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得罪了!” 荆棘编成的长鞭破风而来,坚硬的笼栏被齐齐削掉一半,温尔莱反应迅速地一侧身,那长鞭就擦着他的鼻尖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但磅礴的气还是削断了他一截头发。 温尔莱垂眸望着那截头发,眼神晦暗不明。 手腕因脱力而微微颤抖起来,荆棘长鞭瞬间崩裂在空中,刚才那一鞭几乎耗光了他的力气,他知道方才若不是乘其不备,可能连这截头发都碰不到。 沈珈顾不上手,当机立断从笼中跃出,朝漩涡奔去。 维西和负责保护他的两名护卫都奄奄一息,沈珈觉得口中腥甜,快速地咽了下去,一股铁锈味便在鼻子了蔓延开来,估计是刚才用力过猛牵扯到了伤口,他伤口本就没好全,现在回去估计又要多躺一个月。 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从温尔莱的识海里离开,这里是温尔莱的主场,他一点优势也没有。 他有点心痛地瞄了一眼好感值,本以为估计会掉下去一大截,毕竟他刚才差一点就让这位尊贵的大国师破了相。但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好感值不仅没有掉下去,反而还往上窜了一截,现在三个人的好感值都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的高度。 他呆了一下,但是现在没有时间去慢慢分析,他艰难地拖起三个人,将他们送出漩涡,但他还没有来得及钻进漩涡,数十根柔韧的藤蔓就如同爬蛇一般缠住了他的腰,一把拽回了温尔莱身边。 温尔莱偏头看向他:“你想要去哪里?” 沈珈被藤蔓悬浮在空中,绝望地看见漩涡一点点在他眼前闭合,他现在浑身都使不上力气,觉得心也七上八下地没有着落。难不成他真的要被温尔莱囚禁起来?那这个本还怎么进行下去啊?他也不愿意啊! 就在沈珈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破解之法,就要干脆躺平之时,温尔莱的表情忽然一变,眼里霎时涌上阴翳。 沈珈只觉得眼前忽地一晃,像是有人在他脑子里打了一套天马流星拳,他重重地摔进温尔莱的怀里,睁开眼睛,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识海。 什么情况…… “国师大人。”一道温润的嗓音忽低在身后响起:“好久不见了。” 沈珈心中一喜,是布兰来了!他立马就想要从温尔莱的怀里下去,但整个人被捆的严严实实,动一下都困难。温尔莱垂眼瞥了一下他,眸中金光一闪。沈珈瞬间心生警,但他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下一秒就眼前一黑。 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沈珈在心里怒吼道:他奶奶的,玩阴的是吧! 沈珈的头软绵绵地靠在了温尔里的胸口,他才转身看向布兰。看清布兰的那一瞬间他的眼里迅速划过一丝讶异,但转瞬即逝。他了然地笑了一下,眼角的弧度却锐利而尖刻:“原来是骑士长,我以为你已经死在了战场上,现在看来,你确实让人意外。” “叛军首领?”温尔莱换了一个称呼,他微微眯起眼睛:“你现在不顾危险,贸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又是为了什么?” 布兰看了他怀里的沈珈一眼,无奈地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有股说不出的宠溺:“没有办法,我的小猫在您那里,还得要回来。” 但几乎是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一道凌厉的完全不同于布兰温和形象的狠戾风刃便朝着温尔莱的面门劈去,温尔莱眼也不眨,身型在一瞬间的模糊之后便出现在了几丈之外,他的神情冷淡,讥讽地说:“究竟是谁的,还不一定。” “啊,是吗?”布兰只是微笑,但一道比一道狠戾的风刃却严丝合缝地朝温尔莱砍去。温尔莱不得不承认,布兰之前实在是藏拙的太好,他是个棘手的对手。况且,温尔莱还抱着沈珈,行动很是受限,稍微落了下风。 两人都怀着置对方于死地的目的来回交手了十几次,周围已经像是被轰炸过一样一片狼藉。 布兰看了一眼温尔莱鬓边的断发,终于真情实感地露出了笑意:“看来我的小猫在你那里不太乖,他挠人应该挺疼的吧?” 赤裸裸的挑衅暴露在每一个音节中,温尔莱的目光变暗,晦暗的波涛在他的眼底翻滚,他没有温度地说:“确实,但是我喜欢。” 布兰唇角的弧度瞬间拉平,手中的动作更加狠辣不留情面。 林间渐渐涌起了雾气,酝酿着一场将落不落的雨。温尔莱意识到不能再这么和布兰耗下去,否则吃亏的会是他自己,于是他将沈珈靠放在一株槐树下,准备放开拳脚和布兰打一场。 但他刚直起身子,脑中就陡然划过一丝异样,直觉让他动作迅速地重新朝沈珈伸出手去,那棵树的根须却陡然裹住沈珈,将他拉离了地面。 果然!刚才这里根本没有榕树! 温尔莱的表情瞬间冷下来,阴沉地仿佛能滴水——那只榕树精,看来他刚才确实是没有下狠手,让他关键时候。早知道这样,他再识海里就应该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大雾将林间的一切都覆盖,布兰和沈珈的气息都诡异地消失在了浓雾中。温尔莱很快就意识到这雾并非普通的雾,它在沈珈变成鲛人的那一天也出现过。 在听不出来位置的地方,布兰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温和有礼,像一把温柔致命的刀:“国师大人,珈珈向来心软,但并非没有脾性。您既然伤害过他,就最好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大雾渐渐散去,林中已经空无一人,像一场不怎么清醒的梦。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温尔莱沉默地站在原地,半晌,他抬起眸子,墨绿的瞳孔透出一种顽固到极致的黑。如同虔诚地念诵经文,他低声道:“除非死亡将我们分开,或者他将我遗弃。”
第103章 沈珈并没有昏迷太长时间,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小屋的床上。他茫然了一会儿,坐起身来,发现布兰就坐在他的床边,看书,见他醒了,便放下书朝他看过来。 “身体有不舒服吗?”布兰温声问道。 沈珈摇了摇头,他没觉得哪里不舒服,也不觉得温尔莱真的会对自己怎么样。 “你把我带回来啦?”沈珈挺讶异的,之前他一直在想他们三个人的武力值究竟谁上谁下,现在看来布兰的实力并不输给温尔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凑过去仔细地看了一下布兰,皱了皱眉头:“你没有受伤吧?” 他凑过来的样子当真像一只柔软亲人的猫,头发睡的有些凌乱,头顶还翘起来一撮,加上他第一时间的关心,有种无意识撩人的劲儿。 布兰的眉眼柔和下来,他理了理沈珈的头发,将它们妥帖地理到耳后。其实这是一个有着亲密意味的动作,带着微妙的占有欲,但布兰对他向来就是这样,沈珈习惯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没有。”布兰望着沈珈,对方的衣服有些松散,一只胳膊撑过来,肩窝和锁骨之间便自然凹下去了一块,盛着阴影,像盛着一潭蜜。他微微仰着头望着自己,黑白分明的眼睛大而澄澈,嘴唇如同引人采撷的红色玫瑰。 布兰的目光落在他的唇瓣上,那一瞬间想要扼住他修长的脖子,咬在他的唇上。 他的目光几度转沉,最后还是笑道:“我说过要保护你的,当然是有分寸的。” 沈珈连忙点了点头,同时心里想着,看来布兰对上温尔莱也尚有余力,那他就放心了,紧接着,他又猛地响想起来什么,紧张兮兮地问:“对了!维西和保护我的那两位大哥怎么样了?” 他还记得维西为了救他受了重伤,凭他的力量肯定无法撕裂空间来到温尔莱的识海,护卫大哥肯定帮了他,估计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布兰早就知道他会问到:“他们受了伤,不过没关系,很快就会痊愈的。” 听到他们没事,沈珈松了口气,虽然只是一堆数据,但他也实在没有办法不在意他们的生死。 可能这就是全息游戏吧,在这里就像是另一个现实,沈珈总是不由自主地将他们当作有血有肉的人物。 沈珈胸口崩裂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他看到的时候颇为吃惊,问布兰用了什么药,却获得了对方一个意味不明的目光。 沈珈瞬间就了然于心,有点讪讪地——这伤不是布兰给他治的,那么就只有温尔莱了。 沈珈心里有些诧异,他都不知道温尔莱是什么时候给他治疗的……是在他昏迷之后吗?他和布兰交战,居然还能想得起来给自己疗伤吗?不过那伤本来也就是他折腾出来的就是了。 所有人的好感值都已经快要凑齐了,就差临门一脚。沈珈提心吊胆地等了几天,饭都有点吃不下。上次他这么紧张还是在等高考分数的时候。 布兰看出来他的焦虑,但问起来沈珈又总是敷衍了事。他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低头对沈珈说:“今天是晴天,你不是说要剪头发么?不如现在就剪吧。” 外面是个难得的好晴天,待了这么几天,他知道了这里被取名叫贝鲁,是美丽的意思,最近几天都阴雨连绵,最近好不容易晴了,快蔫掉的精灵们都呼啦地跑出来晒太阳。 沈珈搬了个凳子在外面坐好,面朝着太阳伸了一个懒腰,像一只懒倦的猫。阳光毫不吝啬地落在他的身上,走近了便能看见他脸上细小的绒毛,发光的灰尘围绕在他左右,使他看上去几乎像是透明的。 围墙边种的向日葵拥簇在一起,整个画面的色调都是暖的——轻易便烙印在视网膜上。 布兰走出来便看到这样一幕,他恍惚了一瞬,那一瞬间他忽然想:就这样一直下去也不错。 但很快苦涩如同鱼刺一般梗在他的喉间,他感到心脏传来一阵刺痛,提醒他别做令人啼笑皆非的梦。布兰自嘲地提了一下唇角,重新收拾好坚硬的心肺,拿着剪刀走到沈珈身后。 沈珈对自己会被剪成什么样完去不在意,因此十分信任地将头发交给了布兰。 他能感觉到布兰捞起了自己的头发,为了不让他觉得无聊,布兰一边细致地剪他的头发,一边和他闲聊:“珈珈的魔法有进步吗?” 那是当然了!沈珈想要点头,但是后脑勺被拽住了,只好口头表达:“我这几天一直在练习,对身边东西的控制越来越好了。”其实多亏了布兰书房里那些书,很多东西都讲的很有用,这几天他就一边复健一边练习了。 他说话的尾音翘起来,有点昂扬,像是等待被夸赞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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