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倾倒,那就是他的不对了。 接收到陈添求夸奖的小眼神,殷绥笑笑,给他回了一个优雅帅气的贵族礼仪,“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陈添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此时恰好是晚饭时间,两人下线吃了顿晚饭再上来,游戏里就已经到了第二天。布莱克的女儿仍然梳着可爱的羊角辫,牵着妈妈的手,蹦蹦跳跳地去给爸爸送饭。 布莱克正在花园里忙碌,他听不见声音,所以这里还养着一条大狗,会在有人来的时候提醒他。小女孩很快就和大狗玩在了一处,布莱克看到陈添也来了,便连忙为他准备好了十二束鲜切花。 拜别布莱克一家,陈添和殷绥再次坐上马车启程。马车缓缓驶离流沙郡的时候,陈添回头看,还能看到布莱克一家站在篱笆旁跟他挥手。 “很真实,是不是?”陈添忽然问。 “嗯,你以前就是这样玩游戏的?”殷绥反问。 “对啊,到处走走、到处看看。其实刚开始来这个游戏的时候,我也跟别人一样,没想过要在这个游戏里做什么。我也以为他们不过就是npc而已,直到某一天我刷到了某个npc的好感度,等过一段时间再遇见他,他认出了我,跟我打了个招呼。” 那是在异乡的街头,陈添如往常一样百无聊赖地走着,看街上行人来来去去,他却没有要跟他们交朋友的想法。 他会享受那样在陌生的人潮中,孤独却自由的时刻。 就在这时,有人叫了他的名字,他转过头去看,一个长着雀斑、背着背篓的年轻男人站在路边微笑着跟他打招呼,“你好啊,甜酒贩卖,你在这里散步吗?” 陈添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是啊。” 年轻男人说:“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啊。” 陈添抬头望望天,天空万里无云。他笑着应答,那年轻男人又说:“好天气总是让人心情愉悦,但是我要走了,药房还等着我去送货呢。下次再来找我玩吧!” 明明是很套路的话,毫无新意,但在那一刻,陈添却被触动了。他再看向路边的花、看向那一张张陌生的脸,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西西里特大陆,逐渐在他心里活了过来。 陈添很开心地把这份心情跟殷绥分享,他想告诉眼前的这个人,他眼中的西西里特是什么样子的。或者说,他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殷绥耐心听着,见他讲得神采飞扬,心情便也不自觉变好。 或许是年少时的经历让他的心不可避免地被打磨得冷硬,他无法切身体会到陈添的触动。因为家庭巨变导致他不得不放弃的学业、游戏,被时光浸染着,也总是带着不可言说的灰暗色调。 可是当西西里特大陆拥有了甜酒贩卖,一切就好像变得生动了起来。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殷绥问。 “先去把花的任务交掉,然后去雪雾城吧。”陈添看了一眼满车厢的花,从雏菊、鸢尾到各色月季,应有尽有,“车子里都要装不下啦。” 满车厢的花,装不下了,又要怎么办呢? 可以送给雪雾城育婴堂里的孩子们啊。 在黑铁熔炉里跟塞缪尔聊天时,塞缪尔曾经说过,育婴堂里有个可爱又坚韧的小姑娘叫加莎。如果塞缪尔没死,就会将她选为新的侍从,带回城主府,将她培养成一个女骑士。 陈添想要代替塞缪尔去看看她,也顺便看看其他的孩子,所以他买了很多的花和糖果。 伟大的甜酒贩卖,将会是最受孩子们欢迎的冒险者。 作者有话要说: 注:龙沙宝石以法国文艺复兴时期著名蔷薇诗人皮埃尔·德·龙沙的名字命名,皮埃尔本人曾因生病致聋。不算原型,但布莱克的耳聋来源于此。
第102章 暗金玫瑰 陈添的糖果和花, 果然受到了孩子们的热烈欢迎,就连殷绥都沾了陈添的光, 成为了孩子们口中英勇无敌的赏金猎人大哥哥,缠着他讲冒险故事。 殷绥对小孩子并没有多少耐心,更何况是一群小孩子,但陈添在旁边看着呢,他只能轻啧一声,抱臂站在小孩群里,讲一个大魔王暴打小怪兽的事情。 大魔王就是他本人。 可育婴堂的孩子们毕竟不是真人,听不出殷绥的言外之意,只一个劲地拉着他的袖子、衣摆, 仰头用星星眼看着他, 反复追问:“哇, 真的吗?” “真的吗?” “真的吗?” “真的吗?” 殷绥:“假的。” 孩子们“哇”的一声哭出来,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再看陈添,他可丝毫没有要帮殷绥解围的意思, 还在一旁跟加莎说话。加莎是个十三岁的大孩子了,她很清楚地明白“死亡”是什么意思, 目光望着塞缪尔雕塑的方向, 问:“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对不对?” 陈添也不愿意在这种事上骗人, “是的。” 加莎低着头,好半晌,才说:“我会成为一个骑士的,这样就能保护大家了。” 陈添知道, 她大约是明白,没了塞缪尔照拂,育婴堂的日子不会像从前那样好过了。他便给她讲了南汀格尔的故事, 最后又送了她一柄剑,说:“有什么事的话,跟哥哥姐姐们说,好吗?” 也许这句话在游戏里,等于空谈,但陈添还是说。 加莎懵懂地点点头,而那边,殷绥正用魔法骗小孩儿。孩子们不哭了,被可恶的大人骗得团团转,还一口一个“好厉害”。 陈添跟他说悄悄话,“你的良心不会过意不去吗?” 殷绥:“不会。” 陈添:“厉害。” 最后,陈添和殷绥一起去看了塞缪尔的雕塑。《幕后黑手》的任务还有其他人在做,但在剧情线上,雕塑被冒险者劫走并损毁,此时的雕塑是雪雾城的新城主为塞缪尔重新立的。 穿过雕塑所在的中庭,就是通往神殿的路。陈添看了一眼,到自己的“渎神者”光环,到底没有上前作死。 两人站在雕塑前,什么也没说,只是给他也放了一束花和一把糖果。 等到一切忙完,时间也不早了。陈添起来正事还没干,又忙着下线跟男朋友视讯,便在队伍频道里督促他的队友。 甜酒贩卖:有人从花匠那儿找到培育玫瑰的办法了吗? 甜酒贩卖:【fighting!fighting!.jpg】 甜酒贩卖:加油,你们可以的。 赫舍尔:你呢? 甜酒贩卖:我做好人好事去了,明天西西里特大陆就会流传我的美名,为我们sweet shadow争光。 惊鸿:【点赞.jpg】 十四行诗:厉害啊。 赫舍尔:…… 总而言之,陈添毫无心理压力地下线了,欣赏完男朋友的帅脸,一觉好梦睡到天亮。今天是个大晴天,而且周一了,队友们都要晚上才能上线,所以陈添打算先去殷绥家看他,免得某个小气的男人又在那边说自己不关心病患。 可出奇的是,殷绥又拒绝了他。 陈添眼睛一眯,觉得事情不太对劲,立刻打了一个视频电话过去。可是视频里没有任何异样,殷绥就在自己家里,神色如常。 “你在家里藏人了?”陈添小眼睛乱瞟。 “没有。”殷绥无奈。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去?你不见我的吗?”陈添问。 “待会儿有事,要出门,晚上才回来。” “哦。” 殷绥见他佯装无事但嘴角都瘪下来了的样子,哄道:“给你送了吃的,马上就到了。明天我就去找你。” 陈添这才勉勉强强地点头。 等到挂了电话,他盘腿坐沙发上,托着腮,长吁短叹,“不就是两三天没见到面吗?人家有正事要办呢……天呐,我万一变成了恋爱脑可怎么办?完了,完了完了,尼古拉斯,你说怎么办?” 尼古拉斯在玻璃缸里翻了个身,拒绝回答。 另一边,林澜正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殷绥,说:“哥,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注重形象呢?你这石膏都好不容易拆了,竟然能拒绝陈添来看你?不就是有点浮肿,看起来有点丑吗?” 殷绥面无表情,“你懂什么。” 林澜:“我比你早脱单!” 殷绥:“哦。” 林澜:“陈添又不会介意你一时的丑,说不定还会心疼你。” 殷绥:“我介意。” 没救了,这个男人没救了。 林澜大为震惊,竟不知道爱情能把殷绥都改变至此,何等可怕。他犹豫片刻,又试探着问:“那个……上次我还给安姐买了面膜,据说特别好用,要不要给你也整一个?” 殷绥瞥他一眼,“安姐知道你话这么多吗?” 林澜:“告辞。” 再为你操心我就是猪。 游戏里,为自己的爱情烦恼的陈添,带着富贵去做试炼任务了。还是毫无花哨的秘境战场,陈添熟练地挥舞着法杖,一边施法一边砸怪。 这秘境战场就没有能一次就通关的,好在富贵经过一次次的试炼后,变得愈发厉害了,主宠之间的配合也愈发熟练,所以陈添多试了几次,便在队友们都上线前,完成了这次的试炼任务。 所有人凑到一起重新商讨玫瑰的事情,令人没到的是,他们找了那么久都毫无头绪,反而是新加入的庸医为他们带来了希望的曙光。 这西西里特大陆,不是只有花匠才会种花。庸医认识一位npc老巫医,他平时就喜欢鼓捣花草,把花花草草当作自己的孩子对待,具体表现在——如果花的枝条被折断了,他会给它们做手术。 直观一点来说,这其实就是嫁接。 折断的枝条,被续接上了新的枝干,有些成功了,有些失败了。老巫医因此培育出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植物,还藏着掖着不肯给人看。 最终,陈添一行人在他那里发现了一株暗红色月季,植株的特质已经无限趋近于玫瑰,且颜色也跟路易十四这种花相近。唯一的麻烦是,这株花的刺有毒。 这株月季是二次嫁接的产物,也就是说它混杂了不止两个品种,这要让陈添他们自己试,得试到猴年马月。 “就不能把毒性去掉吗?万一路易十四觉得我们是刺杀他怎么办?或者他一个没注意,就把自己毒死了?” “那我们就变成了通缉犯。” “但你们不觉得有毒还带刺的玫瑰,更符合路易十四的人设吗?多毒啊。” “有道理。” “还差了一点,这花没有金啊,不够装逼。” “先别说了,花还不是我们的呢,得办法先把这株花拿到手。” 老巫医不接受任何金钱买卖,只愿意以物易物,即必须拿同样稀有的花草去换他手上那盆。陈添就说:“这简单,去万葬坑挖一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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