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珈把床铺好,不得不说有两个人在房间里就好像有了活气,沈珈走动的时候也没之前那么害怕了。换洗的衣物就在包里,但沈珈望着洗手间的门,开始犹豫。 自己做不出选择,他就看向唐生:“你洗澡吗?” 唐生已经把衣服拣好了,直起腰来伸了个懒腰:“洗啊,出了一身的汗,洗了不会舒服点吗?” 沈珈摸了摸鼻子:“那你先洗?” 沈珈问完,唐生就很自然地点了下头,拎着衣服准备进去。沈珈望着洗手间那面镜子,还是有点不放心,拉住唐生:“这洗手间我感觉怪怪的,洗了说不定会有什么事,不然我们今晚就将就一下,还是安全最重要。” 唐生低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那不行,我觉得没什么事,我先去洗了。” 说完他在沈珈的手背上拍了拍,从容地跨步走进了浴室,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是这幅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模样。 唐生洗澡的过程中,沈珈就紧张兮兮地等在门外,紧紧盯着浴室的门,生怕他在里面发生什么事情。 过了二十多分钟,唐生终于穿着浴衣,擦着头发走了出来,一出来就和沈珈对上了视线。 他擦着头发的手一顿,颇古怪地看着沈珈:“你一直在这里站着?” 沈珈“唔”了一声。 说话间,唐生头发上的水珠从发梢流下来,经过脸颊、下颚和修长的颈脖,没入雪白的领口里消失不见。 唐生一贯的穿衣风格是运动类的,很宽松,平时看起来只会叫人觉得他阳光、富有少年气息。但现在他披上浴袍,修长而富有韧劲的身体优势就显露出来,沈珈才发现他的身形已经具备了成年男性的特征,隐隐透出一丝侵略性。 那双黑色的眼睛在浴室里沾染了雾气,黑的更加纯粹,沈珈盯着那双眼睛,微微晃了一下神,南辕北辙地想着,唐生这高挑的身材,要是穿西服的话一定会很好看。简直是衣服架子,看起来好像还有腹肌。 唐生挑了一下眉,好像不知道沈珈为什么发呆似的,语气里有点揶揄笑意:“哥哥?” 沈珈回过神,才惊觉自己对着唐生发了好长时间的呆,他不尴不尬地咳了一声,然后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唐生。 对方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甚至还透出一点放松和惬意,那么至少可以证明浴室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了。 幸好幸好。沈珈松了口气,说:“我这不是担心你出什么事情吗,如果有事的话我就可以第一时间冲进去。” 虽然他的战力不如唐生,但多少能顶一点用。 唐生垂眸望着沈珈,对方眼里是他所熟悉的认真,纯粹剔透,颜色灼人。唐生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挡住他的眼睛。 潮湿带着温热的触感落在沈珈的眼皮上,唐生的声音里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哥哥不用担心,我不会出事的。不过能听见哥哥这么说,我还是很高兴。” “……喔。”沈珈动了动唇,心说你说话就说话,干什么要蒙住我的眼睛。 唐生的手还没有放开,他垂着眼睛,细细地望着面前人的轮廓,目光虔诚而温柔,仿佛想要把对方脸上每一个线条的转折都记在心里。 肌肤相触的地方很快开始升温,空气里似乎弥漫出一种异样的暧昧,沈珈觉得这样的氛围有些不太对劲,他动了一下眉毛,还没来得及说话,唐生就已经松开了手。 他的手落在沈珈的肩膀处,往前推了他一把,语气听起来和平时无异:“快去洗吧,哥哥,时间不早了。” 沈珈在那一推下往前去了两步,他回头看向唐生,对方已经朝床走了过去,姿态惬意的仿佛是在自己家里闲逛。 他好像就没怕过什么,沈珈觉得唐生这孩子真的是很神奇,有时候表现的像个有些孩子气的少年,有时候又会露出一些与年纪不相符的淡然和稳重。这两种状态交织在他身上,却完全不显得违和。 沈珈又想到刚才那一瞬间,好像总是有那种氛围奇怪的时候,但每次在发酵成更明显、更露骨情绪的时候就戛然而止了,像是一种温柔的克制。 沈珈确信自己没有感受错。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就像唐生说的,所有的答案在最后总会揭露的,他不急。 沈珈洗好之后就上了床,房间的灯被熄了,只留了一盏夜灯。唐生已经躺在床的另一边,侧着身挨着床沿,尽可能给他留下足够大的位置。看起来像是已经睡着了。 怎么他看起来也像是不太习惯和别人一起睡觉一样? 沈珈看了他一会儿,轻手轻脚地钻进了被子里。一天都没睡,一钻到温暖的被窝里,他就觉得眼皮发沉,浑身都懒了起来。 阖上眼皮的时候,他以为已经睡着的唐生翻了个身,很轻地对他说:“晚安。” 沈珈听到了,他沉默了一下,也很轻地说:“晚安。” 沈珈本来以为他今晚会睡得很艰难,毕竟他并不太习惯和别人一起睡觉,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的意识很快就陷入昏沉,睡得格外快,甚至连脑子里一直在盘算的事情都没有来得及去想。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很快睡着了,房间里静的只剩下两道绵长的呼吸声,彼此交错。 但很快,门外突然响起了急促剧烈的敲门声,“笃笃”“笃笃”,一声比一声大,带着恐慌和急迫。 “救命啊!生姜!生姜!救我!!” 是陆子然的声音。 沈珈瞬间清醒了。 陆子然仿佛遇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物,声音吓得走了调,变得极其尖利,听起来有点失真的扭曲。 敲门声还在继续,伴随着惨叫。沈珈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穿上拖鞋就要去开门,但还没有来得及下床,就被一只手懒腰截住了腰,身后传来唐生的声音:“哥哥不要慌,那应该不是陆子然。” 沈珈刚醒过来,大脑还是一片蒙,都没有过多的余力思考。 怎么可能不慌,之前他虽然对其他人说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开门,但自己真的碰上却没有那么容易置身事外。门外如果不是陆子然是一回事,如果真的是陆子然怎么办?他不能就看着对方陷入危险却什么也不干。 况且之前陆子然似乎就触犯了一个禁忌,若真碰上了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唐生也坐了起来,却没有松手,他冷静地说:“哥哥你仔细听。” 沈珈被紧张冲昏的头脑终于在唐生冷静的嗓音了微微镇定了下来,他下意识地遵循唐生的命令侧耳去听。门外“陆子然”还在哭嚎,他们卧室外就是空荡荡的走廊,而他的声音却完全没有回音,就像是直接抵达到房间里面一样。 好像确实不是陆子然。 沈珈心倏地定了下来,去听门外的动静。 “陆子然”在门外喊了许久都没有人回应他,不由得暴怒起来,那敲门的声音愈发暴力起来,仿佛要将其砸穿,声音也完全扭曲,完全是个疯癫的女人的声音了:“开门啊!给我开门啊!乖孩子,我知道你在里面,给妈妈开门,妈妈给你糖好不好?” 你妈啊,谁是你儿子。 沈珈看向唐生,用嘴型说:“宋夫人?” 唐生点了点头。 门外的声音响了一会儿就安静了,沈珈猜测她很可能是走了,但却没有去查看,因为总觉得对方是在等她上钩,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之后,门外又传来一声怨毒至极的咒骂,紧接着沈珈便听到一种重物拖行的声音,像是金属在地上刮擦。 宋夫人这才是真的离开了。 沈珈吐了一口气,这个副本真是一坑接一坑,一坑更比一坑强。 女人走了之后门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屋子里重新恢复了那种被屏蔽的状态。沈珈醒了之后,后半夜就睡得比较艰难,直到天快破晓的时候才睡着。 沈珈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他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睡觉的姿势有点不对,身上也太暖和了。他往旁边一看,瞬间瞪圆了眼睛,入目便是少年修长好看的颈脖,唐生的手松松地搭在他的肩膀和腰上,下巴贴着他的额头。算半个拥抱的姿势。 最可怕的是自己,他整个人都贴在唐生的胸前,双手死死地抱着对方的要。他扭头往后看了一眼,睡觉前他们之间还有一道楚河汉界,此时全没了,还是他自己滚过来的。 沈珈的脸色变了又变,玛德,他猜想自己的睡姿可能不会那么好看,但也没想到会丑成这样,这是给对方当成抱枕了么? 他看着自己紧紧箍着对方的手,嘴角一抽,赶紧松了手。但不巧的是唐生已经醒了,他半睁着薄薄的眼皮看着沈珈,嗓音有点初睡醒的沙哑:“早上好。” 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姿势,或者是意识到了也没有觉得不妥。 沈珈干巴巴地笑了一下,不知道该说啥,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片混乱的声音,有人说话,有人哭泣,有人在惊呼。 出事了。 沈珈神色一凛,和唐生对视一眼后就翻下了床,他去卫生间迅速换好衣服,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众人都围在女孩的房门口,杨媚看见他们过来了,颔首打了一下招呼,然后轻描淡写地说:“死了一个人。”
第71章 死的人是女孩儿。 她躺在地上,睁着眼睛,血流了一地,有的还溅到了墙上,场面非常惨烈。不远处掉了一把匕首,看起来就是凶器。 饶是早有准备,看见这个场面沈珈也不免精神一震,觉得有点反胃。他自觉地往后退了退,顺带也把唐生往后拉了一把。 唐生被拉开也没有异议,他只看了一眼就没有再看。死人他确实不怕,但这种血肉模糊的让他有点生理性地厌恶。 女孩的男友也吓傻了,他愣愣地坐在女孩身边,想伸手摸一摸女友,但看见女孩圆睁的眼睛,刚伸出去的手就又抖抖索索地收了回来。 靠,这样子简直要给他带来阴影了,以后回去要怎么面对正常的女友? 孙文在自己的房间里神隐了一晚上之后终于出现,他紧紧地闭着眼睛,显然精神受到了不小的冲击,离得近了就能听到他牙齿上下打颤的声音。他嘴里念念有词地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沈珈的目光错开尸体,落在那把匕首上,想起昨晚宋夫人离开后,确实听见过利器刮擦地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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