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吩咐了几句刚挂断电话,微信消息音就轰炸般弹了起来。 修渡微微皱眉, 看到发信息的是一个名叫自培式僚机的人,赶忙点开。 [不好了修总苏鹤然发烧了] [还挺严重的] 刚看了两条,修渡就摁熄了手机拿起一旁的外套快步起身朝外走去。 * “医……医生说就是太累了加上淋了雨又穿的少没怎么注意保暖……” 667看着面色阴翳站在玄关处的人声音越来越低。 最近入冬, 换季感冒发烧再常见不过了, 他也只是说一声而已,微信也说了苏鹤然已经没事,但没想到修总会亲自跑来。 修渡等身上寒气散去才进门, “现在怎么样了。” 他来的路上已经了解过原因。 “吃的药可能是有点嗜睡的副作用,已经睡半小时了,腿上威亚的蹭伤也上药了。”667事无巨细老实交代。 修渡接过他手里的热毛巾递给他一张房卡,“今晚你去对门睡我在这里照顾他。” “啊?”667惊讶道:“您来照顾……” 这身份, 不太好吧。 况且修总这……明显目的不纯,他作为苏鹤然的好朋友怎么可以…… 修渡没再多说, 只瞥了他一眼。 667笑道:“我这就走。” 他可惹不起这尊大佛。 等关门声传来, 修渡的视线终于肆无忌惮地落在了床上单薄的人身上。 苏鹤然太瘦了, 厚被子完全能将他身形掩盖, 脸色苍白脆弱得像一个瓷娃娃。 他把热毛巾轻轻搭在瓷娃娃额头上,指尖眷恋地点了点他的鼻尖, “这么拼干什么?” 苏鹤然没醒但眼睛微微眯着, 感到痒意语气模糊不清道:“欠……欠……” 语焉不详, 只是在说梦话。 “这么着急还钱?”修渡低声和他对话,心里泛起又痒又麻的痛。 没记错的话,拍摄总监说吊威亚会加钱。 苏鹤然无意识嘟囔:“嗯。” “我不要钱,等你好了,商量商量怎么还好不好,用其他的来还。” 修渡坐在了床边给他盖好被子,趁对方不清醒篡改筹码,像个坏人。 “冷。”苏鹤然胡乱抓住了修渡的袖口。 “我去给你拿床被子……” 话还没落,修渡正打算起身时,一节指节狡猾地钻入了他的袖口覆在了手腕的经脉上,滚烫的温度将他剩下的所有字都堵在嘴边。 苏鹤然的指尖循着热度自然而然地找了最舒适的地方,贪恋满意地发出了一声哼声。 修渡紧紧盯着他魇足的表情,许久后,沉声道:“这可是你邀请的。” 他将西服外套脱掉,上床掀开被子躺在外侧,小心翼翼把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贪恋热度的苏鹤然下意识就往钻入被窝的大火炉身上靠。 “小刺猬。”修渡满足笑了声,将凉了的毛巾放到一旁,帮苏鹤然整理额头的碎发。 空气中突然出现一声呢喃:“阿琛。” 修渡手指一顿,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你说什么?” 他的语气都染上了颤抖。 “阿琛。”苏鹤然这次喊得很清晰。 久远的记忆不可自控地被勾起来。 福康福利院二层某间宿舍房门外,年幼的修渡皱着眉手指攥得生疼,任凭赵阿姨如何温柔劝导,都不愿意踏入房间一步。 小少年一身华服与藏在角落里探头好奇身上满是补丁的小孩格格不入,像是天外来仙。 他紧紧咬着下唇注视着房间内阳光下灰扑扑的空气,眼眶微微泛红。 父母不仅不要他了,还将他丢到这个垃圾堆,又脏又乱又挤又恶心。 “阿琛,不早了,你得懂事。” 赵阿姨与他僵持三个小时,最后的耐心已经被磨完。 福康福利院有着午休的好习惯,修渡堵在这里影响了不少人。 积攒的情绪在懂事两个字中达到了临界点,修渡稚嫩的指甲嵌入皮肤,眼眶涌上湿意,正当他控制不住要大吼时,房间内探出一个小脑袋,传来一声低低的声音。 “哥哥。” 修渡抬头,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看到一个皮肤雪白的小孩从房间里钻出来,小心翼翼地捏住了他的手。 出乎意料,他没反感。 指尖的柔软让他产生了动摇,不知不觉间就被带进了不愿踏足的房间。 稚嫩的小手拽着他到了地方后立马松开,指着一个床铺说:“我的床最干净,哥哥你睡这里吧。” 修渡皱着眉环视一周,小小的房间内拥挤着十二张床铺,唯独面前的这个干净整洁。 他视线落在面前雪白的小孩局促泛红的双手上。 应该是整理时被粗糙的布料磨的。 小孩眼睛溜圆地试探看他,明明看起来就四五岁的年纪,却学会了察言观色。 修渡抽了抽鼻子,“你叫什么?” 小孩见他回应突然兴奋,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笑容满面鬼灵精怪道:“哥哥,我叫小鹤!睡了我的床铺要报答我!” 修渡把自己从回忆中抽离,心疼地点了点苏鹤然的脸颊,温柔注视,“醒了要记得是我在照顾你,还得报答我。” 小刺猬从小就爱讨好处,这次他也要讨。 苏鹤然下意识蹭了蹭他的指尖,似乎还沉溺在梦里,“阿琛……亲……” 修渡脑袋里轰的一声。 明知对方只是徜徉于过去的梦里,可他却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看他生病的模样修渡越来越心疼。 他不要慢了。 他要立马保护小刺猬。 修渡将两个人的距离缩短,盯着对方微微发白却柔软的嘴唇,颤着压低声道:“宝贝,这可是你主动要求的。” 他没得到回应,也不在乎回应。 下一秒轻轻闭眼,几近虔诚地颤抖着吻上了苏鹤然,睁眼看小刺猬没有反应,舌尖又肆无忌惮扫过微张的唇缝,加深了这个吻。 睡梦中的人没有力气,齿关被轻易撬开,接受掠夺。 * 苏鹤然在黑暗中缓缓睁眼。 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传来,让他连视线都变得朦胧,他感觉自己嘴唇泛着麻麻的痛感。 感官逐渐恢复,紧随其后的就是浑身上下的桎梏感。 视线变得清晰,床头的暖灯被人摁亮,他对上了一双侵略性十足的眼睛。 一秒。 两秒。 三秒。 “修总!”苏鹤然反应过来自己在谁的怀抱后,奋力地推着对方。 距离太近了,比每次都近。 可病号根本没什么力气,身体的沉重感让他推搡的动作像是欲拒还迎。 修渡任他闹了一会后将人搂紧,温柔道:“别动。” “这是我的床!”苏鹤然嗔怒。 他的私人地盘怎么容忍外来之客。 修渡手背贴在了苏鹤然头上,自顾自道:“不烧了但还是要好好休息。” 这个动作成功将小刺猬封印。 苏鹤然声音微哑动作僵硬,难以置信道:“是你在照顾我?” 他还是知道自己在片场发烧晕倒这件事的。 修渡嗅了嗅他身上的奶香味儿,声音困顿道:“嗯,晚上十一点了。” 苏鹤然:“……” 他昏睡了六个小时。 这是在讨功吗? 听出了他话语间的哑意,修渡将晾好的温水递过来,“没人帮你,只有我。” 苏鹤然衔着习惯喝了会心下腹诽,不过嘴巴怎么这么疼。 见小刺猬表情呆滞耳尖泛红,修渡嘴角一勾,试探道:“男孩子一起睡一下没什么吧?” 苏鹤然最爱面子更不想示弱。 见修渡言语轻松,他轻轻偏过头强忍着不自在,“当然。” 转移话题道:“667呢,怎么换房间了。” “他非要睡我的房间。” 苏鹤然:“667怎么敢……” 话没说完他愣住了,667当然不敢睡修渡的房间。 所以……是修渡主动来照顾他的? 为什么? 头顶若有若无的带着温度的呼吸扑下,俩人盖着一床被子侵染着对方的温度,他突然觉得此刻的氛围太暧昧了。 修渡的手在拿水时已经从他腰间拿开,他抓紧机会努力缩小动静往后挪拉开两人的距离。 顺便,想起了一件正事,问道:“修总……可以给我阿华的那个录音吗?” 他从来不是好欺负的人。 修渡盯着被侵略得微微红肿的嘴唇喉结一滚,满脑子都在叫嚣着不够。 “为什么?” 苏鹤然表情执着,“因为他欺负了我很重要的朋友。” “男朋友?” “啊?”苏鹤然怔了一瞬,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修总别拿我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修渡认真道。 苏鹤然凝视着修渡,最终不敌,解释道:“不是男朋友。”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 “那就行。”修渡语气轻快,“不然你占了我这么多便宜你男朋友知道……” 苏鹤然急了,“我哪里占修总便宜!” “需要我细节讲讲吗?”修渡眨眨眼,“那可是我初吻。” 他趁着小刺猬睡着亲了好久,亲到满足才罢休。 现在又想亲了,可小刺猬醒了。 苏鹤然不由自主想到那次找猫在地下车库微微擦过的吻,呼吸因为心率过快变得急促,“那也是我……” “你什么?”修渡追问。 “没事。”苏鹤然偏过头掩饰脸红。 谁还不是初吻了呢。 苏鹤然发现主动权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本来属于入侵者的修渡身上,而且他们本来不是在聊正事吗? 话题怎么越来越怪…… 修渡看他害羞,刻意放低了压迫感,“听说你在片场和阿华争论谁好看。” “我……” 也许是距离近到能感觉到彼此的体温,让苏鹤然感到了短暂的温馨。 他差点忘了修渡是星野tv的总裁,而他是星野tv的主播。 没有老板愿意看到自家主播在合作伙伴面前自大。 “我不是自恋。”苏鹤然辩解道:“我只是……” 困顿的大脑让他暂时想不出论词。 修渡打断他的话:“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啊?”苏鹤然没想到事情是这个发展方向,整个人懵懵的。 “想要录音吗?”修渡抛出诱饵。 “想。” “那你得拿出点和我换的诚意。” 苏鹤然:“……” 果然是名副其实的资本家。 但他没有别的选择,他一个人无法撼动背靠冉峰的阿华,也不一定有机会拿到第二次录音。 “什么诚意?” 修渡的手悄无声息环上了苏鹤然的腰,昏黄的灯光给语调染上难明的意味,“当然是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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