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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机里传来一声大佬的一声轻笑，还带着喑哑朦胧的睡音，像是一阵电流从沈禹耳边进入，震的他的身子酥酥麻麻的。 “嗯，你说的对，的确是名著没错。” 沈禹又喝了口水继续念，直至最后一页的最后一个音节结束，他合上了绘本。 刚好十二点， “睡了吗？” 沈禹放轻了声音， 回答他的只有耳机那头的寂静和他头顶倾泻而出的柔和灯光。 *** 第二日凌晨六点半， 穆历成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就是去摸了手机，他没想到昨天头疼的这么厉害，都能这么快入睡。 不过也是，对方的声音对他来说，仿佛就像是有种天然的魔力，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总能让她快速入眠， 跟连麦的声音一笔，他听了这些年的那一百三十四条语音霎时就变得不香了。 穆历成神清气爽的起身，拿着手机大步进了浴室。 他划开手机，在想听晨间新闻的时候，却忘记手机还停留在昨天微信里两人的聊天框。 沈小鱼：「我发现了一个宝藏助眠直播间，快来和我一起看看吧」 沈小鱼：「牛耳fm，你的助眠好伙伴」 沈小鱼：「喜马拉高，用声音聆听生活」 穆历成数了数，一共有十几个助眠直播间，横跨了好几个软件。 他把手机搁在一旁，看着镜中的自己， 即使是唇周涂满了白色的剃须泡沫，可他的嘴角却是怎么扯也扯不下来。 穆历成捏着剃须刀，低头自嘲了句： “真没出息，就给你念了一本童话书就这么开心？” 昨晚时遂的话，有一点没说错， 隔着网线，他只会变得越来越贪婪。 起初，他只是看着对方的游戏的ID和那张入境单发音相似，就随手帮了一下， 之后偶然他认出了对方是当年帮助了自己的那个人，所以他便想对他好，保护他在游戏里不受欺负。 到了现在，局面逐渐变得失控，每一次相处，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已经不由自主地就陷入了对方无意识地编织的网里， 已经渐渐不满足于在游戏里见面了，昨晚头疼欲裂的时候，他甚至发了疯一样的想把对方抱在怀里，想听他在自己耳边说话， 只对着他一个人说话。 *** 上午十一点半，穆历成开完会回到了办公室， 他打开手机，看到了几条新消息。 沈小鱼：【失眠是病，得治，这些直播间都是助眠很有名的，你有喜欢的吗？】 【稍等，早晨在忙还没来得及看。】 穆历成身子往后一靠，放松了下来，他手指轻轻又向上划，打算进去直播间一个个地听一下，但幸好他多看了一眼， 在一堆花里胡哨的直播间里，有一个惹眼的ID。 这是一个新的私密直播间，播主只更新了一条音频，是昨天他给他念的那一本《尼尔斯骑鹅旅行记》。 穆历成戴上耳机，那沙沙地鼓锤少年音又荡在耳旁。 “Once upon a time，there was a boy called Nils who lived in a beautiful little country town.” ......... 他把音频声音调大，然后切到微信界面。 【“那个‘好大一片鱼塘’直播间的声音很好听，可是不知道他的更新频率怎么样......”】 穆历成盯着界面上方【正在输入……】四个大字，等着信息发过来。 【两天一次，绝不会断更。】 【好，那不知道明天更还更什么呢？】 【你想听什么？】 【看太太开心。】 【图片.jpg。】 穆厉成点开，书桌上，放着高高一叠世界名著，《采花女》《羊脂球》《悲惨世界》等等等。 这些书看起来像是刚买来的，外面的塑料封层还没拆。 【选一个。】 穆历成捏着手机笑了，他其实不喜欢看名著，以前上学的时候总是忙着打工所以没时间，工作之后空闲的时间都用来看法典或是新闻了。 当初脱口名著，只是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名著又厚又大，若是他只能读一本的话，他会选上世界上最厚的那一本。 可他哪里知道，还有童话绘本也获得过诺贝尔奖。 【都要可以吗？】 穆历成觉得自己有些得寸进尺。 可对面很快回复。 【……】 【好。】
第二十八章 这天,无夏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沈禹‘站’在旁边的一个高柜子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当然他的‘站’并非真正的站立，而是要依赖着工具将他托起来。 沈禹腰部以下被绑着几根根宽大的黑色束带,他手扶着一个带有电动摇杆的小车。 要不是有这个小车,无夏都快忘记，沈禹个头其实是比他要高的,毕竟他高三的时候都180cm了。 “老沈，你干嘛呢？” “在找我的声卡。” “声卡？” “嗯，之前我记得分明被阿姨放在这里来着的。” “我帮你看看。” 无夏搬了个小凳子，并排站到沈禹的旁边,他伸长胳膊把在柜子的里的箱子都挪了一遍。 紧接着，他从里面翻出来一个红色的大盒子，问沈禹：“是这个吗？” “对，就是这个。” 许久不用,盒子上面积攒了薄薄的一层灰尘,无夏把他拿出来,抖落了一下才递给沈禹。 “找声卡干什么？” “唔，给一个朋友录制声音。” 沈禹说完，拿着盒子就操控着小白车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了无夏一脸困惑地站在原地。 “录音就录音，怎么这脸还能红了？” 房间里，沈禹从管线机里接了杯温水后才开始慢慢鼓捣声卡和麦克风。 这专业的声卡是他刚回国的时候买的，原本是想用来录一些配合着歌曲产生的绘本灵感的， 但是还没等他开始准备，就因为一场感冒被送进了医院呆了两周,等出来他又忙着看房子，装修和搬家,所以一直都没有开始使用。 现在恰好有了用武之地。 沈禹空出了一个离他最近的矮柜用来放这些新买的名著，他按照书封颜色顺序，先是拆开了一本封面蓝白的《雪国》，这是日本作家川端康成的小说。 他买的这一本是合集，除去《雪国》之外，还由《伊豆的舞女》等其他五篇。 雪国算是这一本中最长的一篇了，看这篇幅的样子应该能能录很久。 沈禹喝了口水，再三确认好所有的设备和软件的都运行正常后，才开口： “穿过长长的县界隧道，就是雪国……” 沈禹刻意放缓了声音，毕竟是要给大佬助眠的音频，他想让自己的发音尽可能的圆润好听。 一连念了二十分钟后，他喝了口水后又端起书，就这样，没隔二十分钟，他才休息一次，喝口润喉后继续。 直到两个小时之后， 他才合上了书，结束了今天录制任务， 尽管这个直播间是是私密的，被添加进来的观众也只有大佬一个人，可沈禹却做的很认真。 他在受伤之前身体一直很好，小病小灾都不曾有过，受伤之后也只是在腿部痉挛，或者久坐，腰才会被牵引的痛， 但这种痛并不剧烈，躺平解压之后很快就会好了，在加上他的床调整后的角度能完好的托起他的腰部， 所以几乎不会很影响睡眠。 他其实并不太清楚头痛的睡不着是一种什么滋味， 可昨天大佬虚弱的声音实在是有些吓到他了， 他是把大佬当朋友的， 既然他的声能帮上忙，他就一定不会停更的。 *** 晚上，YY里，大佬的声音依旧以往的沉稳，他无比耐心地在帮沈禹复盘着刚才的竞技场里的情况。 “被控的话，你满层的护盾是可以接下来对方大招的，下次手里若是走不了的话，也不用慌的，他打不死你的，只要身上盾没掉，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嗯，懂了，这错误下次我一定不犯了。” “这种还谈不上犯错，更何况还有我，不会让你输的。” “嗯，知道啦，谢谢大佬。” 沈禹说完，又觉得他这样的表白显得有些虚假，他又赶忙加了一句： “是真的很感谢，非常真情实感的那种。” “嗯，我知道。只是我在想，大佬这个称呼太奇怪了，不如换个如何？” “唔，换个什么，大哥还是牧哥？” “都好，只要不是大佬就行，大佬的话，让人听起来就感觉年纪很大。” 沈禹想，约莫着是大佬年纪不小了，才会这样介意吧。 “那就牧哥吧，我听见时遂年年都这样叫你的。” “那你呢，也能换一个吗？” 其实沈禹在游戏里认识的人其实并不多，又或者是他的职业实在是稀少， 所以基本跟他不熟悉的人都会他小灵知。 但他和大佬已经十分熟稔了，这段时间，他只要上游戏，第一时间就会跑到大佬的YY里挂着， 的确不合适再叫小灵知了。 可至于其他的称呼…… 灵知群的人会喊他鱼仔，跟着无夏玩的好的几个人则都跟着他喊老沈。 但不管这是哪一个，只要是一想到这些称呼被大佬喊出来，他都觉得怪怪的。 半晌后，沈禹听到大佬的声音。 “阿禹呢？” 阿禹吗？ 沈禹愣了愣，从小到大，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这样称呼。 虽然这样的感觉……好像有些亲密。 但也没关系吧？毕竟喝醉那天，他好像就已经自报了家门。 “好啊，大，不，我是说牧哥，牧哥觉得舒服就好。” 沈禹说完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到了平日里他要下线的时候，可他还想再和大佬打几局， 大佬这几天和他说着每个职业的技能循环，和一些竞技场里的常见打法。 虽然不多，可是已初见成效， 所以，他今天有些意犹未尽。 “那我要下了，阿禹。” “啊？”沈禹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个半小时后的飞机，出差去W市，现在这个时间，我必须要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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