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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眠:“......”这关注点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然而还不等楚教授反应过来，葛瑞丝已经怒气冲冲地一边跟校长打报告，一边转身前往六楼的律政系，盘算着为它心爱的朋友请一个靠谱的辩护律师了。 但是，很快，他们就在楚眠的办公室里等到了校长发来的通知:他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学生犯罪的信息。 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解释:一，林星缀根本没有被抓住，或者说，“抓住”他的，并不是执法部门；二，他被卷进了事件里，所以和案件有关的信息被保密处理了。 楚眠:“......” 葛瑞丝得知结果之后，几秒没有出声，抬头去看楚眠的表情。 “我觉得，我们也不必太担心。”葛瑞丝安慰道，“星缀一直是个品性善良的好孩子。他不会做出危害联邦安全的事。”至于其他的，学校和他的导师都会尽保护他的义务，想来也不会起太大的波澜。 但楚眠还是一直沉思着，没有说话。 他在考虑林星缀创造出的新文明被发现后会被怎么处置——实际上，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那颗星球的文明并不是由林星缀催生的，他只是提供了生命构建的框架和精神源力而已——诞育新星球和新文明的技术对整个银河系而言都非常有价值，但正是因为这个领域过于浩瀚，即使以联邦现有的科技恐怕也看不破其中一二分的奥妙，所以反倒不值得担心。 林星缀身上最重要的秘密是他的s级精神力。如果他暴露了这一点......那么，即使他就此人间蒸发也不足为奇。 因为联邦会把他当做最为珍贵的战略性资源保护起来。换言之就是“与世隔绝”，控制他的信息外露，限制他和外界的接触。这些都是可以预料的。 ......但楚眠并不希望林星缀的精神力等级被人发现。 ——他倒宁愿林星缀是因为拐卖外星土著被诉上星际法庭，或者是被扣押在了海关署。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消息才是最坏的消息。因为林星缀如果是由于这些罪名入狱的，学校肯定会收到通知。 楚眠又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既然没有消息，那就再等等吧，葛瑞丝。我记得你下午还有课，就先别在这儿耽搁下去了。” “好的。那我先回去工作了。您也不要太着急，楚教授。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机器人冲他点了点头，快速地离开了。 楚眠目送葛瑞丝离开，打算去自己的秘密实验室里去搜索林星缀的信息。他和林星缀之间存在某种精神连接，至少可以大致感应到对方的状况。 但他还没走出办公室的门——就感觉到了某股熟悉而特殊的精神力。 楚眠忽然抬起了头。 白色的大门缓缓打开。 来人穿着一身整齐的白色军服，打着黑色的领结。黄金绶带从简章处垂连到前胸，和 轨道环绕十字星图案的徽章一起，泛着冰冷而华贵的气息。 银色的头发在自然光下透出近乎雪白的光泽，同色的眼眸静静地凝视过来，刀刻似的眉峰间凿出几分不容质疑的肃杀之气。 楚眠在看见对方的瞬间就冷下脸来——他甚至想伸手去把门给关上。但对方先行一步。 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掌覆上了一旁的门框。 对方看见楚眠之后，身上的气势顿时收敛了几分。楚眠有些烦躁地盯了对方一眼，只见他低眉顺眼地、压着嗓子说道: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但现在我有急事。请你先让开，别扒着我办公室的门不放，凯洛斯将军。” 楚眠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诉说着他的冷淡和不耐烦。 “楚眠，我们已经二十多年没见了。”对方的眉目间流露出些许疲惫，“这就是你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吗？你连几句话的时间都不愿意留给我吗？” 楚眠听完后，原本有些不稳定的情绪反倒冷凝下来:“好，那你说，说完了赶紧走，滚回你的第二战区去。” “我滚不回去了。”凯洛斯轻轻笑了起来，用一种发亮的眼神看着楚眠，“我已经申请从前线上退下来了。” 楚眠有些怀疑自己到底听到了些什么，下意识地冷笑了一声:“退下来了？” “是。”凯洛斯说道，“联邦的防御战线已经形成，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以后我不必再常驻战区。我也马上不再是将军——我已经向军团请辞。新职位还在商榷中，但我不会再以将军的身份上战场。” 听完这些，楚眠沉默了几秒，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自己衣领，评价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没必要交待地这么仔细。” 凯洛斯:“我的意思是，我们以后不必再分居两地。你想去哪里定居，我可以跟着你去。” 楚眠:“凯洛斯将军，请问你现在是在发梦吗？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分手二十年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给我让开。” 凯洛斯:“如果你已经结婚了，我当然不会来找你说这些 。但是你现在还没有伴侣......不是吗？” “我没空跟你扯这些。”楚眠找了个借口，“我要去找我的学生。” “我听说了，你带了一个学生。他是你唯一的弟子。实际上，那孩子也是我今天来这里的理由之一。”凯洛斯的喉咙忽然有些干涩起来，“我看了那孩子的照片——他和我长得很像。” 楚眠:“......” 楚眠有些不可思议:“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你难道认为——” “你不用急着否认。那孩子也是银发，和我一模一样。而且，我的母亲和他有着一样的瞳色。”凯洛斯的手从门框移动到了楚眠的手臂上，“最重要的是——他和你一样，都是s级精神力。不是吗？” 楚眠:“。” 楚眠忽然冷静下来了。 他总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是林星缀暴露了，把这家伙引到家门口来了！
第167章 番外二 时间往回拨几天。 自从他的精神体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之后, 他就开始了往返两个文明之间的、艰难的异地恋生活。 因为他有自己的学业要应付，攒钱计划也稳步持续中，终于在半年之后, 他靠自己的兼职攒够了购买一架私人飞船的钱——这是一笔巨款, 他拼尽了九牛二虎只力也才攒够了一半的钱，剩下的一半是跟他导师借的——导师看他天天为钱忙的脚不沾地，实在看不下去，于是出钱帮了他一把。 “记住, 你的假期是有限的。”导师提醒林星缀，“还有，联邦才是你的家。希望你不要有留在那个星球定居的愚蠢想法。除非你真的想让自己生活在那个与史前时代无异的文明里——你学习到的大部分知识在那里都没有用武之地。” “......无论怎么说, ‘史前时代’这种说法还是有点过分了, 导师。”林星缀无奈地吐槽道，“那好歹也算是个即将迈入星际时代的星球嘛。” 但说归说，林星缀知道导师是为了他好。在离开星际联邦的日子里, 他还是会时常想念导师的。 前往“地球”的旅途非常顺利。时隔半年之后，林星缀重新见到了姬云程。他们虽然已经分离几个月, 但是相聚的时候，却觉得上次告别就发生在昨夜—— 事情发展到这里, 一切都很顺利。 如果不是林星缀一时兴起，带着姬云程乘着他的小型飞船一起遨游“地球”附近的小行星带的话。 小行星带上的行星都不大, 一眼望去没有几颗成型的行星，大多数由漂浮的尘埃、残骸和碎片组成。它们发着幽灵般的白光，在无声的宇宙里缓缓漂浮着。 穿越小行星带不难，但是需要一定的驾驶技巧。他们两人闲来无事, 林星缀就关闭了飞船的自动驾驶模式, 改为手动, 然后教姬云程怎么开飞船。 在姬云程学会了基本操作之后，小行星带就成了绝佳的训练场所。 等姬云程终于驾驶着飞船穿越小行星带之后，他们进入了另一颗巨大行星的引力范围。 那是颗深紫色的星球，表面像是油彩涂出的色块一样斑斑驳驳，紫色有深有浅、有明有暗，在幽邃的太空中，如同一颗巨大的、充斥着杂质的发光宝石。 “这个星球的可生存指数达到了百分之三十六，对于人来说勉勉强强也算是个宜居星球。”林星缀点评道，“但它看起来很漂亮。” “没错。”姬云程赞同道，“你要再来杯咖啡吗？” 林星缀：“要！” 来到这艘飞船上一周，姬云程无师自通了怎么使用飞船上的咖啡机。这个东西此前一直被林星缀闲置，而且林星缀也没有使用经验。而自从姬云程开始尝试着制作咖啡之后，他们俩都爱上了这个味道。 林星缀坐在副驾驶座上，开始播放一首轻佻欢快的纯音乐。 姬云程则把驾驶室的灯关上，然后按下赏景模式——驾驶台和周围的设备都自动撤出了一米开外，椅子缓缓地下躺至休息模式，头顶的全景投影仪开始自动工作，将他们所处位置周围的景色全都投影在了驾驶室里。 姬云程备好咖啡，林星缀则从储藏箱里摸出两袋小点心。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们仰躺在椅子上，无言而惬意地欣赏投影至他们面前的漫天星光。 如果是一个人面对这广袤无垠的宇宙，那么，无论星光再美，这份美丽也终有一天会化为冰冷、孤独和恐惧。但如果有两人结伴而行，这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即使宇宙安静地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但他们的这次旅行仍旧不失为一场盛大的、空前浪漫的约会。 飞船向前缓缓漂浮着，远处的星光瑰丽而耀眼。忽然，林星缀盯住那颗紫色星球上的某处，轻轻“咦”了一声。 “那是什么东西？”姬云程也看见了。 “那是......联邦的民用航空舰。” 有一艘来自联帮的星舰漂浮在那颗紫色星球的附近。 林星缀皱了皱眉——知道联邦总有一天会发现这个地方，但这也太快了，比他想象中要快太多！ 民用航空舰队的飞行轨道绝不该延伸到这个星系，这附近也没有什么迁跃站—— “迁跃站”，实际就是在几个人们常来常往的地点之间构筑稳定的空间通道，满足群众的迁跃需求。它能大幅提高宇宙航行的效率、降低迁跃带来的成本问题——因为宇宙迁跃需要耗费大量的能量，且定位迁跃目标也是非专业人士很难做到的——但这并不代表，一定要有迁跃站才能进行时空迁跃。 像林星缀，他就可以做到脱离迁跃站辅助的短途迁跃。他就是靠这一手技术自由航行，并且在联邦海关署的视野中“隐身”的。 除了他之外，还拥有此地坐标、拥有迁跃技术的只有......能源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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