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戏拍了三天一直过不去,整个剧组在导演高压下都很沉重。 并且还有一些小插曲出现。 “禾书琴?禾书琴!”赵鸿彬高声喊了两遍,无人回应。 工作人员包括在场的艺人都面面相觑,也小声私语起来。 “小禾不在。” “她昨晚有回酒店,不过回来很晚了,这会儿可能还在睡吧.....” “我昨天不是在群里发了通知?”赵鸿彬焦头烂额,之所以建工作群就是为了每天拍哪些场次之前再作提醒,确保第二天拍摄顺利,结果还有人迟到,看向秦州,脸色布满阴霾,他掏出手机直接给人打去电话。 禾书琴顶着两个黑眼圈姗姗来迟。 “别再迟到第二次,”秦州发话,现场呼啦啦的制冷空调都没他本人释放的降温效果好。 禾书琴不敢再耽搁,赶紧应了声换衣服化妆,她的角色出场不多,饰演刑警组组员,出场两三句台词起到一个点醒作用。 陆骁一直在旁观摩,拍了两条后秦州宣布休息,最后由赵鸿彬通知下午不再拍摄,第二天再继续。而导演还坐在监视器后头,巍然不动,只是略微低头沉浸在剧本中。 剧本如同小说,场景写得精彩,还原却是另一种困难。 陆骁往茶水间走,叼了一个砂糖橘回房,受整个剧组气氛的影响他也不敢松懈,下午没玩游戏,而是找段悦南对台词,随时做好下一秒就能进入工作的状态。 但总有人出岔子。 比如第二天,禾书琴又没来,这次连电话都打不通。 赵鸿彬着急上火,重要角色都是秦州亲自确定人选,一些不重要的配角则是由他来定,毕竟一部电影里要出场的演员众多,总导演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 他也了解秦州,不喜欢演员同时跑多个剧组,一来精力不能集中,二来在时间配合上容易出岔子,但当时禾书琴经纪人再三向他保证不会有问题,他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好了,问题来了。 “完了完了,”段悦南侧身,在陆骁耳边压着声只微张了嘴唇发音。 “嗯,”陆骁应了声。 在等禾书琴的两个多小时里,虽然有先拍其他镜头补上,但魔鬼导演的脾气比昨天还差,段悦南也没躲过批评,一句“你会不会演戏”灵魂拷问直击段悦南心脏。 下个挨批的马上就属他了。 “陆骁,你.....”赵鸿彬喊话,没说完,有人急匆匆而来打断了他。 啪嗒啪嗒的跑步声外加喘气在压抑的空间里显得特别突兀。 禾书琴上气不接下气:“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 现场已提前沉默,因为谁都能预料下面会是什么场景,谁出声谁就是往秦州枪口上撞。 “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秦州呵斥。 “不是的秦导,公司帮我接了好几个剧,我.....”说着,禾书琴哭起来。 她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做配角又不能随到随演,得在现场等,上个剧组里她饰演一名宫廷丫头,演完之后因为太累,在片场一靠便睡得很沉,手机也忘记充电,醒来直奔的酒店。 “在我这儿哭也没用,”秦州没有怜香惜玉的心,“能力所及该接多少剧能演多少戏是你自己该和经纪人和你公司协调的事,不是由我来替你安排,我要的是你们保持最好的工作状态,是工作上精益求精,不是随便敷衍。” 后两句也是对在场的其他人说。 虽然禾书琴哭得挺可怜,但没人跳出来反驳,早两天大家就看出来她状态不行,镜头里说台词如同嚼蜡品不出什么感觉,而导演本就对整场戏都不满意才没挑个人错处。 结果她今天还迟到两个多小时,换谁都糊弄不过去。 陆骁也兀自收敛视线,片场外他可以鼓起勇气和秦州刚一刚,但拍摄工作导演说了算。 同时,自己也绷紧了皮。 无形的压迫感就如同一张巨大的网把他们包裹其中。 “能拍拍,不能拍换人,”秦州落下最后一句话。 大家再次动起来,接着刚才的场景各就各位,禾书琴怔愣在原地,看她杵着不动,陆骁想提醒她赶紧去卸妆,等他的镜头过了就该是先前没拍完的重头戏了,可嘴还没张,禾书琴倒先蹦出一句。 “凭什么说换人就换人,就因为你有钱有势也是资本家吗!凭什么你们要这么压榨我,凭什么....” 她大声质问。 质问谁,当然是秦州。 她的负面情绪积累到了极点,没崩住,顷刻间爆发,管理不好情绪也就意味着冲动,脑子会混乱不经思考,甚至会发泄错地方和对象。 所有人当即怔住。 陆骁也很吃惊,禾书琴竟然比他还莽。 说明姑娘是真的脑子混乱了,导演没说不用她,只是一句疾言厉色的话,只要留在现场之后该怎么拍还是怎么拍,这是他和秦州吵过架撕过脸赖剧组这么久后的实践真知。 “好了好了,别说了,赶紧去换衣服,”廖旭打圆场。 “你的意思你吃不了这份苦的话,可以走了。” 这才是真的换人。 秦导看似如常,可用淡漠的语气说出换人的话比刚才的呵斥还叫人胆战心惊,也只有廖旭和赵鸿彬敢在从中做调节,而禾书琴发泄过后秒后悔,哭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调节过后,赵鸿彬让她先回去休息。 这一天,拍戏到很晚。 待到收工,低气压终于缓缓散去,陆骁也松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第43章 我叫陆骁 现场人员陆续收拾了东西走人。 廖旭脱了拍戏时穿的外套, 拉了把椅子做到还一直在琢磨剧本的人身边劝说:“行了,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休息。” “你去休息吧,”秦州道。 “那你是不是也得让脑子放松放松, 说不定明天就豁然开朗了, ”廖旭道, “我知道你要求严,但你看看最近这氛围, 都崩得这么紧想超常发挥都难。” 秦州并不会特别固执己见, 略一思索道:“那就休息两天。” “真的?”赵鸿彬正和摄影组组长检查设备,一听, 双目发亮, “你要说真的我可就通知下去了啊?” 秦州点头。 赵鸿彬赶紧掏出手机,群里艾特全员,下发通知。 消息发送没几秒, 身后走廊传来稀稀落落的欢呼, 廖旭朝外头努努嘴, 对秦州说:“听听?要不是压迫得太厉害, 这些人能听见休息就这么高兴?” 秦州斜睨他:“你也可以走了。” 廖旭:“走什么走,既然明天不开工, 咱们现在去喝点?” 赵鸿彬:“这主意好啊!” 秦州断然拒绝:“你们自己去, 我不去。” 两人劝了会儿没劝动, 只好作罢。 茶水间就在1802房斜对面, 因为人走得差不多了, 此刻安静,陆骁能清楚听到对面的说话声, 他不是故意偷听, 只是找零食动作慢了些, 吃东西是缓解压力的方法之一。 “我今天肚子挺饿的,把泡面留给我吧,”段悦南也还没走。 “拿去,”陆骁把泡面放他手里,重新拿挑了袋面包。 两人正准备撤离,廖旭和赵鸿彬在门口把他们给逮了,同时打电话叫了赵晓东一起出来,原本想把江泽也叫上,几个大男人一起吃点喝点,但江泽因为陆骁表现不错,放松了警惕,这两天都没再跟着。 五个男人在市区打包了外卖,定了私人会所的KTV包间,吃完还能嗨两首。 落座没多久,服务生抱了一个箱子来,里面叮当作响,一听就是满箱的酒。 “都能喝酒吧?啤的,不容易醉,”赵鸿彬开箱,一人一瓶开了盖子递上。 “副导,我不大能喝酒啊,”陆骁率先声明,而且江泽说他酒品不大好,他自己倒没什么感觉,反正喝醉了醒来都是躺在自家床上。 廖旭与他碰了碰酒瓶:“放心,这不是灌你们的,老赵爱喝酒,这一箱他能自己一个人全干了,咱们就随意点。” 陆骁还是不大放心,转着手里的酒瓶子查看起度数来,啤酒虽然不大能喝醉,但喝多了就另说了,手里这瓶标注着11度,看着还行,不算啤酒中的高浓度。 其他人哈哈大笑。 “啤酒你还看度数,你是真不行吧,”段悦南吃着烤串,含糊着笑他。 这种时候陆骁绝不逞能:“我本来就不大会喝酒,说好的,别灌我啊,三瓶是我极限,多了你们得负责。” “放心,不会把你卖了,”赵鸿彬拍了一下他肩膀。 男人喝酒唠嗑时也会吐槽,赵晓东是第一个,砸吧了嘴开始叹气:“也不知道低气压什么时候能过去,廖旭,你和秦导合作最多,这种情况肯定有经历,你来说说?” 廖旭:“你问我还不如问老赵呢。” 赵晓东一拍脑门:“才喝一瓶脑子就糊涂了。” “没个准,什么时候拍摄满意了什么时候过,你们就兢兢业业演就行了,”赵鸿说着自己又干了一瓶,“总之,别像小禾似的和他对峙,这种时候作为导演是心情最差的时候。” 廖旭十分赞同。 “他有心情好的时候吗?”陆骁忍不住问。 他从来没见秦导露过笑脸,不是寒着一张脸严肃呵斥就是面无表情看什么都十分冷默的样子,他甚至怀疑秦州面部笑肌是不是出了问题。 “有啊,当然有,”廖旭喝了口酒,神神秘秘说,“有个人肯定能让他心情好。” 陆骁被吊起了胃口。 段悦南跟着好奇:“谁啊?” 在四人期待答案的脸上看了圈,廖旭说:“不知道。” “靠,你耍我们的吧,”赵鸿彬勒住他脖子,“罚酒!” 廖旭只是笑笑,不做辩解,因为那个人别说他了,秦州自己都还没见过,当初玩《风云江湖》时,他也拉了赵鸿彬进游戏,可惜人不喜欢玩,所以游戏的事一概不知。 “罚酒就罚酒,”换了瓶啤酒开盖。 酒过三巡,陆骁也放开了,刚进包间时他还有些拘谨,虽说与赵晓东和副导天天见面,但并不熟络,这会儿四个人勾肩搭背已唱了N首歌,从流行单曲唱到民谣,从民谣唱到国歌,廖旭举起双手为他们充当指挥。 人一兴奋,就容易喝上头。 陆骁东倒西歪,不知何时滚到了沙发上,耳边是胸腔里心脏跳动的节奏,随着音乐发出咚咚咚的响声,脸颊发红发热,皮肤上的温度都在冲击着毛孔往外蹿。 “陆骁,陆骁你醒醒?” 有人喊他。 尽管脑子也涨得很厉害,但意识还是有的,蹭得一下,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旁边人连声卧槽。 段悦南被他吓到:“还以为你睡着了,你这一下起来跟诈尸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陆骁道,但具体什么区别他也没说,扯开嗓子就开始鬼吼鬼叫:“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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