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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也不能怪我啊？”柯柯已经喝的脚步虚浮，神情恍惚了，“要怪就怪我们队长！你说是不是？队长？队长！” “对，怪我！”冯源也已经喝的上头了，说话都带上了点言语不清的意味，“我自罚三杯！” 话音刚落，冯源便十分豪爽的给自己倒了满满三杯酒，一股脑地全都喝了下去，然后……自己被撂倒在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去，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他们便已经醉的站不住，陆陆续续地全都趴在了桌子上。 老贺靠在窗边看着姿态各异的几个人，嘴角忽地露一抹难言的酸涩笑容，旋即将最后的杯子底一饮而尽，起身推开包厢门走了出去。 走廊尽头处，季陵正站在窗边吹着风，手里还拿着一支点燃的烟，猩红的火光在漆黑的夜晚里显得格外耀眼。 老贺走上前拍了拍季陵的肩膀，从他的手中拿过只剩一半的烟，掐灭扔进垃圾桶里，这才开口道：“季陵，我可是好久都没见你抽过烟了，不是戒了吗？” “没抽，就是点着了散散心罢了。”季陵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不自然的甩了甩，随后揣进兜里转过身道，“包厢里的那几个怎么样了？” “都趴下了，还有一个在说梦话呢，今天喝的有点多，出来吹吹风，醒醒酒。” “难得啊，”季陵露出一抹浅笑，“我居然能从你这个千杯不醉的人嘴里听见喝的有点多这句话。” “你就别笑我了，七八个人轮番灌，换谁也扛不住啊，我现在还能站在这清醒的和你说话，已经是海量了。” “诶，对了，”老贺四下看了一圈，疑惑道，“衍衡呢，刚才我不是看他也出来了吗？” “哦，他结账去了，不过，估计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说着，季陵便透过窗户指了指楼下。 老贺循着方向看过去，见到的便是顾衍衡正靠在车边抽烟，光点在黑夜中不断闪烁，飘渺的烟雾随风而散，而他身旁盛烟灰的小盒子里，已经有两三个烟头了。 “对于你退役这件事，顾衍衡的心里其实是有愧疚和不舍的，我也是。” 此话一出，空气忽然陷入沉默，两个人站在窗边静静地吹着风，一时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过了好半晌，季陵有些苦涩的声音才传进老贺的耳朵里。 “从我加入VK的时候你便已经是队里的首发，那时候你虽然经常抢我的零食，但我作为后辈，却受到了你很多照顾，哪怕我后来成为了队长，打进了世总赛……罢了……”说到这，季陵忽然顿住，开口转了话题。 “今天的比赛……” 没等季陵说完话，老贺便开口打断了他：“今天的比赛，你们打的非常精彩，确实是我技不如人，要是你们真的放水让我赢了，我才会真的难过。” “倒是你，季陵，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听到老贺忽然转变话题，季陵神情一下子愣住了，“怎么突然提起我了？” “我刚才听冯源说，你和PAC只签了一个赛季的合同，也就是说，你现在已经是自由身了，想过去哪吗？” “这个……”季陵靠在墙边偏过头看向窗外，眼底神情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后，才听到他继续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毕竟当初肯去PAC也是为了帮忙，至于以后……” 这个问题如果放在常规赛的时候，季陵会毫不犹豫地回答老贺，他会一直坚持在赛场上，坚持自己的热爱。 但自从上次冯源他们出事之后，季陵忽然觉得自己的内心动摇了。 如果他继续留在这里，那CBE的人会不会再次对他身边的人下手，当年的事情，又会不会在别人的身上重演？ 就在季陵陷入思考的时候，旁边的老贺忽然走到他身边，抬手敲了敲窗沿，将他飘忽的思绪拉回。 “季陵，你在犹豫什么？” 窗户咔哒一声被关上，耳边没了风声，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愈发安静，只剩下老贺的声音。 “是因为当年世总赛的意外吗？” 听到这话，季陵倏然抬头看向老贺，眼底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他知道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CBE的人也去找他麻烦了？！ 看着季陵的表情，老贺心下了然，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叹息。 “我虽然对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清楚，但凭我对你的了解，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会对身边人不利却又很难解决的事情才会这样束手束脚。” “你向来总是替别人考虑却忽略了自己，季陵，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你自己的心里，也不要一个人独自承担，让这些成为束缚你的枷锁。回头看看，我们都会在，都会站在你身边。” “回到VK吧，现在的VK需要你的加入，坚持你的热爱，披荆斩棘才能破除你内心的魔咒。” 看着老贺严肃的神情，不知为何，缠在季陵身上久久不散的藤蔓忽然开始退散了，明媚的阳光落进昏暗的心房，照亮了他千疮百孔却始终为之坚持的梦想。 两队聚会的一场饭局，除了季陵和顾衍衡，几乎都是喝了个天昏地暗，有几个酒量稍微差点的已经喝的神魂颠倒人畜不分，一上车就开始呼呼大睡。 VK的基地离私家菜馆不远，季陵和顾衍衡先把VK的几个送回基地，又开着车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停在了PAC基地门口。 像他们这种喝醉了却还带着点意识的人最难搞，刚才还睡得昏昏沉沉的人才被拽下车，就倏地睁开眼睛，两只手死死地扒住门框，怎么都不肯撒手，嘴里还说着胡话。 “怎么回事，干了啊，你养鱼呢！” “小爷还没喝够，谁在拉我，一起喝！” “喝个屁！” 季陵一个头两个大地把人从车门上扒下来，随后反制住他们的胳膊，半强制性地把人带到基地门口，好不容易打开门便一把将人推了进去。 休息室里正在打电话的林霖忽然听到声音望过去，看见他们几个喝的酩酊大醉，连忙说了几句挂断电话，把躺在地上的人给扶了起来。 “我去，怎么喝这么多？你们这也太嚣张了吧？” 林霖虽然嘴上嫌弃着，但却仍旧将人连拖带拽地给送进了他们的房间。 “终于都解决了。” 顾衍衡长舒一口气，拍了拍手，又揉了揉季陵浅紫色的脑袋，微微笑着道：“男朋友，时间不早了，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晚安。” 说完，顾衍衡便捏住季陵的脖颈，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随后便要转身离开，可还没等他迈出步子，身后的人却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紧接着，PAC的基地大门便应声被关上。 “男朋友，你把我带这做什么？”幽深的林中小道里，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在月光的映照下，彼此的神情全都落入他们的眼眸之中。 “难不成男朋友是想和我偷个情，这个我是一点都不介意的，说吧，想偷哪，我一定全力配合。” “老实点！”季陵一巴掌把顾衍衡搭在他腰上的手给拍下去，随后有些恼怒道，“我有正经事和你说。” 听着季陵这么说，顾衍衡只好收敛起自己的心思，微微弯腰笑着道：“洗耳恭听。” “现在老贺退役了，我记得VK好像没有治疗师替补，现在空出了这个位置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打探敌情？也行，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顾衍衡！” 眼看季陵这一巴掌又要打过来，顾衍衡连忙后退了两步，正色道：“其实这也是个无奈之举，VK的青训队伍里目前还没有能独当一面的治疗师，找路人王又需要很长时间的磨合，而且也不一定能够适应我们的团队节奏。” “几方权衡之下，我们只能选择将二队的治疗师提到首发队伍里，尽可能磨合节奏。” “不过，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说到这，顾衍衡忽然语调一转，半玩笑半认真道，“要是季哥你能加入VK，那我们哪还需要找治疗师，绝对是超神队伍了。男朋友，要不考虑考虑？” “好啊。” “什，什么？” 季陵如此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反而让顾衍衡怔住了。 他知道季陵和PAC只签了一个赛季的合同，也没有续约的想法。 起初的时候，他也想过邀请季陵加入VK，也找过冯源侧面打听过，但得到的结果却是季陵对这个问题的回避。 他不想让自己的男朋友为难，便一直忍着没有问过这件事。 原以为他刚才半真半假的话，季陵也会用回避的方式敷衍过去，却没想到他如此干脆地便同意了，这对于顾衍衡来说，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季哥，你刚才说什么？” 季陵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眼神中写满了坚定和认真：“季陵，21岁，曾任世界级VK战队队长兼观察手职位，现转职治疗师，春季赛冠军队成员，合约到期，成为自由人。现在我十分诚恳地申请加入VK战队，成为首发治疗师，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季陵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鼓槌一般敲打着顾衍衡的心，他看着季陵如此坚定的神情，只觉心口被眼前人填满，再也容不下其他。 “乐意之至。” 作者有话说： 我的CP终于要住到一起去啦！
第69章 签约 回到我们的过去和未来 老贺是第二天一大清早走的, 没有惊动任何人。 在他看来，昨天晚上的一顿饭已经让他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今天如果再当着队员们的面走, 只会给别人和自己徒增伤春悲秋的烦恼。 他不想以这种方式告别。 临走之前，老贺将行李箱放在门口, 又在VK的基地里仔仔细细地转了一圈，将这里的每一处都落在自己的眼睛里, 刻到自己的脑海中。 半晌后, 重新走到门口的他不由得再次回头看了一眼, 最终轻叹了一口气，摩挲着门把手轻轻关上了门。 行李箱被拎起放进后备箱，老贺忽然觉得行李箱好像比他昨天收拾的重了点，却也只是一瞬间的念头，没有再多想, 直到他坐上车驶离基地后打开手机，才明白刚才的重量不是他的错觉。 “老贺, 一路平安啊！我可是把我压箱底的游戏机都送给你了, 你可不能忘了我！” “贺哥，他们几个都说要给你一个人留出空间，我也只好用这种方式送送你。一路顺丰！” “老贺, 虽然我们PAC离你们VK太远没法送你，但我的心意与你同在！” 诸如此类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发过来，小谷、无境、枝枝、冯源、柯柯、考拉、布偶、江渺…… 几乎每个人都以这种方式表达了对老贺的祝福, 顾衍衡和季陵自然也不例外。 “背包里有张纸, 骨科权威专家联系方式, 腰伤好好调理，一路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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