夜来香》的曼妙曲调随着江风吹入耳,而一旁又有一个小小的鲜花摊。 小小的标牌上写着: 红玫瑰5块钱一朵。 花并不算特别新鲜,花瓣上也有些深浅不一的折痕。 但在橙红的暮色下,又似乎有了些格外的韵味。 季成蹊在一旁接电话。 陶李买了一朵,在季成蹊又一次挂掉了电话,微微皱着眉转过身来时,把买来的玫瑰从身后递出来。 “价值五块钱巨款的开心。” 季成蹊看着眼前的花,被几个股东勾出来的火一下子灭了下去。 季成蹊伸手接过花,看向陶李。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好像无处不在的风一样,一伸手就能从这世界攫取幸福,又这样毫不吝惜的交给他。 美好得仿佛像大梦一场。 季成蹊凑过去,像确认什么一般,以额头碰了碰陶李的。 “怎么了?”陶李微微侧头。 季成蹊与他对视,声音在逐渐热闹起来的人流中显得有些轻飘:“我突然有点怕抓不到你,有点怕哪天你会不会像一阵风,突然就不见了。” 陶李看到旁边卖玩具的地摊上有卖泡泡棒。 长条形的,15块钱一个。 陶李蹲下去,忍痛买了一个,拧开,把沾着泡泡水的泡泡棒递给季成蹊。 季成蹊微微俯身,不解地接过。 江风恰起,鼓动着季成蹊手中的泡泡棒。 肥皂泡在人来人往的江边,悄然裹住了一团风,滚成圆圆的一团,一个接一个,在暮色中打着旋飞远。 陶李蹲在地上仰着头:“好了,老板,现在你捉得住风了。”
第80章 捉到风的季老板仍需忙碌。 被季老板捉到的风带着星星去了暑期天文夏令营。 齐星羽对观测天文兴致盎然,但对学术性的东西都没什么兴趣,他跟着陶李选择了一个天文观测站的营地留下。 说是营地,实际上是个非常小的村落。因为观测需要排除光污染的影响,所以远离市镇。又因为射电望远镜需要一个无线电宁静区,所以连手机信号都是极其差劲的,更不用说网络。 夏令营的课题选择和行动都非常的自由。但又因为太过自由,在定下自己课题和台站后,就再也没有强制性的具体行程。 主办方除了安排住宿和课题指导以外,什么都不安排。 三餐要么自己想办法做,要么去台站的食堂。 对天文学术一丁点兴趣都没有的齐星羽这辈子都没这么闲过,闲就算了,还与世隔绝。 隔绝到他为了找点乐子,硬是蹿出去帮村民赶羊抓野兔,隔绝到他都觉得学习是一件极其美妙的事。 谢谢,已经感受到哥哥当初给他报这个夏令营时所包含的期待了。 但想想季成蹊把他和陶李送到机场,得知营地平时打个电话都费劲的消息时的那张臭脸,齐星羽的心态又瞬间变得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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