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意外”可能有点生分了,但自从金至秀转会回韩国,他们就很久都没联系了。 ECS联赛那边情况怎么样,左正谊也没太关注。 金至秀一如既往的温和亲切,发中文句子爱乱加逗号的毛病也还是没改掉。 他一口气给左正谊发了好几条消息。 金至秀:“End,好久不见。” 金至秀:“我看比赛了,恭喜你夺得,中国双冠。” 金至秀:“马上要到,世界赛。” 金至秀:“我很期待,和你,一决高下。” 纪决盯着左正谊的手机屏幕,很会没事找事地说:“我觉得他也应该分在暗恋你的人那一类里,刚才差点就删了,但我想想算了,毕竟是你的老队友。” “……” 纪决一副“我好大度”“我牺牲了好多”的正宫口吻,左正谊匪夷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让我夸你吗?我警告你,差不多得了。” 纪决笑了一声。 左正谊的目光转回手机屏幕,打了个呵欠:“今年的世界赛在哪儿办来着?” 纪决道:“巴黎。” 左正谊点了点头,编辑好回复消息,发给金至秀。 End:“我也很期待,巴黎见。”
第179章 变化 今年的世界赛七月初开幕。在世界赛开始之前,各大参赛战队会自行安排一段时间的特训,每年都是如此,特训除了调整自身问题之外,主要针对外国强队做战术。 SP的特训时间安排在五月底到六月底之间,一个月左右,在此之前给选手们放了十天假,让他们好好放松一下精神和身体。 左正谊接到放假通知,问纪决:“我们假期干什么?” 他还没起床,纪决胳膊被他压着,也起不了。 微信嗡嗡地响个不停,是战队小群消息。 丁海潮是现实中的“矮子”,网络上的“巨人”,全队上网姿势最熟练,不知他怎么摸到左正谊和纪决的CP超话的,不停地把超话帖截图发到战队群里来。 其中有一张图,是纪决昨晚在台上亲左正谊时被粉丝抓拍到的照片。这张照片被P满了粉红色泡泡,超话里的“决谊胜负”CP粉嗑得昏天暗地,不省人事。 丁海潮在群里说:“我刷得太嗨,不小心用大号点赞了,会挨骂吗?End哥哥?” 左正谊很没同情心地说:“骂你的人那么多,再多几个也没什么吧。” 丁海潮:“呜呜呜呜呜!” 左正谊纳闷儿:“你是没事闲的吗?刷我和Righting的CP超话干什么?” 丁海潮:“你俩上热搜了嘛,我就顺手点开看看。” 丁海潮:“你们的女粉都好多啊,慕了。不过这么一说,我发现SP队粉里的女粉数量就比其他战队多,不愧是颜值大队。连小赵都有那么多女粉,只有我拉胯。” 丁海潮:“为什么呢?我长得丑吗?” 左正谊:“要么丑,要么菜,你选一个吧。” 丁海潮:“……” 纪决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特喜欢围观左正谊和别人聊天。左正谊用手指在屏幕上打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会随之变动,很搞笑。 接着刚才关于假期的话题,纪决说:“你想干什么?要出去玩吗?我们找个地方旅游几天?” “不了吧。”左正谊没抬头,还在和丁海潮打字,一心二用地说,“世界赛开始之前我没心思旅游,怕放松过头影响状态。” “那我们就在本地玩几天。” “嗯。” 左正谊都答应了,过了几秒忽然抬头道:“可上海有什么好玩的啊?都腻了。” 纪决还没来得及回答,自己的手机也响了。 左正谊瞄了一眼,发现是他妈的消息。 谢兰:“小决,祝贺你夺得冠军。上次妈妈跟你说的事,你有考虑吗?” “……” 左正谊看见了,但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的视线回到自己的手机屏幕上,继续和丁海潮聊天。 气氛突然微妙地安静了两秒。 纪决没回复,放下手机,把左正谊手里的也抽走,然后毫无预兆地亲了左正谊一下。 “亲我干吗?”左正谊有点恼,从纪决的怀里逃离,转身躺到了自己的枕头上。 纪决不依不饶,在背后搂住他,按着他的肩膀接吻。 “别生气。” “谁生气了?” 从唇齿间逸出的短促气息转瞬间又被吞没,左正谊受不了纪决发神经似的深吻,牙齿闭合不上,舌头被吮得发酸,他费了好大劲才把自己从窒息里拯救出来,无奈道:“我没生气,你和你妈联系我有什么好气的?” “真的吗?”纪决坦白道,“其实她一直都在给我发消息。” “猜到了。”左正谊又不傻。 纪决见他的确没有生气的样子,才接着说:“她说以后不插手我的个人感情了,不会再为难我们。” “真的假的?” “真的。” 纪决把上回的消息递给左正谊看:“我爸妈的诉求就是跟我和好,让我回去继承家业。我坚持不同意,他们不让步还有什么办法?” “……” 左正谊下意识地看了纪决一眼,想从他的神情里看出他对这段亲缘关系的真正想法。 但根本不需要他打量,纪决毫不隐瞒:“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回复也不拒绝?因为我觉得,如果你能接受,这件事就可以考虑。” 谈起这些东西,纪决总是思路清晰,满口利弊,成熟得近乎无情:“我爸妈都是血缘观念很重的人,他们手里资产不少,又只有我一个儿子。除了我,还能把家业传给谁?我要不要当然无所谓,我不缺钱花,但——” 纪决顿了顿,又亲了左正谊一下:“如果我继承家业,我们以后就能建俱乐部了,哥哥。我想帮你实现愿望。” 左正谊:“……” 你可真是大孝子。 但这样一点都不好。 左正谊的心情十分复杂,他沉默了片刻,问纪决:“你对你爸妈除了恨,就没有别的感情吗?” “恨也没有了。”纪决满不在乎地说,“我现在日子过得这么好,还在乎他们干什么?” “……” 左正谊噎了一下。 “但偶尔也会有一点……” 纪决似乎想不出合适的词来描述,想了半天说:“可怜。” “可能是血缘在作怪吧。我一直觉得血缘不重要,我身体里流着什么型号的血,不应该作为某种道德标准来绑架我,从我小时候他们放养我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不在乎他们了。但我爸妈坚持不懈地想跟我和解,让我觉得有点可怜。” 纪决经常跟左正谊交流心里话,但他说的“心里话”大多是左正谊爱听的,绝无逆耳。 自从上回左正谊跟他妈吵了一架,他就再也没提过这些事了。 回避不提,也是一种隔阂。 最近他们的感情好到了一个新高度,纪决觉得一点隔阂都不应该再有。主要是他有了在左正谊“不爱听”的边缘试探的底气,于是讲出了更深的心声。 “如果你不介意,我会选择和他们和解。对我来说,看在他们可怜的份上施舍点同情,一点也不费力气。” 纪决冷酷地道:“这么说话是不是太难听了?那我们就把‘可怜’换成‘不忍心’,稍微美化一下。总之,他们在我心里就只有这么重,和你一比不值一提。但即使只有这么重,也算是……在我的心里了。” 纪决说得既直接又委婉,左正谊听完好几秒没答话。纪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正要再说几句圆圆场时,却听他忽然道:“我明白。” “嗯?”纪决不明白。 “我明白你的心情。”左正谊说,“我对我爸也是这种感觉。其实从去年到现在,要说我有什么后悔的事,就是他的葬礼,我没去。” 纪决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这件事。 甚至不知道左正谊父亲的葬礼是什么时候办的。 左正谊又说:“好像没到‘后悔’那么严重,只是心里有一个疙瘩,有点微妙。所以你刚才说,可怜,我就想起我爸临终之前给我打电话的语气了……” “算了。”左正谊钻进纪决怀里,把自己的脸藏起来,闷闷地叫了声纪决的大名。 “纪决,我觉得我变了好多啊,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的声音很轻,有一种微微沙哑的磁性,叹了口气。 纪决问:“哪里变了?我怎么没发现?” 左正谊摇了摇头:“不知道,就是没以前那么有劲儿了。恨我爸也好,讨厌你妈也好,包括你——” “以前满脑子都是是非对错,非黑即白,痛恨讲和,宁死不屈。现在却觉得算了,大家都不容易。” 左正谊垮着脸,口吻伤感又有点好笑地说:“我变成了讨厌的大人,学会凑合过了。” 纪决:“……” 左正谊竟然是认真的。 他说:“如果你想跟你爸妈和解,就和解吧,我无所谓。但建俱乐部的事还没影儿呢,就算将来要建,我也不想要他们的钱。我们自己努力,好不好?” “好,我都听你的。”纪决扳过他的脸烙下一吻。 他们都已经努力到这个地步了,双冠到手,三冠也只在不远的前方。 ——如果连三冠王都能得到,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第180章 出征 十天假,算是很长了。 SP的教练和选手们各有各的过法,据说程肃年和封灿一起回老家了,不知道是程肃年的老家还是封灿的老家,左正谊没打听。 丁海潮也回老家了,他不是独生子,家里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前者念初中,后者上小学。从丁海潮发在朋友圈里的照片判断,他的家庭条件不太好,但关系和睦,弟弟妹妹缠着他一起玩手游。他说整整十天,都在带小朋友上分。左正谊给他点了个赞。 赵靖没回老家,他有朋友来上海游玩,他做导游,每天都发游客照,吃吃喝喝,看样子也十分忙碌。 只有左正谊和纪决哪儿都没去,也没朋友找上门,只在基地里待着,日子过得无聊,吃了睡,睡了吃。 不过,“无聊”是左正谊的主观感受,纪决并不这么认为。 基地的五、六两层楼里大部分人放假,意味着训练室和生活区很空旷,这些空旷的地点就成了纪决拍照的便捷场地。 他举着相机,左正谊走到哪儿,他就跟拍到哪儿,拍出来一堆场景、服饰和动作都雷同的照片,闲得没事时就一个人坐在那里挑选,挑出拍得最好的,保存并编辑“照片简介”。 简介里除了时间地点,还要写他拍摄时的心情,以及为什么认为这一张最好、这个角度有什么特别。 纪决乐此不疲,左正谊在一旁盯着他,既佩服又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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