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光是秦川川,连一队的队员也没往心里去。不就是多了个半固定的陪练么,枪怎么钢不是钢。 谁能想到,几天的密集的训练给这几个上过大赛战场的成员打得叫苦不迭。 “再不努力,”邵战翘着二郎腿,拿着教练的范儿,好像事不关己一般说着风凉话,“你们连一个陪练都打不过啦……” 要不是知道这老混蛋的揍性,还以为他在外头包了小三,拿哥们送人情给情人当陪练。 不过想也不可能,对面那么厉害,除了偶尔被队友拖累,少有失手,常常是按着他们三个揍。 虽然上的是小号,但是队里年轻的孩子都知道是他们,日常研究他们的技战术,组团来围观……他们被揍。 日复一日的操练,日复一日地被捶,以至于看到午夜星光时,星海一队的某名队员常常对着月亮许愿:“三体人快来吧,这个地球,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胖胖你说什么呢?”刚做完赛后复盘的邵战放下笔,在手机上操作着。 “没,我是说,”胖汤圆转向屋内,“希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在队长的带领下,星海做大做强……” “哦呵,”邵战翻着薄薄的眼皮,“是么?” “队长,”胖汤圆拍着厚厚的肚皮,“你可以怀疑我的脂肪层,但你不能……”他敲了敲心口,“怀疑老汤圆对你的一片真心!” 邵战皮笑肉不笑地恩了一声:“满足你。” 叮的一声响,是代理教练在群里发布了下周的日程。 一队队员看着日程表,周身散发着痛苦跟困惑,这不像是代练陪他们,倒像是他们陪代练。 一周五天,还给对面预留出两天休息,日程排的极其合理,轮流拿每个人的专长给小哥特训。 “这,”胖汤圆嚼着鱿鱼丝,操纵着电脑登录账号,“这不太合理吧。” “哪儿不合适?”代理教练放下身段,好脾气地建议,“这把椅子你来坐?” “不用不用不用,”胖汤圆操纵着特种兵,心虚地说,“我爱钢枪,特别喜欢钢枪,尤其喜欢和代练小哥钢枪。” 放猴子爬树后,邵战去到大门口看周伯,自从鸡儿子受伤,周伯每天中午抽两个小时去陪着,剩余时间就呆呆地望着门口,不分黑夜白天。 训练完后,邵战每天都来陪他坐会儿,两个人也不说话,就看着街上过往的车辆,没有车就看飞虫,看黑夜。偶尔分享从杜长城房间里翻出来的烟,每天一支,不多也不少。 坐够了,邵战起身离开。两个人仍旧无话,周伯好像枯木一般坐着,好像不知道他来,也不知道他走。 这样的情形已经持续一周了,邵战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指尖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儿。 杜长城的病也养得差不多了,中秋前后就能回来,两个老头子凑一起,安慰能大一些吧。 走廊里回荡着规律的呼噜声,邵战毫不意外地看见在茶水间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的胖汤圆,目光落在他怀里的草莓小毯子上,脸上的笑容落寞了许多,收回往宿舍走的脚,转身回到训练室。 胖汤圆的电脑没关,游戏也没退。 邵战索性坐到他的位置上,点开游戏。 已经过了代练小哥的约定时长,对方仍旧接收了他的组队邀请。邵战掰过挂在耳麦上的话筒,对游戏里ID为KS的小哥说:“这把,试试指挥位?” 队内语音短暂地亮起,杨飒望着队友糯米团子的头像有些失神。 半秒钟后,标记了落点,通知队友:“跳。” 邵战点了跟随,夜色中,有些疲惫的眉眼不自觉地温柔起来。 · 身在医院的杜长城对手下队员水深火热的情况浑然不知,对着手机上连绵不断的嘘寒问暖很是受用,抹着一把接一把的眼泪,感动不已:“臭小子们,果然长大了。” 都说生病需要静养,去过肛肠科的都知道,这边的病房可是一点都不平静。 换药的时候,整层楼都回荡着杀猪般的嚎叫声。 在这边大家都很礼貌,没有插队加塞的。病房里一只一只脱了裤子的,仿佛引颈就戮的猪仔,对其他猪兄弟抱有极大的同情心。 是以,大夫刚一点头,杜长城就携着大包小裹,屁滚尿流地跑回基地,生怕大夫反悔似的,总算在中秋节当天回到了基地。 按照惯例,星海队员参加了赞助商准备的中秋活动和粉丝见面会,回到基地已经是傍晚。 见到久违的教练,星海一队的几个人几乎喜极而泣。 “教练,你可想死我啦……”肥肥的胖汤圆抱着教练不撒手,大脑袋朝他怀里拱了又拱,“你是不是不要你的胖胖了,你是不是不要你的胖胖了……” 期待着温馨场面的杜长城好不容情地把人推开,又被胖胖嚎啕似的吼叫震惊了:“教练啊,我以为,我以为我再也,再也见不到你啦……” 杜长城满脸冰霜,换药的时候也没这么难看,冲着自己的队员招呼:“谁来给这死胖子灌点耗子药。” 胖汤圆顺手把鼻涕泡擦到杜长城衣袖上:“教练,你这也太无情了,我想你想得都吃不下饭。” 杜长城捏了捏他的腰围:“是没吃主食,但小龙虾、烤冷面、鸡公煲、五柳酸甜鱼是一顿也没落下。” “教练讨厌啦,”胖汤圆捶出他的小粉拳头,“说什么大实话啦。” “少废话,叫然然订几辆车。”他想了想,“再订几个果篮跟果汁。” “去哪儿?” “跟着就行了,”杜长城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说,“还能卖了你是怎么的。”见胖胖不忿,补上一句,“卖也卖不出去。”怼完胖胖,他朝着保安亭里的邵战一招手,“小战走,叫上周伯。” 对于目的地,邵战没多问,只是简述了自己拒绝了银帝高层的邀请。 “这事儿不用告诉我,”出租车上,杜长城像千年老龟一样趴着,“你家的战队,你做主。” “教练,到底去哪儿?”胖汤圆不死心地问。 “你闭嘴,”杜长城握紧了拳头,“别逼我揍你!” 胖胖含泪望向窗外,唱起了最近流行的《小白船》—— “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胖胖在哼唱的间隙抽空问,“哎教练,你爬山吗?”
第五十一章 异夫异母的亲兄弟 同一时间, 山上别墅的院子里,小黑黑和小白白一左一右搬着烤肉架,像螃蟹一样挪着小碎步。 蹲在一旁扒碳的小蓝蓝仰着瓦蓝瓦蓝的脸:“飒, 是谁要来?” “一个长辈, ”穿彩椒卷的杨飒顿了顿, 补上一句,“我哥哥的朋友。” 小蓝蓝没什么兴致地哦了一声,节后他就准备回国了, 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见到他异父异母的胖兄弟。有一搭没一搭地用鹅卵石敲着炭块, 院门外响起车声的时候, 头也没回:“飒,你长辈来了。” 直到一声带着兴奋跟不可思议的尖叫声响起, 小蓝蓝豁然起身,朝着他拜过天地的好兄弟飞奔过去:“My god, 圆宝贝,竟然是你。” “蓝宝贝, ”胖汤圆被他抱了个满怀, 蒲扇似的大手掌划拉着兄弟的后背, “是你呀,我可想死你了!” 杜长城指挥着手下的队员拎果篮的拎果篮,搬饮料的搬饮料, 扶着腰慢慢往院子里挪步:“小飒呀,不好意思啊,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医院,回基地换身衣服的功夫被几个臭小子堵上了, 就一起带过来了,”他舔着个老脸, “你不介意吧?” “哪儿能啊,队员们这么忙,能来跟我们一起过节,求之不得。”杨飒看破不说破,见他还护着腰,“您的病还没好吗?” “习惯了,”杜长城收回手,“好的差不多了,大夫嘱咐除了不能吃海鲜跟辣的……”他的眼角瞥到一排排彩椒和螃蟹时收了声,“也……也不是一点不能吃的哈。”某某人强撑着,心虚不已。 “有不辣的。”杨飒解围说,只是没来得及穿好。 星海队员也不见外,洗了手加入了穿串的队伍里,唯有胖汤圆不走寻常路,跟小蓝蓝在厨房里翻了个遍,找出个蒜臼子抱在怀里,一边唱《小白船》一边捣鼓。 跟杨飒聊天的杜长城看不下去,踹了他一脚:“你有完没完了?” 胖汤圆不满地撅着个猪嘴:“不好听么,我唱的?”见没人理他,凑到老杜旁边,贱兮兮地,“还是你不喜欢?” “你小子非得把我送走才算完是不是?”杜长城恨得牙痒痒,偏偏碍于外国友人的在场不好揭穿他,只得挑剔他好吃懒做,“都穿串呢,你在这儿磨什么洋工,去干活去。”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烧烤好吃就在这料上。你要说别个,我不行,说到吃,”他掀开衣襟漏出大肚腩,“你胖爷爷可是专业的……哎哎哎,你怎么打人啊……” “揍你都是轻的,”杜长城握着拳头,“你小子在谁面前称爷呢?” 胖汤圆捂着脸,挤出两滴鳄鱼泪:“教练,我错了!”此时,门外响起摩托车的引擎声,一个穿着黄马甲的外卖小哥刚准备按门铃,只见一个胖胖的身躯把蒜臼子往面前的人怀里一塞,被鬼撵一样狂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喊:“我的我的我的,我的外卖,我订的鸡架……” “太丢人了。”江然然下意识地往身侧的队友怀里凑,很多时候小开心果汤圆挺可爱的,但更多时候,你恨不得捏着他,把汤圆里的馅料给捏出来。 邵战进门和杨飒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之后就在露天的操作台旁边给小黑黑和小白白打下手,并没有刻意去搭话。实在是来得突然,他也想到杨飒邀杜长城来有话要说,干脆给二人留出空间。 其实也是,不知道该跟杨飒说什么。当下两人的关系尴尬,说深了不合适,说浅了又没意义,弄不好把人惹恼了,像三年前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也不是没可能。 上次送走LAP后,带队狠练才消散的郁气似乎一点点回来了。 他放下手上的钎子,回头去拿新鲜菠萝准备切片的时候,注意到杜长城身侧朝自己投来的有些幽深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坐直身子,用食指顶着江然然头顶将人推开。 杨飒收回目光,给杜长城端了杯酸奶:“教练,八哥怎么样了?” “还在医院里,对了周伯,”杜长城招手,把在院子里忙碌的人叫过去,“老周你来,那些事儿让混小子们干去吧,你来,小飒问八哥的情况,咱们一起来说话。” 周伯也是闲不住的人,见院子里有块草坪秃了,从周边挑了草种过去。闻言,拿地上的落叶擦了擦手,躬着背走过来:“八哥呀,好着呢,嗯大夫说了,过几天就能出院了,就是脖子上那个,拿不下来,过一阵子,给它换个长期的。”周伯憨憨地说了一大堆,提起八哥的医药费是杨飒付的,说什么都要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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