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有点伤人了啊,大鱼委屈地垂下眼,投向安忏。 安忏忍俊不禁,但又不好不安慰大鱼,硬生生在脑子里搜刮了点词汇:“大鱼哥,你是最特别的。” 听听,大鱼舒畅多了。 特别这词比侮辱人好多了。 大鱼回敬道:“你这身也挺艳的,像花丛中的一朵玫瑰。” 安忏服了。 他早知道不夸大鱼了,把他比作玫瑰是什么鬼? 他撇下嘴,往向枳融旁边站了站。 林弎的到来引走大鱼的视线,向枳融微低头,在安忏耳边说:“他脑子缺根筋。” 安忏其实没生气,只是有点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大鱼的话。听向枳融这么一说,安忏没忍住,乐了。 林弎第一时间被安忏吸引了注意,安忏今天的穿着是最哗众的,不过对比大鱼,安忏正常多了。林弎刚要夸安忏穿的像个高中生似的,转头看到大鱼,轻翘的嘴角僵了下,一点点板下来。 “你被夺舍了?” 大鱼破大防:“Fin都说很好看,为什么你们不这么觉得!!你们这群没见识的土鳖!” 林弎抽了抽嘴角:“Fin就爱看你丢脸,你次次发给他参考干什么?” 大鱼说:“这不是你没回我嘛。” 林弎家离机场有点儿远,他今天一天都在赶路,哪有闲心看手机,闻言道:“你昨天怎么不发?” “昨天还没想好怎么搭呢。”大鱼振振有词。 反正他说什么也没错,林弎懒得搭理他了。 Fin要半小时后到,汪小旺和向枳融各开了一辆车,本想着让向枳融带他们先回去,结果大鱼他们说:“F5还差一帅呢,走不了。” 大鱼这么中二也不是第一回了,汪小旺问了大家的意见,和大鱼一样后,把行李先放进后备箱,一块拐弯进了家汉堡店。 一听战队报销,大鱼库库就是一顿点,点完了还要卖惨,说:“我在家哪有这待遇啊!!点外卖都得背着我爸妈,生怕被骂!!” 汪小旺见他一个人买了三人份,说:“你爸妈这是让你减肥呢,我看你回家也没少吃。胖几斤了?” “五斤。”大鱼十分不情愿,温温吞吞地回答。 林弎见状,说:“肯定不止。” “男人体重是秘密!”大鱼嚎叫一声,把话题转向安忏:“我看小安过个年也胖不少!” 安忏不太饿,就买了一份薯条和一个汉堡,向枳融又帮他勾了一杯热牛奶。 他默默坐在向枳融旁边,安静听着大鱼他们唠嗑,措不及防间,话题转到他这儿。 安忏先是愣了下,而后道:“我看起来胖了很多吗?” 大年三十过后,向枳融定制的餐越来越有水准,好吃又下饭,安忏每次都吃得干干净净。 “别理他。”林弎说,“你哪胖了?你这都得算营养不良了,大鱼自己胖了,想找个垫背的。” 大鱼被识破伎俩,嘿嘿地笑了两下。 餐上来了,安忏蘸着番茄酱吃薯条,意外自己还有一杯牛奶。 他道:“我没点牛奶啊?” 向枳融说:“我点的。” 安忏愣了愣,说:“谢谢队长。” 汪小旺没懂,花的是战队的钱,怎么谢向枳融去了? 林弎这段时间没少看安忏和向枳融双排,他甚至还创了一个微博小号去偷窥cp超话,不知道该称赞剪辑的伟大,还是治安真情实感。林弎也差点磕到了。 麦麸害死人呐,到时候各自有了女朋友可这么收场。 林弎越想越觉得这样不行。 他主动打破谣言:“哥,你怎么只给Sea点。” 向枳融沉默:“林弎。” 怎么突然叫他名字,林弎不解:“啊?” 向枳融冷静的可怕:“我记得你是不是比我大一岁?” 林弎默认:“……” 向枳融松弛下来:“林哥。” 大鱼嘿嘿笑了声:“幸好我比队长小一岁,我可以叫哥。” 汪小旺一个马上奔三的玫瑰男人,看这群小屁孩一两岁争来争去,无比心累。 他比谁都大,怎么没见他们喊他哥? 哦,除了Sea以外。 时间还早,安忏默默拆了汉堡,小口小口地吃着。 窗外白茫茫一片,每条街道都有铲雪的人。还有一群嬉戏的小孩,大人们将他们裹成一颗颗小粽子,每个小孩身上都穿戴整齐,红扑扑的脸埋在小围巾里,毛茸茸的手套团着一个个小雪球,他们往玩伴身上砸着。旁边还有两个内敛的小朋友,蹲在雪地里堆雪人。 这一幕实在温馨,安忏想将他们记录下来,不用相机,用心。 对比窗外的风景,麦当劳里的暖气呼呼地吹着,刚才在机场受冻的身体回暖,因为热牛奶的加成,逐渐放松下来。 大鱼憧憬地看着窗外:“机场附近也有住人吗?” “机场又没把整个区都买下来,只是偏点而已。”林弎吐槽他。 大鱼嫌他没气氛,恼了一眼,独自低喃:“想当初我小时候跟着我堂哥他们屁股后面捣蛋,我爸妈没少因为我调皮骂我。” 林弎说:“谁小时候不调皮?我以前傻逼,听到我喜欢的女生说自己喜欢手长手瘦的,把手指放进手动削笔器里转了一圈,留了一大堆血,吃饭的时候都不敢伸出来,特怕被我爹妈发现。” 大鱼好奇道:“真的假的?你还做过这么蠢的事儿呢?” 林弎耸耸肩,轻描淡写盖过被父母发现的一顿毒打:“谁的青春不疯狂?” 大鱼和林弎不懂,汪小旺和向枳融却知道安忏的家庭情况。 安忏的青春,是没资格疯狂的。 汪小旺不知说什么好,叹气道:“换个话题,小时候有什么好说的。” 大鱼神经大条道:“那怎么了?你瞧不起小时候的自己啊。” 汪小旺噎住。 汉堡吃完了,安忏垂着眸,喝下最后一口牛奶。 向枳融低下头,问安忏:“想不想堆雪人?” 安忏看着手:“我没有手套。” 向枳融说:“我有,给你。” 安忏不答应:“那你呢?” 向枳融说:“你摸我口袋。” 向枳融没有吃东西,他一直戴着手套。安忏试探地伸出手,在口袋里找到另一幅手套。 安忏有些惊喜地抽出来:“你怎么带了两幅?” 向枳融说:“前两天出门一直放口袋里,忘了拿出来了。” 安忏笑眯眯道:“便宜我了。” 向枳融嗯一声。 其实不是忘了拿出来。 青柠没有雪,向枳融想,安忏也许会记得戴围巾,但一定不会记得戴手套。 今天的雪很厚,他怕安忏想玩雪,手会因为雪受冻疮。所以他特意多带一双手套,想给安忏戴。 庆幸派上了用场。 安忏戴上手套,有点儿大,但不多,还是能牢牢握紧。 向枳融特意选了小一码的手套,没想到还是大了。 他默不作声记下了尺码,对安忏说:“走吧?” 大鱼听见了,问道:“你们去哪?还是不是F5了。” 向枳融说:“去外面堆雪人,没跑路。” 大鱼眼睛一亮:“你们去堆雪人啊?我也去!” 向枳融平静道:“人满了。” 大鱼:“?” 什么叫人满了? 你当电影院门票呢。 好在汪小旺救场——严格意义上来说,汪小旺不算救场,而是实话实说。 “你给我坐下。”汪小旺道,“你还有一个汉堡两个腿没吃呢,你跑哪儿去?吃完了再说!” 大鱼后悔了,早知道不买这么多了。 他不敢反抗,这就是占小便宜的下场,大鱼可怜巴巴地看着偶像出去了。 两人走出店门,安忏道:“就这么拒绝大鱼哥好吗?” “他现在不吃就会浪费。”向枳融说,“他不吃冷掉的食物。” 这样啊。 安忏明白了:“队长你呢,你不吃什么?” 向枳融不吃的东西很多,他说:“以后慢慢告诉你。” 安忏听了这话,心就像抹了蜜一样甜。他对着自己说,他和向枳融还有以后。 想到未来有向枳融,安忏的心就安定了。 安忏和向枳融默契的没去打扰那些小朋友,而是走到另一边,安忏拿起旁边掉落的小树杈,在雪地画了一朵花。 他没有美术功底,更没有绘画的基础。花被安忏画的歪七扭八,和网络上画手画的花完全是两模两样。 安忏在花的旁边画了一丛小草。 向枳融问他:“左边怎么不画?” 安忏蹲着,手里还拿着树杈,被冷空气吹得半张脸埋进围巾里,只露出眉眼和鼻梁。 他说:“一丛小草就够了。” 花是向枳融。 他是那丛小草。 在他的世界里,不需要多余的旁观者,小草会陪伴花。 “花是你,草是我。”向枳融兀自道。 安忏画太阳的手顿了顿,低声道:“反了。” 向枳融说:“我比你大,我保护你。” 安忏颤着手,他说着冷,鼻子吸着,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好冷…”安忏说,“队长,你能帮我拍一张照片吗?” 他的花,他的草。 他在花草的旁边,喜欢的人在拍他和他的花草。 心可以记下儿童的欢闹,定格的照片是属于他的私心。 向枳融嗯了一声,安忏撇去眼泪,微抬头,露出微红的鼻子,右手拿着树杈,左手比了一个剪刀手。 向枳融拍下照片。 这一刻,氛围刚好,风景犹在。 他反复地点开查看,想将照片珍藏。 安忏没记着要照片,在花草旁边挪了挪:“队长,我们一起堆雪人吧。” 堆一个属于我们的雪人,他的青春就再也没有遗憾了。 向枳融把手机放进口袋,蹲在安忏的另一边,与他左右平行着。 “这个距离够吗?” “太大啦。”安忏小声说,“我们堆一个小雪人吧。” 向枳融往安忏那边挪了一步。 “刚刚好。”安忏道,“我们开始吧。” 向枳融嗯了声,手套很厚,触碰到雪也没有瑟凉的感觉。 安忏夸他的手套好,向枳融说:“喜欢就送你,我戴刚好小了。” 很蹩脚的谎言,只有安忏信。 安忏像有了糖的孩子,喜出望外:“真的可以吗?” 向枳融说:“真的可以。” 安忏弯下眉毛,勾起唇:“谢谢队长,我很喜欢,我会好好保护它的。” 向枳融也笑。 好笨。 地基是向枳融团的,安忏团好就散,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转眼间,向枳融已经安好地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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