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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接过，看着他：“这是你的？” 幸涵莫名有点不好意思：“洗过的, 凑合穿吧。” 他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平时还喜欢放点柔顺剂, 所以应该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嗯。”叶霖诚应了声，接过浴巾, 很快擦了擦头上和上半身的水。 窗外依旧电闪雷鸣。 叶霖诚的头发都淋湿了，额发垂了下来, 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的，擦掉雨水之后总算又恢复了几分帅气。 直到叶霖诚把浴巾放到沙发上, 拿过新的T恤，幸涵才突然反应过来——他要换衣服了, 自己应该回避一下。 反应过来的瞬间，他也听见对方问：“我在这里换吗？” 眼睛还直直地望着自己。 幸涵赶紧转过身，作势要进厨房, “你换吧，我去帮你倒杯热水。” “嗯。” 幸涵进了厨房，给叶霖诚拿了个杯子，边倒水边想着自己就是个傻逼……盯着别人看别人换衣服，这么就这么呆。 他往玻璃杯子里倒水，结果因为分神杯子没拿好，“趴”一声砸到地上，碎成了好几块。 “……”幸涵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弯下腰正要去收拾，结果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紧张的“小涵”。 “没事……”幸涵说着，回过头去看，跟叶霖诚目光对上的一瞬，脸霎时就热了。 对方……还在穿衣服。 T恤就这么被套在脖子上，一个袖子还没来得及穿过去……看来是急忙赶过来的，所以没来得及穿好，腰部也露在了外面。 这人一天到晚埋头训练，不像是会做很多运动的人，可腰上的肌肉却很紧实，裤子边缘还隐隐有两条线…… 幸涵脸一热，赶紧收回目光，伸手要去捡碎片，结果迅速把衣服穿好了的叶霖诚却用胳膊挡住他的手，“我来。” 语气里有明显的紧张，“你别动了。” 肌肤相接，温热的触感传来，幸涵的心脏微微一缩，手也缩回来，应了声：“哦。” 脑海里还是某人刚才衣衫不整的画面。 明明看着跟他一样瘦，怎么衣服下面是有肌肉的。 皮肤还白。 “烧真的退了？”叶霖诚半蹲着，边收拾碎片边看幸涵，眉头微微拧着，神情看起来似乎很紧张。 他的一只手已经抬起来，似乎想试探一下幸涵额头的温度，但在两人目光相接的一霎，那只手又顿住了，有些克制地收了回去，“……量过体温了吗？” 幸涵睫毛微微一眨，“量、量过了，应该是退了，反正头不疼了，身上也有力气，应该没事了……” 然后他就听到那个人边捡杯子的碎片边说：“那就好。” 幸涵抿抿唇，起身，靠在橱柜旁看着他：“碎片丢在旁边的垃圾桶里就好了。” “好。” 回到客厅，叶霖诚打开食品包装盒，把粥倒进幸涵的碗里，“粥凉了，你等一下，我先热热。” 幸涵靠在沙发上看他，怀里搂被叶霖诚硬塞过来的小薄被，忍不住问：“你会用煤气吗？” 他很怀疑这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两只手除了会打电竞还会干什么。 叶霖诚笑了下，轻轻反问：“这么看不起人啊？” 幸涵：“实不相瞒，有一点。” 然后他就看见某人自信的身影很快闪进了厨房。 行吧，别把我厨房炸了就行。 没多久，粥被温好了，厨房也没有被炸掉，叶霖诚端了粥出来，捧到幸涵跟前。 幸涵：“那么一大碗，我吃不完。你也吃点吧。” 叶霖诚：“你先吃。” 幸涵没理打，起身打算去厨房再拿一个碗，结果胳膊被叶霖诚轻轻拽了一下，“别拿。一会还要多洗一个。” 幸涵：“？” “你吃剩下的我再吃。”他说着，幽黑的眼眸平静而温情地瞅过来。 “……”幸涵有些燥热，但还是坐了下来。 对方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少洗一个碗，节省水资源。 幸涵想要去接过碗，接过叶霖诚并不肯松手，他一手拖着碗，一手用勺子舀了粥，递到幸涵面前。 幸涵：“……我又不是手不能动，能自己吃。” 对方果断拒绝：“不给你自己吃，刚才已经摔坏一个杯子了。” “……” 万般无奈，幸涵只好吞下了那口粥。不烫不凉，温度正好。 就这么吃了几口，幸涵觉得实在不方便，速度太慢了，他又饿得慌，于是二话不说抢过碗：“还是我自己来。” 叶霖诚：“……” 活被人抢走，没事干的叶霖诚只好斜靠到沙发上，只手撑着下巴，目光却是一直流连在幸涵和那碗粥上。 幸涵也顾不得那么多，抢到了粥立刻狼吞虎咽了几口，终于把肚子喂饱了。吃饱了的他抬头去看叶霖诚，再次跟对方视线撞上。 “……”幸涵抿抿唇，“我吃饱了。” “嗯。” “……你，真要吃剩下这些？” 他虽然很小心地从边缘开始吃，粥的下面部分基本没有碰到，但是头一次跟别人分享一碗粥，还是觉得有一点奇怪。 叶霖诚点头，倾身过来要接碗，却没有如愿。 幸涵微微低下头，鬼使神差地说：“那、要不要我喂你……礼尚往来。” 叶霖诚一怔，嘴角很快弯了一下又敛了回去，声音依然听着很自然平静：“可以吗？” 幸涵没答话，红着脸舀了勺粥，给对方递过去。 叶霖诚微微前倾，很快衔住了勺子，干脆利落地将粥吞进嘴里。幸涵看着他，莫名一阵脸红。 气氛稍微有点点怪，他赶紧找了个话题，“你在哪里买的粥，还挺好吃的。” “路上。”叶霖诚言简意赅，咽下粥后眼神又示意了一下，暗示下一口。 幸涵：“……” 好像哪里不对。 他赶紧把碗塞给了对方：“自己吃去！” 叶霖诚：“……” 两人吃弯粥，幸涵又开了电视。 电视里播的是部港式的枪战片，各种枪战镜头噼里啪啦的响，贼热闹，但幸涵的心却没在电视上。 他抬头看了眼窗外，天已经全黑了，依旧是狂风暴雨。 叶霖诚就坐在自己身边，是自己邀请他上来避雨的，现在雨还没停，也不能赶人家走……可是收留这个人，又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 幸涵有些心烦意乱，抿抿唇说：“要不关了吧，不看了。有点吵。” 叶霖诚侧目看他，很顺从地说：“嗯。” 就在两人打算各自看会儿手机的时候，屋内突然陷入了黑暗。 晚上七点，停电了。外面依旧狂风大作。 幸涵心头一慌，赶紧打开手机的电筒：“……怎么停电了啊。” 他讨厌停电，尤其是这种鬼天气。 客厅里终于有了点亮度。 “台风天，电缆可能被吹断了。”叶霖诚镇定地说，同时也把自己的手机电筒打开，“家里有应急灯吗？” 幸涵摇摇头：“可能只有蜡烛，我找找。” 说完了，他又补了一句：“我不确定有没有……你的手机先别开，万一一会都没电了。” 叶霖诚听话地摁灭了手机：“嗯。” 幸涵举着手机，起身要去找蜡烛，结果在经过叶霖诚所在沙发的时候，不小心被叶霖诚的脚绊了一下，往前一个趔趄。 整个人扑到了叶霖诚的身上。 幸涵：“……” 下巴磕到对方坚实的胸上，还稍微有那么点点疼。叶霖诚本能地搀扶他，双手在人落下来的时候环住了他的腰。 在人“平安”扑到自己身上后，他愣了两秒，随后很快绅士地移开手，搁到沙发扶手上。 幸涵的脸都要烫死了。 “我、被你绊到了。” “嗯。” 幸涵红着脸想站起来，结果上身刚撑起，脚下不知道哪来一只拖鞋，一踩，整个人再次扑倒。 人撞人，结结实实又一声闷响。 而且这次他的手机还飞了出去，电筒光朝下，只有一小块并不亮的屏幕还在发光，堪堪为室内提供了一点点光亮。 幸涵：“……” 叶霖诚：“……” 谁都没想到，这一摔，还能摔两次。 幸涵心情极其复杂，既有点害羞，又有点心累，嘴上不得不继续解释，“……刚才又没站稳。” 对方倒是答得干脆：“嗯。” 幸涵要起身，结果脑袋却是被人轻轻按了一下，他瞬间心头一磕。 “那就别起来了。”昏暗而寂静的屋里，叶霖诚冷不丁道。 “……”幸涵嘴唇动了动，嗓子也有点发干，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随后他的头就被人轻轻抚摸了一下，腰上那人的另一只胳膊也搂上来，将他彻底拥入怀里。 狂风骤雨有一下没一下吹打着窗户，屋内的氛围却显得平和而暧昧。 幸涵也不多想，轻轻吸了口气，阖上眼睛，将脸贴到了那人的胸膛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那人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声传来，让他感觉到安心。 叶霖诚也再没有别的动作，只是静静地抱着怀里的人，感受他的呼吸与心跳。 九年过去了，当初的小孩，居然又回到了他的怀里。 幸涵静静地伏叶霖诚胸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觉得自己稍微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才说：“我去找蜡烛。” 头顶上那人不急不徐说了声：“嗯。” 幸涵微微撑起身子，抬头看他，目光正好落进叶霖诚的眼里。 他们现在近在咫尺。 光线虽昏暗，但幸涵还是能看大概看清叶霖诚的五官轮廓……略深的眼窝，高挺的鼻梁，不薄不厚形状很好看的唇…… 于叶霖诚来说也是一样。 在浏览完对方的五官后，两人目光再次相交，气氛陡然变得暧昧起来。 幸涵能感到对方握住自己肩头的手似乎稍稍用了点力气……他心头一窒，很快掐灭了一个不合时宜的欲念，着急起身。 叶霖诚把手收了回去。 终究是什么也没做。 后来，幸涵找到了两支蜡烛，叶霖诚拿着一支到厨房用煤气灶点了，立到了茶几上。 烛光簇簇燃烧着。 幸涵抱着膝盖，看着烛光漫过某人的脸。那人的五官立体深刻，被烛光勾出好看的弧度，有一种让人莫名安心的沉稳。 他突然觉得有点庆幸。 如果对方不在的话，没电什么也干不了，今晚他必定很难熬。 叶霖诚点完蜡烛，转过头来看他：“怎么了？” 幸涵赶紧摇摇头：“没什么。” “要听鬼故事吗？”叶霖诚冷不丁道。 幸涵：“……” 对方一笑：“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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