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绥:“也许还在路易十四身边。” 陈添又想了会儿,便摇摇头,把那些关于剧情的揣测都抛到脑后去。再多的揣测,等以后触发了任务就会得到证实。 在此之前,中秋要到了。 “明天我不上游戏啦,后天再见。”陈添愉快地跟两位同伴打了招呼,便下线去。殷绥以为他是要跟亲人团聚,便也没说什么。 中秋是个团圆的好日子,只是跟他没什么关系罢了。 另一边,高高兴兴下了线的陈添,给林澜发去一条信息。 酷拉斯基:你好,我想确认一下之前定的中秋包厢。 林澜:还在还在,你放心,给你留着呢。 酷拉斯基:谢谢林哥啦。 林澜:小意思,不客气。 林澜放下手机,心中也忍不住唏嘘。在医院见到陈添做护工的时候,他也从其他人的嘴里听到过有关于陈添家里的事情。再联想到殷绥,对陈添欣赏之余又多了几分心疼。 说同情倒不至于,毕竟殷绥就最不爱看别人同情自己,但多照顾照顾小弟弟,还是顺手的事。 就是可惜了那份助理的工作,林澜是真觉得殷绥和陈添或许会相处得不错,结果到手的鸭子飞了。 也不知该说没缘分还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林澜:真可惜。
第45章 梦中情男 陈添在中秋定了位置, 是要跟程锦宏一家人吃团圆饭。 陈程两家都是本市人,住的虽然不是很近,但陈添的爸爸和程锦宏的爸爸年轻时在一家厂里上过班, 后来陈添和程锦宏又机缘巧合地上了同一所初中,关系说近不近, 说远不远。及至后来, 陈添高中时唯一剩下的母亲也因意外去世,他才正式走进程家的生活里。 程锦宏的父亲叫程山, 很普通的一个技术工人, 母亲叫李一桦,是个小学老师。一家三口再带一位老母亲一起生活, 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都有一颗好心肠。 陈家出事,程锦宏担心自己的小伙伴想不开,又是嘘寒问暖, 又是把人带回家吃饭。那会儿陈添还挺固执,自己钻死胡同走不出来了,觉得自己一个人能行,要独立、要坚强,便处处躲着程锦宏。可程锦宏像装了雷达, 无论他躲哪儿去都能找到他。 程家后来还想收养他,陈添很感动,也在心里把他们当亲人,但最后还是拒绝了。一来,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日后上学、结婚,以程家父母那老好人程度, 必定要给他出钱。不管陈添手上是不是有遗留下来的存款。 二来,陈添当了他爸妈十几年的儿子,也不想换。 后来陈添便申请了住校,放假时再跟着程锦宏回家。等再大一些,他考上大学,就开始勤工俭学。 大学毕业后,陈添便彻底从程家搬了出来,回到了自己从前的家里。也就是现在住的这套房子。 这么多年,程家爸妈就像陈添的爸妈一样,在家里给他做喜欢吃的菜,打电话给他嘘寒问暖,所以陈添觉得自己过得一点都不苦。 今年中秋算是个比较有特殊意义的中秋,陈添拿到了一笔遗产,人生的小火车突突突突突突地驶上了另一条康庄大道。 这有钱了,能不想着请客吗? 原本陈添是该在自己家里请客的,亲手烧一桌好菜款待客人。可他怕自己下厨,会不小心把他们毒死,那不就成恩将仇报了? 如果他提着礼物登门,那程家爸妈难免又要忙活一整天,反过来烧菜给他吃,这可不行。于是左思右想,陈添就想到了林澜。 林澜是餐厅经理,那家叫做“隐”的餐厅,在本地也小有名气。虽说是走的高端路线,但普通人偶尔去吃一顿也完全能吃得起,而且这家的海鲜,原本是最贵的海鲜,却能吃到比外面更合理的价格,而且更新鲜,口感更棒。 陈添对海鲜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偏好,但程爸爸和程锦宏很喜欢吃。陈添找林澜帮忙订位置,也算欠了他一个小小的人情,否则这大过节的,还真不好订到。 这里面最开心的是程锦宏,这家伙彻底把自己的微信签名改成了“苟富贵勿相忘”。但因为太过嘚瑟,这几天正被李妈妈关在家里接受思想再教育。 好不容易等到中秋当天,程爸爸开车带着一家人出来,顺路再接上陈添。等到陈添一上车,程锦宏立马把音响开出来,点播一首《甜甜的》,对他表示热烈欢迎。 程奶奶坐在后座,一见到陈添便是“乖囡囡”、“甜甜”长“甜甜”短地叫上了。囡囡也有宝贝的意思,老人家疼起人来,不拘是男是女,一样叫。 陈添从小到大都特讨老人家喜欢,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他更怕程奶奶一见面又说—— “又瘦了。”程奶奶在前头说,程锦宏在她身后对陈添做口型。两个人仿佛在唱双簧,只不过前头一个说话,后头那个反倒在挤眉弄眼。 天地良心,出门之前陈添刚上过称,胖了半斤。 这边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去餐厅吃饭,另一边,餐厅的老板殷绥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地在客厅里打开电视,点播一部经典老片。 这部电影有多老,老到画面还是黑白的。富有特色的译制腔流淌而出,殷绥却没有仔细听,他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给自己倒了杯冰水。 厨房里也有窗,此时正值中午,从窗口看出去,外面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不远处的商业中心更是一派繁荣景象。 殷绥原想给自己煮碗面,可看到外头的巨大月饼广告,又忽然想吃月饼。外面买的月饼少有能入他口的,他宁愿自己做,可打开冰箱——缺少材料。 在这样阖家团圆的日子,他并不觉得孤独,只是有点无聊。客厅里的电视传来“砰”、“砰”、“砰”的枪响声,西部牛仔骑着马在快意恩仇,殷绥遥遥地看了一会儿,终于做出了一个让他觉得有些愚蠢的决定—— 出门。 刚断腿的时候,林澜就为他准备了电动轮椅,还贴心地买了一根手杖,方便他完成一些必要的动作。 可等这手杖拿到手里,殷绥才突然发现——这跟甜酒贩卖的那根智慧之杖有点像,都是半长不短的款式,黑色的,握柄处还刻着花纹。 甜酒贩卖现在又在做什么? 殷绥想了想,蓦地失笑,自己想他做什么。 玉茗花苑作为高端住宅,各处都安装有残疾人专用设施,譬如随手就能按到的电梯按钮。不过有手杖在手,殷绥只需要抬起手杖轻轻一点,方便、有逼格,同电梯的小胖墩看了十分羡慕。他还很羡慕殷绥的轮椅,电动的,纯黑色,看着特别酷,都不需要自己走路。 “叔叔,我可以摸一摸吗?”小胖墩殷切地看着殷绥。 “不可以。”殷绥无情地拒绝了他。 “哦。”小胖墩伤心地把嘴一瘪,小眼睛却还不死心地瞥着殷绥的手杖,又问:“那这是什么呀?” “法杖。”殷绥道。 “法杖?”小胖墩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可很快又狐疑起来。胖嘟嘟的脸上满是纠结的神色,最后才神秘兮兮地靠近,“这个法杖能做什么呀?会魔法吗?你是骗子吗?” 殷绥依旧冷酷无情,“它可以把所有离家出走的小屁孩都变成小狗。” 小胖墩立刻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殷绥瞥了一眼他背着的零食包、手里拖着的儿童款的小行李箱,再看他脖子上挂着的卡通小水壶,身边却无一个大人陪伴,不是离家出走是什么。 果然,等到电梯停在一楼,殷绥只等了五分钟,这家的大人就急急忙忙从楼上冲下来,将小胖墩抓捕归案。 不过此时的小胖墩已经被殷绥抓住了,他想逃,可殷绥只用一根手指就拎住了他的背包带。他就像只可怜的小鸡崽儿,扑棱在地上,伤心得快要哭出来。 小胖墩的家人对殷绥连连道谢,说是今天中秋,家里来客人了,比较吵闹,所以一时疏忽才让孩子跑了。 殷绥不予置评,只是转身离开的时候,蓦地又想起甜酒贩卖的名言。 好人一生平安。 自己这是被他下降头了吗? 殷绥的心情颇有些微妙,不过他转头又将这微妙心情抛在脑后,打车到了餐厅的所在地。他也没准备去餐厅给林澜添乱,只是在附近走走。 这里虽然不是寸土寸金的中央商圈,但也算是个地理位置还不错的文化街区。背靠特色老城区,展望着城市最高的地标建筑,视野不错、绿化很好。 金秋十月,路边的梧桐树叶开始逐渐泛黄,行人的脚步也因为气温的变化好像放慢了许多,时而也会有人停下来仰头看一眼那茂盛的枝丫,再伸手,企图抓住一片被风吹落的叶子。 马路的对面,有一家五口正好结伴走进餐厅。一位老太太、一对和善的夫妇,再加两个正在打打闹闹的青年。 殷绥能看得出来这家人的关系很好,那两个小年轻就算打打闹闹的,脸上的笑容也都没有半分消减,进门时还都默契地停下来,注意搀扶后面的老人。 这样的场景虽然不在殷绥畅想的生活范围之内,但看着也让人觉得心情不错。这时,背后忽然传来故作惊讶的声音,“哟,稀客啊,殷大老板怎么今天有空到这儿来了?” “不欢迎?”殷绥回头。 “哪能啊,蓬荜生辉。”来人是个扎着自然卷长发,系着墨绿色围裙的男人。餐厅对面茶艺店的老板,看着文艺,实则是个颓废宅男。他嘴上埋汰,但看到殷绥还坐着轮椅,便想上前帮忙推。 殷绥却并不领情,抬起手杖挡了挡,“不用。” 语毕,那轮椅就径自往前去了。殷绥分明就一个人,但硬是坐出了保镖开路的气势来。茶艺店老板耸耸肩,这个男人,怎么腿断了脾气还是那么的不讨喜。待会儿就在茶里下毒,毒死他拉倒。 马路对面,陈添却是刚好回头。 他搀着程奶奶进店的时候,就瞥见马路对面有人呢,那小眼睛一瞄,雷达就响了——有帅哥! 那男人尽管坐在轮椅上,但也不难看出他身材很好。五官稍显冷厉,但又被身上那股子气定神闲的范儿给冲淡不少,显出一丝沉稳来。 他手里还有一根手杖,握着手杖的手上戴着一枚黑色戒指,远远看着,很有绅士意味。只可惜等陈添回头时,他已经用手杖撩开了茶艺店的珠串门帘,只给他留下一个模糊的侧脸。 陈添下意识踮起了脚往那边看,却再看不到什么,只能扼腕叹息。刚才那个男人,简直就是他的梦中情男啊,他是喜欢长得帅身材好的,但不喜欢那种肌肉鼓胀的,一看就打不过。 他也不喜欢话太多的,最好是光站在那儿不说话,就气质有加的,看着就让人心情舒适。 自从发现自己的性取向后,陈添多多少少也跟一些同道中人打过交道,但这么多年一次恋爱也没谈过,总结经验就是——颜狗,没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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