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动作很快,拽着他手臂就把他拦了下来。 而虞岸则是气定神闲地从上面一层楼梯慢慢下来,像是个高高在上的主宰者,而虞乘就是他刀下随时待宰而且无力反抗的猎物。 虞乘红着眼,他本不想哭的,但情绪没法控制,眼泪也一样。 可这让人瞧着就觉得心生不忍了,文森其实没太明白虞岸和虞乘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跟了虞岸很多年,也知道虞岸的一些事情,知道他不是虞家亲生的,但以前虞正阳怎么对虞岸的公司里上上下下都看得见,那是当亲儿子一样的带,他也知道虞岸对虞乘有不一样的感情,只是没想到他们发展的这么不顺利。 文森先缓和气氛,柔声道:“小乘,你还没好,怎么乱跑?” 虞乘急促喘息着,只抬头看着朝他缓步走下来的院,空大的病号服随着他的呼吸一上一下,也很好地掩饰了他在不停发抖的四肢。 虞乘是害怕的,所以在虞岸走完最后一层楼梯站到他面前时,他哽咽的泣声连着抽了几下,还是文森眼疾手快的伸手去扶住他。 “很早就醒了是不是?”虞岸淡声问,嘴角还挂着浅浅的温和笑容。 明明是一副亲切近人的模样,可虞乘却看他如魔鬼,他想,如果昨天晚上虞岸说的那些是真的,那他就不只是被虞岸骗了四年,虞岸骗了他整整十五年。 他没有办法以正常的心理去面对虞岸,那个温润包容的兄长形象几乎是坍塌到面目全非,面前的这个虞岸,是个满口谎言的魔鬼。 虞岸不是儿时送猫给他的哥哥,郑桑野才是,他竟然认错了十五年之久。 怪不得不乖和虞岸不亲近,小时候每次虞岸要去抱不乖,不乖都不让他抱,而他第一次带猫去见郑桑野的时候,不乖却直接飞扑到郑桑野怀里。 猫都比他聪明,猫都比他会看人。 虞乘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么心情,临近崩溃的情绪,疲累不堪的身体,像被尖锐物一下下不停锥砸的脑袋痛的让他没有办法保持冷静和理智。 真的好累,好想妈妈…… 虞岸越靠越近,虞乘推开文森,不停地往后退。 文森有些于心不忍,虞乘脸白得就像他身后那面墙,唇上也没有血色,只有那双眼睛通红,都看不到眼白的颜色了,像鬼一样。 他看向虞岸,一直以来虞岸都是最疼虞乘的,那疼法就差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哄虞乘高兴,可他这会儿也没有一点儿因为心疼而忍让的模样,依旧是那副淡笑从容的姿态。 虞岸看他身后是窗户,就没再逼近了,只温笑着朝他伸出手:“小乖,听话,回去做检查。” 虞乘喉间咽了咽,他扶着一旁的座椅才勉强撑着站稳,只是满眼防备又气愤地死死盯着虞岸,不说话也不跑了。 “医生说了,你今天要在早餐前先去做检查,乖,听话。” 他不能回去,虞岸订了去国外的机票,虞岸要带他走,离开了国内,那他就一辈子都只能被虞岸困着,他不敢想象那样的生活。 而且,虞岸欺骗了他太多太多事情,他还没有找郑桑野问清楚。 郑桑野到底是知情还是不知情,他如果知情为什么从来不和他说,也骗了他那么多年,而他如果不知情,那他得当面把欠郑桑野的那句谢谢还了。 所以,他不能和虞岸去国外,可现在他跑不了。 楼下上来了个小护士,她戴着口罩,打量着气氛怪异的几个人,视线落到虞乘身上时,她秀气的眉轻轻皱了皱,又惊讶似的舒展开。 虞岸过去长臂一揽,把虞乘抱到了怀里。 虞乘极力挣脱着,护士忙制止道:“干什么呢,你没看到他脸色这么难看,外面入秋了啊这么凉,穿着病号服跑什么?” 护士可不惧面前的是什么人,她只是觉得病患就应该在病房里好好待着,而且虞乘脸色也白得太瘆人了。 “你们哪层住院楼的,要透气也得选天气,不看看外面什么温度,让病人乱跑什么。” 虞岸朝文森递去个眼神,文森转向那护士,顺便挡住了身后的虞乘,脸上挂着歉意的笑:“是我们考虑不周了,想着病房里有些闷,兄弟俩吵架了,小孩儿闹脾气嘛,我们这就回去。” 护士狐疑地看了看他们,还是上了楼。 虞乘手腕在虞岸手里挣得泛白,他刚才想向那个护士求救,可虞岸却掐住他的下巴,在他耳边威胁:“小乖,嘴巴乱说话,会被惩罚的。” 他想就算他有机会开口,别人也救不了他,虞岸只会把他快速转院。 他从很早开始,就活在被虞岸完全控制的生活了,可他却以为那是爱。 虞乘无力地低泣着,该怎么办……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计划这个情节一万字写完,结果还是越写越多。。。
第74章 那哥哥抱你 再跑就把你另一条腿也卸了 虞乘被带去做了身体各项检查, 文森去处理单子手续,而虞岸全程跟在他身边照顾。 说是照顾,其实是监视。 任医生和护士怎么询问, 虞乘都不说话, 所以医生也无法具体他的身体情况, 但又很明显能看得出来虞乘是真的很不舒服。 “小乖,配合医生检查, 听到了吗?” 虞乘冷眼瞪着他, 紧闭着唇不语。 虞岸也不是拿他没办法,就是想到昨天虞乘那副痛苦的模样, 他又有些不忍。 “什么时候醒的?” 虞岸不确定虞乘是听到了自己说的那些话还是没有听到, 还是他昨天做的太过吓到虞乘了。 虞乘转过头不看他,虞岸只能把他带回病房。 反正他们明天就要离开了, 到了国外, 他不信虞乘还能真的狠心一直用这样的态度对他。 因为虞乘有过逃跑的“前科”, 所以虞岸更是寸步不离,而虞乘能做的,也只有以抗拒治疗和绝食来做反抗, 然而虞岸却让人给他打了镇定剂。 … 今天主账号轮到郑桑野直播,每次轮到他在这个号播,都是主账号粉丝最活跃的时候, 不过以往郑桑野都会挺热情地和粉丝们互动,今天他只是草草打个招呼就没再多话,眉头也一直紧锁着, 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太好。 虞乘已经好几天没有出过镜, 弹幕上一直有人在问, 其他人的直播间也是, 一直有人在问虞乘。 二月唠叨点儿,一直和直播间互动。 “哎呀,我们领队请假了,还没回来呢。” “不知道啊,他脚一直没好全。” “把我们当什么人了,我们哪儿敢欺负他。” 也没人能打得过虞乘啊! 弹幕突然飘过一条:【他好像在医院吧,我早上看到他了。】 原本弹幕压的太快,二月也没看见,是其他人追加了那条弹幕,又互相聊起来,他才看见的。 “什么医院,真的假的,你看错了吧,我们领队在家待着呢,怎么可能会在医院。” 【我肯定没认错,医院虽然人来人往,但是长那么好看的小帅哥,向来都是我们护士站私下里少不了的八卦对象。】 二月下意识转头去看了眼郑桑野,见他戴着耳机,又问:“真的吗?别唬我啊。” 发布那条弹幕的人没再说话,而很快这条消息也被其他弹幕给压了下去。 二月心想真的假的,不过这几天他们和虞乘联系,是一直没回复,难不成虞乘生病住院,所以没办法回复? 他要不要和郑桑野说一声,还是郑桑野已经知道了? 旁边的阿淮拍了下桌:“发什么愣啊,进房了。” “哦。”二月进去就喊了句,“快恭迎你父!” “傻逼吧你。” “傻杯儿子。” 几人插科打诨又把这个小插曲给抛在了脑后,一直到下训吃晚饭,二月才想起来好像有什么事儿要说,盯着郑桑野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不会吧,领队又怎么了,为啥要住院?”阿淮边啃着鸡腿边问。 二月:“不知道啊,我给他发消息了,都没回过我。” 拉莫也说:“说起来,那天我给他打电话,他也一直没回我来着。” 几人同时看向郑桑野,只见郑桑野拿着手机,拇指在屏幕上滑动,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郑桑野在给虞乘发消息,问他是不是在医院,电话拨出去也是熟悉的忙音。 “你直播间有回放吗?” 二月眨了眨眼:“应该有吧,不过这也不是比赛,就平时训练开着圈点粉的,直播弹幕除非点赞量高,又不留在评论区,一般都找不到。” 郑桑野嗯了声,把餐盘收拾回去,回了训练室。 他去看了二月的直播号后台,评论区翻不到发弹幕的那个人,不知道ID也找不到人问。 他只能给何玥打电话,这几天何玥都没有给他传来消息,也不知道事情办的怎么样。 “你这通电话倒是打的巧。”何玥道,“你妈妈,我今天就可以帮你接出来。” 郑桑野阴霾的脸色终于绽出了轻松的笑色,他紧锁的眉心舒展开来,由衷地说了句:“谢谢你。” “嗯。” “对了,”郑桑野看着回放直播里飘过的弹幕,“你这几天联系过虞乘吗?” 何玥却反问他:“他不是在GA待着吗?” “他回家了。” “回家了?”何玥疑惑,“他回去干什么?” 郑桑野突然有些不安:“我已经好几天联系不上他了。” 何玥联系了虞乘,也是一样,她只能联系虞岸。 他们联系很少,之前虞乘住院,因为虞岸要一直在身边照顾所以她都是在手机上和虞乘联系,也没再去医院,而且那段时间公司的事情也多了起来,她也没有空暇去看虞乘。 接到何玥的电话虞岸也不算太意外,除了父母之外,就何玥最爱管着虞乘,所以他也真的厌烦这个女人。 “小乖呢?”何玥单刀直入质问。 虞岸看着床上正在好睡的虞乘,淡道:“我带他到医院复查他的脚,怎么?” “复查?”何玥半信半疑,“都多久了,还没好呢?” “他只是感冒我都精心照顾着,你觉得呢?” 何玥嫌他虚伪的嗤了声:“把电话给小乖,我打他电话没接,我和他说几句话。” “他在睡觉。” “虞岸,你故意的吧?”何玥显然已经不高兴了,“哪家医院,我过来看他。” “他很好,医生叮嘱他最近需要好好休息。” 没有多话,虞岸直接挂了电话。 他们总是这样,除了在生意场上,私下里绝对没有办法好好交谈超过十句。 前些年虞岸还对她保持着基本的尊重,但从虞正阳夫妇去世之后,最后那点儿客气都只是在虞乘面前面前维持的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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