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听落叶被踏过的咔嚓声。 姜汐翻出了一一个银杏叶的小胸针,别在衣领上,就弯腰套上袜子出门了。 其他同学到的都很早,看到姜汐也热情的迎接。 都是同龄人,再怎么说也会有共同的话题,加上又是同校,话题就更多了,要说场合话姜汐也会说。 于是也笑着跟他们聊了聊,就默默的窝到了一个角。 本来他就不太想来,来这为了躲躲人。 这时,他手里的手机震了。 Q:【到了吗?】 姜汐唇抿了下,盯了半瞬。 姜汐:【到了。】 姜汐:【一会就吃饭了。】 Q:【好。】 姜汐盯着那个好。 看了半天。 没了吗?不说让我早点回家?注意安全? 不问问我吃什么? 姜汐突然怀疑裴青是不是真的喜欢他。是不是他想错了。 但他不敢去验证。 他很怂。 —— 姜汐把手机屏幕扣上,突然的很烦。 他一个餐宴都有点的心不在焉的,同学们激情交流着,在他们的衬托下他简直像个哑巴。 但就算是哑巴,也是一个浑身是优点,散发着金灿光芒的哑巴。 “画神,M馆那幅框着的悬日光景是不是你画的啊?” “彩霞晚宴是不是也是你画的。” “我好像在拍卖展看过你的画!!” 姜汐的画被拿去拍卖过,被框着进艺术馆过,得到了那么多的荣誉,不仅仅是靠顾女士的人脉资源,更多的是姜汐自己努力的汗水。 姜汐笑了下,应下了夸赞,又被拉着聊了很多的画画经验。等大家准备走的时候就听外面突然响起了惊呼。 这惊呼不是惊恐的,而是带着惊喜和诧异的。 姜汐看过去,整个人顿时一僵。 今晚的夜色格外的深。如同深海一般的深,而外面璀璨的光束亮起,照亮了地上的人。 杨幸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穿的一身正装,左手拥着一束浅杏包装的洋梗菊,右提一盒杏仁蛋糕,小指还勾着一大串彩的气球。 对上了姜汐的目光,便朝他笑笑。 杨幸是真的贱。也是真的会蹭,他专门挑了人流最旺,最惹眼的地方,站在姜汐面前。满脸真挚的朝他复合。 姜汐感觉也是真的恶心。 学术会的同学们看着,脸上闪过了丝微妙情绪,毕竟当初那事没有人知道,但看着姜汐的脸色,都识趣的没有上前,没有出声。 杨幸一看到他出来,眼神更是热切了几分,想迎上去,见姜汐往后退,又顿住了脚。 “姜姜。” “我好想你,姜姜。” “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看,今天是立秋,我买了你最喜欢的杏仁蛋糕,还给你手写了道歉信,用你最喜欢的枫叶信封写的。” “我们,和好吧。” 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听罢就带头喊。 “原谅他!原谅他!原谅他!” 就像是街边求婚大喊嫁给他一样。 听到这些助攻,杨幸脸上的笑更是得意了几分。 他这个突击是很不道德。 谁让姜汐不接他电话。他发一条消息就拉黑他一次,号码换了一个又一个,现在连个节日祝福都发不了了。 他只能来堵人了。 而且,就算被拒绝。也被证明曾经拥有过他。 比某些人,可强多了。 杨幸想到这,突然痴痴的笑了下。 — 此时。 圣林酒店,高层区。 室内舒缓的音乐缓缓流淌,侍者们毕恭毕敬。 裴青跟老总们款款而谈。 “那就谢谢张总了。”裴青抬了下酒杯道。 这些都是AXO老股东们,各个在金融圈都有一席之地。其中张宾是最大的股东,四十来岁,名下几十个产业链。但他当初其实是看中了裴青才来的,但没想到几年就宣告了退役,对此他是惋惜的。 而另外几个倒是奔着裴青的名来的,裴青家世显赫,家里完全跟他们不是一个级别的,也可能是他们这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他们就想顺着裴青这个藤攀上去,对裴青那是殷勤的不得了。 “对了,裴总你之前说的失眠药方,我找到了,从一个深山隐居的名医那开的,听说老神了,就是有点苦。”一个老总道。 另一个老总听了大惊:“裴总您失眠了?” “不是,是一个朋友。”裴青道。 “哦哦。”老总道,目光无意扫过了裴青的手腕,忍不住的从里溢了几分的惋惜,但这话题很快就被揭过,又谈论起了别的。 裴青奉陪了下,后来目光就瞥向窗外,瞳孔突然就一缩。 他这个位置本就挨着窗坐,看下面的景简直就是一览众山小,加上他视力好,自然看什么都看的清。 “咦,裴总您在看什么?”一个老总发现了道。 “没什么。”裴青别开眼,音质却很冷。明眼人都能听出不好。 但这老总脑袋已经凑过去了,像是非要跟裴青找共同话题。 “哦,原来是年轻人在告白啊,真的是太有情调了。“ “咦?怎么会是两个男生?” “现在社会风气自由,两个男生多正常,你看还拿花,拿气球呢,他多爱他。” 他们自说自话。所有没有发现他们裴总脸色越来越吓人,越来越可怕。 林清子坐旁边都要打哆嗦了,想让这两个老总赶紧住嘴。 就听这几个老总自己嘘声了。 咦,额,等等,有点暴力啊,这。 怎么开始扇巴掌了? 现在的年轻人拒绝都是用巴掌拒绝的吗? 老总脸上顿时溢了丝的惊悚。 ———— 楼下。 “杨幸,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别来烦我?” 姜汐扬高了音调,小脸也跟着扬了扬。 他刚刚甩完人巴掌,力气很大,震的手有点麻。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再见到你,就见一次打一次?” “你怎么还有脸来?” 姜汐说着眼越来越红,看着他手里捧的花,眼气的更红了。 洋梗菊。 呵。 洋梗菊的花语是真诚不变的爱。 多讽刺啊。 姜汐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 打完人扭头就走。 一看到这张脸,之前受过的种种委屈就浮上来了。 很烦。 一烦,就再想给面前的人一巴掌。 但再打他的手就会麻,会疼。 而且哪怕是打,光碰到这个人脸。他就会犯恶心。 — 今天的夜有些的凉,姜汐在附近找了一间洗手池。一遍一遍的洗自己的手,冰凉的水漫过了他的指尖。 他细的很仔细,很细致,几乎是搓红了才关了水龙头。 但出来的时候还是气,越想越气。 最后实在没忍住,站在白炽的灯光下,擦了下眼睛。 夜是凉的,但不代表人不是燥的。 裴青跟一群老总道别,寒暄的客套话又说了一通。 老总们喝的已经显得醉态了。裴青酒量好,喝了跟没事一样。只是抬起手捏了下眉骨,显了些疲态。 林清子去送人了, 裴青捏了捏眉骨,抬起眼梢,随意瞥了眼周围,突然猛的就怔了。 他隔着条街,就看到一个人站在路灯底下。 脑袋垂着,胳膊一晃一晃的,在动,像是擦眼泪。 裴青没动,就在这看着他,心里突然的很难受。 是因为刚刚那事难过吗? 如果是,他很想说,忘了他吧。 但他觉得自己这么说有病。 裴青捏了下指尖,本来不是很想过去的。 毕竟有时候情绪需要一个人排解。 但他想这小家伙兜里应该没有纸。按这掉眼泪的速度,鼻涕应该已经一把了。 他还是过去了。 姜汐在愁纸巾。 他搜遍了裤兜,都没有纸,但他的鼻涕马上就要滑下来了。 把他急的可不得了。 而这时耳边响起了脚步声,姜汐顿时就慌了,赶紧转过身去。 他站的这个地方比较偏,没什么人注意的到他,所以他觉得哭一下也没事,但他还是要脸的,有人过来他准社死。 姜汐很轻的吸了下鼻涕,想着一会去哪找点纸。就见一张干净的白色纸巾递到了他面前,“擦一下。” 这声音是那么的耳熟,姜汐偏过头猛的就怔了。 裴...裴青?! 他顿时就觉得发羞的不行。 “我...我..”他一急,一说话,鼻涕就冒了个泡。 姜汐:....... 他接了过来,“谢谢。” 裴青没问他为什么哭,就在旁边很安静的等完他擦鼻涕。 姜汐眼眶已经全红了,染了一点点的血丝,乌黑细长的睫毛也已经湿了,尾部有些些的弯。裴青很克制的移开了眼。 “你怎么在这?”姜汐还是觉得很丢人。 “在附近谈工作。”裴情看了他眼,“找个地方坐坐?” “嗯。” 地方是姜汐挑的,挑了路上随便的一个公椅坐坐,主要是离的近。 姜汐憋了十几分钟了,真的很想跟人吐槽一下,再憋下去他感觉自己要炸了。 “我..我刚刚遇到我前任了,他找我复合,我能跟你吐槽一下吗?”姜汐咽了下口水,有些忐忑。 裴青一顿,看向他, “姜老师不喜欢他?” “不喜欢,当然不喜欢,我可讨厌他了。”姜汐把头摇成拨浪鼓,随后又有点紧张, “我说别人坏话你不会觉得我很没教养吧 “不会。”裴青唇微微勾了下,随后道, “而且得分什么人,能让姜老师那么生气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姜汐一听可来劲了,拉着裴青叽叽咕咕的说了一通,说罢突然很庆幸。 “还好我没损失什么。” “而且我跟他纯着呢,手都没牵过,当时夏天太热了。” 他是一个很保守的人。顾女士以前就教过他,说吻是要给爱的人的。 姜汐那时还很懵懂,问那是什么。 顾女士就温柔的摸摸他的头,说情到浓郁,自然就懂了。 身体就更是了。 所以他跟杨幸说试试,就只是试试。 他连喜欢都不知道有没有,爱肯定没有。 情压根也没有。 裴青听罢了嗯了一声,心情突然扬的很不错。 “所以姜老师没跟他牵过手?” “对!” “嘴也没有亲过?” “对!” “初吻还在?” “当然!” 姜汐狠狠的点头,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就见裴青正笑着看他。狭长的眼弯成了一个弧度,好像真的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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