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员工看见陈添,刚开始还在猜他跟老板到底是什么关系,现在一看,原来是新同事啊。 陈添又是一个擅长交际的人,脸上带着笑,阎王见了也会欢喜三分。没过半小时,他就成功地融入到了集体中去,成为了隐餐厅的一名普普通通的——新晋员工。 林澜看见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人才,当初没把他招到餐厅,是餐厅的损失。他连忙招来领班嘱咐了几句,“这是绥哥的朋友,不是真的员工。不过他乐意的话就让他跟着帮帮忙,你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待会儿让绥哥给大家发红包。” 什么朋友,哪种朋友,领班还不明白,但是“发红包”三个字,他听明白了,严肃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温和笑意。 “我懂、我懂。”领班领命而去。他原本也不是那么关注一个刚来第一天的新员工,被林澜这么一叮嘱,就上心了。 很快,他就看出了一点门道。 陈添看着年纪小,但一点都不像个愣头青。一家生意好的餐厅,是很忙的。就算有心要帮忙,在不熟悉餐厅流程的情况下,也很容易帮倒忙。但陈添就不会,他既不会傻愣愣地站在那儿挡道,也不会手忙脚乱干不成事情,该退的时候就退,该搭把手时就搭一把,脸上也总是笑着的,让人看了心情好。服务行业可不就缺这种人才么! 领班就给林澜发信息。 郑班头:他真不打算成为我司的正式员工吗? 林澜: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林澜:不要妄图跟老板抢人。 领班不明所以,但跟老板抢人这件事过于恐怖,遂果断放弃。 等到中午这一波忙完,大家终于能喘口气了,同事们自然而然地招呼陈添一块儿吃饭。陈添嘴上应着,眼神却在往后厨瞟,琢磨着他那位大厨男朋友怎么还不出来。 说曹操,曹操到。 殷绥单手端着碗蒸蛋从厨房出来,看到陈添穿着员工服,略显诧异,问:“怎么换上这身衣服了?” 陈添因为干了活,所以底气特别足,“怎么样,好看吗?” “嗯。”殷绥走到近前,帮他拉开椅子。 待陈添坐下,殷绥又把一小碗鲍鱼蒸蛋端到他面前,放上专门给小朋友吃的动物勺子,语气自然,“吃吧。” 员工们确定以及肯定,这碗鲍鱼蒸蛋出自老板之手,且不在他们的员工餐餐单上。 他们的记忆也没有出差错,老板虽然发红包时很大方,但他很少跟员工们一块儿吃饭。经常跟他们一块儿吃饭的是经理林澜。 可这时,殷绥被陈添拉着坐下了,还在那边慢条斯理地解释勺子上的是小狐狸而不是狗狗。而那位新来的员工,还在纠结工作服好不好看的问题,好像觉得刚才老板的回答太过敷衍。 老板还是那副话不多的样子,但他在听新员工说话的同时,剥完了一只大龙虾,并且把虾肉都放进了新员工的碗里。 新员工的嘴终于被堵上了。 他吃得好开心好满足啊。 真好。 是我没有的待遇。 大家眼观鼻、鼻观心,谁都没有对这样的异状发表看法,因为老板确确实实给他们发红包了。一时间,餐桌旁都是低头抢红包的人。 陈添刚吃了一大口蛋,抬头发现大家怎么都在玩手机,还听到了红包到账的声音,瞬间明白一切,幽怨地看向殷绥:“我怎么没有?” 他也工作了,工作了就要有红包,这是职场人的底线。 殷绥没忍住笑了笑,拿出手机递过去,“你自己发?密码你知道。” 陈添:“我知道?上次你说过的那个?” 殷绥:“嗯。” 陈添:“我想发多少都可以?” 殷绥不予置否,陈添便跃跃欲试地给自己发了一个五块二。可是他问过旁边的人,发现她抢红包抢到了一百多块钱,立刻又给自己加到了131.4。 发完了,他又偷偷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殷绥发一个99,祝他生意昌隆,爱情久久。 “叮咚。”红包来了。 殷绥看到陈添的红包,看了他一眼,正好看到他在跟旁边人聊天,笑嘻嘻的,看起来没心没肺,谁知道他暗地里还搞那么多花样。 吃完午饭,大家多多少少都看出来殷绥和陈添关系不一般,忙不迭散了。陈添正想叫殷绥休息一下,别累着腿,便听他说:“去换衣服。” 陈添:“嗯?” 殷绥:“晚上不当厨,下午没事,带你去对面的茶室坐坐。” 茶室?陈添想起他跟殷绥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医院,而是中秋节那天,他跟程家人过来吃饭,正巧看到殷绥进了街对面的茶室。 “茶室老板是你的朋友吗?”陈添好奇地问。 “算是,餐厅的logo就是他设计的。我跟林澜都不是本地人,这几年在S市创业,排除掉生意上的合作对象,算得上朋友的不多。”殷绥解释道。 陈添明白了,殷绥这是在给他介绍朋友。就像他在餐厅帮忙,想要多了解殷绥的工作一样,殷绥也在慢慢地向他敞开自己的生活圈。 作者有话要说: 陈甜甜:社畜的本能依旧在血液里流淌。
第106章 朋友 茶室老板叫木臻, S市本地人,三十好几了, 看起来还无牵无挂的。他开店,就不像是奔着赚钱去的,一股子颓废文青的范儿,走进去,店里也没半个客人。 街上的其他人常年好奇他到底靠什么过活,有时看店门关着,以为终于要倒闭了,没想到过一段时间店又开了。老板还是那个老板,不光不会做生意, 也不大讨人喜欢。 殷绥告诉陈添:“不要被他骗了, 他颓废, 是因为半夜起床偷偷敲代码。” 陈添惊讶, “程序员?” 殷绥:“嗯。” 陈添:“那他其实是理工男啊?” “唰——”身后的珠帘被人拉开,木臻颓废却英俊的脸出现在茶室门口, 说:“你们说我坏话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在我店门口说?” 殷绥:“背后说人坏话, 是不礼貌的行为。” 木臻:“所以就要跑到我门口来说吗?” 殷绥:“你要这么理解, 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 殷绥又神态自若地给陈添介绍,“这位就是木臻,你可以喊他木老板。” 陈添便笑着跟木臻打招呼,木臻看到他, 倒是和颜悦色,“别客气,进来吧。” 殷绥要把陈添介绍给朋友, 那当然不会突然造访。他提前知会过木臻,所以当陈添跟着殷绥走进去时,不光是泡茶的水已经煮开了,店里也点上了熏香。 那是雪后森林的味道,香味清冽,并不浓郁,仔细感知,那森林里或许还有间寺庙,燃着香火。 外面是十一月底的气温骤降的天气,店里却很暖和。 木臻虽然偷偷敲代码为生,但他的文艺也并非假装的,至少他确实泡得一手好茶。只是在他拿茶叶之前,殷绥不紧不慢地扫了一眼,说:“要好的。” “知道了。”木臻黑着脸,语气不怎么好,但还是取出了自己细心贮藏的君山银针。他爱好喝茶,且唯爱君山银针。 陈添便小声问殷绥:“怎么回事啊?” 殷绥:“以前打过赌。” 木臻听到了,一边慢条斯理地泡茶,一边说:“我赌他三十五岁前绝对脱不了单,输了就把店里最贵的茶叶送给他。” 真是男人之间无聊的较量。 陈添不懂茶,但有时也觉得茶好喝,此时看到木臻的泡茶手艺,更觉赏心悦目。木臻见他挺感兴趣的,便给他讲解,刻意把殷绥撂在一旁。 殷绥耸耸肩,不甚在意,末了才道:“既然这么投缘,就送点见面礼。” 于是陈添获得茶叶一盒。 木臻本来就不是小气的人,身上还有点江湖义气。不过他跟殷绥和林澜的交往没有什么不打不相识的戏码,就是因为恰好在同一条街上开了店,还因为木臻不会做饭。 点外卖不如直接去对门订,一来二去,大家就认识了。 可见在当今社会,拥有一手好厨艺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我是他们店第一个顾客,那天吃的什么我都还记得呢。不过这么一晃也好几年过去了,餐厅扩大了一倍不止,我这里倒还是老样子。”木臻抄着手躺在摇椅上,像提前进入了退休生活。 殷绥:“街道办的刘主任没再给你介绍对象了?” “去去去,有你这么见不得我好吗?”听到这个名字,木臻的身子都抖了抖,不过他很快又跟陈添解释,“不是说你们谈恋爱不好。” 殷绥:“嗯,是他相亲相怕了。” 木臻也不反驳,只是告诉陈添,“某人是不用相亲,不知道有多少人,吃了菜还想打听厨子的电话号码,都问到我这儿来了。” 殷绥:“是吗。” 木臻加重语气,“是啊。” 殷绥笑笑,“那说明厨子不错,还很有定力,一个都没给。” 木臻翻了一个白眼。 陈添:“真的吗?那万一人家借口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谈呢?” 殷绥:“有林澜。” “谁说我呢?”林澜这就掀开珠帘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忙里偷闲跑过来瞅一眼,谁想到刚进来就听见有人提他的名字。 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木臻指了指殷绥,殷绥抬了抬眼皮,最后是陈添跟林澜打了招呼。那小脸笑得,多招人喜欢,配殷绥真是委屈了。 林澜手里还端着果盘,看到二位大爷,直觉自己的果盘适合喂猪。 三人互相嫌弃,但陈添能看得出来,他们感情很好。哪怕是后来相识的木臻,跟殷绥和林澜相处起来也自然而放松,开得起玩笑,不拘什么小节。 陈添很自然地融入到他们的对话中去,而木臻知道陈添继承遗产的事情后,躺在摇椅里恍若一条咸鱼。 林澜解释道:“这条街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的流言,说我们木老板其实是个富二代,所以才能在这里混吃等死,谁想到他其实熬夜敲代码呢。” 这会儿听到天降遗产,可不得两眼一翻化身咸鱼。 但木老板以前也是个勤快的打工人,996多年,赚到了不少钱,但身体也确实吃不消了,于是愤而辞职,转头当起了茶室老板,再偶尔接点私活赚外快。 陈添不由感叹,只要是社畜,就没有不苦的,各有各的苦。 殷绥见了,不由失笑。趁着等红灯的档口,他抬手揉了把陈添的短毛,“你就不心疼心疼我?” 陈添投去幽怨眼神,“你是老板,不一样。” 行吧。 老板把前任社畜送回了家,转身就要离开。陈添拉住他的胳膊,有些诧异地问他:“你不上去坐坐么?” 这么快就走了,是他甜酒贩卖没有魅力了吗? 殷绥便挑了挑眉,“你确定还要让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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