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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哥，你俩一张床造小人睡出来的默契、呸、你俩默契最好，你看出来他哪儿不对劲儿了吗？”刚英戳了戳苏明赫肩膀，试图证明眼睛出问题的不是自己。 苏明赫看着林锡的背影，淡淡地问：“你在急什么？” 林锡脚步一顿，没回答，继续往外走。 苏明赫叹了口气，在林锡即将关门的时候，对郝时说：“下局把林锡换下去，让齐月半上吧。” 郝时没急着回答，皱眉思索。 齐月半张着嘴茫然，不明白这锅怎么就扣到自己头上了。 他只是个无辜的红烧肉储备食材而已！ 林锡骤然转身，直勾勾地盯着苏明赫。 苏明赫看着林锡，冷静地说：“你绷得太紧了。” 林锡攥紧拳头，对苏明赫说：“我知道，所以我出去洗个脸，回来就好了。” 他尽量缓和语气，让自己别显得太僵硬，结果适得其反。 “Now，LadiesandGentlemen，真不容易，我们心大了八个月的小林同学终于要抑郁一回了。”齐月半怜爱地摸着林锡的狗头。 “别打岔！”苏明赫猛地拔高嗓门。 齐月半一个哆嗦，瞪圆了眼睛，被吓得老实闭嘴。 刚英抱着展鸿的胳膊，两人一起躲在齐月半庞大的体积后，小声逼逼：“明哥生气了？至于吗？” “嗯。”展鸿用能活动的右手从藏在兜里的零食袋中摸了颗杏仁。 刚英：“你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展鸿：“嗯！” 刚英：“……” 苏明赫拎着林锡出去，钱多多第一反应是担心他俩打架，随后放下心来——就他们苏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样，打人都不疼的。 场地走廊七拐八拐，苏明赫没走太远，林锡停下他也跟着停下了。他转身看着林锡，问：“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对不起，我错了。”林锡二话不说，低头认错。 苏明赫觉得自己可能是拿滤镜当眼角膜带了，居然从他那张略带痞气的脸上看出一丝乖巧。 姓林的乖巧？放屁！ 苏明赫好笑地一歪头，反问：“你错哪儿了？” 果然，林乖乖根本答不上来，看他眼珠乱转的德行，就知道他正准备编瞎话。 苏明赫心里渐渐升起一股怒火。 这三局林锡的表现并不是太糟糕，至少场上有无数同行能把他衬托成超神。只是他突然开始经常性的单独行动，有时能出其不有，有时却倒送人头，让苏明赫很头疼。 苏明赫清楚林锡不是喜欢故意出风头的人，每次他稍微冒进的时候，几乎都是队友可能遇到危险的局面，就好像他在罩着他们一样。 “你……”苏明赫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嗓音发紧，冷冷地问，“你把别人都当废物了是吗？” “怎么可能。”林锡摇头。 TS常年被黑“混子战队”，实际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和长处。 苏明赫能记住地图上的每一个细节，计算视野和角度（以及给对手挖坑）是一绝；展鸿擅长狙击，甩狙技术和埋伏在职业圈里也算名列前茅；齐月半和刚英则是不折不扣的团队型选手，“肉盾”和“后勤仓库”可不是谁都能当好的，即便个人实力稍逊，但在辅助队友方面很有心得，跟他们一起打比赛，给人的感觉非常舒服。 林锡最初来TS只是为了苏明赫，但现在他是真心喜欢这支队伍，想在大部分人退役前，和他们一起站上冠军的颁奖台。 况且苏明赫枪法不好，其他人又因为年龄关系状态下滑，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哪怕是苏明赫这个被称为“职业寿命南波湾”的和平大使，手的反应也开始跟不上脑子——对比今年春季赛和TS去年的比赛录像，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苏明赫修长的十指收紧，把林锡的队服领子都抓皱了，“你觉得你现在的状态，是想拿冠军样子吗？你觉得就凭你现在的状态，能做到吗？你当团队是什么？拖后腿的？” 林锡这样紧绷的状态，让苏明赫想起了面对寻人启事、承认自己被亲生母亲送到戒网学校时的林锡。 那时的青年和现在一样，全身上下连神经都是紧紧绷着的，稍一用力就能让他“啪”地断掉。 林锡默然，答道： “我做不到。”
第96章 两人相顾沉默片刻,林锡深吸口气，紧绷的状态缓和了些，坦白地说：“对不起,我只是太紧张了。一直想着‘这次比赛一定要拿冠军’,反而影响了自己的比赛状态。给我几分钟，我肯定能调整过来。” 苏明赫不接茬,又问：“你到底为什么想拿冠军？” 他从来没问过林锡为什么从当了职业选手就惦记那口金锅,不过这厮要是敢说只是想求婚，苏明赫怕自己忍不住揍他。 至于揍不揍得过，那是两码事。 “第一次这么说,是因为我喜欢这个游戏。”林锡轻轻叹口气,抬手按住苏明赫的肩膀,“后来这么说，是因为我喜欢和你一起、喜欢和你们一起打游戏……最喜欢你。” 最最最重要的是，我想和你一起拿冠军。 亚军虽然看起来也不错,奖金很多,不过距离冠军仅一步之遥的遗憾，选手本人的体会是最深刻的。 春季赛TS拿的亚军,在网上被无数黑子喷“运气好”、“钻空子”,更有某些大V（比如某记者）写分析文章时暗示TS给主办方塞钱,才捞了个这么好的分组。 不在赛场上,大家的共同敌人就只有喷子和一些嘴欠的记者，尤其是郭某这种天天犯众怒的。 有跟TS关系好的战队选手发微博时,明里暗里讽刺郭记者,QA队长宁郁直接来了句：“幸好我没分到TS一组。” ——真要塞钱走后门,比起MST,肉眼可见内部分裂的QA作为对手岂不更好？ 虽然TS确实占了一些分组以及老牌战队练新人的便宜,可郝时跟苏明赫在哪里彻夜研究各种航线的应对方式、各战队的打法和新选手的特点，展鸿自觉延长了在线时间，刚英和齐月半这俩惯会偷懒的家伙也会在晚上睡不着时跑来训练室训练，不论是谁都在尽最大可能地努力。 最初那种暮气沉沉的夕阳红娱乐天团氛围逐渐消失，原因可能各不相同，但眼下，所有人的目标只有一个。 而努力到一定程度，才会被运气眷顾。 林锡轻声问：“那你呢？你又是为什么想拿冠军？” 苏明赫骤然闭嘴，后槽牙咬得咯咯直响。他一言不发，撇开视线，被林锡追问两次，才抱起胳膊后退一步，不自在地说：“我想拿冠军，不是因为你。” 林锡注视他足有半分钟，忽然笑了一声。他在苏明赫恼羞成怒的目光中抬起手，捧住他线条优美的侧脸，低头吻住他微张的唇。 苏明赫一惊，下意识抬手去挡，可不过几个来回，抗拒的动作就变成了欲拒还迎。 这一次两人的接吻不是在确认，更像是一对野兽在撕咬，交换着自己的情绪。 苏明赫被亲得大脑缺氧，在短暂的换气空隙里，用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说：“我……想和你们一起拿冠军，最想和你一起。” 不是为了你，而是要和你一起。 林锡的理智就像即将被烧断的灯丝一般摇摇欲坠。 但凡这里监控摄像头换成针孔的，他就要提枪A上去了。 “小孩子才做选择。”林锡放开苏明赫的舌头，贴着他破皮的嘴角低声说，“我是个成年人，所以两个都要。” 苏明赫捂着嘴巴，整个人仿佛被挂了个燃/烧/瓶，周身都在散发热气。 “马上要到上场时间了。”林锡握住苏明赫的手，“回去吧。” 苏明赫被他拉着走了几步，不自在地转移话题：“你不去洗手间了？” “不去了。”林锡像是刚补过魔，心理状态恢复了，自信也再次膨胀起来，“我觉得我状态完全OK，现在可以上场拳打南山伏地魔、脚踢北海大猩猩。” “你还是要休一局。”苏明赫头也不回地说。 林锡一怔，“为什么？” “你的手太僵硬了，让队医给你做做手操再上场。而且之前三局我们节奏太乱，趁着有中场休息打断，再缓一局。”苏明赫说着，视线转回来，瞄了他一眼，“顺便让你看看你队友有多厉害。” TS这群人虽说打职业时间不长，但他们一直是“网瘾少年”的中流砥柱，迷上吃鸡后，几乎是所有空闲时间都泡在这上，不论国服、韩服还是美服，积分排名都不低，常常能排到职业选手和各路主播大神；再加上四人打游戏的心态和打比赛的心态相差无二，上了赛场竟也没像一般新队一样跌个大跟头。 竞技状态日渐下滑，取而代之的是日益增长的经验。因此，很多时候，职业选手的直觉并非玄学，而是基于大量经验基础上的快速判断。 听起来是很无奈的一件事，但也算有得有失。 林锡笑了。 “好，都听你的。” 休息室里一片祥和，钱多多怕郝时暴走，在林锡和苏明赫出门后第一秒，就火速安排人把教练爹地供起来了，还很损地摘掉了郝时的眼镜，把人折腾得没脾气。 此时的郝教练，左手端着后勤小妹倒的茶、右肩膀被钱多多捏着按摩，睁着一双五米开外人畜不分的近视眼，心平气和地问：“解决了？这是卡着时间回来上药？” 教导主任的“没脾气”，约等于你更年期的老母亲每天砸一次屋子，回头跟孩子说“我脾气一直很好”。 林锡坦然回答：“上药不用，给个创可贴就行。” “创可贴？你们打架……了……”齐月半诡异地顿了顿，停下企图偷展鸿零食的手，转头跟好兄弟们分享八卦，“我押一根黄瓜，他俩在床上打的架。” 展鸿疑惑：“有床？” 刚英很懂地说：“只要心诚，任何地方都可以是床！” 齐月半“啪啪啪”鼓掌，掌心都拍红了。 苏明赫：“……哈喽，三位，我聋了吗？” 钱多多：“……哈喽，二位，你们还记得等下要上场吗？会被高清镜头怼脸拍哦！连毛孔都会被拍进去的哦！” 虽然能磕到糖很高兴，但也要分时候，哪怕你们比赛之后再撒狗粮呢？ 万一被误会他们TS内部打架碰高压线了怎么办？！ 林锡回头，仔细端详一下苏明赫的脸，问跟拍小哥：“哥们儿，你镜头能拍出来我们队长脸上的毛孔吗？我觉得不能。” 跟拍：“……” 你都这么觉得了，还问我干嘛？ 苏明赫摸了摸磕破的嘴角，脸颊有些发红。他咳嗽一声，自动屏蔽林锡的叨逼叨，对郝时说：“让林锡休息一轮，第五局再上场。” 郝时想明白了苏明赫的意思，看向林锡，象征性地问：“你有意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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