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这么做也是为了堵住一些黑粉的嘴。左陶的身份特殊,作为战队的替补,和大家一起争首发,本来确实是没有问题的,但喷子总是有很多千奇百怪的杠点,能防一手是一手。 姜明摆手示意这件事不用继续说了,只留下一句:“怕分心就把弹幕关了。” 然后想起了什么,又转移话题,问:“Cat,你刚刚从医院拿的药在哪?” Cat拎起一个便利袋递给姜明。 借着车内昏暗的光线,姜明将那几管药膏拿出来挑挑拣拣,最后还是不满意地皱了下眉毛:“Pink,我之前给你的药酒还在吗?” “在的。”左陶愣了一下,回答。 姜明应了一声,将药膏又放了回去:“这些药都不太行。回去你把药酒拿给我,我给Fire揉一点,活血化瘀的效果比这玩意要强的多。” 左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只是在开口之前,他犹豫了一下:“教练。” 姜明问:“怎么了?” 左陶道:“不然还是我给队长涂吧?” 车内瞬间静默一片。 姜明眼角神经抽了抽,又透过后视镜看了左陶一眼。 饶是神经大条如王秋,这会也察觉出了什么不对的地方,他慢吞吞地转身,趴在椅背上去打量左陶:“我有个问题。” 左陶看了他一眼,知道此人必然问不出什么好问题。 不打算给他说话的机会,左陶先发制人,说:“我的意思是,我前不久才受过伤,比较有经验。”顿了下,努力让自己的解释听起来比较合理:“而且,今天这事,队长也是因为我才受的伤,再有队长这段时间也帮了我很多,我……应该帮忙。” 王秋竟然成功被他说服:“那这么说的话,队长也帮了我很多啊。” 话落,瞥见宋时寒那双惺忪的眼眸:“队长,Pink明天还要比赛,你让他早点休息,不然还是我给你涂吧?” 宋时寒抱臂倚着靠垫,没有犹豫,嗓音淡淡:“不用,让有经验的人来吧。” 王秋的眼睛又瞪大了一些。 司铮和Cat对视了一眼后,也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 但没给他思考的机会,宋时寒看向左陶,用上了后者刚刚的话术,说:“确实,上次他的腰伤是我帮忙的,这次该让他还回来。” 姜明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说了。 —— 左陶洗完澡后,才拿着姜明之前给他的药酒敲开了宋时寒的房门。 应该也是刚刚洗完澡,宋时寒的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他侧过身让左陶进来,弯腰打开小冰箱,问了句:“想喝什么?” 左陶很少进宋时寒的房间,他手上抓着药瓶,没有像第一次进来时那样忍不住到处打量,视线一直黏在宋时寒的左肩上,就差没直接把担心两个字用黑笔写在脑门上。 “雪碧吧。” 左陶随口说。 宋时寒“嗯”了一声,让左陶在床边坐下后,从冰箱里拿出两罐雪碧。 见状,左陶连忙又从床上起身,生怕宋时寒扯到伤口,紧张地几步走上前去:“等一下队长,我帮你开吧。” 宋时寒眉心动了下,似乎是觉得有趣,下一秒,抵着拉环的食指挪开,将铝罐递到了左陶的跟前。 嗓音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笑:“谢谢。” 左陶摇头说没关系。就凭宋时寒替他挡着的这一下,别说开雪碧了,就是天天帮人洗衣喂饭他也不会说上一个不字。 天气已经越来越炎热了,不过只是一小会的功夫,罐身上就已经凝聚了一层细密的水珠。 接过雪碧喝了一口后,宋时寒将铝罐在桌上放下。 “开始吧,早点回去休息。” 说着,没等左陶反应,宋时寒掀起衣摆将上衣脱掉,可能还是不小心扯到了伤处,眉心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 看着眼前赤裸上身的男人,左陶喝雪碧的动作一顿。 一如电竞圈所公认的那样,宋时寒的身材确实好。因为常年通过锻炼维持体脂率的缘故,他身上的肌肉线条清晰流畅,尤其是腹部肌肉垒块分明,侧边的人鱼线流畅地滑进了裤腰里面。 如果说穿着衣服的宋时寒是行走的荷尔蒙,那么将上衣脱掉之后,荷尔蒙就直接double了。 但在这种时候直勾勾盯着人的腹肌显然不太合适,左陶猛地灌了口雪碧后,眼神往别处看去,然后没事找事地扒开药酒的瓶盖。 宋时寒并没有关阳台的门,晚风透过纱窗将白色的纱帘吹起。 吹进室内的风中裹着淡淡的酒味,混着舌尖冒着气泡的汽水,弥漫出一种淡淡的清甜。 像是并没有注意到左陶略有些不自然的眼神,宋时寒随手将上衣丢在旁边的凳子上,然后背对着左陶坐下。 那点不适时宜的旖旎心思,在望见宋时寒满肩青紫时,瞬间消散。 再怎么样也是个重物,砸在身上怎么可能会没事。 一定很疼。 “我……” 左陶自责地咬了下嘴唇,倒了点药酒在手心,然后试探着贴上宋时寒的皮肤。 “疼吗?”左陶揪着眉头,问他。 宋时寒语气不变,甚至还有心思开了个玩笑:“你碰到了吗?” 左陶却笑不出来。 心中的疑惑,还有犹豫的话,在这一会终于按捺不住。 左陶情绪有些低落了起来:“队长,其实你当时不应该帮我挡的。” 宋时寒没接这话,而是问了句:“你想被砸脑袋吗?” 左陶:“反正也不是真的石头,砸脑袋上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嗯。”宋时寒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可是我不想看到你被砸脑袋。” 左陶手上的动作很轻,用掌心认真地揉着宋时寒的肩膀,下意识地说:“我脑袋比较硬,就算是……” 话还没说完,反应过来宋时寒刚刚说了些什么的时候,左陶愣了下后,心跳的速度逐渐开始加快。 可能是他想多了,也可能是他的错觉。左陶总觉得宋时寒刚刚的那句话中带着点其他的意思,不能算是轻佻,但却是撩拨的。 他超过了队友之间谈话时该有的界限,也不像是哥哥对弟弟的关心。 左陶茫然地动了下嘴唇,心间微动。 似乎是被左陶的反应逗到,宋时寒的眼底浮现出一点笑意,问他:“就算是什么?” 晃了下脑袋,左陶不敢再去看宋时寒的眼神,也不敢顺着刚刚心中冒出的念头,继续往下想。 这太荒谬了。 轻咳了一声后,连忙岔开话题。 “我脑袋硬,就算是被砸应该也不会有事。” “这事情还是要怪桃言,都怪他们没有处理好道路,不然你也不用去医院。” 宋时寒:“嗯。” 努力想要岔开的想法,只是因着宋时寒的这一声“嗯”又调转了回来,然后拼了命的往外钻。 “我听姜哥说,桃言答应在之后的分成上,多给我们百分之十。” 语速不知不觉地加快,为了克制自己的想法,左陶努力地找着话题。 “队长,到时候我的那份分成,也一并给你吧。” “还有,我……” “左陶。” 忽的,宋时寒出声打断左陶的话音。 其实大多时候,宋时寒都是喊他Pink,很少会这么连名带姓的叫他。 左陶怔了下,又往手上倒了几滴药酒:“怎么了?” 宋时寒掀起眼皮,从身前立着的穿衣镜中迎视上左陶的眼睛,在过分安静的室内,他沉默了好一会,才低着声音问说: “本来想等你打完比赛后再问你的。” 左陶:“什么?” “我之前问过你,你想留下,到底是因为游戏,还是因为其他。” 这句话说完的时候,宋时寒转过身,垂眸去看左陶:“现在我还想再问你一次。除了游戏之外,你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原因。” 左陶觉得宋时寒在撩人这一点上真的很有一手,他脸上的神情明明再平静不过,但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疯狂挠着他的心弦,那种巨大的暗示几乎要将他淹没。 这不能还是他的错觉吧? 晚风吹啊吹,早就埋藏不住的喜欢铺天盖地的发酵起来,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盖过了空气中涌动的酒味,比刚打开的汽水翻腾的还要厉害。 左陶舔了下嘴唇,他捏着手指,指甲深陷进肉里。 久久。 “有。” 他说。 话落,左陶不安地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宋时寒却在此刻说了声好。 宋时寒翘着唇角,他看着左陶的眼睛,没有去等左陶接下要说的话。 而是又问了句: “可以喜欢你吗?” 还是这样平淡的语气,但其中却含着令人心动的炙热。 左陶错愕的抬眼。 宋时寒眉眼深邃,说的每一个字都要比满室的酒气还要醉人。 于是,从耳后开始,难捱的躁意迅速地往四肢百骸蔓延,左陶几乎以为自己是出现幻听了。 直到宋时寒的声音再一次在耳边响起。 “你可以不用这么快给我答案。” “拒绝也没有关系。” 这话才刚刚说完,宋时寒就发现自己的手腕倏地被人抓住。前一秒还满脸错愕的少年深吸了一口气,明明出声艰难,却不假思索地吐出了一个字来—— “不……” 宋时寒有些意外的挑眉,他看着左陶红彤彤的耳廓,默了两秒后,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不什么?不行吗?” 这一晚上就像是做梦一样,从医院到基地,所有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 “不是,我的意思是。” 左陶连忙摇头,他心想就算是梦的话,他也认了。 “我不拒绝。” 他说这话的时候,视线又忍不住往宋时寒嘴唇上飘。 左陶脑袋乱做一团,心跳也快的要命,他不明白宋时寒为什么会突然说喜欢他,但偏偏脑海中又很快闪过两人曾经许多相处的画面,跟着又想起宋时寒对他种种与他人不同的态度。 他又矛盾地认为,这样的喜欢似乎也是合理的。 直到思绪越来越混乱。 然后这么混乱着混乱着,他就忍不住想起了自己之前在超话里看到过的一些同人小说内容。 所以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亲一下才比较合适? 应该是吧…… 想到这里,左陶又瞄了一眼宋时寒的嘴唇。 大约是看出了左陶的意图,宋时寒唇角的笑意渐重,半晌,就这么毫无负担地将左陶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今天太晚了,下次再亲。” 像是有烟花轰的一下在脑海中炸开。 左陶脸红到连脖子都蔓延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宋时寒起身,伸手不轻不重地在左陶的脑袋上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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