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到嘴边的话一转,变成了,“那是我们先看见的!” 说得无理又取闹。 所以高大男子直接气笑了,“你们先看见的就是你们的?这是哪门子道理?大自然的东西本来就是见者有份,能者得之。再说,别说今天这日月蝶不是你们的,就算是你们的,我也抢了,你能奈我如何?” 南山:“……” 确实不能奈他们如何,所以之前一查探到有人过来了,他才真心觉得事情要遭。 今天别说他没法说出理直气壮的缘由,就算说出来了这日月蝶是他们用药物引诱来的,对方也会照样抢夺,说不定还会把小老板的方法给搭进去。 所以一时之间,南山气闷得说不出话来。 “既然是见者有份,”站在后面人群里的顾横见此,走上前来打圆场,“那大家都各凭本事,那些日月蝶,谁捉到的就归谁吧。” 也只能如此了,要不然,要这么一大帮专门为找日月蝶的人、看见了这么一大群日月蝶而不要,是不可能的。 南山暗暗跟东篱对视了一眼,得到他的允许,刚要妥协,倒是那个高大男子不同意了,“不行!” 说着,他先打量了一下东篱,确定只是一个11级的NPC,对他来说没威胁,目光就再落回南山身上,“本来确实该见者有份,各凭本事。” 但是,刚刚南山这个在他眼里刚升级上来走出新手村、连一年级都不是的新手玩家,居然跑到他面前大言不惭地挑衅他,说那些日月蝶是他们的还不许他捉? 这让他觉得南山简直是不知所谓、不知死活地跑到他面前叫嚣,他岂能容他嚣张? 所以,他按照南山的说法给堵回去,“但是,现在我说那群日月蝶是我的,你不许捕捉!当然,你可以不承认这一点,你也可以抢,毕竟各凭本事嘛!不过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在我面前抢捉到那些日月蝶!” “你——!”南山顿时一噎,怒眼跟他对持。 这时,人群里,刚刚被南山莫名拦出一些火气的众人纷纷觉得解气—— …… “这人可真可笑,说什么日月蝶是他们的,怎么不说这千叶林都是他们家的好了?” “就是!没见过这么嚣张的新手!!” “这家伙眼瘸吗?居然跑到我们琛哥面前来嚣张?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 “大概是个脑残。” “琛哥就该给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个教训……” …… 就是人群里的娃娃脸也不是很有底气地悄悄挪到南山身边,暗暗拉了拉他衣角,悄悄提醒,“他是三年级的学生,还是雷灵根,攻击力很强,你别跟他硬碰硬,会吃亏的。” 郁兰亭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着痕迹地站到了南山的背后,低声说,“你是不是想要日月蝶兑换开神丹?回头我们凑学分给你换一颗,你别跟他硬犟下去。他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他会杀了你的。你可是好不容易升上来的级,别拿鸡蛋碰石头。” 就连顾横也赞同地看过来,朝他暗暗点头,示意他避其锋芒。 南山真没想到,明明是他跟小老板的东西,怎么到现在反而变得他们没份了?这都是什么道理? 东篱看他气僵着不动,缓步上前,轻轻握起他的手腕,朝旁边抬脚跨步,“走吧。” 声音和表情都清清淡淡的,温和又平静,丝毫不见怒气,倒是让人微微侧目。 南山一被东篱拉动,周身冷硬压抑得几乎要爆发的气息瞬间就散了,看了看小老板看似寻常的脸色,神色缓了缓,身高腿长比其他人明显高出一截的他,像个乖巧的大狗狗一样,乖乖地跟着东篱走。 高大男子看他们不敢争抢、认怂走远,不屑地轻嗤一声,“算他们识相!” 说完就回头看了眼日月蝶的变异情况,一挥手招呼众人,“差不多了,去捕捉吧!” 众人立马欢呼一声,争先恐后地扑上去。 已经走远的南山隐隐听到身后传来的欢呼声,脸色抑郁了一下。然后偷眼悄悄看了看东篱,见他神色无异样,小心翼翼地问,“小老板你没事吧?” 东篱侧眼,轻轻摇了摇头,微微笑了笑,“无事。” 这种小孩子般的打闹,他还真没当回事。 南山仔细看他神色,见他是真的不怎么在意,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心情更加抑郁了! 倒不是郁闷日月蝶被抢,而是心疼小老板的辛劳被别人掠夺去了成果,那可是小老板辛苦地熬了好几个晚上才调配出来的药! 要是自己厉害点,他一定把那个张狂的家伙揍得满地找牙,小老板也不至于被欺负。 要是自己之前没那么莽地直接跑出去拦人,还可笑地试图跟对方讲道理,小老板也不至于被那群人给嗤笑。 南山像是在脑中复盘一样想着刚刚的事,真是越想越气,气自己没用、气自己莽得带累小老板、气遇到这种事无能为力的无力感,气得抿嘴鼓腮帮,气成了河豚。 东篱看他自己径自在那“兴致勃勃”地气呼呼,好笑得双眸亮盈盈,“这便是这里的生存之道,你要尽快适应才是。” 修真界也是这般,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像这种杀人夺宝是再也常见不过的事。 所以在修真界,遇到争抢某物,相对的弱者最乖觉不过,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认怂,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保命要紧。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东篱语气平和地开解他,“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总会有人比你更厉害,要懂得审时度势,方可长久。再者,胜败乃兵家常事,万不可因一时的成败或得失,而枉生心魔。” “我知道。”南山有些垂头丧气,玩游戏不就是今天你抢我、明天我杀你吗?搞事才是游戏的乐趣和宗旨。 只是,他自己没关系,就是不想小老板被牵扯被欺负。 东篱看他耷拉着乖毛、丧气的郁闷表情,以为他实在耿耿于怀,便道,“你随我来。” “去哪?”南山跟着他方向一转,“咱们不是回去吗?现在还去找天垂藤诱捕日月蝶怕是来不及了吧?” 这会,太阳都要升起来了。 “到时你便知道。”东篱带着他山重水复地在大山里绕了一圈,寻到了一处高崖上,指指一旁的大石头,“你且先候着。” “哦。”南山乖乖盘腿坐下,然后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东篱,似乎在等着他发号指令。 可东篱并没有再理他,而是翻手拿出一支玉笛,横在嘴边开始吹。 南山看得起先怔了怔,随即眉目柔软地反应过来:小老板这是以为他被人抢了心情不好,特意拉他来看风景、并且吹笛给他听? 心中一暖也一软,南山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甜,其实他没那么玻璃心啦~! 不过小老板一番心意,他也不能辜负,就非常认真地转头四处欣赏风景。嗯,这悬崖上的风景确实很不错,能看到下面一大片的千叶林。 还有笛声……美滋滋的南山这才猛地发现:咦?为什么小老板明明在吹笛,却没有笛声出来? 南山懵逼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观察小老板垂眼认真吹笛的沉静表情,实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小老板这么认真地吹笛,他却没听到笛声呢? 难道他失聪了不成? 可不对呀!枝头的鸟声、草间的虫鸣声、潺潺的溪水声,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啊!可为什么他听不见小老板的笛声? 难不成……南山神色微妙地看着东篱仿佛沉浸在认真吹笛的自我陶醉里,小老板其实不会吹笛?他不知道自己实则没吹出来? 啊!这可怎么办?南山有些麻爪了,可不能让小老板知道自己根本没吹出笛声来瞎表演了一通,那该多尴尬。 这就像皇帝穿了看不见的新衣,他得假装看得见,皇帝才不会有裸/奔的尴尬不是? 所以,等东篱吹完睁眼,放下横笛的时候,南山立马两眼放光、一脸惊艳,激动地海豹式鼓掌,“好听好听!太好听了!” 东篱一愣,诧异地看向他,“你听见了?” “嗯嗯嗯!”南山重重点头,一脸真诚,“小老板你笛子吹得太好了!笛声悠扬、绵延回响、优美动人,特别又穿透力……” 东篱听完他好一顿彩虹屁,神色愈发地古怪,“可我刚刚并没有吹笛。” “啊?!”南山顿时神色宕机了,小……小老板他刚刚没吹笛?那他刚刚是马屁拍在马蹄上?还是尬吹被当事人发现了? 卧槽! 这他玛德就尴尬了! 见他表情从一片空白的呆滞,到渐渐地五彩缤纷,最后尴尬得涨成猪肝色,一副尬得头皮发麻、恨不得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的不知如何自处样。 东篱大概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忍俊不禁地赶紧扭头,握拳抵住不小心溢散出来的轻笑。 那一声细微的轻笑声倒是像打破尴尬的魔咒,也像吹皱南山一池心水的清风,把他从尴尬中解救出来,有种被东篱欺负了的、带着微妙甜意的委屈,“那小老板你刚刚吹了啥?” 刚刚明明那么认真、那么陶醉地闭眼吹呢! 要不然,他也不会为了不让小老板尬尴,把自己送给尴尬蹂/躏。 东篱略略收敛了一下满脸满眼的笑盈盈,“御兽。” “嗯?”南山一愣,“御兽?那是什么?” 东篱转眼望向崖下的远处,“来了。” 南山循目望去,用神识辅助极力远眺,终于发现远处的千叶林里,之前抢夺他们日月蝶的那帮人,正在被一头长得像大猩猩、却长着一对巨大牛角的巨兽追杀,一个个惨烈无比地被巨兽对半撕开、一口咬掉头、或一掌拍成肉泥! 特别是那个雷灵根的高大男子,他那看似凶猛的雷电劈在无比巨大的大猩猩身上,竟像是不痒不痛地挠痒痒,对巨兽丝毫造不成伤害不说,反而惹怒得巨兽一手把他整个人给捏爆了! 惊得南山一悚,卧槽!这么个死法也太惨了!好吓人! 特别是,那巨兽三下五除二地把那一大群人都解决掉之后,还遥遥地朝这边望过来,惊得南山立马从大石头上跳起,正要拉上小老板狂奔逃跑,却发现那巨兽在那一眼之后,竟转身迅速地跑进了大山深处,居然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南山惊愕住了,虽然明明是远到看不见彼此的距离,可他刚刚却从那巨兽黄金巨眼里读出了深深的忌惮和恐惧。 这是为什么?南山看向小老板。东篱却像事了拂衣去一般,淡声道,“走了,该回去了。” “哦哦!”南山有些懵地跟着东篱朝回去的方向走,想起小老板之前说的御兽、刚刚那帮人又被巨兽给撕了,还有巨兽那充满忌惮的一眼……他实在没忍住问,“小老板,刚刚,是你让那巨兽把那些人给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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