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道歉,我还得谢谢你们呢,”徐延摆手,想了想,“这样吧,相遇即是缘,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好友。” 三人高兴的发了微信号,徐延指指外面发着绿光的小盒子,“你们可以找找看,挺肥的,我们就先走了。” “决赛圈见。” 徐延这么做自然是有道理的,他朋友少,在这种性取向圈子里的人几乎没有。 遇见朋友有这方面的经历,以后他有什么关于这方面的问题也好请教一下。 比如,男人到底应该怎么追? ☆、尤家
尤巡醒的早,心里有事,一晚上也没睡踏实,二十九年来为数不多的一次失眠。 六月的天才微微泛白,可想而知有多早。洗漱完就打开电脑邮箱,细细查找着那封邮件。 标题:巡子亲启。 尤巡满头黑线,看来等那家伙回来时,洗尘宴上得好好招呼一下。 看完资料第一段话,尤巡已经沉下脸,电脑微弱的光撒在他脸上,凶狠的表情令人有些胆战心惊。 直到看完最后一页,尤巡的目光转向桌边的娃娃,脑海中蹦出一张张徐延微笑的模样,极力平复自己。 怒火中烧不过如此。愤怒中带着心疼,心脏在狠狠抽动,腹部感觉有酸水,疼了他全身,整个人都难受极了。 尤巡靠着椅背,闭眼轻喊:“徐延……” 徐家和杨家是商业联姻,两人毫无感情基础,一个被迫嫁,一个被迫娶。 而徐延,只是新婚之夜两人完成任务后的意外。 那时杨优也不过刚到法定年龄,二十岁,大三在读,也是青春年华。 这个孩子,对于联姻的两家是喜,是工具,可对于当事人,这就是灭顶之灾。 两人甚至再未同过房,各过各的生活。 徐延的开始注定是痛苦的。 在徐家的四年里,徐离忙工作,杨优忙学习,徐延又格外聪明,格外懂事,于是一家三口除了周末晚上会聚在一起以外,小小的徐延完全看不见父亲和母亲。 也就从未感受过父爱母爱。 那时徐延不过才四岁,被迫学习,在窗前弹钢琴,望着窗外暖暖的阳光。 幸好,那时候还有比徐延大一岁的王家少爷,也就是王逐来陪着徐延。 那年的绑架案,是两个男人趁机抱走了王逐和徐延。 绑匪在讹诈王家时,王家一口答应,并且钱立马到账,绑匪或许留有善心,他们遵守承诺把王逐放了。 而徐家…… 徐家的电话打不通,打通后拒绝打款,威胁绑匪放人不然要报警。 何等智商的人才会做出这种事? 不是徐家不聪明,而是徐家根本不在乎这个孩子。 警-察真的来了,那是一场慌乱,一场生死格斗,但是绑匪给逃了,也带着徐延。 绑匪被人阴了,想也不想便报复在徐延身上,那颗子-弹,从徐延左手臂直直穿过。 是一位农民救了徐延。 也许那两人不适合当绑匪,因为他们留有心软,那个农民十万块买走了徐延。 但是现在的尤巡何等庆幸与感激,那年冬日,徐延逃过一劫。 嫌疑人为了减刑说出了徐延的踪迹,但徐家不准。 出生在豪门的尤巡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为什么。 四岁的徐延已经有记忆了,长大后与徐家也是隔了一层心,或许还会设法与他们作对。 这样的继承人有何用?不如让他“死”在荒凉的冬日,“死”在绑匪手中。 反正孩子还可以再生,继承人可以再培养,再来一个有能力却乖巧听话的。 绑架,杀人,一项项加起来,绑匪是逃不了那颗子-弹了。 徐家装模作样去找人,可笑的是,杨优和徐离日久生情。 多可笑啊,徐延在的那四年他们势同水火,对孩子不管不问,徐延不在的一个月他们成了真爱。 徐念延便成了爱情的结晶,成了徐家唯一少爷。 徐念延这个名字是杨优取的,至于徐家为什么不阻拦?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安慰徐家,为徐延哀悼,爱面子的徐家自然不会拒绝这次刷好感的机会。 徐念延,到底念的是什么,谁又知道。 尤巡呵笑一声,睁开眼抹去眼角的湿润。 桌上的电话响起,传来自己父亲带有怒气的声音。 “尤巡,马上回大宅一趟。” 呼一口气,出声应好,电话立马被挂断。 他就知道这一天会来。他与徐延的事毫无遮掩,昨天又领着人进出大楼,尤家怎会不知。 给公司请了假,也给……徐延报个消息。 徐延没回,大概不是在游戏里就是没醒。 这样也好,现在他有些情绪失控,不知道会不会做出点没脑子的事情。 尤家大宅。 这座古宅靠山,不算郊区,但环境清新,一条不宽的油柏路蜿蜿蜒蜒通入尤家大门。 尤巡看着已经打开的大门,身旁的手指蜷缩,想了想还是踏步进去。 人都聚齐了……尤巡垂下眸,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不管什么后果他都能承受。 “跪下!”这是尤巡的爷爷,小老头精神还挺好,满面红光。 此时客厅里有五人,尤巡父母,尤巡祖父母,尤巡。 没看其他人的表情,大概也能揣摩出来。尤巡对着爷爷,直接跪下。 “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小老头子气的不行,指着他的手不停打抖。 尤巡低着头,声音却不小,“孙儿认为这不是错。” 尤爸也气的不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竹板,对着尤巡的背打下去,“你还狡辩!” 尤巡咬着牙,一声不吭,额头上青-筋暴起,直到尤爸都打累了才幽幽开口,“我错在没能及时告知,让父母准备二胎,但喜欢徐延,我仍然不认为是错。” “你这驴脑袋!说点软话要你命了?”尤母是真的气不过了,一巴掌打在尤巡肩上,见自己儿子还是那副要杀要剐任君处置的模样,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 “你,你,你给我跪着!”爷爷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挥挥手上楼,遵循眼不见心不烦。 奶奶倒是笑眯眯的,路过尤巡时还揉揉了尤巡的头。 尤巡这才在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有奶奶出面,爷爷想必也不会那么生气了。 生气容易坏身子。 他怕把自己的亲人气出个好歹,自己内疚懊恼一辈子。 尤妈想了想,还是拖着尤爸走了。 尤巡不知道跪了多久,口袋里的电话响起。 大概是徐延? 尤巡心里有些高兴,但仍然挺直背跪着,双手自然垂直在身体两侧,任由铃声一遍遍响起。 终于,铃声停下,尤巡的心也跟着恢复平静。 像是小时候玩过几次的游戏一般,不管过程如何,他一定会打出完美通关的结局。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那这件事的完美度便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他有这个自信,这是他的家人给他的。 尤家和徐家那是天差地别,他小时候没有很多玩耍的时间是他自己不爱与人相处,学习也是他自己发自内心的喜爱。 至于这幅冷淡的性子也是自己养成的,他们没让他受过半分委屈。 家对他而言是温暖避风的小世界,家人就是小世界里的爱。 所以这次也一样,气急了也只会让他跪一天。 幸福的同时也有些许苦涩,是他让他们失望了,他享受着爱,挥霍着他们的包容。 但是请再允许他任性最后一次,因为徐延他是真的不想放手。 尤巡轻轻闭着眼,道了一声抱歉。 他想的没错,到了午饭时间,家中的两位女主人相互搀扶着下楼。 他被尤妈和奶奶扶着起来吃饭。 大家的脸色仍然不好,尤巡想着徐延,“对不起,是我让你们伤心了。” 桌上两位男主人面色不善,两位女主人笑着,眼里泛着泪花。 尤妈就坐尤巡旁边,伸手摸摸尤巡的头,“巡崽,你和那位徐延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妈妈看得出来。从小到大你都让我们很省心,前二十九年你活得冷漠,后半生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也不能陪你到白头,你自己找个喜欢的人搀扶到老,我们也就开心了。” “对不起……” 母子两人在抒情,尤爸看不下去了,梗着脖子红着脸吼道:“吃饭吃饭,食不言!” ☆、想亲?
尤家规矩也不少,五人吃饭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菜也适量,不会剩下太多。 尤巡吃饭速度快,刚放下碗,尤爸沉着声喊道:“尤巡,”尤爸伸出食指敲打桌面,“跟我聊一聊。” 说完,尤爸率先离开餐桌,缓步上楼。 尤爸把公司甩给尤巡后,不是在家里跟尤妈腻歪就是出去旅游腻歪,短短七八年,从英俊潇洒变成了头圆肚肥,这会上楼一步一步走得极为艰难。 尤巡与尤妈对视一眼,发现尤妈笑得灿烂。给自家母亲大人点点头便跟上去,走到尤爸身边,微微低头放缓步子。 尤家书房极为大气,供了尤家世代学习。当初儿孙三人在这间书房里各做各的,尤巡端坐在椅子上学习,尤爸在办公桌上办公,爷爷在窗边的吊椅上晃着,带着眼镜看夕阳。 这里的古书籍尤巡翻过不下五次,现在仍能记起许多故事。 血染山溪的战役,白马上的将军…… “徐延的身世想来你也是知道的。” “嗯。” 尤爸看了眼冷冷淡淡的儿子,忍不住叹了口气,“看你这架势也是把人认定了,那你也知道当初救他的那位农民对吧?” “是。” “既然决定了是那小子,那这些事你可得管,”尤爸这么多年也了解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干脆一次性把话说完,“这是你姜叔的住址,你请他帮你一把。” 尤巡拿过那张纸条,看着尤爸潇洒的字体出神。 这位姜叔,可是占了他一半的童年记忆。小时候也就姜叔不嫌弃他冷淡淡的,爱逗他笑。 姜叔是零六科技公司的专属律师,留在零六打了二十多年的官司,无一败诉。 但尤巡接手零六的第二年,姜叔失误导致本来有理的零六败诉赔款,姜叔非要自己掏钱,然后引罪辞职。 “行了,这么多年你也长大了,就算你已经有了更好的律师人选,你也替我去看看那老头。” “好。”尤巡收好纸条,点头答应,看向有些许疲惫的尤爸,“爸,我出去了,你注意休息。” “去吧去吧。” 刚下楼,尤巡又被尤妈拽走了。 “巡崽,”尤妈笑着,爱怜的摸了尤巡的头。“这半个月我也观察了那个徐延,是个好孩子,你们还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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